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愛與恨一樣多

  遠處的葉傾塵看到幕竹倒下，內心掙扎不已。

  「我不能這麼自私，他會將所有人都殺了的，我要回去，安將軍，你先帶雲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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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羽辰看了一眼正在打鬥著的前方，望了望倒在地上的花淳，他又何嘗不想回去。

  「不行，葉姑娘，隨我走。」雲謙最後的要求，無論如何他都要替他做好。

  「對不起，安將軍，雲謙就勞煩你了。」葉傾塵去意已決，看著安羽辰背上毫無氣息的青陽雲謙接著道：「如果有下輩子，雲謙，我一定會先愛上你。」

  葉傾塵惦起腳尖在輕吻了一下青陽雲謙的額頭，眼中的淚水滴落於地，她轉身離去。

  「葉姑娘，我會將雲謙帶回飛蝶谷，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你一定要活著。」一定要活著這句話是替雲謙說的。

  葉傾塵並沒轉過身子，無論安羽辰這話是真是假，她心中都有了希望：「好。」

  葉傾塵有她的堅持，安羽辰知道無法再留下她，往花淳看了幾眼，咬咬牙，轉身離去。

  「靖兒，你怎麼這麼傻。」代景軒聲音滿是沉溺，堂堂男子的他，此時淚流滿臉，懷中的女子，此時已褪去往時假裝的冷漠，看著他的眼眸滿是深情。

  「軒哥哥，我，我們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我……多年前就該死了，如此弄得雙手血腥，身體骯髒，再……再也做不回你的靖兒了。」

  風靖身體抽搐，說話非常吃力，嘴角流出深紅色的血，一雙水眸滿是懺悔，她錯了，從成魔開始她就錯了。

  「你永遠都是我的靖兒，不要離開我，靖兒……」

  代景軒聲音溫柔如水，雙眼一閃不閃地盯著懷中的女子，似是怕一個閃眼間，她就會消失不見。

  風靖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縱然是濃妝之下，也是最純潔世間最美的笑容。

  「軒哥哥，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你要幸福，找個愛你的女子，靖兒惟一的心愿就是你幸福……答應我……」

  代漓潮將她抱得更緊，無奈懷中的女子自腿開始一點點化做藍煙消散於風中。

  「我答應你，靖兒，靖兒……」

  風靖似是得到滿足，雙眼閉上，身體一寸寸化做青煙，連一根頭髮都不剩下。

  代景軒仰頭而泣，這樣堅強的男子，愛人逝去，淚如雨下，兜兜轉轉，他與她最終還是無緣，多年前的心如刀割，現在又重複經歷。

  花淳看到平日喜怒深藏的大師兄如今這般悲愴而鳴，深知他有多愛那名女子，心中五味交雜。

  葉傾塵還沒回到眾人所在的地方，半路被軒轅雪截住。

  看到軒轅雪眼裡的恨與對她的厭惡，葉傾塵深感不妙，現在的她根本不是軒轅雪的對手。

  「慕容傾塵，你知道嗎，你改變了我。」是她讓自己變得不擇手段，變得陰險恐怖，連她自己都討厭這樣的自己。

  「沒有人能夠改變別人，是你本就天性如此。」葉傾塵雖然不知道上次國師是軒轅雪派來的，但後面自己中毒她知道是軒轅雪所為。

  還記得剛進仙靈派，那個驚艷天地，清冷如冽的女子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如今，為愛情也變得如此不堪。

  軒轅雪冷笑一聲，雙手全是毒針，朝著葉傾塵飛灑而去，葉傾塵手拿青何劍，一一擋開，趁這時，軒轅雪盯著葉傾塵的雙眼，手中最後兩枚銀針飛灑而出，準確無誤刺進她的眼睛裡。

  葉傾塵手中青何劍咣的一聲掉落在地：「啊……」

  葉傾塵捂著自己的雙眼，疼痛難忍，兩根銀針似是透過她的雙眼穿過頭腦一般，那是一種撕心殘裂肺，無法言明的痛苦。

  雙眼流出的鮮血蓋滿了她的精緻小臉，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再無一點光亮，她的雙眼被毀了。

  聽到葉傾塵的痛苦吶喊，正在打鬥中的楚崢與妖皇，嫿羽，三魔尊同時趕來來，天魔見無法從楚崢手中奪回五彩石，帶著玄木離開。

  眾人趕來時，軒轅雪早已離開。

  楚崢一把將在四處摸索的葉傾塵抱在懷中，抓開她的雙手，她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已經變成血淋淋的兩個黑洞。

  三魔尊不忍直視，妖皇眉頭緊皺，嫿羽嘴角揚起。

  楚崢怒氣衝天：「誰幹的？」

  葉傾塵跌跌撞撞想從他懷裡逃出。

  「放開我，是你，都是你，是你殺了雲謙。」葉傾塵控訴著，雙眼鮮血橫流於臉，樣子猙獰恐怖。

  嫿羽那一劍不足以斃命，雲謙是死在他的龍軒劍下。

  見她為了別的男子反應如此激烈，楚崢擒住她的雙手，看著她的雙眼似是被人掏出眼珠子一般，心中微痛，聽到她的話盛火更濃：「是我殺的又如何，給我聽好了，無論生死你都是我麟煥的女人，若再敢與別的男子接近，見一個殺一個。」

