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債會一筆筆討回來

  「娘親，你先別激動，娘親，無論你說什麼，女兒都不會再離開，我怎麼可能會拋下你一個人在這，你相信我，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只有十歲，任人欺凌的葉傾塵，這一次，我要把欠我們葉家的債一筆筆討回來。」

  「好一個一筆筆討回來，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門外一道響亮的中年女聲響起，隨後，兩個宮女執吊燈在前，左右分開，熟悉的臉出現在葉傾塵眼前。

  柳皇后一身明橙色繡鳳流雲拖尾裙，鬅鬢中間一枝嵌寶金鳳簪在前，鳳昂首展翅，活靈活現，也象徵著她尊貴的身份。

  葉傾塵想不到事隔這麼多年，她和柳皇后再次見面還是一樣在這個地方。

  

  柳皇后看清葉傾塵的容貌之時，鳳目收縮，目露凶光，果然是個妖孽。

  這等容顏連女人都為之瘋狂，更別說男人，當年沒能除了這個妖孽真是可惜，不過，倒也不錯，現在剛好能派上用場。

  柳皇后聽聞照顧葉靈的宮女來報說，葉靈躺了兩天，怎麼叫也叫不醒，她才深夜前來查看，想不到，有了這麼一個大收穫。

  「有沒有這個本事，以後你就知道了。」葉傾塵冷目相對。

  「哈哈，我等著，來人，去通知太醫來給葉氏看病。」

  「不必了，我自然會看。」

  「來人，給我安排一處庭院給葉氏和公主居住。」

  「柳氏，你這又是安的什麼心？」葉靈聲音低啞，怕柳皇后又對葉傾塵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葉傾塵心裡一喜，無論她耍什麼詭計，目前給娘親換個地方居住與治病才是最重要的。

  「是。」其中一個宮女轉身便下去了。

  「傾塵啊，這些年，我幫你隱瞞著你不在皇宮的消息，你應該感謝我才是。」

  「柳皇后，無論你想耍什麼手段，儘管放馬過來，不要在這惺惺作態。」

  「過後，你就知道了。」

  柳皇后面露陰森笑容，說完便領著一眾人等退了下去。

  等柳皇后一等走遠：「娘親，你等我一下下。」看到葉靈點頭，葉傾塵便走到庭院外對著漆黑的天空細叫一聲：「冷遙，出來。」

  天空中，除了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再沒基它聲音。

  怎麼可能，她明明感覺到冷遙的氣息：「我這邊沒事，麻請你馬上回去告訴雲謙，我要留在皇宮就不回去了，替我向他說聲抱歉。」

  隱密在某處的冷遙在思考片刻後，便轉身向宮外掠去，這是葉姑娘吩咐的，傳遞她的話總沒錯吧。

  冷遙的氣息完全消散之時，葉傾塵才回了屋。

  柳皇后領著一眾宮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跟在身後的馮嬤嬤滿臉不解：「娘娘，老奴不明白，葉家這小賤人這副妖精長相，留著以後必成大患，怎地不先除之，反而以禮相待？」

  「當年，皇上與玄武國帝皇曾經有過約定，等這天下國宴之聚時就把我國公主許佩給玄武國的淵王，你可知道這淵王自打七歲起便身染重病，一直寄於佛門重地養病，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樣貌，更是有人傳言他臼頭深目，面目可憎，且重度殘疾。」柳皇后橙色的衣擺拖於小塘平橋之上，邊走邊說著。

  「我們明雀國就只有我們詩蘭公主，那豈不是要把我們尊貴的詩蘭公主嫁給淵王？」馮嬤嬤驚訝道。

  「是啊，聽聞這淵王仍是玄武國上一任皇帝的妃子與現在的皇帝所生，此等骯髒的人，在玄武國中一點地位都沒有，又是體病之軀怎麼配得上我們詩蘭，我們詩蘭要嫁也只能嫁太子，可因當時兩國帝皇對著天下人許下的承諾又不能不履行，可惜皇上自詩蘭後，再沒有公主所出，我正愁著這事，想不到這妖孽就現身了，這不正是天大的機會嗎？」

