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敵二（二合一）

  眼下的局勢很明朗，在群妖攻入凌霄寶殿的時候，就代表著如來和玉帝輸了，按照正常的劇本，接下來就該是玉帝伏低認錯的時候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倘若如來拼著佛門弟子的前途性命不要，死纏著莫塵，讓佛門弟子支援天界，也不是不能將妖族趕走。

  可是如來不是玉帝，不可能為了玉帝的威嚴將佛門的前途盡數壓在上面，而誰又敢保證，莫塵沒有別的援手了？已經出現了一個波旬魔王，難道不會出現第二個？

  

  玉帝在最後耍賴實在是讓如來和莫塵沒有想到，不過也在情理之中，這一把玉帝要輸了，那可就輸了個精光，日後再無東山再起之日了，除非他突破成聖人，不然的話，縱使再有這等聖人離開三界的機會，只怕，也沒人肯服他了。

  大能也是活的生靈，但凡生靈都有七情六慾，縱然高高在上如同道祖以及聖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更不必說是准聖三重天的玉帝了。昔年通天教主輸紅了眼，不也想再煉地火風水，重開天地混沌嗎，更何況是玉帝呢？

  「陛下何必做小兒女姿態，還是儘快消弭事端，下罪己詔，改天條吧。」楊戩見局勢僵持，忍不住勸說道。

  不止是他，便是那一群仙家也紛紛鼓譟，連向來忠心的太白金星都道：「陛下，局勢若此，還是從了這些妖魔吧。」

  「眾卿不必再言，朕心意已定，今日是萬萬不會答應這群妖魔任何要求的！」玉帝冷笑道，他是積年准聖，若非聖人出手，誰又能拿他如何，有道祖庇佑，誰又敢拿他如何？

  眾妖魔和仙家正在頭疼之時，楊戩和玉帝突然眉頭一皺，看向了南天門處，在那裡，一名身穿紫衣的年輕公子和一個老和尚緩步走來。

  「火雲洞人皇，久仰久仰！」南天門外，莫塵看著那五尊人皇，言笑晏晏的行禮道。

  這幾尊人皇本與波旬還有九靈元聖對峙，驟然見到莫塵和如來佛祖出現，都是臉色齊變，伏羲氏率先做了一揖，這才苦笑道：「焚天大聖，我等這廂有禮，想不到大聖竟然與佛祖親自到了此處。」

  「如來嫌棄我棋藝不好，不肯與我再下，執意要來凌霄殿瞧瞧，我拗不過他，只能從了。」莫塵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道。

  那如來老佛聞言，除了在心裡苦笑，卻也沒說什麼，嫌他棋藝不好是真，不想和他下棋也是真，不過執意來凌霄殿的，可不是他，而是這位焚天大聖，真要僵持著局面，說句實話，反正對他西方靈山沒什麼影響，要不是怕這隻烏鴉與楊戩趁他不在，聯手搞玉帝，他才不想來呢，留在靈山修修被損壞的大雷音寺不好嗎？

  「諸位人皇，此番妖族伐天，好像與人族無關，既然眼下天庭落敗，爾等不如迴轉火雲洞，何必在此待著？」莫塵說道，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之前這幾位人皇對待沉香那般的大義凜然之語。

  不過那等話拿來搪塞下沉香也就罷了，這五位人皇卻是不好意思在莫塵跟前說，到了他們這個地步，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這個世界，除了利益，哪裡還有什麼旁的東西？

  「也不瞞大聖了，玉帝陛下許諾過我等一尊北極真武大帝的位置，我等在此，是想待凌霄殿事情完結，再去與玉帝分說。」伏羲氏坦率直言道。

  「真武大帝？」莫塵聽著這個名頭，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了一尊穿著玄甲，腰懸長劍的神魔來，只感覺昔年被當胸一劍的部位還隱隱有些疼痛，昔日那位真武大帝，說起來也是一尊強橫的存在，只是可惜隕落在了魔界中，沒給莫塵報復的機會。

  「玉帝陛下倒是好大的手筆，也罷，他既然允諾，那諸位人皇便隨我一起進去，一同了結事情如何？」莫塵邀請道，他此番是帶著徹底折服玉帝的心思，自然是見證的人越多越好。

  五位人皇互相看了看，其餘四位都對伏羲氏點了點頭，如來和莫塵親臨凌霄殿，這次妖族伐天的事件勢必要有一個結果了，他們很有必要進去看看，萬一玉帝屈服，與妖族立下了損傷人族利益的什麼條件，那可就不妙了。

