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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送你的禮物

2024-05-24 11:09:57 作者: 酌顏

  長公主終於是一咬牙,決然道,「你們昨夜可有同房?」

  徐皎驚愕,怎麼也沒有想到長公主憋了半天竟憋了這麼一句話出來,當下瑩潤的小臉就是脹紅了,她縱使再怎麼臉皮厚,說到底也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與人討論這樣的閨房事,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哪怕這個人是長公主,是她喚作母親的人。

  

  「母親……怎麼會知道?」徐皎一邊問著,一邊想道母親您別這麼看著我,我也是會害羞的好伐?

  聽到她這句話,長公主的眉心皺得更緊了些,「還真是!你那走路的姿勢哪裡瞞得過明眼人?」

  徐皎納罕,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個原因。

  「你們怎麼回事兒啊?難不成……」長公主臉色更難看了兩分,「赫連恕身手好,身子骨自然也該好,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難道是有什麼隱疾?」

  徐皎聽到這裡,很是哭笑不得,連忙道,「母親,你想多了,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什麼原因?我告訴你,這可不是小事兒,若有什麼隱疾就要趁早看。」長公主神色肅然道。

  「母親!」徐皎急了,長公主的猜測對於男人來說可是奇恥大辱,若真被誤會了可怎麼辦?「不是因為阿恕,是因為我!」

  「因為你?你怎麼?」長公主臉色更是驚疑了,「難道是你……怕疼?阿皎,這可不是嬌氣的時候。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徐皎越聽越想哭,怎麼就說到這裡了?「母親……是我,我……我睡著了。」

  「你什麼?」長公主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睡著了。」左右已經說出口了,也不能再更丟臉了,徐皎學著赫連恕面無表情道。

  長公主「……」

  自是免不了被長公主逮著很是教育了一番,好不容易逃出來到了王菀這兒,將事情一說,王菀便是克制不住笑岔了氣。

  聽著王菀的笑聲,徐皎忍無可忍,一邊用手堵住耳朵,一邊瞠目瞪向她,「別笑了!」

  王菀卻是揮了揮手,「怕什麼?這早晚都要走這一步的,不過就是洞房花燭夜直接睡了過去……哈哈哈,也是虧你睡得著,你這大抵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吧,真想瞧瞧彼時赫連都督的表情。」

  「你還說!」徐皎瞪她一眼,索性放下了捂住耳朵的雙手,反正也堵不住她的笑聲,她一眯眼,笑望著王菀道,「莫說我都沒有瞧見赫連都督的表情,就算你真瞧見了,你確定能瞧出什麼來?」

  王菀想了想赫連都督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塊兒臉,突然覺得也沒什麼好笑的了。

  徐皎自覺扳回了一城,便也笑得心滿意足起來。

  「阿皎,咱不怕啊!我跟你說,男人嘛,都是經不得勾引的。何況是赫連都督這樣一看就不近女色的角色,都沒有嘗過滋味的,更是好勾。」王菀一勾徐皎的肩背,靠在她耳邊低聲道。

  兩人一邊輕聲說著,一邊吃吃笑了起來。

  末了,徐皎粉拳一握,躊躇滿志道,「赫連恕,你等著看好了,看我晚上回去怎麼把你拿下!」

  正在御前的赫連恕驟然覺得鼻子一癢,猝不及防之下就是「阿嚏」了一聲。

  這一聲讓御書房陡然安寂下來,畢竟這位赫連都督自在御前當差起,便從未有過這樣失態的時候。

  赫連恕面上仍沒有什麼表情,顯帝愣了片刻卻是驟然笑了起來,「看來赫連愛卿這是不小心著涼了,年輕人……雖然年輕也得多注意著些啊,有些事情還是得節制才是!」

  這兩日什麼樣的天氣?赫連恕這樣的身板兒又哪裡會輕易著涼?

  可聽著顯帝後頭那些話,再看著他那一臉心照不宣的笑容,赫連恕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額角不由抽了兩抽,卻是面無表情回道,「陛下怕是誤會了。」

  顯帝卻是用食指點著他道,「沒想到還害羞了。看來,這成家立業之說果然沒有錯,只是成個親而已,瞧瞧咱們赫連都督,這已經變了個人似的,比起從前可有人味兒多了。」

  什麼味兒?人味兒?他以前不是人的意思?

