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殺！

  看著那出現在血紋巨掌身前的黑衣身影，余瑤和東流煙雨美眸中的瞳孔，都是忍不住收縮了一下。

  

  「幻覺嗎？」東流煙雨唇角泛起一抹淒楚的笑容，這是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笑。「我的男人啊，能在死前再看到你一眼，煙兒也算是滿足了。不知道來生，我還能不能遇見你。」

  東流煙雨緩緩的閉上了眼眸，精緻的臉頰上，沒有絲毫的驚慌。

  死，對於自己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脫。自從當年你離去之後，我的心，也就隨著去了…..

  不過，過了那麼一會之後，預料之中的死亡攻擊並沒有落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東流煙雨心中剛剛升起這個念頭的時候，一道溫和的聲音，就那麼突然的，毫無準備的送入到了她的耳中。

  那一道聲音，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到沁入了心肺，熟悉到就算忘記了自己，也絕對不會認不出這道聲音的主人。

  「煙兒，我回來了。」

  仿佛是被一道閃電擊中，東流煙雨的嬌軀，猛然僵硬了下來。那一道聲音，猶如山谷回聲，在她的耳中，心中，不停的迴蕩著。

  「煙兒，我回來了。」

  「煙兒，我回來了。」

  「煙兒，我回來了。」

  ……………………….

  東流煙雨緊閉著雙眼，不肯睜開。她不知道，這一道聲音，是自己死前的幻聽，還是真實的存在。

  直到，一隻有力的手臂，彎過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擁她入懷。

  這這麼可能？這是真的？我的他，真的回來了？

  東流煙雨的嬌軀，在劇烈的顫抖這，玉手中的長劍，都是無法握住，掉落開去。她一點點的睜開自己的眼睛，生怕下一瞬間，見不到她心中魂牽夢繞的那個人。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帶著笑容的臉龐，那張臉龐，年青，俊逸，相比當年，仿佛成熟了許多。

  東流煙雨的美眸，緩緩睜大，嬌軀顫抖得更加厲害，如果不是被眼前人抱著，恐怕會直接掉落半空。

  「程莫，是你嗎…….」

  小心翼翼的聲音，從東流煙雨的檀口中傳出，那般輕揉，仿佛是怕身影稍大些，就會讓身前之人消失一般。

  「煙兒，是我，我真的回來了。」

  面前的臉龐，盪起一抹熟悉而溫和的笑容，眼眸中，有著無盡的柔情。那種溫柔如火，仿佛能夠將人融化。

  「程莫，我的程莫，你回來了？」

  東流煙雨眼中的天地，盡皆消失，只剩下眼前之人。她抬起玉手，輕輕的撫上那張臉龐，然後，紅唇吻上……

  是他，真的是他！

  東流煙雨死都不會忘記，在那遙遠的當年，當她第一次吻上那個懵懂的少年時，就是這種感覺。

  清淚，順著臉頰滾滾滑落，我的男人，我等到你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唇分，東流煙雨將螓首埋在對方的肩頭，香肩顫抖，無聲的哭泣，直到放聲嚎啕，壓在心中多年的情感，在這一刻瞬間爆發！

  莫之遙緊緊摟住懷中的佳人，他能夠感覺到，對方這些年來，壓制在心底深處的苦。

  良久，莫之遙才扶起懷中哭泣的少女。而後，轉過身軀，望向一旁同樣死死看著自己的余瑤。

  雙膝一彎，莫之遙凌空跪下。

  「師父，不孝弟子莫之遙，回來了。」

  看著跪在身前的青年，余瑤俏臉上的神情，也是處於那種凝固僵硬之中。半晌之後，仿佛才反應了過來，伸出玉手，一點點的落在莫之遙的肩頭上，張了張嘴，傳出的聲音，卻是變得哽咽。

  「傻孩子，你，你回來就好！」

  面前的青年，面容沒有多少的變化，但那臉龐之上，卻是明顯多出了許多的堅毅和成熟，而更多的，則是風霜之色。

  這些年，這個孩子一定經歷了許多磨難吧。

  不過，看起來，當年的少年，如今已經徹底成長，如鷹如隼，傲視九霄！

  余瑤笑中帶淚的看著跪在身前的莫之遙，一時間卻是說不出話來。只是伸手，將莫之遙扶了起來。

  「小傢伙，長大了啊。」此刻，凌鴻軒也是從下方掠來，眼神複雜的看著莫之遙，手掌在其肩頭輕輕的拍了兩下。

  當年那個還需要余瑤百般維護的少年，如今看來，已經成長到了他無法觸及的高度。

  站起身來，莫之遙朝著凌鴻軒施了一禮，當年在北苑時，明里暗裡也是受了不少後者的照顧。因此對於凌鴻軒，莫之遙心裡也是十分感激。

  旋即，莫之遙含笑看著余瑤說道：「師父，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小心一些，那三個老傢伙不簡單。」余瑤有些擔憂的說道，不過並未阻止。她相信，自己的這個弟子，既然敢這麼說，那必然是有著十足的把握。

