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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拱了白菜的豬

2024-04-29 22:24:44 作者: 我有兩把刷子

  昨日魏玄戈將她弄得狠了,今早起來時渾身都酸軟無力,走起路來都鑽心的疼,真是走了也不讓她好過。

  剛回到府便見到迎面而來的沈庇則,兄妹倆乍然對視,顯然他也看到了她。

  沈庇則朝她走過來,「大早上的去了哪兒?」

  「我…我聽說長街上新開了一家糕點鋪子,說是很好吃,便去看看。」沈澪絳怕他看出什麼不對,故作鎮定的隨口編道。

  一大早的去糕點鋪子?沈庇則蹙了蹙眉,再看她,顯然是昨天的那副裝扮,思忖了半會,心裡便有數了,「哪來的糕點鋪子讓你從昨晚看到現在?」

  果然還是騙不過這位聰明伶俐的兄長,沈澪絳垂頭抿了抿唇,心虛的小聲道:「對不起,哥哥,是……我昨晚與他過生辰去了……」

  果然,否則自家這位一向恪守己禮的妹妹怎會夜不歸宿?想到這,沈庇則覺得不得不提點一下她,「他有這個心固然好,可也不能逾了矩,姑娘家家小心點兒。」

  說罷,又敲了敲她的腦袋。

  可倆人不該逾的矩早已經做了許多次了,現下面對他的提醒,沈澪絳臉上有些不自然,但還是溫順地點了點頭應下:「阿絳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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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這邊魏國公府里一大早便炸開了鍋,魏玄戈只留下一封信便不知所蹤,信里提及自己要前往邊境,投入娘家舅舅戎下,許是怕他們遷怒,又道貼身侍從無罪,望眾人寬恕。

  魏老太君看了差點沒厥過去,一向當寶貝來疼的乖孫突然遠赴邊境,要去那刀劍無眼的地方,一時喘不上氣,幾名丫鬟倒茶的倒茶,撫背的撫背,老人家口中直道:「造孽啊,造孽啊!」

  鄭氏在一旁也焦頭爛額的不行,當家主母的風範也不顧了,只一個勁地在原地打圈來回地走,口中直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魏邊卻冷靜得多,不過也是未想到自家這兒子竟如此膽大,瞞了家裡人偷偷去那幾千里外的地方,雖說男兒建功立業為常事,但到底年紀幼小,於是便想著待會給自己那小舅子去信一封,有他護著,好歹也不會出什麼事。

  再說魏玄戈,每日疾行幾百里,不到十日便到了邊境,去與自己那娘家舅舅見過面後翌日便隱藏身份投入了軍中。

  邊境將士皆是一同吃住一同睡,雖來之前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真正嘗試後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能耐,行軍之人吃的皆是糙米糙食,一向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世家公子哥第一次吃上那口感粗糙食之無味的五穀雜糧時差點沒吐出來,但最後還是咬咬牙熬了過去。

  無戰時軍中常有比試,魏玄戈作為新兵自然是跟著老兵們在一旁觀看。

  場上兩個身材魁梧的將士相互比鬥著,鼓槌聲四起,再加之周圍人的不斷吆喝與歡呼,氣氛十分熱鬧。

  魏玄戈在一旁暗暗觀察他們的招式,再過一會兒之後場上身量較矮的那人漸漸落了下風。

  魏玄戈挑了挑眉,果然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身量較矮的那人從地上爬起,面容痛苦地看了眼前肆意大笑的人半晌,最後憤憤而離。

