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倒打一耙
2024-04-30 00:08:41
作者: 庭院深深
「你仔細說說。」丁嬌急切地道。
洛貝傲嬌地哼了一聲,抬高下巴道:「聖水包治百病,我早與你說過,你只要給你師父每日喝著,活個七八十歲是沒有問題的。」
丁嬌直直盯著洛貝的眼睛,似是在分辨她眼裡的真假:「這麼說來,你上回說的都是假的?那我現在就弄了水給我師父治病去。」
洛貝一張白蘿蔔臉眼看又要變成紅蘿蔔臉,她吶吶道:「我,我說了,我要恢復到以前才行,不然聖水的效用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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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音越來越低,原先豎起來的綠頭髮也耷拉下來。
丁嬌掬了一捧湖水,細細思量過,忽而一笑:「那行,趕明兒起,你的伙食提高,這水嘛,我先拿去洗臉泡腳,若是沒成效,我先把你燉了吃了。」
「你——」洛貝小小的身子氣得發抖,綠頭髮劇烈抖動起來,「你知不知道聖水有多珍貴,你居然——」
敗家娘們!
丁嬌已經閃身出去了。
第二日,她果然用聖水洗臉,除了覺得水質清冽,倒沒有旁的不同。用過的水,她索性澆在了後院的菜地里。
站在菜地里她琢磨著是不是去後山弄點野味改善伙食,前院裡傳來一陣喧鬧聲。
「娘,娘,你快來——」
小石頭焦急地喊她。
丁嬌放下木盆去了外間。
堂屋裡,一男一女坐在八仙桌旁正唾沫橫飛地與魯大娘說話,一旁的劉芝香則是不安分地在屋裡到處打量。
她最先發現丁嬌,立時嚷嚷道:「丁嬌娘,你來得正好,你這死妮子又闖禍了。」
丁嬌覺得自己與這具身子的舅母真是八字不合。
她「哦」了一聲,懶得理會她,轉而去打量那對男女。
女人丁嬌認識,是劉家的表嫂。男人看著三十出頭,方臉,一臉兇相,仔細看與劉芝香有些相像,應該就是劉芝香的侄兒了。
「嬌娘,你昨兒倒是跑得快,只可憐我大哥家那頭牛,好好的竟然就被你嚇得流產了,哎喲喂,生下一頭死牛犢子,可不得了……」
劉家表嫂邊拍大腿邊憤憤不平,車軲轆話說了一通,丁嬌聽了個大概。
原來,昨日撞了她的罪魁禍首正是劉芝香侄兒夫妻。
他們撞了人之後便趕著牛車跑了,哪知那頭母牛受了驚,回去便產下個死胎。
劉表嫂娘家哥哥哪裡肯罷休,說什麼都要妹妹夫妻賠錢,劉表嫂二人不肯,竟然就跑到她這來要說法。
丁嬌一陣好笑,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見「肇事者」不懼反笑,一直未吭聲的劉佳興頓時擰起了眉頭。
姑姑家的侄女果然是個厚臉皮的。
他想到大舅哥說的那些話,也顧不得臉面,當即插話道:「丁侄女,這事我們就看在都是親戚的份上,只要你賠五兩銀子,你看成不?」
不等丁嬌說話,劉芝香便道:「佳興,你是個老實性子,這事聽我的,都要嬌娘出了,她又不是沒有銀子,再說,這事確實賴她。」
「就是,要不是她走路不長眼,好好的,我大哥家的牛咋地會產個死牛犢,牛多金貴啊,要不是我大哥好說話,起碼得要幾十兩銀子。」劉表嫂恨恨聲援。
丁嬌雙手抱胸,「噗嗤」笑了出來。
眾人俱是一愣。
魯大娘搶先道:「嬌娘,你不用理會他們,天地下都沒有這個理,撞了人的反而上門要賠償,昨天要不是大夫用藥及時,你的胳膊差點就廢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丁嬌右臂的袖子擼起。那裹著白布的傷處便露了出來。
劉芝香眼珠子一轉,梗著脖子道:「那現在還不是好好的,我只知道我們的牛死了。」
「對啊,她丁嬌娘好好地站在這裡,牛死了是事實,今天必須賠錢,沒得商量。」劉表嫂附和。
劉佳興也跟著點頭。
丁嬌笑道:「師父,我突然想起一個笑話,說給您聽聽吧。」
她不等幾人插話,自顧自道:「從前啊,有個毛賊趁著鄰居家沒人便摸進人家屋裡,結果呢,因為害怕,他從台階上跌下來摔斷了腿,他便坐在鄰居家院子裡哭,要台階賠他的腿,您說,好笑不好笑。」
魯大娘先是一愣,隨即失笑。
這哭的賊如今可不是正坐在自家。
劉佳興自然也聽懂了,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眼都氣紅了。可也說不出不要銀子的話,只坐在當場發抖。
劉芝香是個一根腸子到底的,壓根不懂丁嬌的意思,她怒道:「丁嬌娘,你別給我轉移話題,現在就把銀子拿出來,不然,我就自己動手了。」
「就是,不拿銀子莫怪我不客氣。」劉表嫂也不知真不懂還是假不懂,跟著姑姑嚷嚷放狠話。
「哦,不好意思,」丁嬌理了理衣襟,「你們做賊的摔斷了腿,我這台階是不會賠你的腿的。」
「哎呀,反了你了,」劉芝香的耐心早就沒了,當即擼袖子做出要幹仗的架勢。
丁嬌絲毫不懼,起身擋在了魯大娘跟前。
眼看一場群架一觸即發,院子外忽然湧進一群村民。
「哎呀,這是做什麼,欺負我們盧家村沒人啊。」
「鄉親們,有人要欺負人,你們答應不?」
「娘的,打就打,我們還怕個外村人。」
說話間,七八個結實的漢子已團團將幾人圍住,有那結實的婦人甚至推搡劉佳興。
情勢徹底逆轉,丁嬌詫異間,就見小石頭正朝她眨眼。
小傢伙搬救兵來了。丁嬌回了個「你小子不錯」的眼神。
「你們做什麼?欺負我個寡婦啊,還有沒有天理了。」見勢不對,劉芝香色厲內荏尖叫。
「哎呀,要打死人啦!」劉表嫂害怕了,她躲在自家漢子身後不敢再掐尖要強。
「劉嫂子,今天這事就是你的不對了,好好的,怎麼引外人來欺負自家人,我老金不答應。」
「可不是,誰敢在我盧家村傷人,莫怪我盧蹄子拳頭不認人。」
村民各個摩拳擦掌,一臉血性。
劉佳興黑了臉,高聲將緣由說了,又道:「說來說去,丁侄女都有干係,我也不是不講理的,只要她賠一兩銀子就行。」
形勢比人強,他果斷將五兩降到一兩。
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吭聲了。
一頭牛價值幾何眾人心中都有數,再說,丁嬌娘也不是拿不出這個銀子。
前些日子她跟著去徐家幫工,賺了不知多少銀子呢。
恨人有,笑人無,這是小市井的普遍心理。
丁嬌哪會不知懂落在自己身上的複雜眼光,要她拿銀子出來,做夢!
她按下魯大娘,挺身上前正要說話,忽然聽人道:「這樣的事,報官最合適,恰好徐家在縣衙有幾分薄面,不如由在下跑這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