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鳳囚金宮> 第三章 刀鋒凜,飛雪颯颯驚心痛

第三章 刀鋒凜,飛雪颯颯驚心痛

2024-04-29 22:29:36 作者: 端木搖

  阿磐。

  我的阿磐。

  日思夜想的阿磐。

  扶著我的男子,就是我的阿磐。

  可是,阿磐為什麼會在金營?

  「小貓……」阿磐沉痛地低喚,驟然抱著我,死緊死緊地抱著。

  請記住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石頭哥哥,真的是你嗎?」我亦拼了全力抱著他,淚水掉落。

  上天對我太好了,終於把阿磐送回給我了,終於在這舉目無親的金營遇見我愛的男子。

  我啞聲道:「石頭哥哥,不要離開我……救我……帶我離開這兒……」

  「我帶你離開……我會保護你。」阿磐的聲音也暗啞得厲害,似乎壓抑著很多複雜的情緒。

  「石頭哥哥,我好想你,每個夜裡,我都會聽到塤聲,是你在吹《澤陂》嗎?」

  「是我,是我……」

  「石頭哥哥吹得比我好了。」突然,我想起完顏宗旺,想起不能再待在這裡,必須儘快離開,我推開他,焦急道,「石頭哥哥,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阿磐為我拭淚,溫柔地攬著我,「不要怕,有我在,誰也不會傷害你。」

  我破涕一笑,摟著他的腰身,脈脈望著他,永遠也看不夠這張英俊的臉。

  他也望著我,深情纏綿,俊俏的黑眸洋溢著失而復得的歡喜與幸福。

  言語是多餘的,其餘一切都是多餘的,只有我們兩個,他的眼中只有我,我的眼中只有他,天寒地凍中,只有我們的愛真實存在著。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聞著他熟悉的體味,我覺得異常安心,覺得世間最美好、最幸福的事,就是這樣倚在阿磐的懷裡,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只需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濃濃的愛,也感受著自己對他深深的愛。

  「小貓。」

  「嗯。」

  「你為何在這裡?」他問了一個尖銳得讓我發抖的問題。

  「我……石頭哥哥,不要問,好不好?」我喃喃道,「稍後再告訴你,可好?」

  阿磐鬆開我,俊眸中水光晃動,目光綿綿,「上次在辛夷樹林說的話,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心慌道:「我說的都是氣話,石頭哥哥,我反悔了……不該那麼說……」

  他憐惜一笑,「我明白,你有苦衷,是不是?」

  「完顏磐!」

  一道飽含怒氣、寒意迫人的喊聲,在我們身旁炸響。

  我們不約而同地望向門扉處,前面站著的,正是滿面怒容的完顏宗旺。

  此時此刻的金帥,完顏宗旺,握緊拳頭,怒火焚睛,就像一頭狂怒的猛虎,瀕臨爆發的邊緣,正大張著虎口,似要吞我們入腹。

  我從未見過他生這麼大氣,驚駭地縮在阿磐的身後,拽緊他的手臂。

  完顏磐!

  我聽得一清二楚,原來,我的阿磐是完顏磐,我的阿磐是金人。

  但是,這個時候,我無暇顧及這麼多。

  我很害怕,怕他再次捉我回去,怕他殘暴地折磨我,怕他不再讓我與阿磐相見……

  我好怕……

  阿磐一臂護著我,義正詞嚴地說道:「皇叔,她就是我要找的宋女,小貓。」

  我一驚,阿磐是完顏宗旺的侄子?那麼,阿磐到底是什麼身份?

