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強行

  冬日的風颳在人的臉上極為不舒服，道路邊上璀璨的霓虹燈閃爍，有高中生情侶走在路上，青澀害羞的牽起對方的手，片片紅暈爬上臉。

  宋羈鳥一個人落寞的站在路旁，看著他們青春活力的模樣，眼中不知流露出的分不清到底是羨慕還是懷念。

  又或許，這兩個都不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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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停留了一會兒，便裹緊大衣往前走，笨重的大衣穿在她身上格格不入，一點都不和諧搭調，給人的第一印象是蠢笨如豬。

  快速行走了一會兒，她頓了頓，臉色微變，轉變為艱難的挪動左腿，看來是舊傷復發了。

  宋羈鳥拖著沉重的身體，咬牙忍痛，每走一步路都像被刀尖穿入，忽然她停住了步伐，似乎是被什麼事物所吸引住了。

  她停留在路旁，一位七八十歲的老奶奶在路邊擺地攤貨，擺賣的東西雜碎，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有，她戴著一隻口罩，看不到她長什麼樣，沒有穿鞋子光著腳，有蒼蠅飛她腿上，感覺昏昏欲睡，她沒有叫喝，似乎只等顧客，可那些人也只是冷眼經過。

  旁邊的小販都懂得吆喝，而她卻只是看著行人來往。

  沒有一個人願意來買她的東西。

  宋羈鳥不知為何被這一幕刺痛了眼，她走了過去緩緩的蹲下身來，看著地上的貨物。

  香蕉已經都沒有什麼色澤和顏色了，感覺焉了，檸檬片看起來也沒有吸引力。

  「奶奶…香蕉多少錢啊？」

  宋羈鳥清了清乾咳的嗓子，努力發音清楚，許多車輛來往，鳴笛聲不斷，老太太年紀大了難免可能耳朵不太好使。

  老奶奶聽後湊了過來，赤腳站在濕滑的地面上，她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對她打著手語，伸出了十個手指頭，再指了指一把香蕉。

  原來，她是啞巴。

  所以別人在吆喝，她只能看著別人吆喝賣力的樣子。

  宋羈鳥遲疑了一會兒，從身上掏出唯一一張二十塊錢。

  這二十塊錢還是前些日子章俊那個小男孩說要還給姜小的。

  宋羈鳥遞給了老奶奶，老奶奶擦了擦髒兮兮的手，然後雙手接過，很小心翼翼，像是怕弄髒了這張紙幣。

  她收好後從懷裡摸出一個塑膠袋，揭開層層包裹露出一張張一塊錢的紙幣，她細細的數了兩遍，抽出了十張一塊錢的紙幣要找給宋羈鳥。

  宋羈鳥拒絕了，但老奶奶固執的要找給她。

  「如果可以的話，奶奶就買雙鞋子吧。」她說道。

  老奶奶意識到了這點，頭垂了下去，盯著自己光溜溜的腳看，那雙腳布滿了老繭和凍瘡。

  相信任何人看了都會不舒服。

  宋羈鳥發覺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又改道，「奶奶，天氣很冷。」

  老奶奶聽後這才笑了笑，雖然兩人都 戴著口罩示人，但都察覺到對方和善的笑容。

  老奶奶退後幾步，彎腰表示自己的謝意，宋羈鳥也跟著彎腰，她們倆今晚的相遇對兩人來說都是最好的安排和及時的溫暖。

  在那裡駐足了好久，宋羈鳥才拎著裝香蕉的舊塑膠袋走了，她上了橋，見橋中間有幾個抽菸喝酒的流氓痞子。

  她有些害怕但強裝鎮定的靠邊走，儘量低著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只覺得這條橋太長了。

  「去哪啊妹妹。」

  一身酒氣熏天的痞子走到她面前，菸頭戳在她身上，有一股燒焦的味道傳入她敏感的鼻子中，掀起了一陣陣恐懼和慌張。

  「我…我回家。」她悶聲道，不想和他們周旋。

  他們仰頭哈哈大笑，「回家之前跟我們去見一個人吧。」

  宋羈鳥瞪大了雙眼，連忙抱住橋頭，那些痞子強行拽著她，他們力氣猛大，扯得她疼，身體好像要被分成兩半。

  香蕉嘩啦啦摔在了地上，摔壞了。

  「我不去！你們放手！」

  這一次，不是沈舊林。

  沈舊林如果要見她，絕對會親自現身，不會派這種人來請她。

  是誰…她也無從知曉。

  她只知道，如果妥協去了，可能就是有去無回了。

  她有這種強烈的預感，對方肯定不是善茬。

  宋羈鳥得罪的人太多了，多到走到哪都有人希望弄死她。

  「劉隊！救我！」

  不遠處，她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拼了命的大聲呼救，這種瀕臨絕望的感受將她帶到了兩年前。

  她和姜小明明有機會逃脫的，她們本來可以獲救，可是因為他們的突然離開，生生堵截了她們活的生路。

  而這一次，她想牢牢抓住機會，好像真的可以改變當年的什麼。

  很快，劉隊因為她的呼喊迅速趕了過來，那些痞子見到是警察嚇得拔腿就跑了。

  他們在逃跑前還惡意的推了宋羈鳥，如若不是劉芒及時拉住了她，她恐怕會掉入寒潭裡。

  「沒事嗎？」

  劉芒關切的問候她。

  她今夜閒來無事巡邏，沒想到湊巧碰見了宋羈鳥。

  「我沒事…」

  她低聲回答。

  「你怎麼會和那些人糾纏？」

  劉芒至今還是不知道怎麼與宋羈鳥相處，畢竟在她知道面前這個人是當年那個風光無限的宋羈鳥時，她的內心就已經不平靜了。

  當年他們學校很多人都喜歡崇拜她來著，雖然劉芒不追星，但在別人口中聽說的她，貌似還不錯。

  所以對她印象深刻，形象也頗為不錯。

  只見宋羈鳥木訥的搖搖頭，不光不知道對方是誰，她甚至都不清楚對方的來意。

  劉芒幫她撿起地上掉落的香蕉，前面宋羈鳥剛剛過來的巷子裡傳來一陣警笛聲。

  宋羈鳥被聲音吸引了，抬了抬頭，「前面發生了什麼？」

  「剛剛有一個老太太買鞋子，過馬路的時候沒注意，出了車禍。」

  聞言，宋羈鳥的軀體猛然一震，臉色頓時灰白如死。

  那幾個痞子見劉芒沒有追過來，氣喘吁吁的蹲在一個陰暗的牆角里，有人問到。

  「怎麼辦，人我們沒有帶過去，林哥會不會砍了我們？」

  「怕什麼？想當年我們也是林哥的好哥們。」

  「可是，我們欺負過他，還讓他鑽胯下來著呢。」

  是的，他們這些痞子就是在養老院欺負過林屹的人，在經過林屹的打壓報復後成為了無業游民。

  那所孤兒院也已經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