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疑雲

  從唐善回想起下午看到了姚旭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不會死的，舌頭也會被保住。

  畢竟凌天生安排的幾個小組日夜把守在胡同的附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發現不了唐善的危險處境。

  只不過剛才他是人質，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拖住衝動的明昊而已。

  而姚旭和凌天生果然沒讓他失望，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已經布置好了天羅地網。

  「你他媽信不信我捅死你？」明昊也發現了自己的處境，他猛地舉起手裡的匕首，對準了椅子上坐著的唐善，一臉兇惡的表情，似乎一衝動就會立刻把刀扎進唐善的喉嚨。

  「小心！」

  

  唐善被明昊這個動作嚇了一大跳，他連人帶凳子猛地往前一撲，瞬間把明昊撲倒在地。

  與此同時，一聲劃破了天空的槍響從遠處光速傳到了胡同里，子彈打空了，打在了胡同盡頭的牆上，大片大片的碎石和灰塵鋪天蓋地地壓下來，一個子彈孔穩穩噹噹地出現在了牆壁上。

  「不要命了！」唐善依舊動彈不得，他壓在明昊的身上吼到：「誰讓你在狙擊範圍內對我揮刀的！」

  明昊被碎渣嗆得咳嗽了兩聲，顯然是被打槍的爆炸聲給嚇呆了，他驚恐地睜著眼睛，伸手抹了兩把嘴上的灰。

  幾秒後，胡同內一擁而入無數個拿槍瞄準了明昊腦袋的警察。

  唐善被兩個小警員從地上拉了起來，解開了綁在身上的繩子。唐善無力地站了好幾次才勉強站了起來，四肢不僅僵硬，還在不斷發抖。

  沒走兩步就忍不住靠在牆邊站著。

  而明昊的刀也被搶了下來，幾個人押著他，一步一步走上了警車。

  明昊很配合，只不過在上警車前別有深意地看了唐善一眼。

  唐善吸了吸鼻子，噴霧的刺鼻氣息也淡了許多，他伸手接過小警員遞過來的水，連續喝了好幾口之後才有了劫後餘生的感覺。

  「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

  警車上，凌天生已經在等著他了，其他人已經押著明昊回了警局，整個胡同也只剩下了凌天生這一輛車。

  唐善抬起自己的右手，上面有幾道被繩子磨破的痕跡：「除了這個，沒有什麼事。」

  「膽量很大嘛，之前小看你了。」凌天生笑著說：「怪不得我來之前宋彌讓我好好帶著你，說你是個，有勇有謀的天才。」

  沒想到宋彌居然還能這樣評價自己。

  唐善閉著眼睛，躺在車子的后座上，覺得自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全身的細胞才剛剛被喚醒。

  「明昊殺人，肯定有人在背後慫恿。」唐善說：「源頭不在他，我懷疑是那個瞎子。」

  他對包平平有恨意，知道的人肯定不多，可是這種痛恨絕對不能莫名其妙燃起明昊殺害包平平的心，不然他在補習班補了那麼久的課，有一萬種辦法去解決掉包平平。

  能利用明昊的罪噁心理，又和他最可能有接觸的人，一個是殺害趙倩和劉思的兇手，另一個就是他在暈過去之前懷疑的人，老瞎子。

  「已經派人去找了。」凌天生啟動了車，讓車內空間變得稍微暖和了一些：「現在還差第一個兇手沒有抓到，今天晚上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估計暫時是抓不到他了。」

  「我剛才在想，明昊不知道趙倩和劉思被殺時兇手給她們轉了帳，可是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知道這兩位老師的共性呢？」唐善伸手按了按太陽穴，滿腦子都在想著宋彌發給他的「特徵」。

  知道她們貪財，這確實是一個範圍很小的特徵。

  補習班的人，雲天中學的學生，或者是學生的家長，也有可能是經過對她們精心調查後的陌生人。

  唐善頭痛得厲害，他給宋彌打了個電話，得知果果已經睡著了之後才放下心來，也懶得再想那麼多，直接蓋上凌天生的外套打算在警車裡睡一覺。

  「你和我一個朋友還挺像的。」凌天生在車裡點燃了一支煙，抽了兩口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把煙熄了。

  「我不敢高攀，哪有資格做大神的朋友。」唐善嘟嘟噥噥地說。

  凌天生便沒再多說什麼，而是撥弄了一下車子前面掛著的一個八卦小掛件，然後默默把車子開回了警察局。

  明昊供認得比唐善想像中的還要快，他承認了自己是模仿作案，也把自己和包平平的恩怨都說了出來，也許是知道包平平還沒有死，而這件事的全部過錯也不能都算在他的頭上，在凌天生追問了幾句之後就說出了老瞎子的身份。

  「那個老瞎子是我們學校一個女生的爸爸，他的女兒和我一樣，不想給包平平送禮而被強行留級，不過高三這年她就轉走了。」明昊說：「我經常會在下課之後看見那個老瞎子，就在趙倩死的當天，他還來找了我，說要帶我去看一場好戲。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就跟著他來到了那個飯店，他讓老闆打開了後門的上半邊，我們就從門上鑽了過去。

  當我看見趙倩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明昊低著頭：「我不記得當時到底幾點，但是第二天劉思死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人從胡同里翻出來，他上衣有血跡，我覺得可能是兇手。那時候剛好十二點。」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凌天生問。

  明昊低著頭回憶了好一會兒，有些不太確定地看了看凌天生和唐善，然後說：「好像，好像是個非常瘦弱的人，動作很靈巧，我躲在一個很大的垃圾桶後面，當時天那麼黑，也看不太清。

  他也沒看見我，我躲在一邊不敢出聲，直到十多分鐘之後才翻進去看的。」

  拿著這份僅有的線索，滿辦公室的人都在頭疼。

  尤其是姚旭，連續幾天的加班讓他的頭髮像是雞窩一樣亂，眼睛裡也全是紅血絲，桌子上擺著十多袋速溶咖啡的空袋子。

  「媽的，這到底是誰幹的啊？」姚旭用手指敲著桌子，語氣有氣無力：「在抓到那個瞎子之前，咱們就誰都幹不了唄？」

  話音剛落，他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姚旭沒好氣地伸手接了起來，聽到那邊的聲音後也不耐煩地打斷：「小朋友，叔叔每天都很忙的，沒時間陪你玩，不要再亂打電話了好不好？」

  說完，他就猛地把電話扣上了。

  「誰啊？」唐善雖然不太關心這個電話，可是實在是沒有什麼能做的，於是隨口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