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4.失落

  在他們下朝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戶部帳本早已被查閱一遍。

  眾人一直都知道，聖上的手中有這麼一批查帳能手，只是這多年未動，突然間行動起來，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眾臣連忙求助看向太子，華章，「你們看著孤也沒用，這是父皇的怒火，還是想想怎麼補救吧。」

  華章這些天可深有體會，他是未來的天子，自然要站到父皇這一邊。

  這些朝臣中，有些人的胃口已經養大，再放任下去以後，危害的也是他。

  父皇願意在此刻下令徹查，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好事，怎麼可能從中阻止呢。

  話說，他對父皇手裡的這些能手也很是眼饞，也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能不能跟著學學。

  說到這個，好像聽聞這都是古文恆古大人幫忙訓練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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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想想母后說的也對，他雖然對這位古大人未曾相識，但有能力又心正，這樣的人放在自己身邊，就算會有很多碰撞，但會很省心。

  之前還有些彆扭，畢竟這是父皇給的人手，現在看看是自己短見了。

  儘管朝臣七嘴八舌，想要勸說自己出面，但想來是這些日子，給他們一些錯覺，以為自己好說話了。

  「眾位大人不用心急，父皇當政這麼多年，一直秉公處理，眾位大人只要不違法犯忌，想來都是平安無事的。」

  看到眾人微變的臉色，華章也只是挑挑眉。

  要是擱在兩個月以前，他還會覺得憤怒。

  但父皇曾說過，水清無魚，只要無致命過錯，當權者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這些人怎麼挑動了父皇，否則他跟在父皇身邊這麼久，不可能一點也沒有察覺。

  盧高寧臉上一陣慘白，太子這裡沒給個答覆，而戶部已經被查得底朝天，心中的不詳預感越來越強烈。

  當年他從周尚書手中接過戶部，當年的帳本在周侯爺和聖上的見證下，可都是核算清楚的。

  管理著這麼大的戶部，每日的進帳出帳，不知道凡幾，他哪敢保證沒有任何偏失。

  更何況，中間有幾筆帳，要是被查出來，他一家老小都沒個好的。

  「太子殿下，」盧高寧頂著一頭汗攔住華章，「能否容老臣說幾句？」

  華章，「……盧大人，相信用不了多久，父皇就會召見，要不您跟孤一同到御書房？」

  盧高寧，「……臣……」

  他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是先出宮安撫戶部的官員，還是先給自己找條後路？

  這一到御書房，直面的是皇帝的怒火，甚至這條命都不一定能從中走脫。

  華章一眼就看穿他的猶豫，也沒有在意，朝他笑了笑，就背著手離開了。

  真好，父皇幫他清理掉這些，果然自己才是父皇中意的太子。

  至於剛剛變臉，匆忙離開的那幾個兄弟，想來這時候應該是跑到後宮去求救兵。

  但那又如何？只要他們真的犯了事，落到父皇手中，於他來說，只有好處。

  想到這，不由得有些慶幸，自己有一位好母后和好舅舅，他們在自己小的時候就讓自己謹守本分，否則他今日也不會處在贏家的位置。

  越想心中越是歡快，甚至沒顧朝堂上集結在一起的朝臣，大步朝後殿走去。

  他的這番行事和表情，華順明很快就收到。

  「這讓朕怎麼放心？早已跟他說過，喜形於色是他最大的缺點，都過去這麼久了，還不能沉穩下來？

  就他這樣，心中的想法還不是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恨，這沒有多長時間來磨練他，看來真的不得不做出選擇。」

  樂三靜默在一旁，不敢做聲，聖上對太子的不滿越來越多，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還好這一次其他皇子也露出破綻，否則，這太子之位估計要懸。

  「讓人出去擋著太子，朕現在不想見他。」華順明一說完就有內侍退出。

  「準備筆墨，朕要親手書寫聖旨。」

  樂三不敢耽擱，屏退左右，自己親自伺候著。

  ＆

  古文恆沒想到之前的查帳不過是虛晃一圈，皇帝這一次才是動真格的了。

  就算是他丁優在家，也有人求上門來。

  看著從上京加急送過來的信件，古文恆覺得這些人真是病急亂投醫。

  就算是以前跟自己有些許交情，但現如今自己正在丁憂期，如何能幫得了他們？

  「他們是想通過你向周侯爺賣好，」金芊芊撇了一眼，說出自己的猜測，「實在不行，通過你的人情，想來朝堂上也有人願意賣這個好。」

  古文恆，「這些人還真是看得起我，在這皇權交替的時候，我有多傻才攪和進去？

  看來真是權勢迷人眼，這吳一塵才入京多久，就已經選隊了。」

  這一次來信的，是之前跟他在律城當通判的吳一塵，因為有了律城那邊的政績，再加家族也想恢復以往的榮光，把所有關係都用在他身上，這十幾年也讓他小升了幾階，正四品知府。

  他為人也善鑽研，投靠六皇子的母家陳子書。

  這些人捆綁在一起，難免有利益的牽扯，就他任職期間，從國庫無端撥了幾次款，這一次要是不把帳目交代清楚，估計他這官也就當到底了。

  金芊芊，「此事咱們可不能沾手，你看要不要去封信回絕？」

  古文恆搖搖頭，把信收起，交到金芊芊的手中，「你先把這收起，此事我讓人過去說一聲，咱們正在守孝，一切俗事雜事都不管。」

  古文恆，「他這應該不是病急亂投醫，而是他身後的主子藉此拋出橄欖枝，就看我接是不接。」

  古文恆不過是深想一下，就猜到了對方的意圖，要是他此刻站隊，以後六皇子就會幫自己出面起復。

  真不明白，現在太子已定，皇帝也有退位之象，這些人怎還能如此折騰？

  「沒想到這人變起來還真是快，」金芊芊也想起在律城的那幾年，當年大家一同面對困境，憑的是一身正氣。

  真是權貴迷人眼，讓原本一心為民的官員，都學會了算計和拉幫結派。

  古文恆心中也有淡淡的失落，「就怕以後這樣的事情會很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