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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雕香剪玉,今生今世盟約

2024-04-29 22:31:57 作者: 端木搖

  我以完顏磐的通關金牌進入燕京,關卡的官員見到這金牌,便飛馬報訊,完顏磐得悉消息,策馬飛奔,以神駒趕來逮我。

  我隨他回會寧,一夜一日的奔馳,次日入夜時分,我們從側門進宮。

  而葉梓翔被金兵押著,抵達會寧後將被關在何處?

  完顏磐帶我來到他的寢殿,天龍殿,連續下了數道命令,最後吩咐兩個宮女伺候我沐浴更衣。

  他摟著我,含笑道:「我先去書房批閱奏疏,若我回來晚了,你就先歇息。」

  我頷首,望著他的背影消失於金國皇宮的斑斕夜色中。

  我從未想過,我會再次踏上會寧的土地,這座讓我倍感屈辱的城。

  然而,那個令我屈辱的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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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進宮,再難以出去了。可是,只要能夠見父皇一面,這有什麼要緊的?

  一干內侍與宮女,垂目偷偷地看我。

  我淡淡掃視,暗自思忖著這些人中誰是皇太后的耳目,誰又是徒單皇后的眼線。

  沐浴後用膳,宮女與內侍的服侍盡心盡力。

  顯然,他們還不知道我的確切身份,見他們的陛下如此待我,便不敢怠慢。

  吃飽喝足,睡意襲來,我讓宮女取來錦衾,打算在貴妃榻上睡一會兒。

  卻沒想到,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他抱我回床才驚醒。

  寬衣後,完顏磐上床,摟著我,吻著我,卻終究不像完顏宗旺那樣強取豪奪。

  這一夜,我們相擁而眠。

  翌日,一大早,他起身上朝,午時才回來與我一道用膳。

  之後,他拉著我來到我一處宮殿,這宮殿距天龍殿不遠,好像是金國皇后居住的華鳳殿。

  那年,他的母后,唐括皇后,就是在這裡命人給我掌嘴,之後,他現身救我。

  「你看,這兩株是辛夷樹,我命人從汴京移栽到會寧,在殿前栽了好幾株,就這兩株成活。」他握著我的手,眉宇堆積著發自內心的微笑。

  殿前兩株辛夷樹,在瑟瑟寒風的吹拂下,綠葉凋零,枝椏孤單地搖曳著。

  他按著我的肩,研判著我的神色,「怎麼了?不開心嗎?」

  我搖頭,澀然一笑,「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做這些事。」

  完顏磐從身後摟過我,「這是皇后所居的宮殿,我改成『辛夷殿』了,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旁邊的二層高台是我命人日夜趕工建的,取名為『飛鏡台』,你若不滿意這名字,可以改。」

  辛夷殿並無多大改變,殿名更換而已。右側的飛鏡台,朱漆鮮麗,凌雲高闕,極為富麗堂皇。

  我莞爾一笑,心中暖暖。

  接著,他帶我入殿。

  舉目四望,熟悉之感撲面而來,我驚訝地看這看那,從大殿奔入寢殿,滿目驚喜。

  「如何?喜歡嗎?」他站在我身後,笑眯眯地問道。

  「阿磐,怎會這樣?殿中布置,和我汴京宮中的『沁玉殿』很像。」

  「我找了一些汴京宮人,問了你所居的『沁玉殿』是如何布置的,然後命人找來相似的物件,或是趕工打造。」完顏磐沉聲道,「我想讓你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我愣愣地望著他,他擁我入懷,「此次相見,我不會再放手了,這就是你的家,我們共同的家。」

  我一震,心潮湧動。

  他不給我思索的時間,又拉著我來到寢殿左側的偏殿,「這是你的『流金瀉玉』。」

  汴京宮中的浴池「流金瀉玉」也被他搬來了,眼前的浴池雖不及汴京皇宮的奢麗珠潤,卻也不錯了。

  然後,他又將我拉回寢殿,鄭重其事地說道:「現在,我們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更衣。」

  更衣?