  他曾經如此全心全意對一個女人，最終的下場差點灰飛煙滅，而眼前的女子，是他惟一不厭惡的女人，若還是因為別的男人與他作對，他保證讓她死無全屍。

  葉傾塵腦中一片空白，心中很多的話還沒怒吼而出，頓覺頭痛欲裂，意識模糊，暈倒在他懷裡。

  這樣的一場大戰，能親眼目睹的人並不多，妖魔出現在虎台上，奪取五彩石的情景被人添瓦加壁，想像著當時的大戰之景，流傳於民間。

  葉傾塵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醒來後，四處一片黑暗，眼睛的痛苦感不似當時那麼烈，摸索著眼睛之上藥布，雙手探著床上的棉被。

  「公主，你終於醒了。」

  玉玲的聲音有些歡喜也有些悲傷，醫生說，公主的眼睛再也治不好了。

  葉傾塵緊握摸索著，抓著玉玲的手：「這是那裡？」

  「公主，這是夢語軒。」

  「我不要留在這裡，我要走，我要去找雲謙。」葉傾塵樣子恐慌，就想蓋開被子。

  玉玲重新將她按回床中，邊說：「公主，夢語軒外面都是護衛，你走不出去的，公主，你好好在這裡養傷，等治好眼睛我們再離開好不好。」

  玉玲不知葉傾塵經受了什麼，公主現在就像驚弓之鳥，再不復之前的靈動。

  「走不了了，我走不了了，麟煥已經集齊六顆五彩石，就等著來取我體內這一顆，玉玲，你快走，回明雀國，不要再留在這裡。」葉傾塵推搡著玉玲。

  「公主，別想太多，看得出皇上對你是不同的，不會那樣做的，這白粥玉玲剛剛熬好，你先嘗嘗。」

  「玉玲，聽我的，你今夜就走。」

  「我不走，公主，就算死玉玲也要陪著你。」玉玲雙眼通紅，公主已經落到這種地步，雙眼被毀，她怎麼能在公主最需要她的時候離開呢。

  葉傾塵知道玉玲為了她好，但此時留在她身邊是最危險的，先不說楚崢，但就說軒轅雪也不會讓她活著，裝作憤怒的樣子，怒道：「你還當我是主子，今晚就離開。」

  玉玲小聲低泣：「公主，我離開，你先吃點東西。」

  楚崢所居住的大殿中，妖皇霽風難得出現在此，上來質問道：「七顆五彩石已經全部在你手中，為何還不救回鳳梓桐。」

  楚崢眉目上挑，冷眼而視：「救回鳳梓桐，本皇比你還急，不需要你提醒。」

  妖皇諷刺而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怎麼？捨不得慕容傾塵了？」

  玉玲已經被送出宮，她心頭總算能鬆一口氣，此時的葉傾塵躺在床中，集中意念與翡月對話。

  純白的虛境裡，葉傾塵雙眼是好的，小聲問道：「翡月，你在嗎？」

  翡月在她體內沉睡已久，聽到葉傾塵的呼吸，自虛境中出來：「找我何事？」

  「我體內的龍珠就要被人拿出，到時你占了這具身體，報得大仇，能不能代我去確定青陽雲謙是否還活著？」

  「哈哈哈，慕容傾塵，你現在還不知道嗎？龍珠早已與你融為一體潛進你的心臟，將龍珠取出，你與我都必死無疑，此生，我報仇無望了。」翡月大笑過後，雙眼濕潤，神色不甘。

  葉傾塵知道五彩石自她體內拿出的後果，卻想不到連翡月都會死。

  「你的仇人可是國師？」每次見到國師，翡月都會甦醒。

  「沒錯，就是他，不能除掉他，我死都不能瞑目。」翡月樣子再次變得兇狠，眼中滿是恨意。

  「如果還有機會，我會替你殺了他。」

  「你若真想幫我，就利用你腹中麟煥的骨肉，求他放過你。」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葉傾塵似是聽到世上最不可能的事一般。

  翡月斜目看著她驚訝的樣子：「你不會自己也不知道吧，你懷孕了。」

  她剛剛被葉傾塵喚醒，這具身體多了一條小生命，她馬上就能感受到。

  「我……我不知道。」葉傾塵如被雷劈，雙目圓睜，那樣子就像聽到天大的噩耗一般，臉色越發的蒼白。

  楚崢渾身散發出戾氣：「霽風，你有何資格來質疑本皇，本皇心中早已有分寸。」

  他又何曾不想鳳梓桐能夠重新出現，五彩石在他手中，趁仙界之人還沒有發覺，儘快催動生死禁咒救回鳳梓桐是當急之事，葉傾塵昏睡的每一晚他都會出現在她的床頭，看著她跳動的心臟，五彩石所在的地方，只要他雙手伸進去再掏出來，就能將五彩石輕易拿到手，可，他下不了手。

  他不想她死。

  霽風對鳳梓桐的恨並不比楚崢少，愛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