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憑什麼認?
2024-05-24 06:35:18
作者: 埋九
見姜秀蘭慌著神兒,容女官便低聲勸道:「姑娘若這會兒認了,自己把話乾淨的說了,咱們自也是要顧著臉面,顧著姑娘的名聲,也落個寬待罷。」
姜秀蘭正自出神,方聽了容女官的話,回過神兒來,忙道:「可您…您不能只是聽他胡說的,這又無憑據的!我憑什麼認了。」
說著,神色一慌,便是撲在俞涼竹腳下哭道:「他…他分明是瞧著我孑然一身的好欺負,平日裡他們便是各處的為難,也來作踐辱罵,這會兒定是受了逼迫,要栽贓誣陷我!我是個沒什麼依靠的,只悲若是母親知道了,定是要痛心那便是我的不孝了,若是真容不下我,只求舅舅一封書到祖母那兒,叫我回去罷!留著這兒,何苦討人厭了。」
坐著聽了半晌的長公主,這會兒子是冷目微微瞪,胸口起伏不定,抬手便是摔了一個茶碗,動靜不小,驚的俞涼竹起身,瓷片茶水散了一地,有些正是濺到了姜秀蘭裙擺上。
長公主自打知道姜秀蘭往俞君澤那兒探了手,便是愈發的厭惡她了,今兒瞧著這架勢是要給俞涼竹上眼藥了,便是要說她苛待一個孤女了?喝道:「好一張嘴,是得瞧瞧今兒著嘴還能蹦出什麼話來。」
姜秀蘭垂下眸子,哭的梨花帶雨,半捏著帕子啐了那小廝一口道:「好狠的心,空口白牙的自說了你編排的話,就要禍害別人了,就不怕那失了心痛!」說罷,語氣一頓又悄聲道:「莫不是得了什麼好處了。」
那小廝聽的背上滲了汗出來,瞪大了眼睛,似未料到姜秀蘭如此說話,憤憤的看了好幾眼姜秀蘭,又硬著頭皮,哀聲道:「這又是什麼,小的可不敢說那些假話!都是實話呀。」
兩人爭執不下,長公主靠著椅背微微闔眼,一時也是聽的頭疼,偏過臉,緩神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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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上首的俞涼竹這會兒聽了,心口一堵,這話說的難聽,這是傳出了要說他容不下一個孤女了?也是陰沉著一張臉,皺眉問道:「你這說的什麼話?何來的欺負。」
姜秀蘭衝著雲衣使眼色,雲衣心頭一動,忙撲在地上,哭道:「老爺您是素日知道表姑娘的,她是心善,臉又軟,擱不住人家給兩句好話兒,便忍著委屈咽了,明里是不敢罷咧,可那暗裡也都算計了,姑娘又是想著殿下素日裡忙,不好去擾,便也不許奴婢去說什麼。」
俞涼竹揉著眉頭,沒忍住回頭去瞧一旁坐著的長公主,長公主卻是連連冷笑。
「表姑娘好大的委屈,往日不見姑娘說呢,這會兒倒是吐出來了,唉,那裡是知道這些事的?罪罪過過的,怎麼能受那些個東西的委屈呢,本是日日瞧著表姑娘是個明白人的,卻這時糊塗了,姑娘只管說了都是那些個,必得狠狠地罰他們!」容女官神色柔和,語氣卻是狠厲,方又轉了話頭,接著道:「只是咱們這會兒要說的也不是這事兒,這是偏了話頭呢。」
姜秀蘭張了張嘴,正要接話,又被容女官賭了嘴,只聽:「雲衣,你家的老子娘可是在府里的,你自是府里托出來的,一窩子裡長得,這會兒是好聲好語的說,一會兒子惱了咱們,豈不辜負了你老子娘。」容女官的目光微寒,向前幾步停在雲衣跟前兒。
雲衣嗓子一梗,猶豫間目光掃過姜秀蘭,容女官的話又落入耳里:「你若是說不出來的,便喊了你兄弟和你老子娘來!想來他們自是能讓你說的!」
這話一出,雲衣由不得眼圈兒紅了,連正眼也不敢看姜秀蘭,便是哭道:「我…是表姑娘每錯兩天,叫我…往外頭傳話,自也有送回來的信兒。」
聞言,姜秀蘭猛的轉頭,衝著雲衣使眼色,雲衣卻抖著身子不敢抬頭,姜秀蘭一咬唇,恨聲道:「你…我平日裡可是待你不薄的,沒嘴的蠢東西,少信著嘴胡說這些沒要緊的歪話!」
姜秀蘭犯了狠,咬著一口銀牙,死命的瞪著雲衣,憤憤然道:「這會子是逼著說出來的,能有幾分可信的,若要再逼,還有什麼話是說不出來的!他們胡亂說了幾句誰要認誰認!我定不認!」
「好是一番話!即是做了的事兒,哪裡就有沒了憑證的。」長公主心中越發動了撂下臉來,氣冷笑一聲兒。
忽聽著外頭的帘子一響,只見一個穿青衣雙繡襖的小丫頭掀帘子走進來了,並是後頭還跟著兩個婆子,姜秀蘭看了一眼只覺著眼生,是個沒見過的。
雲衣卻瞧著那小丫頭,眼神一震的,忽鬆了力氣,只顫著身子趴伏在地上。
「那裡跪著的,你可知她叫什麼?」容女官拉住小丫頭,指著地上跪著的雲衣。
小丫頭微微抬頭,快速掃了一眼雲衣,又恭敬的垂下頭,低聲道:「奴婢認得,是表姑娘跟前兒的雲衣姐姐,她常讓我傳信兒出去。」
「你扯謊!我並未見過你,你是哪裡冒出來的!敢說假話!」姜秀蘭這會兒直起了背,指著小丫頭罵著。
容女官鬆開小丫頭的手,笑眯眯的上前兒,輕聲道:「表姑娘是不識的,不過表姑娘跟前兒的雲衣,卻是再熟不過了。」
姜秀蘭瞬時身子一僵,目光緩緩的落在雲衣身上,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待要高聲問她,卻開不了嗓,雲衣這會兒也不噎著了,只放聲兒哭著,嘴裡也只剩了哀求。
「表姑娘是要憑證的,咱們自也不敢隨意冤了表姑娘的,這笨丫頭是個實心兒的,這往日傳的信兒,都還留著呢。」容女官接過小丫頭遞來的信,轉頭遞給了長公主和俞涼竹兩人,嘴裡慢慢的說著。
俞涼竹接過信來,還連連回頭看長公主,忍著嘴裡的話,眸子輕掃過手裡信,不覺厲的高高皺起了眉頭,輕嘆一聲:「這會兒什麼憑證也有了,你也不必說什麼冤枉的話,究我們也不是你的父母,自管教你的話我們也無可說的,這事兒自會向你家裡如實說了。」
聞言,姜秀蘭眼睛含著淚,只呆坐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