  完顏磐將芙蓉帳以金鉤鉤起,我看見床榻上擺著新郎新娘的大紅喜服,正紅錦緞裁製,是大宋帝姬出嫁所穿的朱色翟衣,廣袖,披帛,對襟與裙裾繡著織金鳳紋。若要講究,相較正式的帝姬嫁服,這款式改得較為簡單。而新郎的朱紅冕服,也是按大宋駙馬的喜服裁製的。

  他做了這麼多,還準備了我的嫁衣,是要與我行大宋帝姬出嫁婚儀麼?

  眉骨湧上一陣酸澀,雙眸漸漸模糊。

  他執起我的手,「我不知大宋帝姬出嫁是怎樣的,問了一些汴京宮人,裁製了這兩身喜服,是不是不對?若是不對,我命人重新趕製……」

  「不必了,這樣就很好。」我垂眸,淚珠悄然滑落。

  他抬起我的臉,吻去我的淚水,極盡溫柔。

  半晌,他期盼地看著我,「娘子先為我更衣。」

  我舒眉一笑,為他脫下帝服,換上駙馬冕服。

  穿畢,完顏磐解開我腰間的衣帶,「我為娘子更衣。」

  舉止輕柔,卻顯得笨拙,他的掌心不意間滑過我的胸脯,我一顫,略略垂眸。

  更衣完畢,他上下打量著我,黑眸驚艷得閃亮,「娘子很美。」

  「官人很俊。」我含笑對應,他本就俊美,穿著這身朱紅冕服,愈發顯得軒昂俊挺。

  「還差一點兒,補補妝。」他揚聲喚宮女進來,命她們為我上妝。

  他讓我上妝後便去大殿,然後離開寢殿。

  一刻鐘後,在宮女的攙扶下,我緩緩走向大殿,朱裙後裾曳地而過,長長迤邐。

  大殿鋪著大紅氈毯,北首設一高案,案上有婚喜所用的物品,兩支大紅喜燭燃燒著,燭火明亮。內侍搬一把椅子放在高案前,然後徐徐退出大殿,攙扶著我的宮女也退出去,剩下我一人。

  很明顯,完顏磐要與我拜堂成親,可是人在哪裡?

  殿外傳來腳步聲,我回眸望去,他引著一人入殿,朝著我笑。

  那人五十開外,以往的福相變得形容清矍,眼目微陷,雙鬢花白,身子略微佝僂,身穿一襲褐紅棉袍,襯得面色尤顯得蠟黃。

  父皇,在金國短短數載,竟然變得這般蒼老憔悴。

  瞬間,淚水轟然而下。

  他站在殿中,驚喜地望著我,雙目泛著水光。

  我奔過去,抱住朝思暮想的父皇,「爹爹……」

  「湮兒,好孩子……」父皇也用力地回抱我,嗓音蒼緩。

  「湮兒,讓你爹爹坐著吧。」過了半晌,完顏磐開口道。

  他扶著父皇坐在高案旁的椅子上,我悄然拭淚,伏在父皇的腿上,「爹爹,你何處不適?湮兒找大夫為你診治。」

  父皇握著我的手,含淚微笑,「爹爹很好,前些日子天忽然冷了,不小心受寒,有些咳,現下好了,莫擔心。」

  父皇沒有病重?是父皇不肯說,還是完顏磐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一時間,我無法分辨,望向完顏磐,卻見他淺淺笑著,瞧不出什麼。

  父皇拉我起身,看完顏磐一眼,對我道:「湮兒,作為女子,難得有一位有情郎這般待你,往後便與陛下好好過日子,有陛下護你一生,爹爹也安心了。」

  這是父皇的真心話,還是無奈為之?

  那會兒我還是完顏宗旺的侍妾,父皇剛到會寧,也對我說過此類的話,勸我與當時的皇太弟好好過日子。對於父皇來說,我一生平安,有夫君寵我,他便安心了。

  父皇,金國滅了大宋,是我們的仇敵,我真的要嫁給他嗎?

