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關鍵

  姚旭掛斷電話之後顯然是沒什麼好氣兒：「一個小姑娘，這幾天總是大晚上打電話報警。你是不知道，已經連續打了七八天了。」

  

  「什麼事啊？」凌天生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皺了皺眉頭，從搖椅里坐了起來：「為什麼天天報警？」

  姚旭有些委屈：「第一天她就打電話來，說總感覺家裡面有人偷窺。我一聽這可不行啊，立刻帶著小李和小程就去了，檢查了一大圈，啥都沒有。我看這丫頭年紀不大，也就十四五歲，就告訴她放心，你家沒有別人。

  結果第二天，她又報警，還是說家裡有人偷窺。我就差把她家給重新裝修了。」

  在一邊吃泡麵的小李也頻頻點頭：「確實是這個小姑娘，我們已經去檢查很多次了，她家住在一個挺偏僻的小區，家裡沒有大人。」

  「家裡沒有大人？」唐善一聽這話抬起頭來：「這是什麼意思？」

  「她爸媽臨時有事出差了，這孩子說不知道爸媽啥時候回來，我估計就是自己在家害怕了，天天一害怕就報警。」

  唐善點點頭，看姚旭和小李的說法，好像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就是個膽小的女孩自己在家住精神緊張過度了而已。

  就好像他一樣，總懷疑徐惗在某個地方盯著他。

  不過這幾天徐惗倒是沒有什麼動靜了，好像只要一到十五樓，他才會接到徐惗的不斷威脅恐嚇，而自己一忙碌起來，徐惗又悄悄潛入了水底。

  因為抓不到瞎子，凌天生只能放大家都回家休息。

  宋彌還在雲思棋的別墅里陪著果果，喬易好像也回來過了，只不過應該是又出去了，門口沒有他的鞋子。

  果果看見唐善回來了很高興，在屋子裡跟著電視裡面的兒童節目一起跳著舞，嘴裡還吃著牛奶棒棒糖。

  唐善進門之後就看見了宋彌，幾天不見，宋彌還是那副樣子，一隻胳膊被固定在脖子上，包紮得牢牢的，正蹲在地上給小絨開貓罐頭。

  估計是一隻手實在是難把罐頭打開，小絨站在旁邊一直急得打轉，還伸出爪子去扒拉宋彌的手，一看見唐善回來了就瘋狂喵喵叫，似乎在向唐善告狀。

  「我來吧，辛苦宋隊了。」唐善趕緊彎腰把貓罐頭打開，倒在小絨的食盆里。

  「案子怎麼樣了？」宋彌坐在沙發上，問到。

  「抓到了個學生，被老瞎子慫恿去殺包平平的。」唐善看了看貓砂盆，然後皺了皺眉頭去換貓砂：「老瞎子沒抓到，第一個兇手也毫無頭緒。」

  「胡同里的血字我看了。」宋彌說：「告訴凌天生，思維別那麼局限，也許去胡同里的寫字的人，只是在誤導你們。」

  「除了兇手和那個老瞎子，別人為什麼要誤導我們？」唐善有些不解。

  他也想了這個問題，兇手殺了人之後就應該桃之夭夭，最好一輩子都不能讓警察抓到他，可是為什麼這個兇手偏偏這麼奇怪，還在胡同的牆壁上留下了自己的字跡。

  可是補習班的關係複雜，除了兇手意外，其他人沒有必要去包庇兇手，更沒有必要搭上自己的前途，無論是教師還是學生。

  「也有可能是兇手的誤導。」宋彌突然把他沙發上的背包扔了過來，沉甸甸地掉在地上，發出了很大的一聲響。

  小絨被嚇了一跳，不過依舊低頭繼續吃著它的貓罐頭。

  唐善打開了宋彌的包，發現裡面全都是宋彌這幾天整理的資料，甚至還有趙倩和劉思的貪污記錄。

  「我靠，你從哪知道的這些啊？」唐善有些驚訝，不僅驚訝於那些金錢的額度，更驚訝於宋彌提供的這些數據。

  「其實這些不難查，我給補習班的校長打了電話，他那裡有詳細的資料，還有每個老師的銀行卡記錄單，最主要的是，我有個朋友，他的同事就在補習班當過老師。」宋彌說到：「人脈再加上一點金錢誘惑，這些資料就都有了。」

  用錢去打通關係，簡直是宋彌本人的作風無疑了。

  「包平平的情況怎麼樣了？」

  唐善搖搖頭：「這幾天我一直都在和那些學生混，被逼著去上課，還要躲著那群可怕的學生，哪有時間和精力去考慮包平平的事啊？」

  再說了，包平平不是沒死嗎？

  不過這句話唐善沒敢說，他知道宋彌對待工作的認真程度，要是他知道因為包平平還活著就輕視這第二樁案子，肯定會被宋彌在心裡大罵一頓。

  「包平平也要調查。」宋彌說。

  「宋隊，你為什麼不直接找凌隊說這些啊？」唐善把這些資料都放在了茶几上，突然翻手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傷。

  這個傷已經是昨晚被弄的了，一直都忘了處理。

  唐善翻箱倒櫃地找醫藥箱，卻發現雲思棋的一樓居然沒有醫藥箱。

  「我不想和他說太多。」宋彌說：「我和他的很多想法都不太一樣，思想會發生很多碰撞。」

  這句話唐善贊同，他想起凌天生說的靠風水破案的那些話，這要是讓宋彌聽到了，估計會覺得他一定非常荒謬。

  可是他又不能說凌天生做的不對，畢竟能在業界混出這麼大的名聲，說明他大多數做事還是比較靠譜的。

  唐善找不到消毒水，只好隨便找了個創口貼貼上。

  果果似乎也發現唐善受傷了，她有些著急，一直指著唐善的手，大大的眼睛露出擔憂的神色來，連電視都不去看了。

  「沒事，看，貼上就看不見傷口了。」唐善摸了摸果果的頭，然後又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蘋果來：「這是什麼？」

  「果……」

  果果驕傲地拍了拍自己，她現在已經知道果果是自己的名字了，只要唐善一叫她，她就會立刻做出反應來。

  這讓唐善倍感欣慰。

  「果果的學費是雲思棋墊的，助聽器是你買的，我能做的也就是好好照顧果果了。」唐善笑著看著果果，眼神里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溫柔來。

  宋彌也是第一次看見唐善這樣笑：「聽說你以前有個妹妹，她的那樁案子，解決了嗎？」

  聽到這句話，唐善的笑容突然戛然而止，不過他也沒再繼續盯著果果，怕果果被他這種轉變飛快的情緒嚇到，於是盯著地面說到：「算是解決了，賠了錢，也賠了命。」

  這個賠了命，是指殺死了糖糖的殺人兇手，他的兒子也死掉了。

  父親被抓走的那一刻，他這輩子都忘不了，心裡也有非常多的不甘和無奈。

  可是這一切都是命，命不僅是過去發生過的事，也是未來還沒有發生的事，或許在這一點上凌天生的想法是對的，那些根本逃不掉的事情，逃了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