  「聶校尉好樣的!!」

  「這小娘養的東西,玩不起就不要玩!」

  ………

  場上議論紛紛,他人口中的聶校尉便是方才贏得比斗的人,接著便見他揮了揮手道:「吵啥呢,來,前幾日進來的那些新兵蛋子呢?」

  「這兒呢」周圍人朝魏玄戈方向的數十人指了指。

  聶校尉往他們那兒看了一圈,頷了頷首道:「看著倒是不錯,就不知手上功夫怎麼樣。」

  「校尉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其中一些老兵起鬨道。

  「哈哈」聶校尉笑起來,「好!那便來幾個試試!」

  其中有些膽子大的新兵們躍躍欲試,接著便一個個往前上場。

  誰知聶校尉看了看他們,然後道:「一塊上罷!」

  接著便見那幾個新兵們面面相覷,似是不敢置信,但到底上頭髮了話,便擺足了架勢一起湧上。

  結果便是顯而易見的一個個被打飛或踹飛,在一旁冷眼觀戰的魏玄戈惡寒地撇了撇嘴,一副沒眼看的模樣。

  「還有誰!」聶校尉朝著新兵里吼了一聲,「在這兒不分上下,想試的儘管來便是!」

  新兵們看著方才那幾人的慘狀,頓時萎了,皆搖頭退後。

  聶校尉環視一圈,頗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我來。」

  忽地有人發聲,他抬眼望去,便見著一身粗布黑衣的魏玄戈從場下走來。

  儘管粗布劣賞也依舊遮不住的貴氣和出挑的容貌,聶校尉望著他那細皮白臉的模樣,頗為好奇地挑了挑眉,原本還想著是誰有如此膽量,沒想到是個玉面郎君。

  魏玄戈走上台來,朝他抱拳行了禮。

  聶校尉看著他擺的架勢,眯了眯眼,下意識的便覺得此人不簡單,但到底只是揣測,還需交手獲真知。

  魏玄戈禮讓他,未先出手,聶校尉知曉,便先是重出一拳。

  拳風襲來,魏玄戈未躲,而是伸手接住,這可把聶校尉驚著了,剛來的新兵便能空手接住他的一拳……他心裡慢慢警惕了起來。

  兩人過了幾招,台下的眾人一時看得目不轉睛,這可比剛剛那些猛漢暴打弱雞精彩多了。

  魏玄戈的招式明顯利落乾脆,乍然被人扣住了肩頭,倏地動彈不得,他也未客氣,抬腿重重朝身前人的膝蓋踢去。

  便見聶校尉悶哼一聲,魏玄戈則趁他分神時橫劈一掌脫離了他的禁錮,聶校尉回神撲身而上時他便側地一滾。

  聶校尉到底是殺過人見過血,真槍實彈的磨鍊出來的將士,雖魏玄戈仗著身手奇佳,但一時也未能將這老將制服,與人過招的過程中便暗暗思忖了半晌。

  場下眾人見兩人一時分不出勝負,皆屏氣凝神盯住場上,接著便見魏玄戈身形一歪,腳步不穩,場下有人驚呼,聶校尉便抓住時機欲將人抓過領子來一招鎖喉,卻見魏玄戈一個彎腰扭身躲過他的虎爪,一個閃身至他身後,聶校尉回頭,卻被人大腳踹在腰背上,魏玄戈趁著他撲地時飛身而上,雙膝跪地將他的雙手反捆過來。

  輸贏來的猝不及防,眾人愣了半會,最後不知是誰帶頭鼓掌,場下漸漸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好!!!!」

  魏玄戈點到為止,幾秒過後便將他的手放開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隨後才朝人抱拳道:「校尉承讓了」

  聶校尉整了整衣領,若有所思地望著他,接著勾唇一笑,「好小子!」

  他現下也漸漸回味過來方才魏玄戈是在故意戲弄他。

  「叫什麼名?」

  「魏玄戈」

  「好,明日到我營中來!」聶校尉一向看重人才,特別是他這般身手與腦子皆有的。

  不破不立,方才他便是故意以身試險瓮中捉鱉,果然聶校尉自以為抓住了時機,卻沒想到被他將了一軍,打鐵還需自身硬,儘管他身手再好,若不及時抓住機遇嶄露鋒芒,怕是幾年都只能在軍中當個無名小卒,顯然時間不允許被他這般浪費。

  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那一戰之後魏玄戈便在軍中徹底打響了名氣,連一開始認為這娘家外甥只是來頑戲體驗生活的鄭元駒聽到消息後也怔住了,最後拍案笑了半晌,「此子有吾當年風範!」