  可是,我多麼希望成為他的妻子。

  完顏磐拉著我後退數步,執著我雙手,眼底眉梢皆是幸福的微笑,「依宋俗,今日便是你我的大婚之日。」

  我望著他,又望向父皇,父皇讚許地頷首,我的猶豫與抗拒終於無影無蹤。

  下跪,叩拜。

  以完顏磐金國皇帝之尊,向大宋亡國之君叩拜,萬萬不得,假若讓皇太后和金國宗室知曉,只怕要掀起風浪。然而,作為父皇的女婿,叩拜是應當的。

  禮畢,我拉著父皇不放,問他在五國城過得好不好,問這問那,他一一回答,自然撿好的說。

  完顏磐站在一側,不發一言,嘴角始終噙著淺淡的笑意。

  父皇憐愛地撫著我的肩,欣慰道:「今日是你大婚之喜,爹爹得你們二人跪拜,余願足矣,好了,爹爹累了,先去歇著。」

  我不想離開父皇,可是他把我拉向完顏磐,囑咐道:「湮兒,莫任性,記住爹爹的話,為人妻,要時刻想著夫君,以夫君為重。」

  內侍進殿,攙扶著父皇離去,我想追隨而去,卻被完顏磐拉著手臂。

  大殿的門緩緩關上。

  忽然,雙足騰空,他橫抱著我,大步流星地走向寢殿。

  床榻前,脫下朱紅喜服,他擁我上床,吻去我臉上的淚痕,柔情如水。

  衣衫飄落,他伸手一拂,淺紅芙蓉帳落下。

  繡著龍鳳雲紋的錦衾中,裸身相對,他撫遍我全身,「湮兒,我終於娶到你了,今日起,你我便是夫妻,開心嗎?」

  開心嗎?

  如果沒有宋金的國恨家仇,如果我沒有當過完顏宗旺的侍妾,我當然會很開心。

  他的布局,一環緊扣一環,只等我來到金國,便萬事成功。

  這一刻,我應該開心,可為什麼覺得那麼悲酸?

  他鎖住我的目光,不讓我看向別處,沉聲問:「你不願意嗎?」

  「我不知道……」我緩緩道,「阿磐,我覺得……像在做夢。」

  「我也覺得像做夢,這一刻,我想了好幾年,今日終於實現了。」

  「可我曾經……」

  他堵住我的唇,吞沒了我即將出口的話。

  我想說,「可我曾經是你皇叔的侍妾,是你的嬸嬸。」

  他根本不願提起那被他塵封的痛。

  完顏磐狂熱地吻我,試圖得到我的回應。

  見我木然地瞪眼,他挫敗地側首,「湮兒,我以為我們再也沒有阻礙,你為何不能放下?」

  我側眸,幽幽道:「我也不想……我已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小貓了。」

  「無論是你是小貓,還是湮兒,我要的都是你;無論你是大宋長公主,還是皇叔的侍妾,我要的就是你。」他撫著我的額,目光深炙,「我不理會那麼多,你也不要理會,六年前,你就已答應嫁給我,今日你我拜堂成親,你便是我的妻子,這裡便是你的家。」

  我看著他,不語,感動於他痴心刻骨的話,心中萬般糾結。

  「自我們在辛夷林私定終身,我等了六年,做盡一切,今日終於娶到你,如你有絲毫的不願,你教我如何承受?」他的聲音分外低沉,飽含刻骨的悲與痛。

  「湮兒,短短一生有幾個六年?不要這麼對我,我真的承受不住……」俊眸濛濛,他的傷深入骨血,令人動容。

  「阿磐,我沒有不願……我願意……」

  看他這般傷心,我心痛如割,不忍再傷他。

  其實,我又何嘗不想成為他的妻子,只是我一時半會兒無法跨過那道坎兒,無法徹底忘記橫亘在我們中間的兩座大山,完顏宗旺和宋金宿仇。

  他吻著我的唇角,「我想給你所有的愛,給你幸福快樂,也希望你給我所有的愛,毫無保留。」

  只要我拋卻國恨家仇,便能與他雙宿雙棲,讓這段歷經千辛萬苦的愛戀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為什麼不能拋卻?

