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真的太痛了

  「你若真有分寸，以你辦事速度不會拖到現在。」霽風冷哼一聲而去，如果他懂得怎麼起動生死禁咒，就算拼死也會將五彩石奪回，無奈他不會，只能倚仗麟煥。

  三大魔尊站於一邊，心中有喜有愁，那丫頭在主上心中還是有一定的位置，只是能否敵得過鳳梓桐，他們很沒信心吶，畢竟曾經主上與鳳梓桐愛得那般轟轟烈烈。

  又過去了四天，葉傾塵從未踏出過房門，此時她坐於椅子中，心中還是無法接受，她已經懷孕的事實，她每日都會替自己把脈，希望這不是真的，可都失望了，她的確懷上了，依脈搏推測大概懷上一個月左右。

  「娘娘，飯來了。」宮女的聲音上有著不屑，這夢語軒成了冷宮，偏把她派來這裡，想著以後要是真的跟著夢妃住在這裡，沒有油水可撈，那該過得多淒涼。

  玉玲離開後，夢語軒派來一位宮女專門負責她的生活起居，聽聲音，葉傾塵推測宮女約年約二十，明顯不把她當做主子。

  宮女看著夢妃又是把手放在肚子中撫摸著，而且這幾天都是這般，莫非夢妃不止眼睛瞎了，還身染重病？自己還是離她遠點為好。

  「娘娘，沒有別的吩咐我先退下了。」還沒等葉傾塵開口，宮女就閃身出了房間，將房門關上。

  

  葉傾塵早已習慣了宮女的態度倒也沒覺得有什麼，虎落平陽被人欺的日子她過得還少嗎。

  夜晚和白天對葉傾塵而言，都是一片黑暗，沒有差別。葉傾塵只能憑著，門外換班的護衛推測時間，每天晚上大概八點左右就會換人，換班時門外的護衛會簡單交淡幾句。

  「怎麼不見老吳他們？」

  「我與老吳一個隊的，他們今晚被派去鎮守別處，這不，就調我們過來了。」

  「是啊，是啊，兄弟，你們也站這麼久了，趕緊歇著去，有我們幾兄弟守著，放心好了。」

  「好，好。」

  躺在床上的葉傾塵聽著門外護衛交淡著，換班了，又到了晚上八九點，一天又要過去了。

  才換班不久，只聽見外面護衛喊道：「參見皇上，雪妃娘娘。」

  葉傾塵聽到護衛齊喚，身子莫名顫抖，來了，他來了，多日來的擔驚受怕終於要結束了。

  「吱啊……」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葉傾塵自床上起來，坐於床邊，感覺著他步步靠近。

  軒轅雪也來了，兩道呼吸，一男一女。

  「慕容傾塵，是你自己動手將五彩石取出，還是要本皇動手？」男子的聲音毫不帶感情。

  葉傾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中亂成絲，半響終於拿定主意。

  葉傾塵雙眼被毀，正綁著白色藥布，一頭黑絲全部散落於身後，蒼白的臉看不到一點血色，她摸索著起身。

  軒轅雪雙目緊眯，看著她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葉傾塵雙膝跪落在地，櫻桃小嘴微張，懇求道。

  「我懷了你的孩子，算我求你，能讓孩子出生後再將五彩石自我體內拿出嗎？」既然這條小生命已經存在，它就有權力來到這世間。

  軒轅雪怒眼瞪著葉傾塵，似是要將她剮了一般，葉傾塵懷上楚崢的孩子，同樣是他妃子的她卻碰都不曾被他碰過，這是她軒轅雪最大的恥辱。

  「慕容傾塵，你不配為皇上誕下皇嗣。」軒轅雪怒紅了眼。

  「懷了本皇的孩子，以為本皇就會放過你？痴人說夢。」

  葉傾塵感覺到，他正在步步向自己逼近，她慌亂起身，往床上倒去，縮蜷於床角。

  之前，死，她不怕，現在她好怕，還是死在他的手上。

  黑暗中，一隻大手將抓起，另一隻大手蘊含力量打向她的肚子。

  「不要……」葉傾塵高聲吶喊，在他手中如同老鷹鋒利的爪子抓著小雞一般，怎麼樣也掙脫不了他。

  腹部傳來一陣疼痛，裡面好像有東西被他的一掌擊碎，形成水，往她的跨下流出，流到雙腿。

  她的孩子，沒了，被它的親生父親打掉了，這個認知，讓葉傾塵放棄了所有的掙扎，她體內的力氣被抽乾一般，任由他擺弄。

  葉傾塵下身雪白的衣袍被血水染紅，滴落在地，在燭火下份外的刺眼。

  軒轅雪嘴角輕抿，心中大石落地一般，想替楚崢生孩子，門都沒有，看來，今晚她來得正是時候。

  「孩子……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葉傾塵神色蒼白如紙，淚如傾盆大雨，從雙眼湧出。

  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還不算，那鋒利的五指透過她的棉衣插進她的肉里，連同她的心臟與五彩石一同掏出，之後，將她重重摔落於地板之上。