  深紅和淺碧站在門外不敢進來,焦急地望向屋內。

  「她是宋帝趙吉最寵愛的帝姬,沁福帝姬,趙飛湮,不是你要找的小貓。」完顏宗旺怒道,一字字咬得極重。

  「她是沁福帝姬?趙飛湮?」阿磐震驚得無以復加,緩緩地轉臉看著我,以目光詢問我。

  他的眼神很複雜,複雜得讓我看不透,似有恍然,又似有不信,更有痛楚與憐惜。

  我慌張道:「小貓是母妃為我取的小名……我不是故意欺瞞你,只是不想……」

  阿磐回歸平靜,微微一笑,「我明白。」他攬抱著我,對完顏宗旺宣告道,「小貓就是趙飛湮,趙飛湮就是小貓。」

  他沒有放開我的手,我很欣慰,安心不少。

  完顏宗旺雙目怒睜,「放開她!她是我的女人,也是你的嬸嬸。」

  阿磐怒吼:「我只知道,她是我喜歡的小貓,我不會讓她再受到傷害。」

  完顏宗旺跨步上前,「啪」的一聲,一掌打在阿磐的臉上,咆哮道:「混帳!」

  我沒有料到這一巴掌,想來阿磐也沒有料到吧。

  完顏宗旺盯著我,眼神如火,咆哮道:「趙飛湮,過來!」

  我不會回到他身邊,也不敢回去,更緊地挨著阿磐。

  「皇叔,你也看到了,小貓很怕你,她根本不願回到你身邊。」阿磐臉紅脖子粗,眼中布滿血絲,「今日我一定要帶她走。」

  「為了一個宋女,你堅持與我決裂嗎?」完顏宗旺眼中的怒火已成寒冰。

  「我只想帶她走,只想保護她。」阿磐篤定道,寸步不讓。

  帳內的空氣已經凝結成冰,他們互瞪著對方,目光像是四道凜冽的劍光,激撞出寒如冰、炙如火的利芒,令人周身寒徹。

  我感覺到,這兩人已達盛怒的頂點,誰也不會讓步,誰也不想丟面子。

  完顏宗旺不會輕易放我走,阿磐也不會丟下我。

  完顏宗旺會如何對付我們?阿磐又會如何接招?我該怎麼辦?倘若阿磐有何不測……

  我不願阿磐有任何損傷,不願他為了我而受到傷害。

  但是,我更不想回到完顏宗旺身邊。

  他是禽獸!

  完顏宗旺瞪我一眼,似要將我千刀萬剮,旋即看向阿磐,眼神如鷹陰鷙,「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假若你能帶她離開,我讓你們走!」

  又下雪了。

  雪花稀疏地落著,打在臉上,冰涼冰涼的。

  帥帳前,阿磐攬著我,面對著三十名金國勇士,毫無畏懼。

  而完顏宗旺就在我們身側,面無表情,僵硬地站立,高昂著頭顱。

  金兵圍繞在四周,竊竊私語,圍觀這場驚動全營的金將政變。

  深紅和淺碧為我披上雪裘,我推開她們,不想穿完顏宗旺為我準備的裘衣。

  完顏宗旺凝視著我,瞧不出任何情緒。

  然而這種靜若深淵的眼神更為可怕,我驚懼地瑟縮著。

  阿磐以為我冷,脫下貂裘攏在我身上,不過我也確實凍得遍體冰涼。

  「勇士們聽令,完顏磐自甘墮落,對宋女鬼迷心竅,你們替本帥教訓他,讓他清醒一點。若有不盡全力者,軍法處置。」完顏宗旺揚聲道,粗豪的聲音迴蕩在簌簌飄落的白雪中,冰冷無情。