  莫之遙笑笑，然後看了一眼東流煙雨，示意她放心，然後踏著虛空，緩緩轉身，目光落在遠處天空上的寒無涯三人身上。

  此刻，那一隻血紋巨掌，仿佛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在了半空中一般，怎麼都是無法落下來。

  莫之遙瞥了一眼那隻血紋巨掌，唇角的笑容變得冷冽下來，而後眉尖輕輕一挑，那一隻將余瑤三人都鎮壓得毫無反抗之力的巨掌，卻是嘭的一聲，化為了漫天光點。

  那來自三位四重迎劫強者的聯手一擊，竟然就是這樣被破去了。

  滿場死寂，寒無涯三人目光驚駭的望著這一幕，心頭猛然升起了一股寒意。那可是三人的聯手一擊啊，就被莫之遙如此輕鬆的破去了？這個小子，居然強大到了這種地步？

  「莫之遙？你居然沒死？」

  半晌之後，三人為首的寒無涯這才沉聲說道。只不過，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的聲音中，已經是帶上了一絲顫抖之意。

  「死？」

  莫之遙眼眸抬起，朝著寒無涯咧嘴一笑，只不過那笑容之中所蘊含的森冷，令人皮膚都是緊繃了那麼一瞬。

  「倒是讓你們失望了，想讓我死，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平淡的聲音，在天空上迴蕩開來，卻是令漫天的空氣似乎都是凝固了下來。隱隱間，一股冰冷的殺意，從莫之遙的體內席捲而出，令得這片天地間的溫度，都是陡然下降了不少。

  當年在萬妖域，這三個老傢伙聯手對付自己，那一幕，莫之遙可是一直記在心中。現在，是該到了討帳的時候了。

  寒無涯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均是看到對方眼中那濃濃的忌憚之色。莫之遙居然沒死，這讓他們感到頗為的震驚。

  不過，一抹獰色不約而同的從三人的臉龐上湧起。當年莫之遙的修為，才僅僅是蛻體境界，如今不過才十數年而已。撐死了，也應該就是迎劫左右。

  「小畜生，看來當年是寧九霄那個老東西動的手腳，才讓你僥倖逃過一劫。你不乖乖的躲起來苟且偷生，竟然還敢跑出來送死，還真是不知死活啊。也罷，老夫今天就親手送你上路，這一次，我看還有誰能救得了你！」寒無涯猙獰一笑，寒聲說道。

  解開蝕血神封之後，寒無涯的修為已經暫時的提升到了五重迎劫的地步。這般實力，賦予了他絕對的自信。他可不認為，莫之遙真的具備了對抗自己的資格。剛剛莫之遙破去三人聯手一擊的事情，已經被他自動的忽略到了腦後。

  而且，此刻凌荒與冷凜絕都是和自已一樣，擁有五劫境界的強悍戰力。三人聯手的話，就算是六劫強者，都是怡然不懼！

  一想到這裡，寒無涯便是心中大定，而後厲喝一聲，手掌猛然一抓，便是有著滔天的陰寒波動匯聚而來。

  「小畜生，給老夫死來！」

  狂暴靈力匯聚而起，化為一道巨大的銀色光束，撕裂虛空，朝著莫之遙狠狠洞穿而去。那般恐怖的勢頭，令得余瑤等人臉色頓時一變。

  然而，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面對寒無涯如此兇狠的一擊，莫之遙臉龐上依舊是波瀾不驚，沒有半點波動。

  銀色光束的速度極快，幾乎是一個瞬間，便是降臨到了莫之遙的頭頂不過十多丈的位置。可是，莫之遙卻依舊沒有半點動手的跡象。

  「之遙小心！」

  見到這一幕，余瑤等人頓時心中大駭，這個孩子，怎麼如此托大？

  然而，余瑤的話音還未等散去，令人驚悚的一幕便是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莫之遙眼中寒芒暴閃，低喝了一聲。

  「呱噪的老狗！」

  無形聲波，化為滾滾聲浪席捲開來。那一道銀色光束，竟然是被那聲波直接撞至潰散開去！

  而後，聲波竟然猶如化為了實質一般，狠狠的撞擊在寒無涯的胸膛之上。

  「嘭！」

  寒無涯的身體頓時一僵，而後眼中湧現出難以置信的駭然與恐懼之色。只見得他的身體上，居然是有著一道道裂紋在皮膚表面炸裂出來。

  當那些裂紋蔓延至寒無涯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之後，這個擁有著五劫實力的寒家大長老，駭然是嘭的一聲，爆炸而開！

  旋即，那一處的空間，微微的扭曲了一下。寒無涯破碎的肉身，連同體內元神，盡皆被絞殺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