  伏羲氏點了點頭，道：「也罷，那我等便隨大聖一同進去。」

  莫塵笑了一笑，又衝波旬魔王和九靈元聖道：「九頭老哥，波旬前輩，此次多有麻煩二位了。」

  九頭獅子和莫塵都是三教二代弟子，平輩論交，波旬魔王卻不是三教中人，他又是牛魔王的岳父，莫塵等人和牛魔王平輩論交，叫一聲前輩是理所應當的。

  「談不上麻煩，都是為了本王的外孫和女兒，說來本王和妖族也是一家人了。」波旬回道，倒也沒敢在莫塵面前拿大，畢竟是三重天准聖當面。

  九靈元聖則是沖莫塵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他也是妖族，此次伐天，理所應當該出現力氣。

  「不知波旬前輩是與我等一同進去呢，還是回血海？」莫塵又問道。

  波旬魔王一挑眉毛，道：「自然是進去了，都打到南天門了，還不進去看看凌霄殿的風景，再者說，本王也從未見過玉帝失態的模樣！」

  「好，那便一起進去，佛祖，諸位人皇，波旬前輩，九頭老哥，請！」莫塵擺了個伸手邀請的動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這天庭之主呢！

  那一眾大能也不扭捏，一前一後的朝內走去，以這一眾准聖大羅的法力，不過幾個剎那，便到了凌霄寶殿。

  隨著眾人走了進去，到莫塵一露頭，凌霄殿內一眾神魔的注意力，便都被這一群大能給吸引了過來。

  「莫老弟，你可來了！」牛魔王個大嗓門的，一看見莫塵，立時歡喜的喊道，現在因為玉帝耍賴，搞得他們不上不下的，急需莫塵主持大局。

  五位人皇與如來佛祖站在了兩班仙神最前面，九靈元聖和波旬魔王亦是匯入了眾妖王大聖里，莫塵衝著一眾妖王做了一揖道：「此番，辛苦諸位了！」眾妖王亦是齊齊對這位大聖還了一禮。

  見禮完畢，莫塵環視四周，看了眼龍椅上坐著的玉帝，笑道：「陛下倒是生的一副好麵皮，竟然死不認輸，也罷，今日莫某人便拿個大，代表著一眾妖王好生與陛下談一談。」

  說是拿個大，但如今的妖族，除了他，也沒誰夠資格和玉帝如來平起平坐，也沒誰有資格能代表妖族，哪怕是牛魔王，也只能靠著臉面讓相熟的妖王服他，那些上古大妖和新生代的妖族，可沒幾個會賣他的面子。

  「談，沒什麼好談的，朕今日已經把話說的夠明白了，朕什麼條件都不會答應的，爾等若有膽量，儘管動手，將這天庭傾覆，到時候，看看爾等如何收場！」玉帝既然決意耍賴不認帳，自然是不肯搭理莫塵的。

  「陛下何必心急，不如聽聽我的條件？」面對撒潑一般的玉帝，莫塵不在意的笑了一笑，他道：「你既然怨手下人出工不出力，導致眼下這般的情形，不如我等交手一次，以實力定勝負？」

  「不打不打，你有開天至寶混沌鍾，朕才懶得與你交手！」玉帝沒好氣的道，莫塵是三重天准聖，加上混沌鍾必然能穩穩勝過他和如來任一的一位，楊戩只要稍微拖住他和如來中的一個，兩人很快便會被逐個擊破，反正打也是輸，他才懶得費這個神。

  「有些事恐怕由不得陛下，如今三界的實力，三教弟子基本上都在，修羅族的波旬魔王，火雲洞的人皇，還有我妖族諸大聖齊聚凌霄殿，今日的事情必須要有個結果。」

  莫塵依舊是笑嘻嘻的，不過話里卻帶著幾絲殺意道：「如今諸聖不在，倘若陛下執意犯眾怒的話，說不得便出現什麼嚴重的後果，這天庭六御的位置，換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縱使來日道祖清算，莫非，還會因為一死人殺了一活人嗎，況且，還有法不責眾的說法。」