  為什麼要這般糾結?

  父皇也沒有反對,是不是?

  六哥……儘管他會惱怒,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只願,完顏磐所做的一切不會付之流水,只願他開心快樂。

  而最關鍵的是,我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父皇還在金國,在他的掌控之中,葉梓翔的生死也在他的掌控之中。我只能選擇,成為他的妻。

  他灼熱的唇舌緩緩下滑,脖頸,鎖骨……

  我緊緊環著他的腰。

  他抬眸看我,目含笑意,流光瀲灩。

  「湮兒,我要你愛我,毫無保留。」他微抬我的腰,眼中慾念滾滾,「答應我。」

  「嗯。」我敏銳地感覺到他身體的迫切,他卻絲毫不急。

  「這一生,我要你為我生兒育女,陪我到死,死後同穴。」

  「嗯。」我猶豫須臾才回答。

  下一刻,他與我水乳交融。

  時隔六年,我終於成為完顏磐的女人。

  這一刻,六年來所發生的一幕一幕倒回腦中,接連不斷地浮現在眼前,屈辱,求死,悲痛,撕心裂肺,自我麻痹,從汴京到會寧,從會寧到紹興,所有的艱難與痛楚,歷歷在目。

  脖上一痛,我回神,是他用勁地吮吻。

  我蹙眉,他不滿地皺眉,半是命令半是蠱惑地說道:「湮兒,愛我。」

  我一笑。

  錦衾被推至一角,淺紅芙蓉帳隨之搖晃。

  情愛纏綿,兩情繾綣。

  靠躺在喜紅大枕上,完顏磐攬抱著我,慵然闔目,嘴角噙著一抹滿足的笑意。

  我四肢無力,想必他也累了。

  殿外日頭西斜,艷紅的霞光透窗而入,一地殘紅清寂無聲。

  我不看他,伸手撫著他的額頭、眼眸、挺鼻、嘴唇和臉頰,輕輕流連。

  他啞聲笑道:「這張臉,你還不夠熟悉嗎?」

  「這張臉,不再是六年前辛夷樹下的那張臉,而是金國皇帝的臉。」

  「我永遠是你的石頭哥哥,你永遠是我的小貓。」

  「現在是阿磐和湮兒,石頭哥哥和小貓不屬於現在的我們。」

  良久,完顏磐抬起我的臉,深深凝視我,「湮兒,也許你不知,我對你的愛究竟有多深。」

  我將臉貼在他的胸上,悶聲道:「我不知,可我感受得到,如今我已是你的妻,你還會像以前那麼愛我嗎?對於世間男子來說,得到了就不會那麼惦記了。」

  他失笑,「這是什麼歪理?此生此世,我只想要你。」

  「可你是皇帝,理當雨露均沾。」

  「我是皇帝,想怎樣就怎樣。」

  「你母后不會允許的,在她心目中,皇后才是你的妻。」

  「湮兒,若我廣納妃嬪,你會不會難過?」完顏磐一本正經地問,「會不會不再愛我?」

  「古來帝王者,廣納妃嬪本就無可厚非。」我淡然道。

  「我要聽你的真心話。」他手上加力,扣緊我的手臂。

  「三千寵愛集於一身,便是集怨於一身。」我故作不在意地說道,他寵幸皇后和嬪妃,我怎會不傷心難過?然而他的身份不可改變,我嫁給他,就要接受他帝王的身份與無奈。

  他默然,眉峰緊擰,陷入沉思。

  我道:「阿磐,你母后不會同意你納我為妃。」

  他的掌心貼著我的腮,「放心,母后無法阻止,這幾日她和皇后不在宮中,不會騷擾我們。」

  怪不得。

  他帶了一個女子回宮,讓她留宿在皇帝寢殿,只怕早已傳遍整個皇宮。

  皇太后聽聞,必定匆匆趕來瞧我。

  她與徒單皇后出宮祭拜金太宗完顏鋮,怪不得無人騷擾我。

  回宮後,皇太后絕不會放過我,徒單皇后也不會甘心夫君被我奪走。

  從今往後,我就要深陷金國後宮的明爭暗鬥嗎?

