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第七層

  「姐！」出了羽夜宮之後，白麒便見到了人群中的白小倩。他沒想到，白小倩比他們還先一步出來。

  白小倩笑嘻嘻地望著白麒，顯然心情不錯。她出言問道：「怎麼樣，有收穫嗎？」

  白麒微微點頭，傳音道：「收穫自然是有收穫的，而且，收穫還不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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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白小倩聞言神色一喜，「你小子不錯呀，快說說，到底得到了什麼。」

  白麒看了看四周的人，特別注意了一下天界的那些人，他傳音道：「這裡人多，還是回去之後再說吧。對了姐，看你的樣子，應該收穫不小吧？」

  白小倩點了點頭，道：「就是咋們老祖宗，拜託羽夜至尊留了點東西給後輩。現在你姐我呀，那可是超一流的強者了，誰敢惹我，我打得他娘都認不出他來。對了，韓飛呢？」白小倩左看右看，卻沒有看到韓飛，不由得開口詢問。

  白麒撓了撓頭，道：「還在七層寶塔內，裡面有羽夜至尊留下的一道烙印，我們出來了，但他和古陽卻被羽夜至尊留了下來。具體留下他們做什麼，我也不清楚。」

  這時候，羽夜宮外仍舊圍了很多人，他們仍舊不甘心，想要進入羽夜宮尋找機緣。不過，一些人聽說了裡面的情況之後，都打消了念頭。羽夜宮裡面的機緣，並不是那麼好得的，稍不注意便會死在裡面。

  「撤了吧。」師鵬對設下陣法的天界武者說道，如今他們已經走出了羽夜宮，沒必要繼續堵住入口了。於是幾個天界武者出手，將幾根陣基收回。

  剎那間，眾多武者紛紛向著羽夜宮涌去，即便知道裡面的機緣很難得到，但他們也都想要進去看一看。說不定，就走運得到一些天大的機緣了呢？修道，本就是在這樣的危險中求得的。

  然而，很快這些人便失望了，他們發現，一股奇異的能量籠罩了羽夜宮，他們根本就進不去了。

  羽夜宮，本就是羽夜至尊為留下傳承以及創生決秘術而設下的，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了，沒有必要再讓其他的武者進入其中了。再說，裡面也沒有多少機緣給他們了。

  「水陰聖地的人，隨我一同離去。」師鵬對水陰聖地的人說道，此次進入羽夜宮，他們水陰聖地死掉了不少的弟子。不過，對於整個龐大的聖地來說，卻無傷大雅。這一次下界，師鵬的收穫，還是很大的。即便可能無法悟出羽夜至尊的傳承，但聽了羽夜至尊講道，他的武道，便提升了極多。理解不一樣了，見識不一樣了，將來能達到的高度，自然也就與之前不一樣了。見識過山巔風景的人，和始終生活在谷底的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司馬雲深早被「請」出了羽夜宮，此時見到其他人出來，便上前打聽韓飛的下落。聽到了韓飛的情況之後，司馬雲深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了起來。若是不出現意外的話，他也是有可能聽到羽夜至尊講道的。而今他沒有收穫，韓飛卻聽了羽夜至尊講道，甚至有可能得到了羽夜至尊的傳承。此消彼長之下，他與韓飛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所以，眼下他想要報仇，恐怕就不太可能了。

  「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你來到了天界，再與你清算！」司馬雲深冷哼道，在這人間界，他想要報仇，是沒多大希望了。

  有的人，就是如此奇怪，本來一開始，就是他招惹了別人。到後來，自己吃了虧，卻沒有思索因果，只是責怪他人，記恨他人。

  「鄒兄，此間事已了，到我司馬家去做客，如何？」司馬雲闕對著鄒右鳴抱拳道。羽夜至尊說，他的傳承，便在所講的道裡面。然而司馬雲闕暗自回味了如此之久，卻並未悟出羽夜至尊的傳承，所以心中便有些焦急了，他懷疑，或許自己是悟不出羽夜至尊的傳承了。所以，他想要找鄒右鳴論道，各自說出對羽夜至尊道的理解，說不定，就能夠悟出一些東西了呢。之所以找鄒右鳴，是認為擅長煉體秘術的鄒右鳴，定然也沒有悟出什麼來。而天賦不凡的師鵬，卻不一定，所以找師鵬，應該不會得到回應。

