第24章 只欠東風

  陳默的單細胞讓李逸很是放心，上午的路線沒有避過務本坊的六學，銅鑼在開課時間響起，差點沒把國子監兩位祭酒和幾位博士送走。

  大紅色的橫幅從各學牆頭飄過，學堂里的女子們都巴不得快點散學，特別是四門學的富家小姐們，國子學和太學的千金，大半人手一柄宮扇，她們都快羨慕壞了。

  未時正，各家的夫人都帶著散學後的小姐們湧入東市，這時候扈仕隆等人才真正的忙起來。

  陳默他們帶來三條GG標語，讓扈仕隆用木牌訂上，一打開，眾人都有些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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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護你的夫人和小姐，就要愛護她們的皮膚，買一提衛生紙吧。」

  「光滑的衛生紙，如絲綢一般，保護你尊貴的皮膚。」

  「擦汗，吸汗，就要用吸收最好的衛生紙。」

  然後就是銷售丫鬟們的導購，不再只說產品，還會加上：XXX府上購了多少衛生紙，XXX購了幾套家具……。

  扈仕隆發現，這比說什麼都有用，有些人還沒有聽家具的功能和自己嘗試，就先下了貨單，東市的火爆超過他們的想像。

  申時正，百貨店商品售罄，扈仕隆宣布，明天還有同樣數量的貨物，先到先得，然後就這樣關鋪，等各府來取貨。

  還在排隊的丫鬟和下人一臉懵，有些二代公子想找些特權，讓扈仕隆再運些貨物來，都讓陳家兄弟頂了回去。

  沒買到的小姐和夫人們坐在馬車裡，倒也不生氣，明日再來就是，都紛紛去旁邊的商鋪轉轉，帶著錦繡樓這一塊的生意都好了起來。

  李逸在永寧坊的宅院裡，正和一群寒門考生們商議長安報內容。劉玄卿等人都在翻看著稿紙。

  「公子，這長安報真的能讓皇上看到？」劉玄卿雖然在這一個多月，見了很多李逸的奇特之處，但還是再次疑問道。

  李逸點點頭，肯定道：「只要東市的摺扇遞到皇上手裡，皇上看長安報就不是問題，到時候各大文官也都會來找你們的。」

  這段時間，宅院的學子已經有五十名，李逸只讓他們每日學習拼音教學方法，按時出去讀報，吃住都在宅院。

  直到前兩天，李逸過來，讓他們每人寫一篇策論，或者詩詞，說是要刊登在長安報上，可能皇上和大臣會閱讀。

  一石激起千層浪，學子們欣喜若狂，兩日來奮筆疾書，每人最少寫了三篇，才有了今天這麼多稿件。

  挑了半天，李逸和劉玄卿等人選了十篇，然後帶著選好的稿件，回了楓園。

  扈仕隆等人帶著銀子回到楓園的時候，老張已經坐在涼亭里喝酒，李逸正在教夏竹她們識字。

  匯報完東市今天的情況，扈仕隆指揮夥計將銀錢入庫，儼然已是二管家的樣子，李逸看著很滿意。

  「摺扇是三皇子買走了？河間王爺當時在場？」李逸詢問了一句。

  扈仕隆點點頭，在他看來，三皇子買禮品獻給皇上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李逸嗤笑一聲，這三皇子應是個有勇無謀的人，摺扇定價三十金，明顯是將價值抬的太高，就是賺一把有錢人的錢。

  這把摺扇如果是公侯買去獻給皇上，那說的過去，文朝公侯個個身價不菲，如果是官員買了去獻，就要看看他背後是否有家族了，總之是有所求才會購買。

  但偏偏是三皇子，河間王還在場，這情況李逸卻是始料未及。

  皇上的大皇子一直是個謎，太子就是二皇子，李勇已經不能再尊貴了，何必花這種冤枉錢去討好皇上，還想求什麼？

  河間王李蕭山，作為皇上最親信的堂兄，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明顯能考慮到不妥，為什麼不制止李勇呢？

  李逸察覺到這裡面的問題，他不會也沒能力去評判什麼，但是他知道，皇上看到了摺扇之後，也一定會發現問題。

  而這柄摺扇的最大意義不在於價錢，而是給皇上一個信號，一個李逸有能力打擊士族的信號。

  時代的局限，李逸不可能像鍵盤俠一樣，出手就和士族對著幹，也不會如激憤青年一般，認為憑自己超前的知識就可以打倒一切。

  在這個權利掌控一切的時代，打到士族的，只能是擁有決勝武器的皇權，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武器遞上去。

  兩個多月的準備，一切都很充足，現在就差一步，讓自己成為皇上的武器，得到皇上和重臣的支持，不然，他只能粉身碎骨。

  李逸不動聲色的安排明日商鋪事宜，順便將稿紙都交給扈仕隆，告訴他排版的細節，和哪些地方要空出來。

  木活字和印刷卡板，早就製作出來，學子們坊間讀故事會時用的就是印出來的簡版長安報。

  扈仕隆一一記下要點，就回昭國坊的扈家宅群，他還要去查看今天的家具和衛生紙生產量，李逸則是去了秦府。

  秦璐申時去過商鋪，見生意火爆，就在那算貨量和單據，讓扈仕隆接待客人，這時正跟兩位夫人在內院說東市生意的景象。

  胡氏也在一旁聽了半晌，笑著說道：「你說這李逸也是，開業居然都不去商鋪，偏偏生意還這麼好，闊兒應該跟他學學。」

  這段時間相處，胡氏也發現李逸在兩個夫人心中很有分量，她就沒有再說過李逸的壞話，反而話里話外都是誇獎李逸。

  丫鬟進來說姑爺回府了，秦璐便迎了出去，胡氏更加明白她兒子應該沒戲，偏偏這小子還在幻想，怎麼打敗李逸。

  「今日怎麼不去商鋪？扈仕隆他們都忙不過來。」秦珏未回，秦璐和李逸就坐在涼亭里聊天，一會吃飯再給兩位夫人問好。

  「這是對他們的鍛鍊，我要的是獨當一面的掌柜和夥計，再說你肯定會去的。」李逸笑道。

  秦璐蹙眉道：「可你這還是做生意啊，商賈對名聲有什麼好處？王、鄭兩家不管了？」

  「這都是事先準備的條件，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較量，等你生辰那日，必將被長安所有千金和小姐們羨慕。」李逸自信的暢笑道。

  「都在你說的計算之內嗎？可惜我看不明白。」秦璐嘟嘴道，她確實還沒看出端倪。

  李逸意味深長的說：「一會岳父大人回來，就可以求得東風，後續的發展，會讓你感受到商場的眼花繚亂。」

  初夏的太陽下山晚些，入戌時才是傍晚，秦珏是踏著夕陽回來的，看到李逸在院內，秦珏等他上前行禮。

  李逸躬身一禮，開口卻讓秦珏愣了一下。

  「伯父，我想覲見皇上。」

  秦珏有些意外的打量著他，「何為？皇上勤於朝政，哪有時間見你。」

  「皇上想來已經拿到我店中的摺扇，有勞伯父明日入宮一趟，就說我有辦法，讓皇上不用士族，也可攬盡天下學士。」

  秦珏聽到這，才正色看向李逸，他知道李逸不會隨意說大事。沉聲道：「幾成把握？」

  「若得皇上和重臣相助，十層！」李逸抬頭肯定的說道，滿眼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