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血色除夕(2)
2024-05-24 15:47:39
作者: 殘月冥
欣昭儀嬌笑著追逐著,臉上布滿了瘋狂,原本什麼力量都沒有的軀體像是突然間被注入了能量一般,竟然追上了那幾個太監,手一揮,又是一個血柱,又是一聲慘叫,旁邊的人都尖叫著。
不一會兒又解決了另一個人,跑得最遠的那個絲毫不敢停下,可是疲軟的雙腿讓他加不了速,突然間一個踩空,竟然在這種最關鍵的時候掉了鏈子,跌倒。
「救命啊」他尖叫,試圖引來救兵,只可惜什麼都沒有,這裡本來就是死寂的地方,自從欣昭儀久病不起,基本上算是失寵以後,很少有人往這裡過了。
唯一或許能夠救得到他的,卻是那個大宮女,此時那個姑娘也一直在那裡嚇得不敢動彈,想要往裡面跑去,卻動也動不了,連尖叫都發不出了。
那太監顫抖著回頭,就看見那個猙獰的女子朝自己一步一步走來,只能拼命往後爬,寒風徹骨,他的身體捲縮在這漫天風沙中,無法掩蓋。
手都破皮了,拼命往後爬著,速度很慢,他卻不敢放棄絲毫的希望,只是看著那越來越近的人,想要爬起身來向後跑,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一步又一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不一會而就到了跟前,欣昭儀手上還拿著那把殺了許多人的兇器,燈籠倒在一邊,卻能夠很好地照出眼前的場景。
每個人都把周圍看得很清楚,那個小太監眼睛直直看著那還在滴血的髮簪,像是突然間被驚醒了神一樣,猛地發力。
他不想死,他家中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他是全家所有人的希望,每年在後宮中累生累死的,就是為了養活外面的家庭,他的父親早早就死亡了,母親一個人撫養三個孩子很不容易,他是家中的長子,為了家裡的生計,只好入宮當了太監,這幾年來,雖說混的不是很好,卻也還算有些收入。
可是如果他死了,年幼的弟弟和妹妹根本照顧不了年邁的老母親,他不想死,只能反抗,這時也來不及顧忌什麼尊卑了,活命最重要,必須要反抗!
「磁」
「啊」
小太監想要把眼前這個瘋子推開,不想雙手卻剛好撞上了刀口,瞬間主動上去被劃了一道血痕,細皮嫩肉的,即使幹了許多苦活,也遠遠比不上這一刀割下去的痛。
他滿臉的恐懼,鮮紅的血,一滴一滴滴下,欣昭儀一愣,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主動收拾搞得有些鬱悶。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小太監只感覺十分痛苦,突然間臉上被劃了一刀,鮮紅色的血液噴涌而出,又一個突然間,手背又被劃了一刀。
可是那刀不管怎麼落下,都砍不到脖子,小太監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很痛很痛,只能拼命求著死,所謂生不如死,大概就是眼下的這種情況了。
欣昭儀仿佛還覺得不夠,看著倒在地上還在不停掙扎扭動的人,拿著手中的髮簪,慢慢的捅一下,再捅一下,時不時的劃一下,再劃一下「死吧,死吧」嘴裡還振振有詞,說著。
那個太監終於因為失血過多忍不住暈倒過去了,緊接著,就再也醒不過來,直接當場斃命,比起前面的幾個同伴,他死得算是最慘的一個,生前受盡了恐懼與折磨。
大宮女癱軟在地上,雙目呆滯,看著欣昭儀朝著她這個唯一活著的人走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欣昭儀臉上掛著殘忍的笑容,蒼白的臉因為濺到了血液,多了幾分殷紅,在這黑夜中,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去死吧啊啊啊啊啊」欣昭儀就要發狠刺去,突然間一陣乏力,頭暈目眩,目光瞟到那宮女的制服,猛然驚覺,這個人不是自己的仇人,不是那個賤人。
她呆呆看著自己的雙手,白哲的手上沾滿著鮮血,手上還拿著一根帶血的柱子。
她已經認不出來那是什麼東西了,完全沒有發覺,那是原本戴在自己的頭上的髮簪,而此時,她頭髮散亂著,那披頭散髮的模樣不知道有多嚇人。
「血,啊,血!」欣昭儀一驚,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她發狠用自己白色的雙手緊緊掐著那人的脖子,可是今天,這雙潔白的手上,沾滿了紅色。
「血!」她輕聲尖叫「本宮沒有殺你,本宮沒有殺你!」她是真的沒有殺人,真的沒有殺人啊!
所有的力量都被抽乾,那染血的髮簪率先掉到了雪地上面,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卻是浸染了一片紅色,緊接著,欣昭儀跪倒在地上,狠狠地把雙手邁進雪地裡面,想要借用血來洗白自己的手,手已經凍僵了,幾乎都沒有什麼知覺了,這才拿了出來,上面沒有什麼血跡,只是那雪地里已經被染紅了。
她看著雙手,頭髮吹到臉龐上,有些癢,於是用手去把頭髮撥開,不小心觸碰到了粘乎乎的臉龐,鼻子聞到血腥味,伸手一看,竟然又有了血!
「啊!」怎麼又是血?這裡怎麼會有血!
她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面,身體虛弱的忍不住咳了幾聲,她胡亂抹了抹臉,企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卻又突然間發現,手上的血越來越多,好像永遠都洗不乾淨。
「啊啊啊!」
宮裡頭的人早已經圍在最溫暖的地方,吃著發下來的東西,也沒有注意到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風很大,風的聲音蓋過了大多數人的聲音。
而唯一兩個處在外面活著的人,一個一直在那裡尖叫,另一個呆呆坐在那,仿佛已經沒有了知覺,化為了一座雕塑,眼底布滿著驚恐。
欣昭儀連續叫了好多聲,才停止了尖叫,呆呆坐在原地,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她爬了起來,卻又一個腿軟,跌倒在雪地裡面,只能在地上爬行著,因為是直接爬行沒有換一個方向,所以原先沾滿了血的地方被挪移,在雪地上,拖出一道道血痕,雪已經停止下了。
她爬到屋檐下,沾滿血的雙手按住牆壁,一片冰涼,白白的牆壁瞬間被染上了一個血色手印,她靜靜靠著牆壁,突然間眼前一黑,就這麼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大宮女沒有一絲怯後餘生的喜悅,她依舊瞪著大大的眼睛,呆呆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