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好久不見啊

  這年八月。

  袁小娥順利地生下了一個兒子。

  因為上次媳婦有過流產的經歷，季無非就天天守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

  季無非說傻吧，有些時候，也算是有點腦子，當然，不多……

  

  反正，他就時刻守在袁小娥身邊，誰也不讓靠近，就怕把他的孩子弄沒了。哪怕是季三夫人，想要靠近，他也是不準的，總是讓她在隔著幾步的地方說話。

  對此，季三夫人也是無奈的。

  聽說袁小娥生下了一個兒子，徐名松心中是複雜的。

  不知該是高興呢，還是難過。

  因為，他也不清楚，小娥生的孩子，是他的，還是季無非的。

  或許，是他的。

  也或許，是季無非的。

  誰知道呢？

  袁父、袁母得知女兒給季家生了個兒子，可是高興壞了，不過，因為季無非的阻止，他們想來探望女兒、還有外孫，都沒機會。

  「這個季無非，我們可是孩子的外公與外婆，他竟都不讓我們去看一眼，真是欺人太甚！」袁母氣鼓鼓的。

  「不讓看外孫也就算了，就連我們的女兒，也不讓我們去看！」越說，她就越憤怒。

  她都想去季府鬧一鬧了，但被袁父拉住了。

  袁父勸她，不要節外生枝，給女兒招惹麻煩。

  袁小娥其實也不想見他們，有季無非替她擋著，她覺得，挺好的。

  看著襁褓里的嬰兒，她也經常會在心中自問：你是屬於名松的，還是……那個死胖子的？

  若是徐名松的，她會很喜歡。

  若不是……

  她就莫名地覺得有點燙手了。

  季無封聽說弟媳給三弟生了個胖兒子，作為大哥，他也想過來探望一眼，但，被季無非攔住了。

  季無封其實也是不想認這個弟媳的，但是，人家孩子都給三弟生了，而且三弟對別的女人也都不上心，如此，他也就勉強地認了。

  「三弟，我就看一眼行不？怎麼說，也是我的侄兒啊！」季無封道。

  季無非推著他，不讓他進屋，「不能看！不許看！不准看！我的兒子，只能我看！你趕緊走！趕緊走！趕緊走！」

  季無封道：「我又不會害自己的侄兒，就看一眼，怎麼就不行了？」

  季無非繼續驅趕著，「不行就是不行！你敢看，我以後，就不認你這個大哥了！」

  季無封：「……」

  最終，他沒看成。

  只能無語地走了。

  季三夫人這邊，對於老三的這個事，也是頭疼的。

  她總覺得，兒子被袁小娥蠱惑了。

  本來，她還是想整些手段，讓袁小娥滑胎的。

  奈何，老三看得太緊，讓她一點機會也沒有。

  「嫡子都還沒影呢，怎麼能讓一個庶子先出生了？」她是非常惱怒的，「老爺，對於這個事，你就真打算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季常林道：「正室都沒有，哪來什麼嫡子？就老三這麼胡鬧，我們即使要管，也管不來，他是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懂。」

  喝了口茶，他接著說：「孩子生就生了吧，至少，這樣，老三不至於絕後。管袁小娥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以後，只要找人將孩子調教好，也不是不可以。」

  季三夫人道：「老三的正室，至少也得是個有點家世的吧？不求太高，哪怕是個普通的書香門第，也行啊！袁小娥算什麼東西？一個鄉下女！有什麼資格進咱們季府？」

  曾經，她就想在暗中將袁小娥「弄掉」。

  但，袁小娥太謹慎了，還有老三護著，以至於她的一些行動沒有得逞。

  「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沒什麼意義。」季常林淡淡地道，「對我來說，只要老三快樂，就行了，管他娶誰呢！」

  反正，以後，季家的家業，又不可能由老三繼承。

  他對老三的期待，就是希望他能安穩快樂地度過這一生，便已經足矣。

  至於其他的，他是沒什麼期望的。

  季三夫人知道跟丈夫說這些沒用，氣惱之下，就懶得再說了。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這一年，很快就過去了。

