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岳父大人

  少頃，超百米長巨蟒遊走山壁間，頭上生角腹下有足之蛟紛紛出現前方，忽一下都化人形墜落於地，他們形貌高矮各異足有三四十人分為兩列肅立，由中央走出一位體形高大但又顯瘦削，面白無須顴骨高聳、嘴唇薄卻稜角分明、雙眼精光閃爍的老人，他一身墨綠長衫走路龍行虎步，顧盼間不怒自威一身肅殺之氣，向我們一行看來，只掃我和常靈芝一眼立即注視敖天成，朝他一抱拳道：「這位龍君在哪座淵海仙潭潛修，少見啊？不知到我這小淵小池有何見教啊？」

  啊？我們全懵了，敖天成摸摸後腦勺尷尬一笑，上前一步抱拳躬身：「老聖主，您可能誤會了，我不是什麼龍君更不是什麼龍神，小人只是王爺、您姑爺的坐騎而已，陪祖上和王妃回家省親，剛剛小人為護主，一時放肆放出些許龍威驚擾了老聖主，請您看在主母份上原諒了吧！」這小子說話還算禮貌謙卑，我暗自點頭。

  這老人雙眼一凝又看他一眼，這才看向我倆，可看了幾眼又是一愣問道：「靈芝，是你嗎？怎麼氣息改變這麼多，王爺也不簡單嗎？哈哈……新姑爺登門小雞斷魂，看來今日這幾隻小雞命是不保嘍！來來來，別站著了快回家裡說話。」

  常靈芝和二婢女傻掉一樣呆立不動，我望她們這樣也知有異不敢妄動，敖天成更不敢有動作，看我們不動老人又爽朗一笑：「哈哈……傻孩子，你都已成家了，為父還能像以前一樣呼喝你嗎？那樣我閨女在夫家能有地位嗎？走吧，回家再說。」

  常靈芝眼睛有些濕潤，輕喚了聲：「爹……」竟再說不出什麼，我忙上前施禮：「岳父大人，王野前來拜望，願您老人家大道早成即享萬世仙福！」

  老人一擺手輕聲道：「嗨，免了俗禮吧，靈芝啊，可能為父治家或管教你們兄妹太嚴厲了些，可你們都已成家另立門庭，就少些顧忌能常回來看看我就好，怕些什麼，怕為父打罵嗎？呵呵，那我也要看姑爺讓不讓啊？走吧王爺，咱們先走這丫頭還沒適應過來，咱先回家她又不是找不到家門，真是的，對她好一點就這樣了，看來過去我是過分了些啊！走，咱先走吧。」

  我無奈，老人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而且又讓了幾次，再不動太失禮了，一拉常靈芝隨老人身後向內走去，老人輕笑問：「王爺是吧？這名字好有氣勢，你們身上氣息怎麼回事？若不是我親女兒，我真當有人冒充來做奸細呢！」

  

  我忙解釋：「岳父大人，是這麼回事小蓬萊那賊道人喪盡天良，他們迫害小童抽其生魂續命，我們去執行任務被困四象陣中，幾人歷經生死誅殺了陣中陣靈，我和靈芝分別吞食了玄武玄龜與騰蛇，這才氣息上有所轉變。」

  眾蛇妖退避一旁，我們隨在老人身後走向谷內，這時來到一座高達萬仞峭壁下方，一條巨蟒頭如小房子般爬行過來，看不出它有多長，老人身形一盪便站上蛇頭，我猶豫著小聲問：「靈芝，我這重量冒然上去它能行嗎？」

  老人笑道：「王爺，你太小瞧我這坐騎了，它叫鐵頭，你想想它會在乎你這點重量？上來吧。」

  敖天成一架我，嗖一下跳了上去，常靈芝和倆侍女也騰身躍上，巨蟒抬頭竟出聲：「老祖，這小子是有些分量。」老人又看我一眼但沒有再問。

  我們被拖到峭壁半途一洞口，我隨老人身後進入洞中，這也不算是洞了，一間巨大客廳，廳堂內家什齊全，環形大沙發茶几上茶具杯盞，除沒有電器幾乎算是現代化家居擺設。

  老人一笑看著目瞪口呆的常靈芝說：「這是你哥哥和你侄子前些日子弄來的，他們都想弄什麼電器進來了，讓我痛罵一頓這才算完，呵呵……不過坐上去是舒服，這些用起來也好用，庫房還有好些菸酒之類，哦，小靜你們去沏茶別傻站著。」

  坐在沙發上老人又喊來一位僕婦，吩咐擺宴迎新姑爺登門，又看向我身後站立的敖天成，反覆審視打量問：「你真不是潛修龍族？怎麼龍族氣息這麼濃？」

  我忙起身被他擺手制止，無奈一笑又坐下道：「岳父大人，我這手下他只是偶然奇遇激發血脈，並非潛修龍族您不用在意，哦對了，臨行時樹王送我一本書，您可能感興趣。」說著恭敬的送上那本《上古龍族概要》。