  「諾。」三十名勇士齊聲應道。

  「兄弟們,手下留情者,就不是我完顏磐的好兄弟。」阿磐放開我,對著勇士慷慨大喊。

  他豪放的氣概與睥睨的氣度,令人欽佩。

  我的阿磐,向來如此優秀。

  他轉身朝我燦爛地笑,「小貓,待我打敗他們,我就帶你離開。」

  我柔然地笑,「好,我等你,小心點。」

  寒風呼號,飛雪漸大,落滿肩頭如砌。

  一名金兵奉上寒芒閃爍的鋼刀,阿磐接過,面對著兇悍的勇士,從容不迫地拉開架勢,「來吧。」

  勇士們亦拉開各種姿勢,刀光與白雪互為映襯,刺人的眼。

  須臾,他們群攻而上,刀身相擊,錚錚錚,激烈的銳響震得我的心怦怦地跳。

  金國勇士不是紙糊的,勁道綿綿不絕如江水,刀鋒直擊阿磐身上每一處,他們一波又一波地相繼圍攻,不給阿磐喘息的機會。

  刀光凜冽飛舞,殺氣沖天而起,阿磐下手極重,勁道強橫,招式出神入化,閃避騰挪皆輕靈,遊刃有餘地穿梭於險象環生的刀陣中。

  驚心動魄。

  阿磐身懷絕頂武藝,三十名勇士圍攻也不能傷他分毫。

  我相信。

  然而,我的心隨著他的招式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擔心他沒有及時注意到背後的殺招,擔心他來不及閃避斜側嗜血的刀鋒,擔心他忽然會中一刀……

  只要阿磐贏了他們,我就可以不再身受完顏宗旺的折磨。

  虎嘯龍吟,阿磐的刀式就像猛虎咆哮,又像長龍吟嘯,打得勇士們暈頭轉向,纏得勇士們處處掣肘。突然,他飛身而起,踏在勇士們的頭頂上,一個個地踏過去,橫刀朝我一笑,緊接著縱刀一掃,幾名勇士立即受傷。

  不過他們只是輕傷,看來阿磐手下留情了。

  勇士們大駭,不敢再輕敵,使出絕招與全力,追擊阿磐。

  頃刻間,刀光大盛,只見眾人快速地出招襲擊、身形變換,卻看不清阿磐如何應對。

  「帝姬,一人難敵眾人,大皇子遲早會支撐不住的。」深紅在我左側憂心地勸道。

  「是啊帝姬,雖然大皇子武藝高強,但是金國勇士也不可小覷,一人對付三十名,那不是找死嗎?」淺碧在我右側喋喋不休。

  「元帥對帝姬那麼好,帝姬為什麼要與大皇子糾纏不清呢?」

  「大皇子會受傷的,帝姬快快去求元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我突然轉身,惱恨地喝斥道:「阿磐不會受傷,閉嘴!」

  金國勇士已有多人受傷,而阿磐毫髮無損,阿磐不會受傷,阿磐一定會打敗他們的。

  我不想阿磐為我投身刀叢修羅,出生入死,可是要我繼續夜夜與禽獸同床共枕,我會瘋掉的。

  「你的石頭哥哥,就是大金皇帝長子,大皇子,完顏磐。」有人在我身側低沉道。

  是完顏宗旺的聲音。

  我心口一緊,強自淡定道:「我早已知道,無須你再說一遍。」

  忽然想起,他捉我回來的那日晚上,他問我象牙骷髏墜子是誰送的,想來他那時已認出這象牙骷髏墜子是阿磐的,也猜出我的石頭哥哥就是阿磐,因此才要我忘記阿磐,因此才那麼瘋狂地折磨我。