  頭也不回的與軒轅雪離開夢語軒。

  「你們也撤了吧。」軒轅雪對著門外的士衛說道。

  「是。」

  眾人腳步聲逐漸遠去。

  房中，倒在地板上的葉傾塵整個變成了血人，她髮絲凌亂，眼睛上的白色藥布被血淚染濕。

  身體上心臟的地方已空，鮮血正急速湧出。

  侍候她的宮女離在不遠處，聽到她的吶喊，穿戴好衣服，看到士衛不在，房門大開，疑惑地進房後，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啊……」宮女看到這一幕，差點被嚇得魂盡魄散，跌跌撞撞出了夢語軒。

  葉傾塵感覺身體不再是自己的了，痛？她也感覺不到了，她只有麻木，只有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楚哥哥，那不是你，你不會這麼對我的，絕對不會。

  楚哥哥，我們的孩子死在了你的手上，你怎麼能下得了手？失去記憶這不是藉口。

  楚哥哥，我恨你，絕對不會原諒你。

  葉傾塵意識越來越朦朧，她似是看到仙靈派中那個一身白衣，俊美如畫的男子在對著她笑。

  瞬間那張臉變成青陽雲謙的臉，冷峻著帶著水一般的柔情。

  之後，是娘親與白白，慕容安，小諾，小點，玉玲，花淳的臉，這些人哦，都是她最不舍的人。

  下輩子再見吧，她一定會一個個將她們找回，好好珍惜時間，不再愛上不該愛的人。

  楚崢坐於皇椅之中，桌子上全都是醫書，雖然機率少之又少，但他還是在努力著，找到如何讓一個人沒有心也一樣能活下去的辦法。

  心突地一窒，狠狠抽痛，開始不安起來，不顧心中的不安，繼續翻弄著醫書。

  不一會兒，伏魈連門也沒敲，禮也沒行，神色急促，臉上竟是難得的惶恐。

  「主上，丫頭出事了。」

  楚崢與三魔趕到夢語軒的時候，房中一如之前的模樣，地板之上全是血水，而躺在血水中的人兒已經不見。

  「人呢？」楚崢深邃的雙眼平日裡靜如湖水，此時翻起滔天大浪，轉頭盯著侍候葉傾塵的宮女。

  「剛……剛還在。」那個宮女被楚崢的氣勢震懾，跪在地上，身體不斷抖動著，想起剛剛夢妃死時的情景，滿臉懼怕。

  魅影蹲下身子，將地上未乾的一灘黑褐色血水，沾於手中，用鼻子聞了聞，神色凝重，似是不信般，又沾了一些在手指上，仔細聞了聞。

  「是丫頭的血，而且是胎血。」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臉色臣變，尤其是楚崢臉色變得鐵青。

  景魃說道：「花痴影，你倒是說清楚一些。」

  魅影也很希望是自己錯了，可已經確認過，絕對不會有錯。

  「丫頭懷孕了，之後流產，這是自她體內流出的胎血。」魅影簡單明了的話中，有著無奈。

  楚崢盯著地上那一灘黑褐色的血水，魔氣圍繞周身，俊臉上噴發著火焰，那是他與她的孩子？

  「說，你都看到了什麼？」楚崢似是狂風暴雨前的那一聲雷響。

  宮女將頭低得更低了，不敢直視他的雙眼，一五一十將自己看到的一幕全部說了出來。

  「奴婢，奴婢聽到娘娘的慘叫聲趕來房中時，娘娘全身都是血，胸前一個血洞，像……像心臟被挖走一樣。」

  「娘娘之前可有什麼異常？」伏魈問道宮女。

  「娘娘……娘娘，之前經常有摸著自己的肚子發呆，奴婢並不知道娘娘懷孕了，奴婢該死……」

  宮女身子顫顫發抖。

  聽完宮女的話，三魔心中泛痛，來人是為了五彩石。

  心臟被掏，丫頭無論被誰帶走，都活不成了。

  楚崢身子站立不穩，單手捂著劇烈抽痛著的心，看著地上的血水，眼中似是湧出液體，模糊了雙眼。

  「出去，全都出去。」

  聽到楚崢的怒吼，三魔尊對看了一眼，與宮女一同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楚崢身體慢慢跌跪於地板之上，伸出纖長的五指，慢慢放進血水之中，回憶如同潮水，波波襲來。

  清風軒石潭之中，她紅唇呢喃：「我只是倒楣的時候剛好都被你撞到而已。」

  「我保證，在外人面前我絕不叫你楚哥哥。」為了不叫他為師兄時，她單手迅速舉起作發誓狀的可愛樣子。

  附陰山之中，她替他擋著受著萬刀剮背之痛也不肯讓開半步：「楚哥哥，這一次輪到我來我保護你。」

  「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別再想這種方法讓我離開你。」

  「楚哥哥，我們成親，好不好？這是我今生最大的願望。」

  「楚哥哥，你不愛我，我，不想因此而勉強你。」

  「愛，楚哥哥，我愛你，一直都很愛。」

  「楚哥哥，這輩子，遇上你，真好。」

  以往相處的每一個畫面，一一閃過腦海，原來自己與她竟已經歷了這麼多。

  月光灑落於他輪廓深邃俊美的臉上，兩行清明的液體滴落在血水之中。

  心中湧起的翻天大浪，所有的千言萬語只化成兩個字：「傾塵，傾塵，我的傾塵……」

  那一聲聲帶著透涼至骨髓的悲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