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池塘

  龍珠次元，天使宇宙之六。

  宇宙商貿極其發達的異星球上，一棟風格別致的巨大酒店高層，其中之一臥房的浴室里。

  淅瀝瀝……

  水灑還在噴著熱水，一個有著完美身材比例的男子扶著牆上的鏡子，凝霧的鏡面上留下他一個水淋淋的掌印。

  武天睜開眼，看著水霧模糊的鏡子裡的自己。他瞥了一眼牆上高掛著的當地日期、時鐘，閉起眼睛，在浴室里走了幾步，然後停住，低聲自語道：「只過去了幾十分鐘而已麼。」

  「不止如此。」

  「還有，這東西……」

  武天閉著眼睛，意念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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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在他的意識虛空中，冥冥中浮現出了一道人形。

  細細辨認的話，居然正是現實世界的地球「吳天」的人影！

  武天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此時此刻，只要他想的話，那他一念之間，便可與自己這意識中相連著的「吳天」所「融合」，再次回到現實界的地球！

  這種直覺，就好比是人直覺自己能夠呼吸，直覺自己能夠行走一樣，是自身的本能所體現出來的覺悟。

  關掉熱水，武天周身騰起一團氣勁，將身上的水珠蒸發得乾乾淨淨，周身繚繞著滾燙的霧氣，他緩步走出，隨手抓起放置的衣物，一件件穿上，又將那塊石頭塞進口袋。

  出去後，神殺族女孩菈菈竟還在修煉，她盤坐在客廳的紫色毛毯上，胸處一起一伏，合著一種特殊的節奏，口鼻之間有淡淡的白霧繚繞，隨著她的呼吸在「她」與「自然環境」之間循環。

  「這份樂在其中的修行勁頭，倒是一點也不輸給悟空了。」武天無聲地笑了笑。

  同時，他心念一動，自己也暗暗動用武仙呼吸法。

  這一動，便發現了不同。

  武仙呼吸法在現實世界發生質變後，哪怕武天已經回到龍珠世界，質變的結果依然還在！

  從前，武仙呼吸法只是武天為了使沒有自然元氣天賦的人也能吸納自然元氣而創造出的一種秘法，實際上對他自己而言，並無實際上的增益、幫助——畢竟，就算沒有武仙呼吸法，武天本來也就能隨意地吸納自然元氣。

  但，此時變異之後的武仙呼吸法，竟然連武天自己竟然也能有所受益。

  呼吸法運轉之際，無數支離破碎的感悟湧上心頭。

  整個心靈進入了一種狀態之中，在這樣的狀態里，武天的思緒前所未有的空靈，前所未有的靈動。如果做一個類比的話，從前的武天就仿佛是生活在霧霾之中，而此時的武天，才算是第一次見到了霧霾之外的乾淨天空，呼吸到了清新空氣，又像是溺水之人第一次浮上水面。

  魂靈都仿佛煥然一新。

  不過，面對這些變化，武天雖然心有觸動，卻並沒有太大波瀾，仍然平靜處之。

  得，固亦歡喜，卻不迷失。

  若是換做常人，在面臨這樣質變的感悟下，恐怕早已欣喜若狂，手舞足蹈不能自已，恨不得每時每分都沉湎在那種武仙呼吸法所帶來的絕妙感受之中，因為，那種狀態會帶來發自內心最深處的一種愉悅、舒適。

  似武天這般，在這樣的情況下，心志尚能如此堅韌不動的，可謂是罕見。

  很快，印證了一些想法之後，他自然而然地停下武仙呼吸法。

  這呼吸法一停，他就仿佛從澄澈的天空，回到了深厚的霧霾之中，抬頭一望，暝暝朦朦，看不真切。

  心靈蒙塵。

  「接下來要做什麼？」菈菈剛好醒來，她對自己無法察覺武天何時離開合適接近這件事已經習慣，睜開眼見到武天倚在牆邊時，很自然地就問了一句。

  她當然不知道，在她修行的這短暫功夫里，武天已經在現實世界生活了十幾天的時間。

  武天沉吟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之前在歌吼族禁地里，你自己突然爆發的事情，你還記得麼？」

  菈菈想了想，回道：「嗯，有點印象。」

  她略有茫然，顯然回憶當時的情形後，也並不明白自己是為何突然「發狂」的。

  「你那天之所以突然爆發殺意，是感覺到了禁地深處歌吼族始祖泄露出的力量氣息。而這種殺意，是銘刻在你、或者說你們一族血脈之中的本能。」武天指了指菈菈，後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休息一天，明天跟我一起去沙拉達行星轉轉，或許能有一些發現。」

  「歌吼族始祖……」菈菈念著這個名字，問道，「那是『神』麼？」

  「曾經是。」

  「神殺族……」女孩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回想起自己族人經常會說的「就算是神，也照樣能殺」，不禁有所明悟。想到什麼，她問道：「你的意思是……那些賽亞人的祖先，也能令我產生這種……本能？他也是神？」

  「或許吧。」

  「這樣……」菈菈喃喃，不再多問。

  雖然她心頭仍有疑惑：自己連那「神」的面也沒見著，為什麼卻偏想要殺他？自己這一族……難道是因為某個早就存在的原因而存在的麼……

  當晚，武天嘗試將發生了質變的武仙呼吸法傳授給菈菈，女孩卻始終不得要領。這也讓武天知道，就算返回第七宇宙地球，他也最多能傳授寶貝徒弟孫悟空原本的武仙呼吸法，而無法傳這質變後的武仙呼吸法。

  「要是還在那邊的宇宙，那邊的身體，倒是可以試試用瞳術，或者以精神力量，嘗試直接『傳法』。就像當年教阿拉貢學習武仙拳一樣。」武天心中暗暗想道。

  深夜，他走到窗邊，望著異星球夜空中的一輪紫色大月，想道：「看來，果然只有當『現實』與『虛妄』交匯之後，才能掌握這種質變後的呼吸法。」

  「呵呵……『穿越者』……卡維希爾，天使之王……難怪如此，原來如此……」

  「就讓咱們看看，誰能真正跳出這池塘吧。」

  武天取出那塊石頭看了一會兒後，最終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將石頭收起，回身又隱沒到房間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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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當酒店服務生來敲門時，房間內竟已經空無一人。

  而在遙遠的宇宙另一處，有一顆巨大而美麗的行星，其名為「沙拉達」，是著名的宇宙傭兵戰士一族「賽亞人」的母星，宇宙中最多賽亞人聚集的星球。

  當武天與菈菈出現在這顆星球時，他卻發現，這星球上的情形有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