  原來他早已知道阿磐與我的情,卻故意隱瞞我,不讓我踏出營帳半步,甚至拿了我的象牙骷髏墜子藏起來。也虧了象牙骷髏丟了,我才得以與阿磐相遇,否則還不知何時能夠相見。

  想到此,我氣憤難忍。

  他低聲一笑,「我沒有告訴你完顏磐就是你的石頭哥哥,還拿走你的象牙骷髏墜子,你恨我,是不是?不過,你已經恨我了,再多這麼一點恨,我不介意。」

  我不想跟他說話,不想聽見他的聲音,緊緊閉嘴。

  可是,他不讓我清靜,不停地說著:「這三十名勇士是金國武藝最好的勇士,雖然阿磐武藝高強,卻打不過三十人,湮兒,你願意看著阿磐傷重不治嗎?」

  「阿磐一定會打贏的,你閉嘴!」我再也忍不住,側身對他怒吼。

  「那我們賭一次,如何?」完顏宗旺雲淡風輕地說道,「我賭阿磐傷重,你自然是賭你的石頭哥哥打敗所有勇士。」

  我沒有理他,專心看阿磐驚險的打鬥。

  阿磐果然是好樣的,大部分勇士的衣袍上已染血,而且阿磐越戰越勇,所向披靡。

  就在他擊退勇士的殺招之際,他沖我一笑,殺氣騰騰的俊眸盛滿情意,纏綿得令我心頭暖暖。

  「湮兒,你有一雙碧眸,果然是迷惑人心的妖孽。」完顏宗旺不知何時站到我身後,扣住我雙手在身前,從身後擁著我。

  「放開我!」我掙扎著叫道。

  「我不會讓阿磐帶你走!」他篤定道,冷酷的嗓音充滿了血腥味。

  正在激鬥的阿磐聽見我的叫聲,抽空望過來,震駭,擔憂,卻又無法脫身。

  我猛一低頭,在完顏宗旺的臂上咬下去,他早有防備,右手扣住我雙手,左手掐住我的雙頰,迫使我張著嘴,不能叫喊,也不能咬舌自盡。

  手腕很疼,臉頰也很痛,我無法動彈,只能「乖乖」地被身後人鉗制著。

  阿磐頻頻望向我,擔心我被他的皇叔欺負,擔心我再受到傷害,分散了精力,出招漸緩,暴露出多處致命的破綻。

  我想對他說,我沒事,不要擔心我,可是,嘴巴被完顏宗旺掐著,說不出話。

  阿磐的背後,有一柄可怕的刀鋒,迅疾地砍在他的後背,而他正憂心地望著我……

  我驚駭地睜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他為我受傷。

  阿磐越是擔心我,就越是無心迎敵,而金國勇士的刀鋒就追得越緊。

  完顏宗旺抓住阿磐這個弱點,挾持我,讓阿磐不敵。

  背上受傷,就會有其他地方受傷。

  刀鋒從四面八方襲擊而來,阿磐腹背受敵,分心之下,無法擊退、閃避那些鋒利的尖刀。

  眼睜睜地看著大刀划過他的後背,劃開一道長長的傷口。

  眼睜睜地看著刀尖刺入他的前胸,血光飛濺,零落在地。

  眼睜睜地看著刀鋒橫過他的大腿,血水橫流,綻放成花。

  眼睜睜地看著刀光劃開他的手臂,目光顫動,痛意分明。

  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看著他身受傷痛、肆意血流,看著雪地上的猩艷熱血,淚流滿面。

  那雪地血花,妖艷得令人心痛,讓人撕心裂肺。

  勇士們沒有停止攻擊,阿磐的身上不知被劃開多少道傷口,直至再也站不住,曲膝跪倒在雪地上,那些飲血的刀鋒才收斂了鋒芒。

  阿磐,阿磐,是我害了你嗎?

