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開業（二）

  嘉會坊，民宅錯落，曲巷中較大孩童正攀樹掏鳥窩，樹下圍著幾個孩子嘰嘰喳喳的給他打氣，一些民婦在各戶前做一些手工活計。

  「看！天上有東西！」一個約莫六歲的孩子忽然大聲嚷嚷著，一時間其餘的孩子和民婦都抬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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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長長的絲布在坊牆上的空中飄著，上面好像有字，平民中識字的很少，隨著詢問聲，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布條

  最後坊正念出字的內容，坊間百姓都來了興趣，畢竟紙這個東西，紙鋪里最差的也要五十文一張，還是硬麻紙，現在聽到這麼便宜，都想去西市看看。

  東市與西市有些不同，奢侈品店的顧客要來的晚一些，扈仕隆開門時並沒有什麼顧客，商鋪內的擺放是一樣的，只是貨物不同。

  衛生紙是一樣的，兩種都有，李逸吩咐了暫時不上架麻紙等幾種書寫用紙，扈仕隆雖然疑惑，也沒有提出異議。

  宮扇全是扇面上畫和字齊全的，摺扇卻只有一柄，用金絲楠木做邊骨，鏤空竹片做芯骨，一百多道工序的宣紙扇面未曾展開，橫放在一個高檔的漆面木架上，盡顯華貴。

  家具區只有百花以上的精雕，加了衣櫃，琴架等物，還有新款的床榻，漆面油光鋥亮，工藝一流。

  四個丫鬟分別站好區域，等候問詢，夥計們放好字幅和木牌，也開始等客人臨門，扈仕隆面帶微笑的站在門口，靜等李逸說的火爆來臨。

  富貴區坊的遊走GG是陳默在負責，他的橫幅長一些，不能升太高，所以他在坊內遊走，還好富人坊的曲巷寬敞許多。

  孔明燈內的油脂只能維持一個半時辰左右，陳默從永福坊十六宅開始，與陳亮不同的是，他手中還有一面銅鑼。

  「『哐～』各位王爺王妃、皇子郡主們看過來了，東市長安百貨店今日開業，珍貴貨物先到先得啦！」嘹亮的嗓音響徹路過的府宅。

  書房裡看書的三皇子被銅鑼聲驚了一下，心道哪個不怕死的在十六宅大喊大叫？推開房門正要喚人出去驅趕，目光即被院牆上飄過的橫幅吸引。

  「東市長安百貨，桌椅、宮扇、衛生紙。」橫幅上的物品都是最近圈子裡流行的東西。

  李岳上次拿了十斤衛生紙給皇上和皇后，得了獎勵，李蘭馨手上的宮扇也被公主們各種羨慕。

  李勇收回口中將要吐出的話，改口喊道：「來人，備馬！」他要去看看這個，應該是李逸所有的商鋪。

  也是陳默的身份，才敢在十六宅喧譁，然後各官員、貴族所在的坊內一一遊走，一輛輛馬車紛紛駛入東市。

  東市百貨店本是一家賣布匹的商鋪，這個區域的客人，幾乎都是午時過後才會到東市逛街。

  柳顏汐最近湊齊了銀兩，才將自己從藝館贖身，還好藝館的鴇母將她養大，有了感情，沒有為難她，讓她暫時住在藝館，待端正月名樓會過後再離開。

  余錢不多，買個普通民房就沒有多少生活費用，暫時住在藝館是好事，她可以去學個謀生的技能，看著宮扇，她想到了錦繡樓。

  孟菲菲初次和柳顏汐聊過後，了解到這個美麗的女子和她一樣是苦命人，沒有猶豫多久就收下了她。

  聽見窗外傳來陣陣人聲，孟菲菲有些訝異的開窗看了看，樓下居然排起了幾個人的隊伍，看的沒錯的話，排隊的有貴夫人的貼身丫鬟。

  「菲菲姐，看什麼呢？」剛繡完一隻鳥雀的柳顏汐抬頭問道。這幾日都在錦繡樓練繡工，她喜歡上了這種寧靜的生活。

  「隔壁商鋪開門了，我們這難道這個時間這樣熱鬧。」孟菲菲淺笑道。

  柳顏汐好奇的問道：「可是賣宮扇那家？」

  孟菲菲點點頭，微笑說道：「你的手工天賦很好，過些日子就和繡娘們一起繡宮扇吧，他們的訂單很多的。」

  柳顏汐開心的點點頭，她很想見到那個題詩的「綿澤」公子。怯怯的問著：「菲菲姐，我可以去隔壁商鋪看看嗎？」

  「好啊，一起去吧，正好休息一下！」孟菲菲聞言爽快的說道，她也想瞧瞧那個李公子鋪內，售賣的還有什麼貨物。

  兩個夥計站在門口微笑著迎客，方才一輛輛馬車行來，他知道來的都是達官貴人的家眷，他有點緊張。

  東市的商鋪比西市大一些，但是一千五百兩的商鋪大的也有限，進入的顧客都帶著丫鬟，所以一次只能進入二十家。

  孟菲菲兩人詢問了規則，就到門外排隊，這時候人是不多的。

  此時的三皇子李勇，河間王李蕭山都在鋪內，聽小丫鬟講解桌椅床榻的功能，李勇大馬金刀的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感覺腿舒服多了。

  這樣坐著，人的威嚴和氣勢都強上一些，李勇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從扈仕隆那裡開了一套虎紋訂單。

  李蕭山補了一些家裡沒有的，還拿了一些衛生紙，扈仕隆開單的時候，他饒有興趣的和李勇在看宮扇上的詩詞，聽丫鬟介紹。

  「這是什麼？」李勇指著摺扇問道。

  「這是摺扇，是文士和富貴人家用的。這是文朝製造的第一柄。」丫鬟聲音有些顫抖，這兩個人的氣勢有些讓她緊張。

  「拿下來給我看看！」李勇來了興趣，居然還有男人用的新扇子。

  「三皇子，這把摺扇不能看的，東家放在這，只賣給將其獻給皇上的人！」扈仕隆開了單走過來，他開的單，自然知道對方身份。

  「哼，我看都看不到，怎麼買？」李勇冷然哼聲道。

  扈仕隆從袖中掏出一柄摺扇，「唰」的一聲打開，再甩出一個漂亮的扇花，輕搖幾下，方才合上遞給李勇。

  「三皇子可以看看我的這柄，雖然用料很差，但形狀相同，只是扇面的詩詞不一樣。那柄上面有專門為皇上題的詩。」

  李勇見扈仕隆輕搖幾下摺扇，竟然有了幾分才子之氣，頗感興趣，先打開扇面和李蕭山一起觀賞起來，只見扇面上龍飛鳳舞的寫著：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好詩」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李勇崇尚武力，這詩讓他有了滿腔豪情，李蕭山贊的是家國情懷。

  「這柄多少銀兩？」李勇搶先問道，在李蕭山面前，多少有些不禮貌。

  「三皇子，摺扇還要一些時日才能出售，這一柄是有瑕疵的，老闆說了，今日如果有貴人要買，只能買第一柄獻給皇上。」扈仕隆恭敬回答。

  李蕭山在旁邊微笑的看著，這事情怕是有點蹊蹺，他自然不需要拍這個馬屁，只看三皇子如何決斷。

  「那這柄多少錢？」李勇皺眉問道。

  「二十金！」扈仕隆說這個價格的時候自己心中也沒底。

  李勇沒有思考多久，就讓扈仕隆開單，李蕭山皺了皺眉頭，也沒有說什麼，先一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