  「你在威脅朕？」

  玉帝黑著臉道，不過今日威脅他的也不止一個莫塵，他能忍住氣，但是不得不說，莫塵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他的依仗，確實是道祖欽點的天帝之位，可要是這些神魔不顧忌這一點要殺他，那還真沒辦法，不管是道祖日後回來算不算帳，找不找這隻死烏鴉的麻煩，他都已經涼涼，殺了這烏鴉給他陪葬，他也活不過來。

  可是要出手的話，結局必然是失敗，一旦失敗接受妖族的條件，下罪己詔和改天條，那是一點臉面都沒了，與其這樣，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賭，就賭這隻烏鴉不敢對自己動手，就賭如來不會袖手旁觀！

  電光火石間，玉帝將利弊思考了個透徹，只要如來站在他這裡，兩人聯手，這隻烏鴉絕對是殺不了他的！

  「你要想動手，儘管來吧，朕就在這裡接下了，朕倒要看看，焚天大聖到底有多大的膽子，敢殺朕？！」玉帝冷笑道，絲毫不畏懼。

  喲，硬的不行啊，也罷，便來軟的吧！

  莫塵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他道：「陛下言重了，我可不敢殺你，不過陛下沒聽我說完，這番交手，您可以和如來一起出手，我一人全都接下來，若你們勝，我便領著眾妖退出天庭，絕口不提修改天條一事！」

  「什麼？！」

  聽著莫塵嘴裡的話，玉帝的臉色頓時一變，不只是他一人，在場的神魔臉色都齊刷刷變了，看著莫塵，一幅看瘋子的模樣，縱然是有開天至寶在手，以一敵二，未免口氣也太大了，昔日的東皇太一，也是執掌混沌鍾，卻也未曾敢這般做！

  「阿彌陀佛，莫施主此言當真？」如來臉色肅穆的確認道，在他看來，莫塵這是將大好優勢拱手讓與人啊！

  「我自然不會說假話，不過嘛，我卻有兩個條件，還請二位答應。」莫塵道。

  這才對嘛，有附加條件，如來佛祖點了點頭，準是一些限制戰力的法子，倘若太過苛刻的話，他是不準備答應的，不過他還是問道：「還請莫施主道來。」

  「倘若我勝了，陛下改天條，下罪己詔，佛祖也要表示一二，將我妖族那剩餘的大妖放回，若是我敗了嗎，我等退去，依然要玉帝陛下釋放三聖母，這兩個條件爾等若答應，我便孤身與兩位斗上一斗！」莫塵頗為自信的道，似乎這天庭和佛門的扛把子加一起，在他眼中都是不堪一擊一般。

  「朕答應了，佛祖想必也不會反對！」一聽這條件，玉帝當即拍板道。

  如來卻是微微一沉吟，憑心而論，他是不想釋放那些大妖的，妖族已經勢大若此，怎麼能再給他們增添戰力呢，可是莫塵的這個提議，委實太過誘人，以二敵一，他們必勝無疑，可以輕鬆解除今日的困境，他和玉帝二人能接著統治三界，由不得他不答應。

  「既然陛下願意，那貧僧也無異議。」如來答道。

  這時，自莫塵進殿來未曾有過一句言語的楊戩，卻是劍眉一挑，看著莫塵道：「陛下，這妖孽又何須您親自動手，不如讓末將和佛祖一同料理了！」

  這便是不答應了，也是，楊戩自己身為三重天大能，對於這個境界有幾斤幾兩如何不清楚，以一敵二，莫塵是萬萬打不過的。

  莫塵衝著楊戩搖了搖頭，笑道：「這件事僵持至此，總要有個了結，沉香的娘不論輸贏都能救出來，便讓我來試一試吧。」

  「楊戩，你退下，朕要親自出手！」玉帝早都憋了一肚子火，能有這個機會與如來聯手抗敵，怎麼會拒絕呢？

  「你真想好了？！」楊戩終於是沒再扮演忠臣的人設，直勾勾的盯著莫塵的雙眼問道。

  莫塵用力的點了點頭，笑道：「真君還不知我，我又何曾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楊戩半晌沒有說話，在玉帝都準備出言催促的時候，他才道：「你今日率領群妖，為我外甥，為我救妹子，此份恩情，楊戩永世不忘，待會一戰，倘若你有性命之憂，我必出手祝你，你不必有所擔憂顧慮！」

  「那莫某人先行謝過真君了！」莫塵做了一揖，身上光華閃動，整個人已然消失不見，唯獨一道輕喝聲殘存在大殿之內：「陛下，佛祖，天外天見！」……

  ps：大家國慶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