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包平平

  病房清冷無比，雖然是華麗的單間，但是明顯看出來看她的人不多。

  桌子上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盒沒有開封的紙抽，還有一個消毒水噴霧，左半邊沒有用到的地方落滿了灰塵。

  包平平眼神渙散地坐在床上，她身形很消瘦，梳著齊耳短髮，臉色也是蠟黃的，此刻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看見唐善和凌天生走進來之後十分遲鈍地轉過頭。

  「包平平，能聽清我說話嗎？能的話點點頭。」

  凌天生坐在一側的沙發上，他試圖和包平平進行對話。

  包平平低著頭，兩隻手相互握了很久，這才慢慢點了點頭。

  「聽醫生說你恢復的不錯，傷口也基本上沒有事了。我是代表警局過來進行調查的，你能稍微配合一下嗎？」

  包平平搖搖頭，然後抬起眼睛很驚恐地看了看離她很近的唐善，眼睛裡全都是淚水，似乎真的被驚嚇過度了。

  同樣跟進來的一個小護士有些不滿，她對著凌天生說到：「這個病人精神狀態特別不好，要不然你們還是過一陣子再來調查吧，她現在受了很大的刺激，三天兩頭就要自殺，你們還逼她回憶那天的事。」

  「要自殺？」凌天生看了看包平平，眉毛一挑：「她都幹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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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護士拉著包平平的手，把她的手腕露了出來，上面全都是一道道劃痕，傷口有新有舊，位置也都不同，估計是用不同的利器劃傷的。

  唐善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低頭，露出了一個很不經意的笑容。

  這個包平平老師，還挺會演戲的。

  割腕的位置沒有一處是致命的，劃痕也不深，還有幾道劃在了手背上，乍一看觸目驚心，實際上毫不致命。

  一個教高中的老師，又不是小朋友，怎麼可能找不到手腕動脈的大致位置，這些十有八九是做給護士看的。

  「她父母和家人呢？沒來看過她？」

  「來過，不過她一看見家人就會瘋狂捂臉哭泣，誰都攔不住，後來也就沒讓這些人來了。」小護士搖搖頭，她把包平平已經視為最難搞定的病人之一了：「她父親前天來交了錢，然後就再沒有人過來了。」

  凌天生點了點頭，然後把特意為包平平準備的那些問題紙放在了床頭的小桌子上：「你想什麼時候寫就什麼時候寫吧，寫好了讓護士給我們打電話。」

  說完，凌天生就帶著唐善離開了醫院。

  「明昊怎麼樣了？」車子路過雲天中學的時候，唐善忍不住問到。

  「暫時拘留，故意傷人和綁架，還私自動用管制刀具，估計要關上一陣子。」凌天生說到：「你在胡同里和他說什麼了？為什麼他突然情緒激動要揮刀殺你？」

  「我怎麼知道。」唐善有些心虛地看向窗外。

  不過當時那一幕很令他後怕。

  明昊留過一級，也就是說他已經滿了十八周歲，未成年人的那些法律保護已經保護不了他了。凌天生肯定也是查到了這一點，才安排了狙擊手。

  要是他沒有撲倒明昊，估計就會看見他在自己面前腦子開花的樣子了。

  「不過還好，那小子也就是嚇唬嚇唬你，你也挺及時，不然這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凌天生輕鬆地說到：「想不到你和他認識才一天，感情升溫很快嘛。」

  「胡說八道什麼，我最煩和人交流了。」唐善厭惡地說。

  「口嫌體正，走吧，去咱們一直沒去的那個飯店看看。明昊和老瞎子走的飯店，說明後門還是有問題。」凌天生踩了一腳油門，車子就衝著熟悉的胡同開去。

  飯店關門了，估計是聽到了風聲，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凌天生給市場監督管理局打了一個電話，立刻就拿到了飯店老闆的電話和住址。

  老闆憨得很，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光頭，不出半個小時就一臉無奈地開著一輛破金杯麵包車回來了，剛一下車就哭喪著臉對著凌天生作揖。

  「警察同志啊，我真不知道他們是殺人兇手啊，我開店很無辜的……」光頭哥一把鼻涕一把淚，邊嚎邊把門打開了。

  一股子菜油味一下子就撲面而來，唐善掀開帘子皺著眉頭走進去，率先找到開關把燈給打開了。

  不大的小飯店，只有七八張桌子，菜單都貼在牆上，也無非是一些家常菜，還有學生們喜歡吃的炸串炒飯之類的。

  衛生條件不怎麼好，桌子上的油一層一層的，摸著特別難受。唐善看了看同樣油光汪汪的凳子，強忍著沒敢坐下。

  「請坐請坐，二位喝點水吧。」光頭挺熱情，立刻把冰箱裡的礦泉水拿出來了兩瓶遞過來，然後識趣地自己匯報情況：「那天那個老瞎子帶著個學生，說自己眼睛不方便，問我能不能開一下後門。我雖然在這賺的不多，但是還是很同情他們的，就開了一下後門讓他們走了，沒想到隔了兩天居然爆出來這事……警官，不能是他們幹的吧？那我是不是犯錯誤了啊？」

  「你啊，確實犯錯誤了。」凌天生拍了拍光頭的肩膀：「你這後門關上是阻擋煞氣的，你看，你一開就有命案了，這不是煞氣是什麼？」

  「那……那我應該怎麼才能破破煞氣啊？」光頭伸手摸著自己如同燈泡的腦袋，臉皺起一堆褶子來。

  「把你那後門徹底堵死了，前門再掛個小鏡子，把煞氣還回去不就好了？」凌天生說完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圓鏡子來：「這個給你吧，看你做生意也不太容易……」

  唐善在一旁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扶著額頭，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怎麼把正經警察搞得和江湖騙子似的。

  「看看你後門去。」凌天生也及時住了口，往飯店後面走去。

  後門從裡面看就是一個正經的門，不過通過之前的調查發現，外面應該是有木板釘上的。

  「怎麼打開的？」凌天生問到。

  接下來光頭做了一件令凌天生和唐善都非常大開眼界的事情。只見他一伸手打開門鎖，推了一下門的上半截。

  這個破門居然一分為二，下半部分牢牢得沒動，上半部分居然被輕而易舉地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