  「娘娘的意思是用她替代詩蘭公主出嫁？」馮嬤嬤頓時覺醒。

  「沒錯，我會讓皇上恢復她的公主身份，她本來就是我們皇室的公主，別人也沒話可說，而我們的詩蘭就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娘娘高明，如此一來，還真是兩全其美，老奴聽說，這青龍國此次來的太子青陽雲謙，文武雙全，聰明絕頂，又是玄武國有名的美男子，最重要的是他尚未娶妃，這可是很好的人選。」

  柳皇后鳳目一閃，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關於青陽雲謙，本宮也有耳聞，就看詩蘭那丫頭能不能抓住他的心了。」

  身後一眾宮人前呼後繼跟著，手中的明燈在明月的光輝下猶如只只跳動著的螢火蟲。

  「娘親，舒服嗎？」吃完美味佳肴後，這時的葉傾塵正蹲於浴桶邊，拿著浴巾幫浴桶裡面的葉靈擦拭著身子，浴桶不斷冒出白煙，熱氣氤氳一室。

  葉傾塵臉上是開心的笑容，無論如何，娘親還活著，這就夠了。

  「好舒服啊，也虧你不嫌我身上髒臭。」葉靈的雙眼再次綁上了白色紅帶，滿臉舒適。

  「娘親，我是你女兒怎會嫌你呢，躺了這麼多年，也沒人幫你打理下身上，一定很難受吧。」說著說著，葉傾塵眼睛又是一酸，葉靈因雙腿殘廢，一直躺在床上身上有些地方都成繭了，才四十歲的來歲就已經是半頭白髮，瘦得下巴都要看不到了，怎地不叫她心酸。

  「娘親不難受，都習慣了。」

  葉靈說完，葉傾塵更是自責不已，她應該早些回來的。

  現在她們已經在新的庭院裡，名喚寧靜苑，這名字她倒是挺喜歡，等洗完澡後，宮女們正端來了之前葉傾塵要求煎好的藥，葉靈一口口把藥喝完，葉傾塵侍候著葉靈上躺好在床後，自己也一起躺下，輕倚在葉靈瘦弱的肩邊。

  「娘親，我一下子又好像回到了十歲的時候，那時候我也是這樣睡在你身邊的，真的好幸福哦，要是能一輩子都這樣就好了。」

  「傻丫頭，你總會嫁人的。」

  「那我嫁人也要帶著娘親。」

  「傾塵，和娘親說說，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過得好不好？」葉靈嘆了一聲後，明知自己看不見，臉還是轉到葉傾塵這邊，感受著女兒在身邊的喜悅。

  「娘親，我過得很好，我找到了你說的代景軒，還留存了他所在的仙靈派，成了仙靈派的弟子呢。」

  「哦，那就好，你有一個落腳的地方不被人欺負就行。」

  「那裡的人都對我很好的，尤其是三師兄，還有小諾，花淳……」

  青長台內，一樓的庭院裡，冷露濕繁花，蕭蕭的夜風吹撲著邊上的桂花樹，噪鵑不知躲在何處發出呼叫，叫人心涼。

  「主上，您早些歇息吧。」看著在月光底下站了好久好久的青陽雲謙，隱身於一邊的冷遙終於忍不住說道。

  「我再呆一會，你退下吧。」他冷冷不帶溫度。

  「主上不睡，屬下怎能先睡。」

  「這是命令。」

  「是。」又是命令，冷遙無可奈何，只能悻悻然離去。

  她此刻是睡了，還是和他一樣看著明月？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今晚她一去便不會復返，但是心裡還是很不好受，這連月來的相處，天天有她作伴在身旁，心被某種名為快樂的東西堵滿，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就好像全天下都被他握於手心，一切都變得遙手可及，一切都變得不再那麼重要。

  如今放她離去，頓時一切空空如也，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真想不到他竟然也會用情至此，可悲還是可喜？

  月光將他孤寂的身影拉得極長，夜風吹起他臉頰邊的發，猶如夜色中俊美不凡的神靈站立於世，略顯傷感。

  而皇宮裡的葉傾塵看著葉靈熟睡的臉，會心一笑，小點在一邊扇動著翅膀，她一個怒目，它便便呆著不動了。

  窗外，絲絲寒風吹進房內，拂起床紗波波小浪，她躡手躡腳起床，輕腳走到窗邊，正想關好窗門，看到圓碩的明月，頓時想起，那個總是一身杏黃色的身影，她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雲謙，他是否還在等著她呢，答應了他會回去的，可是又有沒有做到，他不會生氣吧，後天，她應該還能見到他吧。

