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這次進京最大的收穫（三更）

  常曦在晚上魏家家宴的時候才見到了幾個舅舅，興許是與魏家有合作的關係，幾個舅舅待她親近了許多，承爵的大舅舅魏國公還跟她說，「在外別怕事，萬大事還有你大舅舅給你撐腰，想做什麼大膽地去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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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幾個舅舅也跟著附和，常曦一看這態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魏家這是極其看好她的事業，而不是像韓家那樣把她當成趙晉的附屬品來看，這兩者是有區別的。

  於是她笑道，「大舅舅這話我記住了，大舅舅到時候別嫌我煩便是。」

  「哪敢嫌你？到時候你到大舅母這兒來告狀。」魏國公夫人周氏道，看那樣子，顯然魏光南和魏瑾芙沒少在母親面前說常曦的好話，連帶周氏對常曦也另眼相看。

  「聽你大舅母的准沒錯。」魏老夫人笑著力挺大兒媳婦。

  對魏家的家庭氛圍，常曦還是挺有好感的，一家子相處起來也輕鬆，當下就表示一定會緊抱大舅母周氏的大腿，其他幾個舅母佯裝不滿，頓時惹得一家人都大笑不已。

  緊挨著常曦坐的魏瑾芙更是笑得癱倒在常曦的懷裡，不行了，她笑得肚子都疼了。

  常曦看她難受，難得地伸手給她揉肚子，她說的話有這麼好笑嗎？她怎麼不覺得，在今天之前，她從不覺得自己具備開心果的體質。

  在魏家逗留得很晚，最終母女二人都留宿在了魏家，只是打發個人回去韓家通報一聲便是。

  魏氏陪著母親住，而常曦直接被魏瑾芙拉到她的院子裡，說是約了姐妹們繼續玩，讓長輩們不用管，急匆匆地就走了。

  「這孩子。」魏老夫人無奈地搖了搖頭，要不是男方家要守孝，今年就該出閣了，還像個孩子一樣沒點長進。

  魏氏卻是道，「娘，隨她們年輕女孩兒吧，等成親了，想這樣玩鬧都沒機會了，到時候各有各的家庭牽絆，哪裡還能騰出時間來？」

  身為過來人的魏老夫人不作聲了，女兒這話雖不中聽，但卻是事實，遇上開明的夫家還好點，若是遇上個保守的，那能要了人命。

  常曦感覺自己回到了上輩子的少女時代，畢竟這樣玩鬧的機會於她是很少有的，後來接手家族企業後，她就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再通宵達旦的玩鬧了。

  不過鬧到大半夜，大家還是靠在大床上歪歪扭扭地睡去。

  再醒來時，感覺到手臂一陣發麻，扭頭一看，魏瑾芙枕著她的手臂睡得香甜，而魏瑾芙的腿上壓著另一個小表妹，同樣睡得香甜，轉頭環顧一周，幾個年輕表妹都你壓我、我壓你的睡著。

  常曦搖頭笑了笑，真是幾輩子都沒這麼活過，好一會兒後，方才輕輕地推開魏瑾芙，避開另一個靠近她大腿的表妹，輕輕地起身下了床。

  外面的侍女看到她，不用她吩咐，都無聲地行禮，然後有條不紊地侍候她洗漱，做完這一切，她這才打理好前去給魏老夫人問安。

  等她到時，正好看到魏氏陪著魏老夫人用早膳，看到她，臉上立刻笑開花，讓她坐到她身邊來，再讓人端來一早準備好的常曦愛吃的膳食。

  「昨晚睡得好嗎？」魏老夫人關心地問。

  「哪有睡不好的？表妹們都很可愛。」常曦笑著回應。

  魏氏一邊給女兒布膳，一邊道，「也就你們合得來，你才會說一群頑皮猴子可愛，換成別人早就煩死了。」

  以前韓詠珠還是她女兒身份時，就不愛跟這群年紀小的表妹們玩，尤其是跟年齡相近的魏瑾芙合不來，一見面就互掐，那會兒她沒少為這個頭疼，最後解決之法就是減少帶韓詠珠到魏家來，省得她又要費心勞神地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現在看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魏老夫人示意身邊的嬤嬤給魏氏挾了塊她愛吃的糕點，還是把嘴堵住吧，別哪壺不開提哪壺，過去的人和事提起來做甚？沒得添晦氣。

  她承認自己就是不喜歡韓詠珠，可以前以為這就是自己的親外孫女，所以捺著性子接納包容而已，可現在發現不是，她斷得很是乾脆利落，同時也讓人不許再提起韓詠珠三個字給大家帶來不快，所以在魏家，韓詠珠就像是從來都不存在過一樣。