  若要與完顏磐廝守,若要求得父皇儘早南歸,我必須成為他的妻,必須在金國後宮站穩腳跟。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

  我又問:「樂福說爹爹病重,阿磐,爹爹究竟是什麼病?」

  「你爹爹只是偶感風寒,今日與你相見,歡喜著呢,更不會犯病了。」

  「那樂福所說的……」

  「若我不這麼做,你又怎會來到金國?」他笑得苦澀,「你六哥不會應允和親,我只能未雨綢繆,一邊和你六哥商議和親,一邊讓你『自願』回到我身邊。」

  我瞠目結舌,不敢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布局。

  他早已瞧出樂福因心中所愛決意南逃,也知道嘉福必定會幫她偷通關金牌,於是,他刻意讓他樂福知道父皇病重,待她南歸,我便會知道父皇病重。以我對父皇的思念與憂切,一定會悄悄潛入金國,前往五國城。

  果然不出他所料,我再次來到金國,他火速趕到燕京捉我。

  說畢,完顏磐緊眉道:「不這麼做,我如何娶你?如何與你廝守一生?」

  他布局捉我,算計了我,如此深情,如此手段,我應該感動還是憤恨?

  他捧著我的臉,「知道了真相,你會不會恨我?湮兒,你六哥根本不想將你嫁給我,因為……」

  「因為什麼?」我忐忑不安。

  「若我沒看錯,你六哥對你……不僅僅是兄妹之情,他對你已經逾越倫常……」

  「你瞎說……」我震驚於他敏銳的眼力,慌張否認。

  「湮兒,你也瞧出來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他犀利的目光穿透我的眼睛,「你敢說他沒有對你做出逾矩的事?」

  我垂眸,想起六哥撫觸我的肌膚、憐柔吻我的情景,臉腮燙起來。

  手臂一痛,是他用勁握著我的手臂。

  完顏磐緊張地問:「他真的逾矩了?他對你做了什麼?」

  我連忙解釋:「沒什麼……他只是在醉酒的時候錯將我當做嬪妃……吻我……」

  頃刻間,他那雙俊眸俊眸風起雲湧,緊箍著我,「吻你還沒什麼?你們是兄妹!」

  我羞惱,憤憤道:「那我也曾經是你的嬸嬸。」

  他氣得睜目,「這怎麼一樣?你們是同父異母,我們只是……你只是皇叔的侍妾,在大金,這無關緊要。」

  我怒哼:「在我們漢人眼中,都一樣,有悖倫常。」

  他氣呼呼地瞪我,我也氣呼呼地瞪他,推開他,側身而臥。

  過了半晌,他忽然開口,「明日我派人送你爹爹回五國城。」

  我知道他是故意誘我說話,本不想理他,但思及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父皇,便悶聲問道:「陛下可否讓臣妾與爹爹一見?」

  「莫生氣了。」完顏磐抱起我,將我攬在胸前,「往後不許說『陛下』『臣妾』,我是你的阿磐。」

  「嗯。」我頷首,以商量的口吻道,「晚上我想親自下廚,為爹爹餞別。」

  「那可有我的份?」

  「那是自然。」

  「好,我來安排,不過現下你得先服侍為夫。」

  「我四肢乏力……」

  「那我服侍娘子。」他箍著我的身,細細地吻。

  「阿磐是壞人……」我輕聲嘟囔著。

  完顏磐吞沒我未及出口的話,濕熱的唇舌吻遍我全身。

  滿殿如春,一帳旖旎,歡情正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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