  阿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提刀還要再戰,高聲喊道:「兄弟們,接著打!」

  金國勇士面面相覷,轉而望向我這邊——完顏宗旺,須臾,他們再次舉刀,準備再戰。

  完顏宗旺不放過阿磐,決意置他於死地。

  阿磐,再打下去,你會沒命的。

  阿磐,我不願你為我送命。

  打鬥再起,阿磐根本無力再戰,三五招就會打倒在地。

  雪花落在我的臉上,和著淚水嘩嘩地流,冰涼了手足,冰涼了五內。

  全身僵硬,仿佛有一柄利刃,切入我的心口,將心切成碎片,然後,穿著烏皮靴的腳踏上去,狠狠地踩著,踩碎,踏爛,血肉模糊。

  那是完顏宗旺穿著重靴的腳。

  他鬆開我,我不顧手腕和臉頰的痛,哀求他:「放過阿磐……求求你,他會死的……」

  「他是因你而死的。」完顏宗旺的目光陰寒無比。

  「叫他們停止……只要你下令停止,怎麼樣都可以……」我拽著他的袍角,聲淚俱下。

  「你不會再想著他、念著他?」他緊盯著我。

  深入骨血的銳痛,砭骨刺人的寒冷,逼迫著我的心口,我喘不過氣,天旋地轉,眼前這張冷冰冰的臉孔越來越模糊。

  只要阿磐能留得一條命,暫時的妥協,並無不可。

  於是,我強迫自己頷首,強迫自己回到完顏宗旺的身邊。

  可是,好冷,好累,好睏……

  閉上眼睛的剎那,有人橫抱著我,「湮兒……」

  我又見到了母妃。

  母妃憐柔地握著我的手,「小貓又不乖了,大雪天的不在殿內待著,在雪地里玩了這麼久,不受寒才稀奇呢。」

  母妃撫著我的額頭,溫柔淺笑,「小貓快快醒來,你父皇來看你了,再不醒來,你父皇就不喜歡你了哦。」

  母妃抱著我,絮絮叨叨地說著:「雪停了,庭前都是瓊枝玉樹,小貓快起來賞雪,否則雪就化了,再也看不到了。」

  母妃,我好累,不想醒來,不想看見那個可怕的禽獸,不想看見滿身是血的阿磐,只想沉睡夢鄉,再不醒來。

  但是,我還是醒了,半夢半醒,被人強灌湯藥,被人怒喝。

  那怒喝就像刀光一樣寒凜,吼得我心魂俱震,「趙飛湮,再不醒來,你就見不到阿磐最後一面。」

  阿磐要死了嗎?

  阿磐不能死,不能!

  我要見他最後一面……

  極力睜大眼睛,想看清一點,可是,眼前一片模糊。

  母妃柔柔的聲音,父皇寵溺的笑聲,完顏宗旺可怖的怒喝,交織在一起,在我耳畔嗡嗡地響。

  「皇叔,我錯了……求求你,放了她,讓她好過一些。」這悲痛而熟悉的聲音很遙遠,遙遠得如同被萬丈青峰隔絕。

  「有我照顧她,她會不好過嗎?」嗓音如冰。

  「皇叔明明知道,她怕你,不想……」

  「完顏磐!」

  「皇叔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她的意願。」

  「你滾!」

  「皇叔,我從未求過你什麼……求你讓我帶她走……」哀求的語聲伴隨著輕咳。

  「完顏磐,我最後說一遍:再不滾,我立即扭斷她的脖子。」

  這是完顏宗旺的聲音,我認出來了,另一個聲音是阿磐嗎?

  阿磐……阿磐……

  我努力睜眼,卻怎麼也醒不來,努力喊叫,卻怎麼也喊不出聲。

  黑暗籠罩著我,我看不見前方的路,看不見阿磐……濃濃的黑暗……

  不知昏睡了多久,我終於清醒。

  一抹黑影移至眼前,完顏宗旺欣喜地扯唇,「湮兒,你醒了?湯藥還熱著,我扶你起來喝。」

  我想推開他,手卻無力地垂下來,「我要阿磐……我要見他……」

  一開口才知道,咽喉就像火燒,火辣的澀痛。

  他坐在我身後,擁著我,端著湯藥湊在我唇邊,哄道:「喝完藥,我讓他進來看你。」

  我信以為真,喝下湯藥,他餵藥的功夫卻很差勁,湯藥灑了一些。

  他忙亂地清理著,扶我躺下來,「是否覺得好一點?」

  我輕輕點頭,問:「阿磐呢?我要見阿磐。」

  完顏宗旺撫著我的額頭,似乎沒有生氣,「睡吧,待醒來好些了,再見阿磐也不遲。」

  我不要睡,我要見阿磐,他騙我……

  我掙扎著起身,他按住我的肩,「阿磐傷勢很重,待你好些,我帶你去見他。」

  睡意慢慢籠罩了我,我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響。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