  絕情是真絕情，可見人與人之間的緣份就是這樣沒道理可講。

  常曦依舊是笑眯眯的用膳，像是沒看見這母女倆之間的眉眼官司，她沒有過多的同情心去為韓詠珠抱不平，還是先填飽肚子更重要。

  用過早膳，等魏家幾個表妹醒來，好生告別一番，她這才與魏氏返回威武侯府。

  剛回到，就看到魏家的侍女將一沓邀帖呈上，常曦一看到就頭疼，直接交給虎妞來處理，重要的她就去出席，不重要的就撇到一邊，總之全去是不可能的。

  虎妞一一甄別做上記號，隨後翻到工部侍郎東大人的邀帖，她立即抽出來拿給常曦，「常娘子，東大人置了酒席相邀，是去還是不去？」

  「我看看。」常曦接過來就看到東大人熟悉的字體，上面還有他夫人的名字，顯然是用夫妻的名義相邀，而且不但請了她，還請了趙晉，既然這東大人夫妻倆如此會做人，她哪有不賞臉的道理？

  「東大人是我們的舊相識了，直接答應便是。」

  得了常曦的准信兒，虎妞這才把這個邀請寫進行程里，現在採風不在，她就得做採風的工作，把常曦的時間安排得井井有條。

  到了東大人做東的這一天，常曦簡單打扮了一番，這才去給韓老夫人和魏氏報備一聲，然後直接出行。

  馬車才出了威武侯府，就看到匆匆趕來的趙晉，好些天沒見他了，怪是想念，於是她直接棄了韓家的馬車，上了趙晉安排的馬車裡。

  「這麼有空閒來接我？我還以為到了宴席上才能見到你呢。」

  看著她興奮的眉眼，趙晉的眉眼也染上了一抹笑意，「正好有這個時間見見面，錯過了豈不可惜？」

  以前在不同的地方，那是沒法子見面，現在在同一地方，想見面也是不容易，所以擠牙縫的時間也不能放過。

  常曦喜歡他這樣，一路上都心情極好地與他隔著車窗一邊哈氣一邊說話，好在今天天氣晴朗沒有風雪，年前的京城更為熱鬧，叫賣聲不斷，她看得津津有味，遇上好吃好玩的，就讓趙晉去買，所以到東大人做東的那家酒樓時，她已經吃得半飽了。

  東夫人是個幹練爽朗的中年女人，長得不算標緻但也不醜，只能說中規中矩，不過說起話來頗為風趣，跟東大人給人的印象截然相反。

  此時她拉著常曦道，「上回還想著你會在京城住到過年的，哪知沒幾天就接到你回宜陽的消息，我那叫一個懊惱，早知道我們就多來往幾回。」

  「現在也不遲啊。」常曦喜歡與這樣的女人說話，至少不累人。

  東夫人一合掌，「正是呢，到時候我安排好了給你下帖子。」

  常曦含笑著說「好」。

  兩人是再見如故，東大人幾次都插不進話，只能跟一旁的趙晉說話，好在常曦眼尖，看出東大人有話要跟她說，這才轉頭問候起東大人。

  東大人這才搶到了與常曦說話的機會，「工部前段時間考核，有部分人沒能留在工部，其實他們能力上都沒有問題，就是性子不適合在工部，我看倒是挺適合你們那個研究所的，這是名單，你看看，若有合適的可以留下，」怕常曦誤會，他又解釋了一句，「這些人就是性子孤僻了一點，別的真沒毛病。」

  就跟那不會做人的林玉奇一樣，在工部不合群，自然就會受人排擠。

  常曦眼睛一亮，欣喜地接過東大人手中的名單仔細看了起來。

  東大人做事很細緻，這裡面的人擅長做什麼他都有標註，而且顯然是考慮到研究所對人員的需求，很是篩選了一番，至少不合適的都沒在這名單上。

  「東大人，您真是及時雨啊，解了我的燃眉之急，這些人都是我求之不得的，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才好？」她起身給東大人行禮道謝。

  東大人忙虛扶了一把，「我這只是憐惜人才，可工部是個規矩很嚴的地方，並不適合他們發揮所長，我不想埋沒了他們。」換言之，工部也是個不公平的地方，選撥機制本就有問題，可他卻不好提改革，做官到一定份上，就不能按初心辦事的。

  「東大人高風亮節，我敬你一杯。」趙晉舉起酒杯敬向東大人。

  東大人受寵若驚，忙回敬。

  常曦重新落坐，把這份名單塞到袖袋裡，這份名單沉甸甸的份量極重，是她這次進京最大的收穫。

  這些人才之難得，比科學選士還難，趙晉之前刻意網羅了，也只能找到很小一部分適用的，畢竟大宇朝的疆域很廣，不是朝廷意志，人才是很難浮現的。

  「東大人，以後若是還有工部不要的人才，都可推薦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