  鄒右鳴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擅長的是煉體，所以自己的悟性，終究是比其他人差了一些。而且，羽夜至尊也說了，有緣之人，才能夠悟出傳承，他根據自己這段時間的感悟分析，恐怕是沒有悟出羽夜至尊傳承的可能了。

  相比於司馬雲闕的含蓄，鄒右鳴卻來的更為直接。他直接問道：「敢問司馬兄，可否悟出那羽夜至尊的傳承？我鄒右鳴，恐怕是悟不出來了。」

  司馬雲闕一怔，沒想到鄒右鳴竟是如此直接，他想了想，最後搖頭，道：「我和你一樣，恐怕是沒戲了。」

  「你甘心嗎？」鄒右鳴問道。

  「甘心？怎麼會甘心？」司馬雲闕說道，「所以，我才想要找你一起論道，看看能不能悟出傳承來。」

  「我們皆是未能悟出羽夜至尊的傳承，所以再怎麼論道，恐怕也不可能領悟出來。不過…」

  「不過什麼？」

  「你認為，羽夜至尊留下韓飛和那古陽，是為了什麼？」鄒右鳴問道。

  司馬雲闕皺眉，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你想想，你我皆未悟出傳承，而其他幾人，也不像是悟出了傳承的樣子。所以，羽夜至尊獨獨留下了韓飛和古陽是因為什麼，便很清楚了。而且，那管家說，第七層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什麼都沒有。我想，應該便是我們沒有悟出傳承的原因。而對於韓飛和古陽來說，那裡卻可能有著天大的機緣，你說，這卻是為何？」

  「他們，悟出了傳承！」司馬雲深猛然睜大了眼睛，認為鄒右鳴分析得十分有道理。想想之前的事情，古陽直接前往了第三層塔，也是第一個去到第六層的人。而韓飛，則是看了幾眼那幅畫，便直接進入了第六層。這麼看來，羽夜至尊最為中意的，自然便是這兩人。所以，鄒右鳴分析得出的結論，極有可能便是真相。司馬雲深的眼睛虛眯了起來，他看向鄒右鳴，問道：「鄒兄，你是想？」

  「哼，既然羽夜至尊不肯直接將傳承交於我們，那麼我們便自己來取好了！」鄒右鳴冷笑道。

  司馬雲闕眼中閃爍精芒，漸漸露出了笑意。看來，這鄒右鳴，似乎並不是那麼愚蠢。他之所以告訴自己這些，恐怕是明白，他一個人很難奪得羽夜至尊的傳承，所以想要與自己聯手。

  「那邊幾人，似乎與那韓飛關係匪淺，要不要先動手將他們…」司馬雲闕看了看白小倩與楊雲空幾人。

  「那幾人也有幾分實力，我們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為好。否則一旦無法拿下這幾人，之後的計劃，恐怕就無法實施了。」鄒右鳴說道。

  「鄒兄高見！」

  …

  七層寶塔的第六層當中，古陽無比憤恨地望著羽夜至尊。羽夜至尊不但毀掉了他以前的肉身，竟然還將他所用的靈器收走了。如此一來，他便真的和普通蛻凡境武者無異了。沒有了以前的肉身，沒有了強大的靈器，如今的他，恐怕最多能夠與實力較弱的不死境武者一戰。遇上了更強的人，他就完全沒有一戰之力了。

  曾經，他瘋狂修煉，尚且弱小的時候，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生怕被仇家發現。後來，他踏入了天啟境，便一舉滅掉了所有的仇家。踏入了天啟境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敢對他出手了，他也再不用過那東躲西藏的日子了。然而現在，或許他又將體會那種讓人幾乎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既然走上了這條路，那便不能再與原來的路有所聯繫，否則便無法走到更高處。我幫你徹底斬斷與以往的聯繫，你當感謝我才是。」羽夜至尊說道。

