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種因得果
2024-04-29 22:27:11
作者: 我有兩把刷子
「大爺,姑娘派人傳了口信說想見您一面。」
沈庇則剛下朝回來,本來沒什麼心情,奈何幾個月大的兒子看到他便咿咿呀呀叫喚個不停,駐足觀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正逗弄著孩子呢,身邊的小廝突然進來稟報。
沈庇則停住了手,眼神不知看向了何處,嘴唇輕抿。
李幻桃看著他沉默的側臉,突然從他手中抱過孩子,倒是比他還興奮,笑著說:「阿絳好不容易想見你一面,夫君還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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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得那日回來時他只抱著自己默默流淚,什麼話也不肯說,在她反覆不懈的追問下,他才鬆口一一說了出來。
「是我的錯,若不是當初的我貪名圖利,或許……」話說到一半,他便被李幻桃捂住了嘴。
有那樣一個仙姝般的妹妹,誰人不期盼她能一生順遂,幸福美滿?
如果換作是她自己,可能會做的得更加過分罷了……
李幻桃發現他們兄妹倆真是一模一樣,每回出事就只愛把所有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也不去管終究原因在不在自己的身上。
她嘆了口氣,一時竟覺得有些無奈。
李幻桃抬手擦擦他的眼淚,柔聲安撫:「好了,這不是你的錯,莫要再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了……」
思緒抽回,看見沈庇則仍舊坐在炕邊不動,她便伸手輕輕推了他一把,好笑道:「怎麼回事?前陣兒巴巴地等著人來請你,這會子人來了,你倒是不想去了?」
「沒有。」沈庇則扶額,心情有些複雜。
自那日沈澪絳遷怒他後,自己便再沒去過魏國公府了,一來是怕觸景傷情,二來也是怕妹妹看到他後情緒激動。
思慮良久,沈庇則最後還是決定去一趟。
「夫人,表少爺來了。」
只見一身月白色長衫的沈庇則踏門而入,兄妹倆歷經一月再見,皆有些不知所措。
「哥哥,坐。」沈澪絳起身迎他,臉上掛著多日未見地笑容。
沈庇則的目光落在她略微凸顯的小腹上,再抬頭看她,雖精氣神不比以往,但總歸沒有了那日的癲狂瘋魔。
他心中的大石悄然落下。
倆人落座,平日裡無話不說的兄妹倆在遭遇了那番變故後,一時竟是無話可說。
沉默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沈澪絳率先開口,
「哥哥,對不起。」她依舊是明朗溫柔的樣子,只眸子裡透出幾分悽然之色,面上飽含歉意,「那日是我糊塗,不該遷怒於你」
從知道魏玄戈的噩耗到現在已有一個月的時間了,或許是聽進去了眾人的勸說,或許是為了保全腹中孩子的妥協,沈澪絳已然慢慢接受了那個令人心碎的事實,只是在夜深人靜回想起那人的音容笑貌時仍舊不可避免的會心痛落淚。
沈庇則沒有立即回復,捏著茶杯的手有些發緊,良久才淡然一笑,抬眸看著她悠悠道:「阿絳,我從未怪過你。」
「哥哥知道,你只是太傷心了」
喪夫之痛,旁人或許不知,可若是設身處地想一想,便知是有多麼哀痛欲絕。
沈澪絳聽了鼻尖一酸,好似又回到了自己還未出閣的時候,父母恩愛,兄長疼惜。
她不動聲色的吸了口氣,裝作若無其事般,努力沖他扯出一個笑,出口的聲音卻略顯沙啞,「哥哥不怪我,便好。」
沈庇則看著她充滿水汽的雙眼,探手去摸摸她的頭,微笑說:「哥哥所求不多,惟願阿絳能夠一生平安。」
一生平安……
沈澪絳知道,她這段時間的表現讓太多人擔憂了,最親近的家人也默默向她妥協了,不求一生富貴,只求餘生平安。
她頷首應下,攥緊衣衫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哥哥與母親他們定是被我嚇著了罷?」
接連多日的瘋癲,轟轟烈烈地撞棺,他們肯定被她嚇得不輕。
沈庇則不否認,手撐在大腿上,就這麼看著她,看起來有些無奈,但大多還是憐惜,「全家人都被你嚇得不輕,母親還病了,怕你擔憂,便沒敢讓你知曉。」
沈澪絳心裡一咯噔,急忙追問魏氏的情況。
只見他輕輕一笑,安撫她急躁的心,「莫怕,母親病的並不嚴重,靜心修養了幾日,前陣子已然可以外出行走了。」
沈澪絳聞之滿臉愧疚,欲言又止。
「阿絳,莫再做傻事了。」沈庇則收了笑,看起來有些猶豫,但想了想還是接著道:「若是他知道,恐怕也不好受罷……」
沈澪絳心裡一刺,這回再也笑不出來了。
儘管他刻意隱去了那人的名字,可誰人不知他口中的人指的是魏玄戈。
沈庇則見她的眼神果然立馬黯然了下來,心裡有些緊張,但是沒過多久便見她微微點了點頭。
「好。」
她不會再做傻事,他完成不了的承諾,那便由她與他的血脈來延續。
送走沈庇則後,秋蘭突然問她要不要去看看陛下命人在府中敕造的貞節牌坊。
聖旨下來後,藺暨便派人到魏國公府里給她敕造了一座貞節牌坊,但是沈澪絳一次都沒去看過,起初知曉時她還覺得極是諷刺。
「不必了。」她淡漠地搖了搖頭。
她對他的愛,不需要靠一座牌坊來證明。
與此同時,天山山腳附近的一個小村莊裡。
「阿絳!!」
躺在床上的男子猛然驚醒。
躺在床上的男子滿頭大汗,面色蒼白,眼神驚悚,看起來似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世子爺。」
魏玄戈回頭,只見一身形窈窕的女子從屋外走進,與旁人不同的是,她的頭臉都蒙著厚厚的紗巾。
「你終於醒了。」她看起來有些歡喜。
「你是誰?」魏玄戈咬著牙從床上支起身子,一臉警惕地看向她。
這人既認得他,卻不通報官府,看樣子倒像是把他私藏起來了,況且,自己對她絲毫印象都沒有,魏玄戈不得不謹慎。
危思瑩見他一臉警惕,目光凌厲,有些哭笑不得,見他就要從床上起來,忙跑過去,「噯,你受傷了,可別起來呀。」
終究是傷得太重,他僅僅是支起身子便感覺頭暈目眩,渾身乏力,動一動便是鑽心徹骨的疼,痛得他面目猙獰。
魏玄戈被她扶著躺下,閉目緩了一會,又問:「你究竟是何人?」
危思瑩解釋的話欲脫口而出,可在嘴裡轉了個彎卻變成了:「按理來說,我應該是你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