  赫連恕仍是面無表情,卻已經不再試圖去解釋什麼,只是沉默著,算了,要誤會就誤會吧!

  卻說翠微宮這頭,徐皎與王菀兩人許久沒見,正說得開心呢。王菀的貼身宮娥卻是端著一碗湯藥近前來道,「娘娘,您該喝藥了。」

  王菀瞄了一眼,便是直接伸手將那碗湯藥端了起來,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地就將一整碗湯藥喝盡了,將空碗遞還給彩雲。

  彩雲很是識相,捧了碗,屈膝一禮便轉身出去了。

  徐皎皺眉看向正捏著絹子擦拭著唇角的王菀道,「你怎麼在喝藥?是哪裡不舒服?」

  「你瞧著我有什麼不舒服的?」王菀展臂由著她打量,朝著徐皎笑道。

  徐皎望著她,眉心卻沒有半分舒展,這些時日她確實要圓潤了些,可胖了不代表就沒病啊,既是沒病,為何要吃藥呢?

  「那只是調養身子的藥而已。來這世上一遭,我總得有個自己的孩子。」王菀淡淡笑道,一雙眼睛裡的溫度卻稀薄了好些。

  徐皎微愕,想到赫連恕與她對顯帝的猜測,嘴角翕動了一下,可望著王菀,那些話卻又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又在王菀殿裡坐了一會兒,徐皎這才告辭而出。

  走出殿門時正好瞧見有兩個內侍在搬一缸荷花。

  這天氣熱,兩人都穿得極薄,許是運動過後,出了汗,單薄的衣裳黏在身上,將身形暴露無疑。

  那兩人遠遠地見得徐皎,忙停下手裡的動作,弓腰朝徐皎行禮。

  徐皎腳步不停,直直走了過去。

  待得到了宮門口才駐了足,轉頭望了一眼,那兩個太監又已經抬起那缸荷花往園子另一頭走去了。

  徐皎收回視線,若無其事邁步,往安福宮的方向而去。

  下晌時,顯帝帶著赫連恕也到了安福宮,同行的還有皇后與太子,倒是王菀未曾來,一眾人團團坐著吃了一頓所謂的「家宴」。

  本來今日赫連恕和徐皎是主角,可這滿桌的都是貴人,他們倆的身份確實不夠看。好在,赫連恕對外的人設就是個不苟言笑,冷若冰霜,而徐皎呢,今日只消扮演好一個嬌羞的新嫁娘,只管埋頭害羞就是了,一頓飯的工夫倒也算不上難熬。

  用罷了飯,又續了一回茶,赫連恕和徐皎二人這才辭了諸位貴人出來。

  到得宮門外上了馬車,徐皎便往赫連恕懷裡一撲道,「這宮裡真是憋悶,我才待了這么半日的工夫都覺得難受,你說這些日日待在這裡的人可怎麼熬?」

  「誰知道呢?有些人在那宮牆深深里,捨棄了自由,讓他們拼盡所有要去爭取的東西,在他們的心裡,也許對他們而言,比什麼都重要吧!你覺得憋悶,恨不得逃離的地方,卻是他們這一輩子都想停留,不會逃離,也逃離不了之處。於你是枷鎖,是囚籠,於他們,卻是一生所求,終生執念。」赫連恕輕輕順著她的髮絲,語調幽沉,響在耳畔,恍若帶著神秘力量的呢喃。

  徐皎從他懷裡仰起頭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這句話好像再貼切不過了。

  徐皎微微眯起眼來,略略遮掩了她眼底的暗光,「你這麼了解這些,是因為你原本也是身處宮城之中的人吧?那麼你呢,那高高的宮牆,權力的角逐於你而言,究竟是枷鎖,還是所求?」

  他們之間從未就他對未來的打算有任何的探討,就是這一席話徐皎不過都只是順著話題,隨口一提,滿是不經意,她甚至半垂著眼睛,沒有著意去看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她的指尖卻幾乎是毫無意識地在他胸口處畫起了圈圈兒,毫無章法的——

  這是她思考以及不安時就會有的小動作,她自己或許未曾察覺,他卻早就看在了眼裡,記在了心上。

  赫連恕半垂下眼,將她那隻手抓在了手中。

  「我本是籠中人,嚮往籠外的生活,卻未必能夠得償所願。阿皎……」他的喉嚨里好似塞進了棉團,艱澀難言,開口便是聲嘶音啞,「我有太多的責任在肩,多少人的榮辱與生死都繫於我一身,他們……我推脫不得,更卸不下。」

  徐皎聽著這些話,被他握住的那隻手微微一顫,她終於抬起眼來望向他,眼中一派淨透,「我知道啊!我一直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旁人說他冷峻酷烈,手段狠辣,殺人如麻,可誰又能瞧見被他護住的那一方天地,天地中的人有多麼的安然?