  古陽心都在滴血，怎麼可能會感謝，他現在只想大罵羽夜至尊。然而，先前他以為羽夜至尊當真是不如他以前的肉身，所以才那樣大膽。然而現在看來，剛才羽夜至尊之所以受創，不過是因為要保護七層寶塔而已。現在他沒有了以前的肉身，在羽夜至尊面前，便和那稚童沒有什麼區別，哪裡還敢放肆？

  「哼！」最終，古陽冷哼一聲，轉身踏入了第七層。而羽夜至尊，也並未阻止他。

  管家恭敬地站在羽夜至尊身前，羽夜至尊煉製出了它，便如同他的父母一般。管家看向古陽的背影，問道：「至尊，此人如此不敬，為何不直接殺了他？」

  羽夜至尊說道：「他畢竟也是走上這條路的人，擊敗了另外兩人，也算是不錯了。這條路，我沒有絕對的話語權，所以，他究竟能不能走下去，我也無法完全看透。即便他無法走到最後，做出那終極一躍，也會是韓飛的磨刀石。所以，留著他吧。」

  管家驚異地望著羽夜至尊，他問道：「至尊很看好那個叫做韓飛的小子？」

  「不僅僅是我看好，當年的辰昊，也同樣看好他。他如今的程度，已經走到我無法看透的地步了。所以，我才會認為，他有可能會做出那終極一躍，徹底超脫出去。」

  管家忽然眼睛一亮，問道：「那麼至尊，這個韓飛，會不會就是…」

  「止住！」羽夜至尊的眼神，忽然變得鋒銳起來，他冷厲地盯著管家，道：「這件事情，不得去查探與推算。若是出現什麼意外的話，便萬事皆休！」

  管家的額頭上，竟是滲出了豆大的冷汗，他連忙點頭稱是。

  「這件事干係甚大，所以不得不慎重。當年我便做好了準備，即便出現了意外，無論是誰，只要能夠有人走到那一步，我便沒有一絲遺憾。所以，那古陽，即便是奪舍之身，我對他也一視同仁。」

  「至尊大善！」管家對著羽夜至尊行大禮，臉上早已是清淚兩行。

  且說韓飛來到了第七層之後，便聽得自己心跳咚咚如鼓聲震天響。創生決的秘術，他渴望了不知多少年的東西，今日，終於是要見到了。這種時候，韓飛反而沒有先前那樣的焦急了，他緩緩一步步先前走去。

  在前方，有著一個玉台，那玉無比溫潤，其間沒有絲毫的雜質，乃是世上最好的玉石。而在那玉台之上，放著一個玉盒，不用想也知道，那玉盒之中放著的，便是韓飛夢寐以求的創生決的秘術。

  韓飛懷著近乎朝聖的心，向著那玉盒一步步走去。

  忽然，咻地一聲，一道身影從韓飛身旁掠過。韓飛大驚失色，竟然是古陽！

  「怎麼可能？」韓飛臉色大變，在他進入第七層的時候，也注意過古陽的戰鬥。那時候，古陽狼狽不堪，分明處於下風，即便他能夠勝過羽夜至尊，恐怕也需要很長的時間。然而眼下韓飛進入第七層不過一會的時間，怎麼古陽便也進入了第七層？

  此時容不得想太多，韓飛踩著潛空步法向前衝去，決不能讓古陽得到創生決的秘術，否則的話，他便徹底沒有希望了。

  羽夜至尊沒有再關注韓飛的事情，他笑望著羽夜宮的管家，道：「既然我出現了，怎能看你就此老去？」

  說著，羽夜至尊雙手結印，體內掠出一股無比磅礴的奇異能量。並且，他的身體逐漸虛幻，化作了玄奧道紋，與那能量結合，形成了一種奇特的火焰。

  「不！至尊，我只想多聆聽您的教誨，請不要為了我而損耗自身！」管家慟哭道。

  「這道烙印，終究是要消逝的，便在消散之前為你做些什麼吧。

  說著，那奇異火焰飛出，在整個羽夜宮中燃燒起來。而那老管家，則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年輕了起來。

  羽夜至尊留下的這道烙印徹底消散，其耗費了最後的力量，重新祭煉了羽夜宮，讓得羽夜宮的器靈，重回了巔峰狀態。

  而七層寶塔的第七層當中，古陽已經一把將那玉盒抓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