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無醫

  「誰也渡不了她，除了自救，藥石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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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澤煦擁著謝歡盡下樓的動作很急，要不是謝歡盡不願意，他恨不得抱起她就跑。

  他面色陰鬱，一言不發，只會加快步伐的帶著謝歡盡越過古舊的老樹，走過有些坑窪的石泥路，正值盛春，一路的芳香撲鼻，卻與二人心境大相逕庭。

  校醫室里的醫生是個年邁的老頭，從一線城市裡的一甲醫院退了下來，回到了自己的家鄉，來到了這所學校當上了個閒散醫師。

  「老師，您幫她處理一下傷口。」

  梁澤煦剛踏進校醫室，就開口喚著裡邊用著老舊的一體式音響放著七八十年代歌曲的老頭，聞聲老頭按掉了音樂，用食指推了推耷拉在鼻樑上的老花鏡。

  他指了指一旁的護理床，「去那坐著。」

  當梁澤煦掀開謝歡盡的衣袖和褲腿時，看到那些與周圍嫩白的皮膚格格不入的血紅色傷口，以及上面還有不少的水泡。

  觸目驚心，梁澤煦心疼的咬緊牙關，他原本怪她遇事第一個找到不是他，而是選擇自己去解決，可就在這一瞬間，心疼頂替了所有的情緒。

  

  老醫師看到呀了一聲，嘖嘖了兩下，這可比剛剛來的那個女娃娃嚴重多了。

  老醫師熟練的拿起棉簽蘸了蘸醫用消毒液，他的手附上謝歡盡的傷口，一點點擦拭著。

  過了一會，傷口都清洗了一遍，他拿起消毒過的針給她挑開大的水泡，挑著的時候看了看謝歡盡的表情，滄桑的聲線裡帶了點讚許，「可以啊女娃娃，竟然一句疼都沒喊。不久前也有個女娃娃過來，腳也被燙傷了，不過啊完全沒你這嚴重，那個女娃娃連水泡都沒起，給她上了點藥，上藥的全程一直在嗷嗷亂叫，叫的我老頭子頭都痛了。」

  梁澤煦聽到醫師的話，心裡狠狠一抽，他看向謝歡盡低垂著的眉眼，她安安靜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醫師最後開給了她一支燙傷的藥管，叮囑她，「藥一天三次塗，傷口不要碰水不要爆曬，等傷口快要癒合了的時候可能會長很多的小疙瘩，到時候會很癢，但千萬不要去抓，不然小娃娃嫩白的皮膚是會留疤的。」

  梁澤煦聽的仔細，接過藥管道謝。

  等到二人離開校醫室的時候，就只剩十來分鐘就要放學了，無數個課室里老師的聲音透過小蜜蜂傳出。

  梁澤煦沒有再帶她回教室，他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往常對著她柔和寵溺的面孔如今沒有絲毫表情，兩人相顧無言的走回家。

  他給她倒了杯熱水，「這兩天不要去學校了，你右手受傷了也寫不了什麼，就在家裡學吧。」

  他說完坐在她的身邊，就看著她有些不熟練的拿左手喝水。

  許久，謝歡盡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彆氣，下次不會了。」

  聞言梁澤煦默了會，才開口，聲音無奈，「謝歡，我知道在你心裡，或許我永遠也比不上謝姨……」他頓了頓，聲線有些澀，「可最起碼我希望以後你遇到事了，第一個想到的是我，這個世界沒有那麼難的，我會陪你。」

  淚水一下子就決堤了，她眼裡的他也模糊了起來，他是知道的，他一直知道。

  她其實並不快樂，謝阿媽死去的那一刻，她的心角就缺失了一塊，他一直在縱她寵她愛她惜她，讓她無限的依賴他，可她終究是沒有辦法像相信謝阿媽那樣信他，她敏感脆弱，始終不願意把真正的自己交出去。

  她害怕啊，害怕他看到她落寞的一面，就選擇離開她了。

  誰也渡不了她，除了自救，藥石無醫。

  她撲上了梁澤煦，淚水落在嘴角，咸澀至極，她吻上他，淚水與口中津液來回交織與唇齒之間，她吻的動情又深刻，像是想把自己刻在他身上那般用力，可她禁閉著雙眼的睫毛卻在瘋狂顫動，她始終在小心翼翼的對他。

  梁澤煦漠然看著她的行徑，就如同身外之人，許久，他才認命的擁上她，閉眼與她沉溺。

  就這樣吧，總會有那麼一天的，她會徹底打開心扉，迎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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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一家精緻的小公寓裡，杏色的芝華仕沙發上坐著一個少女，少女穿著普通的藍白校服，她接聽著電話的同時，在細細觀賞著自己修剪的珠圓玉潤的粉嫩指甲。

  「媽，還是你厲害，連謝歡盡她死去的阿媽殺過人都查的出來，還得是你告訴我要學會借劍殺人這事，不然我傻乎乎的去把這件事昭告天下，不知道阿煦該怎樣討厭我呢！」

  她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像是心情好極了，「不過李穎俏這人真不經激，好歹是一塊長大的姐妹，我才說了幾句啊，她就把人給賣了哈哈哈」

  她嘟著粉嫩嬌軟的唇瓣，對著電話那頭成熟豐腴的女人撒著嬌。

  「你呀，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偏偏就認死了梁家那小子呢？」電話裡頭傳來的女聲聲線偏細帶點嬌媚，柔柔膩膩的對著冼歡說話時有些長輩的嚴肅。

  冼歡冷笑一聲，「媽，你說我？你不也就認定了爸一個嗎？為了爸不知道想方設法的干出了多少事。」

  林玫聽著自家女兒帶著諷意的話也不氣，反而笑開，「這有什麼，結果如我所願不就好了。」

  「算了，在那邊照顧好自己，抓住男人的心沒那麼容易，在梁澤煦面前別耍小孩子脾氣知道嗎？」

  冼歡不耐煩的嗯了幾句後掛了電話。

  她今天的心情好極了，於是在接到往常她覺得厭煩至極的人的電話時，聲音也柔和嬌媚，「喂，開哥。」

  梁開凱極少聽到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對著自己那麼柔和的聲音，當下就笑的諂媚，「阿歡呀！遇到什麼開心事了，和開哥說說？」

  聽到梁開凱的稱呼，她語氣一下子就冷了幾分，「說過多少遍了，別叫我阿歡！」

  梁開凱聞聲自知自己又惹到了這位祖宗，連忙道歉又討好。

  須臾，冼歡靜了靜，想起自己有事求他，語氣溫和了些，「開哥，過些日子來茂北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