  他接在手認真看了幾頁連連點頭：「好好，這書真不錯，讓樹王和你費心了，來，喝茶吧。」他客氣的讓我喝茶，眼睛卻沒有離開書。

  常靈芝用手碰我下在我耳邊說：「老爹不正常太反常。」敖天成也傳音：「王爺，這老聖主不太對勁，仿佛演戲一樣不會是假的吧？」

  「別胡說，加小心就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妄動。」命令完敖天成向常靈芝點下頭，又過了會，僕人來稟飯菜妥當可以開席了，老人站起身笑呵呵說：「走，吃飯去，不知道姑爺酒量如何？咱爺倆今天喝幾杯。」

  常靈芝又拉我一下被老人看見，笑道：「靈芝，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喝酒了呢？呵呵，這有什麼，新姑爺登門有菜無酒像話嗎？你哥又不在只有老爹陪著嘍。」

  來到偏間餐廳，一張圓桌几把椅子餐廳倒是簡單，桌上幾個菜也是山間野味簡單烹製，坐下後命敖天成也坐下吃飯，可這小子不肯無奈由他，老人又看他幾眼一笑道：「這小子護主之心盡顯，可也不能不吃吧？你怕飯菜有毒嗎？你不怕你主人先吃中毒嗎？」

  敖天成侷促的不知說什麼？老人又說：「都不是外人雖身份有些差異，瞧你也是非凡之輩坐下也不算辱沒我等，坐下吧。」

  常靈芝也點頭，敖天成這才坐我身邊，老人看都已坐下倒上一杯酒說：「來，新姑爺登門，我這做爹的敬姑爺一杯，如靈芝在家中有什麼過失，不算原則上的話，能看在我老傢伙面上擔待一二。」說完一仰頭喝了下去。

  常靈芝忙勸：「父親大人，您平時滴酒不沾，就算您高興也要慢點喝呀！」老人擺手說道：「孩子你不懂，人老了能見子女回家能不高興嗎？我老頭子以前，嗨！錯過好多呀，來，吃菜。」

  我也發覺老頭好似不對，但畢竟不熟於是喝下一杯後吃了口菜，想想還是端起杯敬老人家：「岳父大人，我王野不能保證太多，只能說傾盡所能愛護靈芝，同時也敬您老一杯，祝您老人家身體安泰早成大道！」說完喝下杯中酒。

  老人笑笑喝了杯中酒，隨後閒談幾句，又喝了幾杯後漸漸的老人話多起來，問村上問結婚當日人都誰去了，唯獨就是五聖原閉口不問。

  但紙包不住火常靈芝實在憋不住，她含淚從懷中拿出一粒金丹，放置老人面前，老人明顯身子一顫，他放下酒杯手拿起金丹放在手心，認真看了會，淚水在眼中打轉但卻沒有流下來，他顫抖著把它揣入懷中強做笑容：「靈芝，這是意料中事，他自己也清楚，大道不成我們早晚也是一樣，嗨！女兒啊，這消息我早知道了，你何苦現在拿出來呢？擾了我的酒興，人老了不勝酒力你們慢用我先休息去了，家中的房間我已派人收拾好了，吃完你們也早點休息！」站起身忽一個趔趄，敖天成手快一把扶住。

  常靈芝哭著道：「爹，我知道您剛強，可您傷心就哭出來吧！您這樣讓我很擔心啊！」

  老人一推敖天成：「我還沒老到讓人扶的程度，我哭什麼？這對不肖子死了乾淨，我屢勸不聽一心復仇，那算什麼仇，你殺入關時關內死了多少人？人家為什麼沒找咱報仇？他心魔已生我只能看著無計可施，只希望他少些殺孽泄了這口怨氣便好，嗨！他太不知進退，死了好，死了少讓我操心。」說完一甩袖子轉身離去。

  這飯能吃下去了嗎，都無心再吃，常靈芝忍著淚命侍女引領敖天成去休息，我倆向一處偏門走去。

  此時已是傍晚，夕陽餘輝照進峽谷，谷內景色昏暗下來有一絲壓抑感，走過峽谷上仿佛過街天橋般兩山間一條露天通道，進入另一山腹中一個房間，房中一床一桌几個木凳，靠床邊一個梳裝台，房中非常簡單，簡單的不像五族小聖主的閨房，一進房間，她一返身撲入我懷中嚎啕大哭，我抱住她任她哭泣，她憋太久了太壓抑了，讓她發泄下也好。

  不知哭了多久，漸漸哭泣聲沒了我低下頭一看，她可能太傷心太累了，這一段時間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我都有此受不住何況又攤上這事，心力交瘁下她趴我懷中睡著了，我緩緩抱起她走至床邊輕輕放在床上，為她脫去鞋子拉過薄被把她蓋好，走到桌邊坐下，拿起桌上茶壺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然後閉目修煉起陰陽功法來。

  正在修煉出一絲混沌氣，暗疑為什麼御魂沒出來分食時，耳畔傳來沉悶響聲，睜眼回頭，看常靈芝睡得很熟不忍叫她，起身推門走出房間尋聲走去。

  剛走到露天通道敖天成也在這，他做個禁聲手勢又向通道邊一指，我順他手指凝目望去，只見一條角爪齊全幾近龍形的巨蛟，正在黑暗的通道下方懸崖上，左右飛躥以頭撞壁嘶鳴翻騰。

  我小聲問：「怎麼回事？你知道嗎？」敖天成嘆口氣：「那是你岳父大人，正在傷心，又不想讓你們知道，嗨！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他竟然冒出這樣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