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利益的工具

  「這次總決賽連天疆公主都去啊，真想親眼去見一眼那位二百年來最出色的女天才。」

  「聽說她自初生以來就是雙生靈根，很多大師估測她在25歲的時候所做出的成就很可能超越九天玄女，必定是地球未來五十年間最強的人類，沒有之一。」

  「你們有沒有搞懂重點？那第一名可是直接被方家二爺收為關門弟子，簡直是一躍成龍的機會。」

  「都別特麼說了，老子現在異常後悔！」

  ……

  

  柳芊芊看著下面一群躁動的學生，又敲了敲桌子，開口道：「就算那些目標距離我們太遙遠，但是能夠在我們這個賽區里為學校爭奪榮譽也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

  「班長啊，就咱們這野雞大學，能夠從學校里走進賽區的估計也只有十幾個人，而且大多都是修真系的學生，和我們沒毛線關係啊。」

  「就是啊，咱們班也就班長你和副班長有機會，咱們其他人肯定是炮灰。」

  ……

  「好了，那些事情都是下個月的，先別糾結那些。」柳芊芊繼續說道：「最近因為各種賽事都排的很緊，煉丹師決賽後還有各個學院修真系之間的年度比賽，因學校覺得學生壓力過大，決定明後兩天組織活動出去遊玩放鬆身心，準備迎接接下來的一切賽事。」

  「媽呀！老班長你可算是說了個好消息了！」

  「怎麼才兩天，不夠啊！」

  「目的地在哪啊班長，咱們這真的是全校各個系部一塊出動？」

  「遊玩地點在九龍山，這次是全校一起去，無論是修真系還是藝術系，各種系部都去。」柳芊芊說道。

  一聽到去遊玩的系部還有修真系，班級裡面大多數學生都露出了一臉厭煩的表情。

  「雖然不太和那群傲慢的修真系學生一塊去，但既然藝術系的妹子也去，那還是可以稍微忍一下的。」

  「操蛋，老子最煩那群天天裝X的修真系了，不就是天生能夠修煉嗎，媽的老子如果出生就能修煉肯定比他們強多了。」

  「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傢伙，既然擁有這種能力還不好好修煉為人類社會做貢獻，就天天想著裝B撩妹，煩死了。」

  「好了好了，別酸了，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沒治的。」

  ……

  班級里吵鬧了一會，柳芊芊隨之下了講台。

  方任然看著微微低著頭的柳芊芊，覺得她心中一定有什麼事，如果是平常的話，柳芊芊每一次上台公布事情都會面帶笑容，這一次則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而且眉間有著微微的皺著。

  三年時間的相處，他還是很了解柳芊芊的，如果她臉上帶著笑容，那就說明她心情一般；臉上帶著濃笑並且眼睛中閃爍著光芒，那就說明她真的在開心；如果她臉上沒有笑容，那就是心情低落。

  她就算再憤怒，再生氣，所能在臉上表露出來的都是微微皺一下眉，或者面無表情。

  隨著宣布活動結束，柳芊芊直接拿了點東西又和李欣悅說了兩句話，最後就自己一個人離開了教室，在離開教室的時候，她已經拿幾個手機撥打了電話。

  方任然想要上去問一下她怎麼回事，但是現在這關係著實尷尬的很，而且自己馬上和嬅卿姐姐結婚，如果鬧出一點誤會來也不好。

  在班級里和倆個公子哥扯了會犢子，方任然又迫不及待的向家跑去，他已經好多天沒有住在宿舍裡面了，最近「重色輕友」的標籤又被蓋到了他的身上。

  「不對，盒子忘在實驗室了。」

  這邊才剛跑下樓，方任然就發現自己經常隨身攜帶的小盒子被丟在實驗室，之前因為拉肚子差點虛脫，緊接著又是班級宣布事情，把東西忘得一乾二淨。

  轉身又跑到了4樓的實驗室，這邊還剛上樓梯，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女孩子聲音在憤怒的說著話。

  「你們是把我當女兒嗎？生殖工具！你們簡直就是把我當做一個生殖工具來用！」

  聲音異常的憤怒，其中夾雜著一絲委屈和不甘，不難聽出她哭了。

  方任然微微的從牆角探了個身子，結果看到的竟然是剛剛從班級裡面離開的柳芊芊。

  她手中正拿著手機，臉上晶瑩的淚水不斷的掉落下來，一隻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放在裙子邊有著顫抖，方任然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柳芊芊。

