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誰還記得菀城的雪
2024-05-23 16:08:20
作者: 小隨便
「斐明月。」
看到斐明月出現的時候,周雅潔嚇懵了,反應過來以後立刻推著安欣說道。
「欣欣,你快點,你快點離開這裡。」
她那副著急關心安欣的樣子刺痛了斐明月。
她張了張嘴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要說什麼呢。
要問周雅潔,為什麼安離要編造她得癌症的事情,為什麼你明知道實情卻從未提醒過我,為什麼同樣是女兒,你更在乎安欣的安危。
為什麼身上流著一樣的血,她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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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最近她所感受到的父女親情都是假的,安離只是為了她的腎,早在半年前就已經開始算計她了。
他們不知道胃癌會把一個剛到二十歲的女孩徹底壓垮嗎?
不,他們不是不知道。
他們只是不在乎。
他們在前院風光無限的時候,早就忘了後院還有一個苟延殘喘的她。
「你站住,斐明月你站住。」
斐明月失魂落魄地要離開醫院的時候,周雅潔立刻跑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斐明月憤怒地甩開她的手:「放開,你放開我!」
周雅潔一手拽著她,另一隻手撥通了安離的電話,盯著她說道:「斐明月已經知道了,你快點叫人過來把她帶走。」
「媽!」斐明月聲嘶力竭地叫了這個好多年未曾叫過的稱呼,聲音沙啞顫抖,「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也是你的女兒啊。」
周雅潔難得有對她和顏悅色的時候:「明月,人心都是偏著長的。」
「或許以前在菀城的時候,我更疼你一點,但是帝都十三年,誰還記得菀城的雪。」
帝都的雪又厚又冷,比不上菀城的溫婉毓秀,但是帝都室內有著最紙醉金迷的生活,菀城的紅泥小火爐,終究差點意思。
老夫人忌諱斐明月的斷掌,七歲就把她關進斐家後院,只有安欣討她歡心,她和安離在安家的榮華富貴,安欣能增色不少,日子久了,這心不偏也偏了。
安離的保鏢很快就過來了,斐明月驚恐地看著那幾個不斷逼近的劊子手,用盡所有的力氣推開周雅潔,拼命朝醫院外跑去。
她不能被抓到。
她沒有得癌症,她不會死。
既然老天沒有給她判死刑,她就要和孩子一起活下去。
只要活下去,她早晚有一天會報仇。
安離,周雅潔,安欣,她一定不能放過這群惡鬼,他們毀了她的人生,她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兩個人在這裡等電梯,兩個人去走樓梯。」
她擠進電梯以後火速按下負一樓的按鍵,因為人多,安離的人沒有擠上來。
電梯下降的時候她開始撥號,但是剛輸入110三個數字以後,又刪掉了,而是撥通了傅西樓的電話。
之前去警局的教訓她還沒忘,這時候再報警也是自尋死路。
她現在只能求助傅西樓。
在帝都,只有傅西樓能護住她。
可是她怎麼都打不通傅西樓的電話。
為什麼不接,是沒看到還是不想接,還是把她拉黑了。
傅西樓,求求你,求求你接電話。
「跑啊,怎麼不跑了,媽的,害老子爬了七層的樓梯,累死老子了。」
為首的一個人追上她以後甩手就給了她一耳光,把她的手機都打掉了。
另一個人看不過去,說道:「張健,你怎麼能打她,她畢竟是安經理的女兒。」
張健冷笑:「你看安經理管她嗎?臭女表子,哄你幾天你就把自己當大小姐了。」
「發什麼呆,不認得我了?安軼這五年把你玩爛了吧。」
斐明月沒說話,只是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
剛才跑的時候沒看清楚,這時她才認出眼前這人是張嬸的兒子張健。
在她十五歲那年就想強了她的人渣。
好在那晚安軼在家,聽到動靜以後過去救了她,不然諾大的安家,那麼多人,哪怕她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救她。
安軼打了他一頓以後把他送去警局,判了五年。
沒想到時間這麼快,這個人渣已經出獄了。
而更讓她寒心的是,她的父親居然還留這個人渣在他手下做事。
當年安軼為她出頭,非要把張健送去坐牢,張嬸都求到老夫人那裡去了,整個安家都知道這件事,安離沒理由不知道,他現在的這個手下,以前差點強死他的女兒。
現在,居然還派他來抓她。
這樣的父親,她之前居然真的被他假裝出來的親情蒙蔽了,以為血濃於水,他真的悔過想做一個好父親了。
沒想到,原來她就是一個笑話,她以為的癌症都是這個所謂的親生父親瞎編的。
就為了讓她放棄生的希望把腎給他。
真是好算計。
親生父女,居然走到了這樣殘忍的結局。
「你放心,我對孕婦沒興趣,等你沒用處了,你父親自然會把你賞給我們。」
張健的手指毒蛇一般地貼在她的臉上。
她奮力推開他,然後去撿自己的手機,迅速撥打傅西樓的電話。
這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可是那頭依舊沒接。
張健打掉她的手機,狠狠地把她的手踩在地上,重重地碾著。
另一個人拿起手機交給張健,張健看到備註是傅總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後冷笑,腳下踩得更狠:「傅總是誰?賤人,你的相好可真多啊。」
另一個人擔心問道:「健哥,會不會是傅二爺,聽說她結婚的時候,是傅二爺代替娘家人牽她走紅毯的。」
張健冷笑:「傅西樓怎麼可能看上一個被人玩過的女人。」
「他那邊一直沒接電話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一定是這個賤人自己死纏爛打地想攀高枝,其實人家根本沒看上她。」
——
電話終於停止震動,那人再也沒有打來。
傅西樓這才把目光從電腦上挪開,拿起手機看著屏幕上的好幾個未接來電,有些出神。
他想起了那晚在海里,那個女人眼中的悲傷和絕望。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目光。
應該是屬於弱者的目光,他最不屑的那種。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有些刺痛,很不舒服。
她剛才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估計要比那晚還要絕望吧。
他真的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是他現在不會救她。
還不夠,他覺得她現在還不夠痛苦,遠不及他妹妹只能長眠雪山的痛苦。
「傅總,斐小姐已經被帶去安家了。」
衛澤進來匯報。
他放下手機,淡淡應了一聲以後問道:「這邊的事,安軼知道多少?」
衛澤:「上次婚禮,您牽斐小姐走紅毯的照片,發給他大概一個星期後他看到了,然後打電話回了安家,具體和安老夫人說了什麼不知道,但是之後安小姐的一切消息都傳不到他那邊去了,想來是那位老夫人費了心思,您也沒有非要傳過去,我們就沒有再動心思。」
傅西樓冷笑:「不急,他現在回來反而沒意思,毒疤入境以後他一定會回來,等他看到一個面目全非的斐明月的時候,他才會感謝我的良苦用心。」
至於斐明月。
她一開始就是他報復安軼的一枚棋子。
在達到目的之前,棋子只要不死,是傷是殘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