  第二天，只用了一個上午，皇上就下了聖旨過來，無非就是葉傾塵恢復皇室姓氏和公主身份，更名為慕容傾塵，賜予公主府，消息一出，整個明雀朝掀起軒然大波，一眾大臣無比震驚，這災星不是一直打入冷宮了嗎，這麼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果不是這道聖旨眾人都不記得了這個人的存在，皇上這一出，當然遭到很多大臣的反對。

  不過，這主意本就是柳皇后出的，柳氏一族動了所有關係把大臣的不滿硬硬壓了下去。

  握著手中金色的聖旨，葉傾塵沒有絲毫歡喜，這個公主的身份，她一點也不稀罕，她目前只有一個疑問，柳皇后到底是要做什麼？

  「母后，母后。」一道急促的少女清脆聲音自柳皇后所居住的慶福宮響起，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柳皇后優雅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只見一抹翡翠色身影匆忙著走進門，坐於她一旁焦急問道。

  「母后，我聽說葉氏所生的災星回來了，還被父皇賜封為傾塵公主，是不是真的？」

  「不錯，還是我提議你父皇這麼做的。」

  「為什麼？母后，明雀國有我這一位公主就夠了，那個災星根本不配賜慕容姓。」

  慕容詩蘭從小被眾星捧月，柳皇后寵如寶貝，行事做風自然驕蠻，從來明雀國就只有她一位公主，現如今見葉傾塵恢復公主身份，自然憤憤不平。

  「詩蘭，母后可都是為了你好，至於葉家那災星，只是用來做你的墊腳石而已，無需放在心上。」

  「那個廢物我倒是沒放在心上，不過本來明雀只有我一個公主，現在父皇又封了那個災星，我不開心罷了。」

  「詩蘭，你放心好了，以後，明雀也只有你一個公主，不過這段時間，你的言行舉止要注意一些，現如今四國優秀的皇子齊聚我明雀國，聽說那青龍國的太子與白虎國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三皇子都是才華橫溢，人中龍鳳，尤其是那青龍國太子青陽雲謙更是盛名遠播，你定不能錯失此次機會。」柳皇后正視對面的慕容詩蘭，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寵溺。

  「母后放心吧，我早就作好了準備，國宴當晚定不會讓母后失望。」慕容詩蘭一副勝利在握的表情。

  此時，慕容天悠然從門外徐徐走來，揮起袍擺也到一邊坐下，宮女們立馬奉上茶水。

  「哥哥，昨天你才娶了蘇刺史的女兒，今日竟有閒情到母后這來，還真是少見啊。」慕容詩蘭嘲笑道，慕容天風流成性，府中妻妾成群，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這不聽說那災星回來了嗎，母后竟然也不先通知一下我，我當年的玩具啊，還真想見一見。」慕容天臉上掛著微笑，他一雙丹鳳眼極細長、豎，內勾外翹，延伸到太陽穴附近，鼻樑高挺，天生給人一種閒其思樂，風流佳子的感覺。

  「你們啊，記得都收斂些，現在是非常時期。」柳皇后看到一對兒女與往常一副毫不在心的樣子，提醒道。

  「是，母后。」慕容天與慕容詩蘭齊齊應道，平日裡，他們惹下的事情都是柳皇后幫其善後，對於柳皇后的話，他們自然是放在心上的。

  「娘親，今天的太陽真好，你旁邊有一棵柳樹，地上是一片茵草，正對面的遠處是一片荷花塘，荷花開得正盛，小點正飛在荷塘上玩呢。」

  葉傾塵叫宮人把葉靈抬至御花園風景秀麗的一處，葉靈在那間小小的冷宮裡呆了這麼多年，一定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呼吸新鮮的空氣，所以葉傾塵便帶她出來走一走。

  「娘親能感覺到，這裡清新的味道，好好聞。」葉靈難得露出了笑容。

  「娘親，以後女兒就做你的眼睛，做你的雙 腿，你想去哪女兒就帶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