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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營妓女暗度陳倉,鐵娘子忠心衛國

2024-04-30 00:08:00 作者: 棉花花

  雁南關上上下下,披堅執銳,嚴陣以待。

  劉憫雖為親王之尊,亦同尋常兵士一樣,輪值守夜。

  知意親自帶領一群工匠,在關口布防,鞏固防衛。

  因地勢上的長處,本以為,起碼守兩個月,不成問題。

  中原很快就要麥收了。今年新的賦稅收上來,軍資供給可充裕許多。另則,朝廷派了武將在嶺南和川南兩地演練新兵,有數月的時間,兵源上亦可獲得保障。

  然而,五日之後,意外發生了——

  漢營送軍需的輜車被劫,押送輜車的兵士全軍覆沒,上千石糧草,不翼而飛。

  雪上加霜的是,天雲泉的源頭被下了毒,水面上飄著無數死魚死蝦。這樣的水,橫豎,是吃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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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是雁南關兵士唯一的飲用水源啊!

  頃刻間,糧斷、水斷。

  劉憫喚來倉官,詢問目前軍營中儲備的糧食、水,能撐多久。

  倉官擦著額上的汗,如實稟報,就算全軍上下,勒緊褲腰帶,最多也只能撐七天。

  七天……七天之後,水盡糧絕,不用敵人來打,雁南關就不攻自破了!

  劉憫一拳砸到桌案上,眼中怒氣燃燒:「這定然是西狼人的詭計!好生卑鄙!」

  桌案上的茶盞,被震動地晃了晃,知意連忙握起。

  非常時期,一滴水都是糟蹋不得的。

  伙夫送吃食過來,一盆粟米,兩碗菜,一缽湯。

  劉憫道:「打今日起,不必給本王做這些了。本王同兵士們一樣,吃些粗餅子即可。」

  知意蹙眉,道:「憑你我二人,縱是餓死渴死,也省不下多少來。得想個法子,解了這個困局才好。」

  「如何解?縱是等最近的州府籌備好水糧、再送來,亦是來不及的。」劉憫道。

  「當然不是靠等。」

  「那要如何?」

  「搶。」知意道:「糧草既能被搶走,就能被搶回來。賊人走暗路,我們也可走暗路。有道是上兵伐謀,不過是比誰陰招子多罷了。」

  正午的暑氣,讓軍帳內有些悶熱。

  沙盤前,知意簡潔地向劉憫道出了自己的計劃。

  字字清淺,卻又字字兇險。

  劉憫越聽,越心驚,到最後,搖了搖頭:「我不同意你這樣做。」

  沉吟片刻,劉憫又道:「要去,也是我去。」

  自此次來邊境,他晝夜操勞軍務,下巴長了鬍子,輪廓較之從前硬朗了不少。他幹練了很多,也滄桑了很多,不再是臨安皇宮那個未經風雨的、儒雅的太子,像個真正的男子漢了。

  他看著知意,這個他深愛的姑娘,他無意傷害過的姑娘,讓他滿心愧疚散不去的姑娘,他睡里夢裡忘不了的姑娘,與他一同長大的姑娘。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讓她去涉此大險。

  絕不可以。

  知意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意氣用事?你是男子,且現在是漢營的主帥,你一旦離營,蒙哥赤那邊,立刻就會警覺起來。何況,你與他之間,諸多糾葛,你幾番被他所欺,他料你現在恨極了他,怎能不加倍地防備你?若不能得手,行動便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

  「沒有可是!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知意說著,看著滿眼擔憂的劉憫,聲音略和軟了一些:「放心,我有分寸,會保證自己安全的。」

  劉憫眼圈兒紅了:「知意,你乃公主之尊,父皇和母后若知道你做這樣的事,不知要難過到何等田地……」

  「何以要因我一人難過?若雁南關守不住,多少百姓會難過?他們的兒女,便不是兒女了嗎?公主之尊,算得了什麼?浩瀚青史之上,一朝國破家亡,公主淪為官妓的,還少嗎?」知意是如此清醒。

  聽到「妓」這個字,劉憫眸子又黯了幾分。

  兩邦交戰以來,不少邊民家的女兒,被擄去西狼軍中做營妓。這些營妓被西狼兵稱之為「異奴」,肆意玩弄,從一處帳篷,輾轉到另一處帳篷。有患病的、將死的、便被隨手丟棄在荒野。

  三五不時,總有一輛充斥著胭脂水粉味的車子,裝載著新的異奴到西狼軍營。

  昨日晚,知意在離關口五里處,救下一個女子。那女子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卻還殘存著一口氣。

  知意請了軍醫為她治病。

  這女子就是被丟棄的「異奴」。

  知意無意中救了她。她給知意帶來一個巨大的機密。

  她曾被幾個西狼倉官帶去一處鐵皮做的庫房裡戲耍。那鐵皮倉庫是臨時搭建起來的,非常闊大,裡面裝滿了糧食。

  西狼的倉官們以為她聽不懂異邦語,言談間透露,這裡頭裝的便是從漢人處劫來的糧食。蒙哥赤殿下派他們小心看守,不可疏忽。

  哪知,這女子的爹娘是邊境的小買賣人,她從小就幫著爹娘在「互市」上賣酒釀,聽得懂西狼語。

  「你可還記得那鐵皮倉庫的方位?」知意連忙問道。

  女子有氣無力道:「記得。」

  ……

  知意自得知這個機密,便在腦海中醞釀了一個計劃。

  脂粉計劃。

  誰說女子不能辦大事?

  有時候,紅粉佳人,可敵萬千莽夫。

  她要在雁南關內,召集所有會功夫的女子,混進裝載異奴的車內,進入西狼軍營……

  她要做兩件事。

  一、投毒;

  二、搶糧。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待留守後方營中的西狼兵們毒性發作,我就給個暗號。讓崔副將帶著空車與兵卒,與我接應便好。」

  知意說道。

  「切記,你們要在陣前打得激烈些,拖住蒙哥赤等人。」

  劉憫張了張口,想告訴知意,自己幾天前的那個噩夢,可話到嘴邊,說不出來。

  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她打定了主意。他不敢說出不吉利的話了。

  他恐懼到連一絲絲關於她的不幸,都不敢想。

  知意啊,哥寧願你笨一些,懦弱一些,可你偏偏如此聰慧,如此勇敢。

  哥什麼都不怕,可是哥害怕失去你啊。

  知意雷厲風行地按照計劃籌備去了。

  她走到軍帳門口,扭頭,沖劉憫笑了笑:「等我把糧食搶回來,算不算立了大功?」

  「當然。」

  「那我可以不可以要獎賞?」

  「當然。」

  「那……我要用八百里快馬急件送兩封私信回臨安……」

  戰爭時期,八百里快馬急件,只送軍情,不送私信。

  她說出這句話,帶著一股小女兒的嬌嗔與天真。

  「兩封?」

  「嗯。一封給母后,另一封……保密。」

  她臉有些紅了。

  眨眼間,匆匆走出軍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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