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要生就都生了

  只要一天過得很充實，總會讓人覺得日子過得飛快。每天忙著給家裡的孕夫孕獸補充營養，操心他們有沒有再做什麼威脅到寶寶安全的事情，莫淺語常常感覺只是在樓上樓下屋裡屋外轉個幾圈，一天就過去了。

  當然，忙著照顧孕夫孕獸的同時，莫淺語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身體。莫白腦袋的資料庫里有營養師程序，加上她提供的營養與美味兼顧的菜譜，再配合馬爾斯醫生提供的幼兒健身操，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著蛻變。

  之前的皮膚白皙中透著病態的蒼白，現在白里透著紅，像剛出爐的小壽包。身上不僅肉多了，骨架摸著也放粗了不少。小胳膊小腿都不再像之前那樣瘦弱，跟新鮮藕節似的，圓乎乎，白嫩嫩，看著都想上去咬一口。

  別說別人，就是莫淺語都很喜歡這個樣子的自己。雖然那是她自己，卻不妨礙她以旁觀者的角度欣賞。今天是四歲生日，她特意換上了一條純白色的泡泡裙。照鏡子的時候，忍不住拿手指戳戳自己的小臉，晃著腦袋來了一句：「怎麼就能有這麼可愛的小寶貝。」

  雖然這話是她自己想說的，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還是造了反。邊搓著胳膊邊臭美，突然發現本該站在她身邊的牛奶正抱著肚子在她身後的空位上繞圈，眼睛頻頻掃過房間可以稱作縫隙的角落，喉嚨里不時的發出聽著氣息十分不穩的輕吼聲。

  想起劉希說牛奶會在近兩日生產，且臨產的表現為突然變得煩躁並試圖尋找可藏身的縫隙，莫淺語立刻拿出光腦接通劉希的終端號：「牛奶好像是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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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希聞言就馬上回道：「你先引導它去咱們之前給它布置的產房，我隨後就到。」

  牛奶這時候還是縮小狀態，莫淺語過去握住它的一隻爪子，它就很配合的跟著她進到一樓本來是體能訓練室的房間。進了房間，牛奶就恢復成正常體型，很自覺的一頭鑽進用被褥搭成的假洞穴里。這回她也不好使了，走近洞口三米之內，就能聽到裡面傳出禁止靠近的低吼聲。

  下樓的時候，莫淺語遇到莫白，便讓它去叫莫淺辰。莫淺辰趕過來，就看到莫淺語坐在距離假洞穴洞口三米遠的軟墊子上，兩隻小手緊握成拳不說，小鼻子上已經滿是汗珠。本想彎腰把人抱起來，結果一彎腰，肚子就竄起一股陌生的抽痛。他以為等一下就會好，誰想這兩個多月一直很安靜的肚子就這樣一陣又一陣的疼起來。

  聽到身邊響起一聲悶哼，莫淺語轉頭看向莫淺辰。發現他正扶著肚子，眉頭緊皺著。視線往下移去，只見他的褲腳正有水跡一樣的東西流出來。她立馬從軟墊子上跳了起來，「哥哥，你是不是感覺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莫淺辰點了下頭，「給馬爾斯醫生發傳訊。」這裡不止是給牛奶準備的產房，也是給他準備的。說完，他就自己扶著腰慢慢走到在一旁用帘子遮擋起來的床邊，在莫白的輔助下上床躺下。

  劉希前腳走進來，馬爾斯醫生後腳就也到了。他們都不是一個人來，身邊都跟著助手。進了門，什麼廢話也不說。一個帶人沖向假洞穴，但立刻被裡面帶著憤怒的咆哮聲逼的退了回來。一個帶人鑽進帘子後面，下一刻裡面就響起了儀器運行的滴滴聲。

  即便莫淺語長的小，也不是沒有人注意到坐在軟墊子上的她。看到她身邊跟著能照顧好她的機器管家莫白，包括就站在她身邊的劉希和他的助手，便全都把注意力放到了莫淺辰和牛奶身上。知道這時候保持安靜就是她能幫到的事情，莫淺語一直緊抿著唇。

  目光落到被帘子擋住的一邊，莫淺語眼神變得有些複雜。說實話，對小侄子或者小侄女的出生，她心裡既期待又擔憂。即使知道自己不該擔心，還是會擔心哥哥把投放在她身上的關注挪走太多或者乾脆全部收回。她不貪心，不求自家哥哥還能一如既往的疼愛她，只求能不要像上輩子那樣被漠視。那樣的經歷，有一次就夠了。

