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概不退貨

  司御史司榮博，司家的大家長，當今天子登基的隔年便辭官，被皇上挽留，如今只留了當年先帝親封的侯爵之位，並無官職，也算皇上允了司家的榮耀。司榮博是個識時務的人，獨自南下，名為養病，其實不過是讓皇上安心而已，事實上他的舉動確實讓皇上除去了對司家的戒心，也因此對如今仍在朝為官的司家兩個兒子十分關照。

  司御史被引入前廳，墨北晟和清顏雙雙一起去見他，原本清顏是為女眷，不該出席，不過墨北晟從不是如此拘泥之人，更何況司御史可是她引來的人。

  果不其然，司御史見到清顏十分驚訝，他沒想到墨將軍竟然會帶著妾侍一起見他。

  「司御史，別來無恙。」墨北晟微微作輯，雖然他們如今品階不同，但對方畢竟是長輩，這點禮貌他還是要遵循的。

  清顏也跟著微微福身，表現的落落大方，迎視司御史審視的目光，微微一笑。

  「今日是除夕之夜，老夫本也不想打擾將軍盡享一家團圓，只是老夫聽說寧逸和凝語在府里做客，所以親自來接他們回去，別讓他們打擾了將軍。」司御史並不拐彎抹角，離開官場之後，他也漸漸變回了尋常的老人家，不愛打官腔。

  「寧逸和凝語在後院，不如司御史稍坐片刻，他們正鬧著一會兒要吃夜宵，等吃了夜宵再走也不遲。」清顏大方地承認，同時在心中暗驚，果然如她所料，司御史離開京城，在京城中的人脈依然未消，一收到孫子失蹤的消息就立刻派人去查，他人還沒到京城，恐怕寧逸在墨府的消息就已經傳到了他的耳中了吧。

  司御史深深地望了一眼清顏，卻未從她眼中看到任何惡意，反倒十分友善，像是對兩個孩子極為喜歡，讓他不禁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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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匆匆回京，還未回府，這會對寧逸凝語思念得緊，只想著快些帶他們回去，還請夫人成全。」他這麼一說，反倒像是墨府扣下了兩個小傢伙，墨北晟忍不住蹙眉，清顏卻是淡淡輕笑，神色輕鬆地吩咐侍女去叫喚寧逸。

  「司御史此次突然進京，皇上還不知道吧？」墨北晟隨口一問。

  「不瞞兩位，老夫在南方收到家信，竟說寧逸凝語失蹤了，心中焦急，才會馬不停蹄地趕回京城。」司御史倒也不隱瞞，他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兩人雖然年紀輕輕，卻也不是愚笨之人，對於他的到來並未露出太大的驚訝，那麼，他的出現應該是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只是，為何這個夫人臉上總有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不明，他有些看不明白。

  「妾身有個問題，一直盤旋在心中，不知當問不當問。」清顏得到司御史的首肯，才又說道，「妾身和將軍在路上遇到了小少爺時，他正在當街行竊，差點被扭送官府。妾身十分好奇，司御史怎麼看這件事？」

  「什麼？」司御史猛地站了起來，事實上他只是知道孫子失蹤，並不知道具體原因，不過他也是個明白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他都要先回京找到兩個孩子再行定論，卻沒想到他還沒弄清事情，就聽到清顏如是說道，必然十分震驚。

  他印象中的寧逸，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十分聽話，和司昊天完全不同，因此深得司御史的喜愛。卻沒想到，他這麼乖巧的孫子，竟然會當街行竊？這件事，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妾身不了解司家的事，但是十分喜歡兩個孩子，寧逸懂事凝語乖巧，若是司御史執意要將兩個孩子帶回去，妾身自然不會阻撓。只是妾身想問一句，這一次是妾身和將軍無意中救下了寧逸，若是還有下一次，寧逸會不會這麼幸運被人救下？」見司御史的臉色難看，清顏繼續說道，「而且我們把他送去醫館時，大夫說他被人虐打之後沒有好好調理才會落下了咳血症，這么小的孩子就留下了這樣的後遺症，妾身實在難過。」

  「咳血症？」司御史面色刷白，身子微震，他沒有想到他最寵愛的孫子竟然會被人如此對待，實在是讓人氣憤。

  不過他還是很快冷靜下來，雙手抱拳，「老夫謝謝兩位救下了我的孫子孫女。」

  墨北晟但笑不語，看著清顏，清顏猶豫了一下，隨即又說，「官場的事情妾身不太明白，但是侯門大院的事妾身興許知道地比御史大人或是將軍了解得多些，寧逸的爹遭逢變故，他娘又早逝，如今御史大人不在京城，他在司府必定舉步維艱，他還要照顧凝語，妾身那一日聽他說起這些都覺得心酸不已。」

  「夫人有何好建議麼？」司御史雙眸一眯，看著清顏，這一刻他已經不敢將她當做一個普通夫人看待了，敢在他的面前說這麼多話的女子並不多，興許是他負責彈劾百官的原因，他的身上有一種凌厲的氣勢，尋常人被他看一眼就嚇破了膽，而這個夫人竟然還能如此侃侃而談，想到這裡他又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

  「不如，司御史就當今日並未來過墨府，只當自己是想念孫子才會在除夕之夜趕回京城，這樣才能看到真相，不是麼？」清顏狡黠一笑，眨了眨眼，她相信司御史能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司御史不說話了，沉下臉思考清顏的話，不可否認，她的的話十分有道理。

  若是他直接將兩個孩子帶回去，恐怕大家都會粉飾太平，到時候他便什麼都看不到了。這麼一說，他倒是很想看一看，他那幾個好兒子，會怎麼解釋他的孫子孫女突然失蹤的事。

  墨北晟見司御史面有猶豫，隨即說道，「我們不過是局外人，還是要看御史大人想如何處理此事。內子十分喜歡兩個孩子，這幾天相處地十分融洽，如今也只是為兩個孩子打抱不平，那一日見到他們，凝語病得奄奄一息，寧逸咳血咳得一身都是，看著都覺得瘮人。」

  見耿直的墨北晟都這樣說，司御史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寧逸和凝語就先留在這裡好了，等老夫回家看看情況再說。」

  清顏原本以為要說服這個先帝的左右手會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畢竟家仇不得外揚，卻沒想到這個御史居然先想到的是兩個孩子的安危，想著為他們討回公道，這樣的御史大人，竟同她平時所認知的完全不同。

  「爺爺……」就在這時，寧逸和凝語飛奔進來，兩個孩子看到了親人，撲到爺爺懷裡委屈地大哭起來。

  清顏和墨北晟相識一笑，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子孫三人。

  「你是刻意要讓司御史回去清理門戶？」墨北晟突然有所感悟。

  「司家老大，該有人收拾他了。你不是一直也很想動手麼？」清顏笑意滿滿地看著他，「我可是幫你報仇呢。」

  司家的長子，為人心狠手辣，又是個十足的貪官污吏，墨北晟幾次想著手處理他，都被皇上阻止，說是留著他還有用處，他才會手下留情。

  墨北晟嘆了一口氣，「你是想給皇上找點麻煩吧？那個司家老大，可是皇上的人。」

  「將軍，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這樣一點都不好玩。」還是當初那個一根肚腸通到底的墨北晟比較好糊弄，清顏哼哼兩聲，墨北晟從後環了上來，聲音低低的，「那怎麼辦呢？貨物已售，概不退貨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