  徐皎低下頭,微微掙動,趁著他鬆開的間隙,將被他握住的那隻手抽了出來,卻是將他陡然又緊握在一處的拳頭一點點掰開,再將手指滑了進去,與他十指相扣。

  她將兩人緊緊相扣的雙手舉起,「從選擇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可能到來的狂風暴雨,前路不管是刀山,還是火海,只要你不先放開我的手,我就永遠都在,你不離,我便不棄。」

  赫連恕看著她,有一瞬間,眼底恍惚有水光閃過,徐皎正在納罕,要定睛細看時,赫連恕輕扶在她後腰上的手驟然一緊,將她重新拉進懷裡,密密摟住。

  徐皎感覺到他繃緊的手臂,微微發著顫,愣了愣,正待張口,就聽著他啞聲在耳畔道,「阿皎,嫁給我,委屈你了。」

  「不委屈。」徐皎搖了搖頭,嘴角卻勾起了笑痕,一雙眼睛更是閃閃發亮,「一會兒回府後我帶你看一樣東西,本是昨夜就要給你瞧的。無奈因為我睡著了,竟錯過了良辰美景。」

  徐皎煞有介事地長嘆一聲,道盡了一腔無奈。

  等回了赫連府,果然就興沖沖拉著赫連恕回了房,然後搬出了一盆——花?呃……姑且稱之為花吧,那是一盆看不出是什麼植物的東西,只能隱約瞧見兩縷枝條,還是半耷拉著,看上去也不知是死是活。

  赫連恕不解地看向她,這是做什麼?

  「我聽說你們北羯成婚有一種習俗,說是要在胡楊樹或是紅柳樹下向天狼神許願,祈求天狼神的祝福。」徐皎望著那盆半枯的植物,絮絮而道。

  邊上赫連恕聽到此處已然明白她的意思,側頭望著她,眼裡隱隱有暗光閃掠。

  「胡楊樹我是尋不來,這紅柳也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尋得。可這鳳安的水土並不怎麼適合養它,我找的花匠很是花了些心思,卻也只讓它沒有徹底死過去。雖然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可也是棵貨真價實的紅柳樹,所以,我們在它面前許願,天狼神是聽得到的吧?它會保佑我們的對吧?」

  問後頭這兩句話時,徐皎轉頭望著赫連恕,眼裡滿是不確定的忐忑。

  赫連恕卻是湊過去,便是不由分說貼上了她的唇……

  徐皎微微一愣,下一瞬卻是抬起雙臂,環住了他的後頸,毫無保留地回應他。

  好一會兒後,兩人才喘著氣分了開來,額頭抵著額頭,因著方才的親熱,赫連恕一雙清冷森寒的眸子也氤氳了兩抹紅塵艷色,「阿皎,謝謝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那我們快向天狼神許願吧!」徐皎雙目亮晶晶地望著他,嗓音亦是甜糯中帶著絲絲啞。

  「傻瓜!」赫連恕抬手輕壓了壓她的頭頂,「我既娶你為妻,那自然是早已向天狼神發過願了的。」

  「那不算!」徐皎將嘴一噘,「要我倆一起才有誠意。」

  赫連恕看她一眼,有些無奈,卻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道理,道一聲「好吧」,便是沉吟著從衣領處理出一個項鍊來。

  徐皎未曾見過這個,想起草原上那些人自來有用獸牙做吊墜擺飾之類的習俗,「這是什麼?」不會是傳說中他獵的那頭狼王的狼牙吧?

  「這是我出生時大巫贈我的護身符,我自幼便戴在身上,從未離身。你方才說的在胡楊樹或紅柳樹下向天狼神許願的事兒,通常是無媒私奔的男女沒了證婚人,這才用了這個法子。」赫連恕一邊取下那條項鍊,一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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