  隨著柳芊芊的聲音落下，電話中又傳出來了一些聲音，因為距離有些遠，所能聽到的聲音很小。

  但是方任然因為那顆白色丹藥的緣故，身體有了一些變化，能夠聽到電話中的一些聲音。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應該是中年婦女：「芊芊，母親不是在逼你，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在這個大大家族裡面你就是一個沒有修真能力的弱女子，既然不能為家族作出貢獻，你會被趕出家族受人冷眼的，你懂嗎？」

  「我不懂！想要趕我走最好！我不願意拿我的身體為家族換取任何利益！」柳芊芊哭著說。

  「你怎麼就不懂事！你的一切都是家族給的，包括生命也是！而且你不嫁給方利眾你又要嫁給誰？如果你選擇了一個普通人，你只會白白浪費了身上的東西！那是家族給你的，你沒資格做決定！」電話中的女人語氣也重了很多。

  「說白了，你們還不是想用我身上的東西生下來一個可以給你們帶來利益的孩子？那我還不就是一個生殖工具？」

  「你既然出生的時候就攜帶這種東西，你的命運就早已經註定了。」

  「我不要這種東西！你們從我身體裡挖走好了！」柳芊芊說著說著，臉上的眼淚越來越多。

  「你在說什麼胡話，就像靈根一樣與生俱來的東西怎麼能取走？芊芊，你應該把自己擁有這種能力當作一種榮耀，你的孩子會很優秀，你必須和一個足夠強大的生下孩子，不然你會白白耽誤了孩子的一生。你的命都是爸爸媽媽給的，你難道要讓爸爸媽媽活在痛苦之中嗎？」

  「……」

  柳芊芊沒了聲音，銀牙緊緊的咬著，鼻子中都有了些抽泣的聲音。

  養育之恩，賜命之恩，這是她無法反抗的理由。

  「芊芊，聽媽媽的話，別再外面瞎玩了，回來吧。你的孩子會威震整個星球，他的天賦甚至會是修真時代開啟到現在以來最高的孩子，他的潛能將會無可限量。」

  「你們就知道讓我生孩子……從來都不問過我願不願意，也從來都不問我對什麼感興趣，更沒有問過我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

  柳芊芊說著說著，整個人無力的跪在了走廊上。

  「那些都是假的，你說你要拿到這一屆煉丹師的第一名，可是那根本就不可能，聽話，回來吧，等到了以後，你會覺得爸爸媽媽對你作出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我會的……我會拿到第一名的！」柳芊芊咬著牙說著。

  「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

  「你們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拿到了煉丹師第一名，就給我戀愛自由的權利。」

  「那不是自由！那只是你這個年齡段想要走的彎路！我們在糾正你！」

  「我不想聽這些，既然你們說過，那我只要做到了，你們就沒有其他理由強迫我了吧？」

  「你……好吧，當初這句話是你爺爺說出來的，只要你拿到第一名，證明你在煉丹上的天賦足矣超越很多天才，家族自然會給你戀愛的自由。」

  啪——

  柳芊芊直接摔了手機，雙手撐著地面跪著，眼淚不斷掉落在走廊的地磚上，柔弱嬌嫩的身軀因為委屈而微微的抽搐著。

  「我會的……我一定會的……」

  她口中還在不停倔強的重複著自己的話，像極了一個斷了翅膀還想飛的蜻蜓。

  牆角的方任然聽完這一段談話，心情忽然複雜萬般，從來沒想到過，柳芊芊的父母竟然會是那麼的殘忍，也從沒想到過她一直拼命努力學習，為的竟然是一場捍衛自己婚姻自由的戰爭。

  沒有戀愛自由權……

  自己是因為這個才被拒絕的嗎？

  方任然的心中不由得有著波動，但是那些事情已經成為過去，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了。

  他現在能夠做的……竟然連走出去安慰她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關係太尷尬了。

  是走，還是見她？

  很簡單的選擇突然變得那麼的難。

  是他對穆嬅卿的愛意不深，還是他對柳芊芊的執念太重？

  亦或者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走吧，默默的幫她吧。

  不要再想那些東西，會變成渣男的……

  唦唦——

  方任然立刻轉身要向著樓下走去，結果身後的衣服摩擦了牆壁。

  在這個她已經無聲流淚，四周安靜的走廊中，就衣服和牆壁輕輕的摩擦聲卻顯得那麼響。

  「是誰？」

  柳芊芊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將臉上的眼淚擦乾向著走廊跑去。

  方任然立刻加快腳步要下去，結果卻因為心中太過雜亂，左腳絆到右腳，整個人失去了平衡直接摔到在樓道中。

  柳芊芊的身影------已經到了樓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