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亓恆番外2

  盛如楓御劍飛行離開，動作難得的帶了一點急切，他覺得自己平靜了萬年的心似乎突然活了過來。

  青華門，清一色的弟子站在門口，為首的是身著灰袍的掌門，他微彎腰，作揖，「恭候仙尊。」

  盛如楓收起了劍，沒空管那些虛禮，「異象為何？」

  「西南方白星即將降臨，只是，無法確認是福是禍，此等光芒，若為魔物，可與四方一比。」

  四方，若真與四方相似，恐怕他也難有把握，萬年前，最後一個輕衣族人已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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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魔物呢？」他下意識偏向後者。

  「若非魔物，則是身負天道氣運的命定之人，背負使命而來，古書記載，當年輕衣仙子出世，也有此異象，不知會不會……」

  「輪迴轉世？」

  盛如楓接過他的話，眼裡帶著一點光。

  「極有可能。」

  盛如楓摩挲了一下袖袍里的簪子，萬年了，會嗎？

  「紅衣！」

  「是魔尊，魔尊亓恆！」

  屋檐之上，男子紅衣墨發，容貌艷麗無雙，眼角下的淚痣點綴得恰到好處，更襯得他勾人無比。

  他微微側著臉，那朵妖艷的花也映入眼帘，精緻的花紋從他眼角位置順延而下，火紅得像是盛放的地獄之泉。

  他身旁是一把泛著銀光的劍，正一動也不動地懸浮在空中。

  「彼岸花印記，傳聞不是早已消失了嗎！怎會又出現！」

  「難道這預示了降臨的會是魔物？！」

  眾人一下子驚慌了起來，唯有盛如楓知道，那是亓恆一劍一劍往自己臉上刺的，只因沈輕衣曾說過，他有印記更好看。

  「阿恆，別來無恙。」

  盛如楓抬起頭，看著那屋檐之上的身影，腦海里閃現的卻是那時他在雨中跪了三天三夜的場景，大雨滂沱，也抵不上心死。

  明明一個避雨訣可以解決的事情，他硬是淋了三天。

  「輕衣劍，也別來無恙嗎？」

  盛如楓看著一旁泛著銀光的長劍，低聲呢喃了一句，聲音很輕很輕的，幾乎沒有人聽到。

  「仙尊，白星正極速往仙門而來，我們需撤退一部分弟子到後山，望您能在此坐鎮。」

  「好，你先帶外門弟子去後山躲避，不必擔憂，我與魔尊一同在此。」

  「是，仙尊。」

  盛如楓又將視線投向了亓恆，萬年以後，他似乎沒有什麼改變，只除了沉默得過分。聽聞他劍從不離身，也從不與人交談。

  「阿恆，輕衣若歸來，看到你，定會高興的。」盛如楓扯了扯唇，會的吧，畢竟這萬年裡，亓恆做到了所有他曾經許諾的事。

  哪怕只是隨口應下的一個「嗯」，他都一一實踐。

  少年微微垂下了頭，視線落在一旁的銀劍上，劍身上的「沈淺淺」三個字已經被他摩挲得有點花了，一萬年了，真的好久。

  久到他走遍天下無數回，久到他閉關又出關，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她。

  她曾說，萬年太久，大概會很無趣。

  他那時不以為意，不過萬年，彈指一瞬罷了，而今才知，度日如年，的確無趣。

  「輕衣劍，若你主人歸來，會否忘卻了我？」

  懸在半空的劍，微微旋轉了一下劍身，又一上一下地跳著，藉此來表達它的想法，「不會」。

  亓恆又垂下了眸子，再次沉默了。

  「白星！自西南方極速靠近了！」

  發出亮光的圓點從天際划過，隨著距離越來越短，光芒也越來越盛，半邊天空都耀眼至極。

  「嘭！」

  巨大的光球砸落在地，發出一聲巨響，白煙與塵埃一同升騰，讓周圍頓時模糊一片。

  「咳咳……有人！似乎有人！」

  「並非魔物，是命定之人！」

  在一片煙塵瀰漫中，身著月白菱裙的少女以手捂著鼻子走出，她微微皺著眉，眼神掃視了一周。

  她身姿曼妙，墨發低垂，一雙眼睛靈動而水潤。

  「咳……」

  她把手放下，露出一張絕色的臉，皮膚白皙，鼻樑高挺，美得乾淨而無害。

  「輕衣……」盛如楓看著這熟悉的臉，下意識喃喃了一聲。

  與此同時，亓恆身旁的輕衣劍劇烈振動著，突然飛速朝著少女的方向而去，直到穩穩地停在她面前。

  她愣了愣，試探著伸手握住，銀光一閃而過。

  所有人都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這一幕，輕衣劍，認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