  這日晌午操練過後,魏玄戈吃完飯便回了帳里,帳中無什麼人,他倚在床鋪上將懷中之物掏了出來,晶瑩透潤的羊脂玉鐲,赫然是沈澪絳常戴於腕上的那隻。

  那晚兩人歡愛時沈澪絳掙扎著褪下腕上的這隻玉鐲塞到他的手裡,撫著他的臉柔聲道:「知曉得匆忙,未來得及予你他物,且好生將這鐲子收著,便當是我陪著你了。」

  思緒收回,他摩挲著手中的玉鐲,似是上面還有她的體溫與香味,他低頭將那玉鐲抬起放在唇邊吻了吻。

  阿絳……

  「誒,你在這做啥呢?」忽地有人掀簾進來。

  來人是個清瘦黝黑的年輕男子,接著見他朝魏玄戈走過來。

  眼前這人是與他同在聶校尉營下的,也是那日新兵中的一員,那日決鬥過後屁顛屁顛地跑來與他說話,臉上儘是崇拜之意。

  「認識一下,我叫秦左。」

  「魏玄戈。」

  「我知道我知道!剛剛你在場上可厲害了!」

  自那之後,秦左便日日跟他一同吃一同睡,魏玄戈起初覺得他粘糊地要命,兩個大男人搞得跟什麼似的,後來他終於忍不住在一次睡覺前冷聲警告了他。

  秦左才委屈巴巴地道:「好吧好吧」。

  故而這段時日他才收斂了些。

  秦左望著他手中的玉鐲,顯然是女子佩戴之物,便咧著一口大白牙笑他道:「可是在想你的心上人呢?」

  魏玄戈不予以否認,頷了頷首。

  「我就說嘛!」秦左為自己的猜想沾沾自喜,「倒是有些好奇你這樣的人物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女子。」

  「美好。」魏玄戈道,「獨一無二的,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

  可不是嗎,沈澪絳在他心中萬般的好,數不清的優點,只能冠以「美好」二字來形容了。

  魏玄戈走了快有兩個月了,起初沈澪絳悶悶不樂了好一陣,食之無味寢之無眠,沈庇則也收到了魏玄戈遠赴邊境的消息,心中暗敬,道他果然雷厲風行,當初還在猜測他要做什麼,沒想到他卻是毅然決然地踏上行軍之路。

  雖頗為欣慰,但看到妹妹那一副惆悵失意的模樣,沈庇則心裡也不好受,遂給淮姝公主去信一封,道是家妹情緒低落唯有公主才能解憂,淮姝公主接了這一頂大帽子,便馬不停蹄的來接了沈澪絳去她名下的莊子上遊玩,又四處宴請各家貴女陪兩人玩樂解悶,故而沈澪絳才未再氣悶。

  除夕那夜,沈澪絳與家中父母兄長吃了宴席,一齊賀了新年,又拿了父母兄長給的壓歲錢,才回了房中洗漱。

  剛沐完浴出來,秋蘭便道有姑娘的信,沈澪絳心下一跳,快步走過去,「快拿來與我瞧瞧。」

  頭髮也沒來得及絞乾,她便取了簪子挑開了那信封上的紅漆。

  蒼勁有力的字體躍入眼中。

  「吾愛阿絳,見此書如見吾。」

  「多日未見,思之如狂,恨不能擁你入懷。」

  「此信到時應已是新年,祝阿絳年年歡樂,歲歲平安,生生與吾相伴。」

  「吾好,勿憂,只嘆未能在阿絳身旁」

  「待吾歸時必萬里紅妝相迎,誥命相送。」

  「望吻汝萬千。」

  「汝愛玄戈。」

  軍中有規定,無等級的士兵兩月才能寫一封信喚人寄出,且未有特權,只能用最低等的速度傳寄,魏玄戈也未儀仗自家舅舅的權勢,只皆按軍中的規定來,故而才使這封信拖了這般久。

  盼來盼去終於盼到了他的信,沈澪絳喜不自勝,望著信中言語,所謂又喜又羞,她雙眸都笑得微彎,拿著那幾大張信紙看了一遍又一遍才捨得放下,又喚人磨墨和取了筆紙過來,才提筆寫回信。

  女子纖纖玉指握著細長狼毫徐徐寫下心中之話,蠟燭燃了大半她才寫完,又從頭到尾看了一番,才仔細將信上的筆墨吹乾,喚人將信封取來,將信紙折好後放入裡頭。

  「仔細拿好了,派人用快馬送過去。」沈澪絳將手中的信封遞到秋蘭手裡,細細囑咐道。

  「是,姑。娘」秋蘭接過。

  「誒,等會兒。」想了想,她起身,走至衣櫃中取出前些日子她閒來無事替他納的幾雙靴子,本也替他做了幾身衣服,只是皆用的是上好的蜀錦綢緞等,若在軍中穿未免太過招眼,便按下了心思,只這些靴子倒是日常可以穿的。

  便一應將那些靴子等零碎之物打包好了才派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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