  牛奶在另一邊吼的聲嘶力竭，莫淺辰卻一點聲音沒有發出。這也不奇怪，男人畢竟不是天生就可以生孩子的人，雖然可以從哪裡進去就從哪裡出來，但要確保孩子能在窒息前出生，基本上都是直接在肚皮上開道口子。所以馬爾斯醫生帶著人趕到後，只過了十分鐘，被帘子擋住的床上就響起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聽到那聲啼哭，莫淺語便發現自己心中那點擔憂立刻如春陽化雪般消融一空，只留下因新生命誕生而產生的欣喜。其實想想，上輩子會那樣被完全漠視也不全是家人的錯，也和她從未想過去爭取一下有一定關係。莫淺辰不是她上輩子的家人，想要不重蹈覆轍，只需要主動一點。

  拋掉不必要的擔憂，莫淺語頓時感覺輕鬆多了。見沒人招呼自己，就想自己站起來過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腿不知什麼時候麻了，完全不聽使喚。對陪在她身邊的莫白招了招手，「我要看看寶寶，抱我進去。」

  馬爾斯醫生正在給剛出生的小嬰兒做檢查。他之前就說過，因為孕期短，母體又是男人，小嬰兒的個頭會很小。果然不大，就跟出生剛一個多月的小貓似的。是個男寶寶，頭上光光的，眼睛也緊閉著，看不出發色和眸色。

  莫淺語以為剛出生的小嬰兒就是一個白嫩嫩的，誰想皮膚紅彤彤的，還皺皺的，像是一隻剝皮猴子。雖然那是自己的小侄子，她還是扯了扯嘴角，來了一句：「好醜。」

  馬爾斯醫生的助手正準備把剛出生的小嬰兒在旁邊盛裝著淡綠色液體的盆子裡泡一泡，聞言就笑道：「由人體直接孕育的孩子剛出生時都這樣。在這裡面泡個半小時左右，就會和由保育機器人孕養出來的寶寶一樣白嫩了。」

  「那我得趕緊留幾張照片做紀念。」莫淺語拿出光腦咔嚓咔嚓的對著小嬰兒連拍了七八張照片，一臉壞笑，「這些照片，我一定要一直留著。這小子以後若是不乖就拿出來威脅他，不聽話就散布出去，叫人知道原來他曾經是這個樣子，讓他找不到老婆。」

  「記著待會兒給我傳一份兒。」莫淺辰之前一直擔心莫淺語的心結會因為這個孩子的降生跑出來搗亂，見她這樣心口吊著的氣就吐了出來。

  想到兒子一臉無可奈何的看著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姑會是什麼樣的情景，莫淺辰想笑，結果扯到了肚皮上只來得及使用一級治療槍初步閉合了一下的傷口，嘴角狠狠抽動了一下。

  莫淺語注意到，讓莫白把自己放到床上。爬到莫淺辰的肚皮邊，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下肚皮上還沾著些新鮮血跡的刀口，小眉頭擰了起來，「很痛吧？」

  看到莫淺語眼裡滿滿的都是心疼，莫淺辰抬手揉了下她的小腦袋，「不會感覺很痛，動刀前做了麻醉。等下再用下三級治療槍，就只會留下一道疤痕。再養些日子，疤痕都不會留下。」

  莫淺語想說這道疤可以留下，用來教育自家小侄子要孝敬父母。但想到莫淺辰指著那道疤和他的兒子說他是怎麼挨了一刀把他生出來，立馬覺得天雷拖著長長的尾巴在頭上迅速滾過。

  雖然自家侄子是從她哥哥的肚子裡出來的，但她的哥哥不管身體還是心理都絕對是真男人。讓他說出那種話，噴飯效果等同於一個虎背熊腰的光頭男問他長的是不是很可愛。

  這時候，帘子外面響起劉希助手的聲音：「生下來了。」

  估計是他試圖接近，接下來就是牛奶的一聲爆吼。雖然之前叫的聲嘶力竭，牛奶這聲吼依舊中氣十足，看來這次生產對它並沒有多大影響。

  「哥哥，我去看看牛奶。」莫淺語以前見過熊貓寶寶剛出生時的照片，對剛出生的龍貓寶寶期望不大，不過她還是讓莫白把她抱了過去。

  莫淺辰笑了下，「去吧。」

  走出帘子，莫淺語就見牛奶坐在那個假洞穴的洞口，壯碩的身體把洞口堵得嚴嚴實實。劉希和他的助手站在對面，和它在那裡大眼瞪小眼。看到她出來，劉希便把手裡拿著的東西塞到了她的手上。

  牛奶沒阻止莫淺語的靠近，還主動讓出來一條縫隙方便她鑽進去。鑽進去，莫淺語便在被子堆的中間發現一顆圓滾滾的乳白色毛球。看到她進來，那顆毛球很興奮。可惜剛出生的它骨頭還是軟趴趴的，扭動了半天都沒能移動半寸。

  惦記著莫淺辰還未做完全治療的倒扣，拿著劉希給的東西繞著毛球轉了兩圈，莫淺語就從裡面鑽了出去。正要把手裡的東西遞還回去，突然感覺身體裡有一股熱流炸開，接著眼前就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