  大旭境內的那些混亂，也在逐步地被鎮壓下去。

  牛家石一直在四處逃亡，還成了通緝犯。

  畢竟，他參與了造反，還殺了一個官員。

  如今，那些造反勢力逐漸潰敗，他少不了也要被清算。

  所以，除了逃，他別無選擇。

  在跟他逃跑的路上，牛李氏病倒了。

  牛家石嫌母親是累贅，就把牛李氏扔下了，自己跑了。

  牛李氏對此欲哭無淚。

  不過，牛李氏的生命力倒是頑強，雖然被兒子拋棄了，卻沒死，而且病還奇蹟地、漸漸地好轉了。

  因為官兵不認得她是牛家石的母親，所以，即使在路上遇見了她，也只是把她當成流民，沒抓她。

  之後，她就跟著流民大軍，到處乞討。

  這日，她漂泊到了一個有施粥棚的地方，就排著隊去領粥。

  「牛李氏？」

  等排到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她也不看是誰，聽到有人叫她，她以為自己是牛家石母親的身份暴露了，嚇得把手中的碗一扔，轉頭就跑。

  那個聲音道：「抓住她！」

  兩名大漢即刻追了上去！

  很快，將牛李氏抓了回來。

  牛李氏嚇得渾身發抖，都不由當場失禁了。

  「牛李氏，好久不見啊！」

  在她頭頂上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個女子的聲音。

  牛李氏下意識地抬頭。

  眼睛裡，頓時躍入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呂、呂清燕？！！」

  牛李氏神色呆了呆。

  站在她身前的，正是呂清燕。

  不過，此刻的呂清燕，變化很大。

  身上多了一種不同於往日的氣息。

  穿著打扮，也不像是普通人。

  看著淪為流民、頭髮凌亂、一臉髒兮兮的牛李氏，呂清燕唇角勾著一絲冷笑，道：「沒想到，在這異鄉，竟能遇到故人。」

  「呂清燕，你、你怎麼在這？」見不是官兵，牛李氏也算是稍稍鬆了口氣。

  呂清燕給了旁邊的人一個眼神，說：「這施粥棚，你們看著，我要跟這位故人敘敘舊。」

  那人應了聲是。

  呂清燕讓人將牛李氏帶入了城裡。

  這個施粥棚是設在城外的。

  這座城，名為吉州城。

  是一座府城。

  入了城，呂清燕將牛李氏帶去了一個叫「呂府」的地方。

  這個「呂府」，無比的氣派，一看就是那種超級大戶，看得牛李氏膽戰心驚的，不由猜測，呂清燕是不是改嫁他人，嫁到這個「呂府」來了？

  只是，都姓呂……

  「清燕，這是誰？」

  看見呂清燕帶了個髒兮兮的人從外面回來，一個看著有五十多、身姿挺拔、五官威嚴的男子問她。

  「義父，這是我老家的一位故人。」呂清燕微微一笑，「剛剛在外面施粥棚遇見，就把她帶回來了。」

  呂勁風看了牛李氏一眼，就又挪開了，對呂清燕點了下頭，沒說什麼，就從旁邊走開了，身上瀰漫著一股強大的氣場。

  隨後，呂清燕將牛李氏帶入了一個客廳，牛李氏問：「呂清燕，這裡是哪裡？」

  呂清燕目光冷淡地看著她，道：「吉州城的呂府。」

  牛李氏一臉茫然的神情，顯然是不了解的。

  呂清燕沒請她坐，就讓她在那裡站著，自己則坐了下來，端著杯子，抿了口茶水，瞥了牛李氏一眼，笑道：「牛李氏，你應該怎麼也想不到，我呂清燕，這一生，竟還有翻身的機會，是吧？」

  「哦，對了，剛才見到的那位，是我義父，也是呂府的主人。」

  「他家財萬貫，是吉州城最大的富商。」

  「因為一些機緣巧合，又是同姓，偶然的相遇之後，他把我認為了義女，當親生女兒一般對待。」

  「然後，我便擁有了當下的一切！」

  「怎樣，羨慕吧？」

  「呵呵！」

  牛李氏皺眉。

  臉上，滿是苦澀的神色。

  「你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炫耀的？」牛李氏不悅地道。

  「是又如何？」呂清燕微笑著，「不過，相較於炫耀……」

  「我有更重要的事想問你！」

  說著，眼神鋒利地盯著牛李氏看。

  牛李氏被她的目光看得有點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