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今年也是病了幾回了

  聞言，姜秀蘭手上抓緊緊的著袖子，強忍著點點頭，容女官自是滿意了，隨便是笑道：「既是清了就好，咱們都是瞧著表姑娘是長得好齊整模樣兒，就是再這府里住著的，將來還怕謀不個好路呢。」

  「姑姑說的自是正理，我記著就是了，全是姑姑抬舉了，就不過是說我年輕，原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要論則應是韶華妹妹，自那樣貌才情，可是勝於我的，再卻是比我也是多見過世面的。」姜秀蘭冷冷扯了嘴角，將手裡的茶盞往桌面上輕輕一推，轉頭又說了：「這般子茶，又如何能待客呢。」

  雲衣忙是連連點頭，遣了門口的丫鬟們往院外頭去了。

  自一會兒便聽著有腳步聲在窗下，果見帘子一掀，各各有丫鬟用小茶盤捧上茶來，容女官坐著沒動，微挑了挑眉頭，輕笑了一聲兒，只當沒瞧見姜秀蘭的動作，輕聲道：「哎呦，哪裡就是那挑的人了，咱們便是喝那河裡的清水也是行的。」

  「姑姑哪裡是能喝那清水的，若真是上了那東西，豈不是叫人看了笑話呢。」姜秀蘭端坐著，心有不甘，悶悶的說了一聲兒。

  容女官伸手撣撣袖口：「我是瞧著表姑娘是有事兒的，便是不擾了。」說罷，也沒看姜秀蘭，直直起身往外頭去了，姜秀蘭仍呆坐著，雲衣忙躬著身子把人送了出去。

  聽著外頭的腳步聲沒了，姜秀蘭這才吁了口氣，轉手就將桌上的幾個香囊，用袖子掃了下去。

  雲衣忙跪下了：「姑娘，這是容姑姑送回來的。」

  姜秀蘭眼眶微紅，手裡不斷地揉搓著帕子，今兒分明是來打她臉的，心口冷氣難平，隨手又摔了一個茶碗這才靜下來。

  雲衣低垂著頭，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姜秀蘭，見其臉色稍緩，便輕聲道：「姑娘日日手上是捻著把汗兒的，一句也不敢多說，一步也是不敢妄行，可這回您是給了前頭兒大哥兒送了那香囊和湯水，卻是急了些，這般怕是會讓殿下，覺著……覺著是個更不成個體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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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這話雲衣已沉沉低下頭去，也覺得難堪，這話極是那觸霉頭的話，就是容女官那半匣子話，也夠惹得人冒氣了。

  果姜秀蘭聽了這話，怒氣不減，抬手便是一掌呼了過去，雲衣不敢吭聲，直直的受了，這勸人的話，今兒也不是第一次說了。

  姜秀蘭扔了手裡的帕子，慢步過了正堂上首的桌前，其兩邊設一對青雲白玉清瓶，姜秀蘭眉頭一橫抬手一取，狠狠地往地上砸了，地上濺了一片瓷片。

  「姑娘！姑娘！這東西是都入了庫的，全是有記著的，咱們可是不能砸的。」雲衣心頭大驚，一臉的憂愁，跪著往前挪了幾步。

  這屋裡的東西卻都是極好極貴重的，可這不是姜秀蘭的私產，是府里登記造冊的。

  姜秀蘭臉上一白，手上微頓，不由得眼裡蓄了淚珠，懨懨的抬起頭來，又呆坐了下去，半晌才說了話：「你不記恨我，卻是我無能，是氣上了頭，那匣子裡有祛的膏藥。」

  姜秀蘭說著便是輕嘆一聲兒，握上了雲衣的手，這方是說那，打的一巴掌，雲衣忍不住抬頭，見著姜秀蘭已靜了下來，卻是說了，姜秀蘭平日是個極少斥罵下頭人的，這會兒想來卻是氣狠了。

  雲衣忙是又沏茶，姜秀蘭接過雲衣遞過來的茶碗，輕輕撥動碗蓋，捧著輕抿了一口，合了茶蓋兒，隨輕聲道：「自到後頭報了，只說是有沒長眼的，沒端穩摔了，卻是兩個小丫頭的犯的錯，待我回頭慢慢教訓罷了。」

  雲衣忙這回沒敢去瞧姜秀蘭的臉色，只是連連應了小心翼翼的起身，收拾了地上的殘局，自悄悄地從了後門兒出去了。

  ——

  半夏閣，安分了才幾天，俞韶然便又竄來了。

  「聽著容姑姑前天是去姜姐姐呢了，卻是不知是為了什麼去的呢。」如今俞韶然嘴皮子也快了不少，一溜煙兒便把想問的說了。

  「說是身子略有點不舒服，就是也有幾日睡不著了，連日身上不好的，見了姑娘們彼此傷心，所是暫且不忍相見，只待日後好了，自要是請姑娘們去吃茶的。」春媱撩了帘子進來，恭聲說著。

  「卻是身子弱呢，可大家一處作伴，也可以解些煩悶不是，卻是一會兒該去看看的。」俞韶然捏著帕子，微靠在椅背上。

  俞韶華坐在塌上手裡捧著本書看並不言語，俞韶然抬頭瞧了，又見著俞韶華神色淡然，不由得心上一跳，又想著平日裡俞韶華和姜秀蘭也是親近的，便又道：「卻是我急躁了，想來姜姐姐也是不願人擾的，便是叫人送了東西去罷了。」

  俞韶華放了手裡書卷，一面抬手撫上髮鬢，輕輕一笑，聲音柔和道：「姜姐姐既是不出來的，自也不能學那不識眼色的，再去做那擾人的，也不必吆喝的讓著滿院子都知道了。」

  俞韶然訕訕一笑，這是變著方兒的說她呢，卻也不敢駁了這話，低聲道：「大姐姐說的是，我自也約束了下頭的。」

  俞韶華嘆著氣放下茶碗，抬手拾了那桌上的青蓮團扇，輕輕搖著：「咱們是住的近的，自也相互照應著的，姜姐姐身子弱，說來今年也是病了幾回了。」

  聞言，俞韶然強扯著嘴角笑了笑，好歹也是和姜秀蘭往日在俞家老宅住了那麼一段時日的，可瞧著是最好不過的，如今到了這兒倒是病的多了。

  俞韶華捧著茶碗沒再說話，容女官為什麼去，這事兒長公主有意瞞著不說，自也不好問，不過也是猜了個大概。

  前腳姜秀蘭送了香囊，後腳容女官便領著人去了姜秀蘭哪兒，春媱特問了前頭俞君澤跟前的探福，姜秀蘭可是沒少往前頭送東西，不過是沒收了罷了。

  既是沒收，自大數是到了長公主手裡，思緒萬千，俞韶華的目光微閃，卻是沒想到姜秀蘭還存了一份兒心思。

  待回過神兒，又和俞韶然拉起家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