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之歌紅杏出牆
2024-04-29 21:02:05
作者: 涼子姑娘
子時。
浮沁一直淺睡著,她像是在等外頭有人喊她一樣。
而一旁的白穆呢,也在側身淺睡。
其實,浮沁所做的一切,他都察覺到了。他早就留意到浮沁的異樣舉動,以及今晚她好像是料到了之歌要出門去,早早安頓他睡下,還給他端了不少醒神湯。
大晚上的他連喝七八碗醒神湯,雖說心裡有所疑問,但他還是毫無猶豫地喝了。
他想看看,浮沁到底要做什麼。
他更想知道,這位大娘子對他的初心,還是如從前一般否。白穆很清楚浮沁要做什麼,之歌如何,之歌要做什麼他一概不想關心。即便浮沁利用了他,只要最終她的心在,他就義無反顧。
對白穆而言,當初她與之歌的事,便是她對浮沁心底最大的愧疚了。如果他堅定點,他不順從點,或許就沒什麼之歌姨娘了。
他覺得,這是虧欠。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水芯輕輕叩門栓的聲音,「大娘子,公子,外頭好像出事了。」
白穆還在裝著淺睡,浮沁已經急不可耐地起身下去開門了,「這大半夜的,外頭能出什麼事啊。」
水芯的眼神,也像是和浮沁事先商量好的一樣,「姨娘方才出去了,外頭的家臣說……說姨娘和一男子……」
浮沁屏住呼吸,「和一男子怎麼了?」
水芯:「和一男子去了外郊碼頭……」
浮沁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白穆,心裡七上八下的。
白穆眸子一動,側著身起來,故作睡眼朦朧地看向水芯,「姨娘大晚上不就寢,為何要去碼頭。該不是守院子的家臣,看錯了吧?」
他穿好鞋,再披一件衣裳,手裡還拿著一件衣裳,順手披在浮沁肩上。
浮沁內心一絲羞愧,「許是家臣看錯了吧。」
她挪步欲轉身,被白穆輕輕拽住手,「這事可不是看錯這麼簡單,娘子啊,穿好衣裳,咱們趁著夜色,外出去看看吧。」
浮沁愣住了。
她隱約有一絲害怕了。
以前她總覺得,白穆對他早沒了情分,只是對大娘子相守的義務。可方才白穆從床榻上走來,一臉輕鬆的樣子,她已經猜到了,這個男人,早已看穿了她的一切。
他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
只是他不說,他順著她的步伐一步步往前走,寧願去當她的棋子,當她的下一步棋局。
浮沁的手有些抖動,白穆拽著她,低頭看著她笑。
這笑,讓浮沁越發的心裡發毛了。
她就像是被扒光了衣裳一樣尷尬,她的所有心思,他都知道了。浮沁所有的底氣都沒了,白穆拽著她的手,她膽怯跟著他往門外走。
門口家臣已經備好了馬車,浮沁先上的馬車,白穆跟上,「讓白府所有老家臣……要簽死契的,跟在我們馬車不遠處,待會到了外郊碼頭,誰都不准出聲,站在遠處能看到船上的動響就好。記得,躲隱蔽點。」
隨後他再坐回馬車內。
馬車顛簸往前走,浮沁的心越發慌了。
此刻的形勢,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當一個人接下來所有的舉動被人識破的時候,這個人是最尷尬的。
坐在馬車內的浮沁就是如此,她坐直也不是,靠著也不是,心裡七上八下,都不敢抬頭看白穆。
白穆也沒言語,眼睛看著車窗外。
浮沁想了許久,膽怯開口,「官人,之歌如果做了什麼偏差的事,你也莫要生氣……她年紀小,這些日子又抬為貴妾了,難免有些失了分寸……」
浮沁越說越沒有底氣,她小聲嘀咕著。
白穆拍著她的肩,「娘子啊,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我自有分寸。」
浮沁垂著頭,不知該說什麼。
天色很黑,雖是暖春,但這子時的夜還是有些微冷。浮沁透著窗外看著遊河,偶有客船穿過夜色,能隱約看到遠處的霧燈一閃一亮。
順著遊河一直往前走,穿過三座石橋,遠遠就能瞧見一艘停靠在碼頭的客船。
白穆讓馬夫勒緊馬繩,悄悄把浮沁從馬車拽下。
浮沁憋著一口氣不敢出,悄悄跟著白穆與他一起蹲在那。
這梁京外郊的碼頭人甚是少,這裡不停靠客船,故而平時也沒那麼熱鬧。這裡只走貨船,四周店鋪也不多,很是淒涼。
浮沁蹲在那,貓著身子繼續往前走。
越來越靠近那艘船了,白穆緊攥著她的手,幾步到了一處堆著的籮筐前停下腳步。白穆謹慎看向身後,跟著的家臣滅了火把,尾隨在隱秘處。
白穆再招手,示意這些人上前。
家臣速速跟上,全都一窩上蹲在白穆跟前。
白穆小聲道:「可帶了火把?」
家臣點頭。
白穆:「好,原地候著,等會發生任何事,都不可走漏了風聲。」
說畢,他一把捏緊浮沁的手,再往前大步邁過去,順著船身就趴在那了。
船艙的內人好像是察覺到了動靜,探頭瞧了一眼,又速速探頭進去。白穆捂著浮沁的嘴,他倒是淡定許多,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
浮沁一點都不淡定,她心連著跳。
場面實在太過刺激了。
過了許久,船身一陣顛簸,浮沁瞪大了眼睛都能猜到這船為何顛簸。
之後就是接著幾聲奇怪的聲音。
再然後,白穆順勢跳上船,一把掀開挨著遊河方向的船艙門帘子,浮沁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看著帘子下披頭散髮,渾身上下只掛了一個赤紅色肚兜,面容失色的之歌!
反而那個張隴,一臉的習以為常。
之歌一把抓起旁邊的衣裳護著自己,她失色的臉上全是尷尬,「公……公子,不是你看到的這樣,不是你看到的這樣啊……」
白穆閉眼,放下帘子,「之歌,我寬限給你的時候不多。」
張隴淡定起身,他掀起帘子出來。先是瞧了一眼嚇得說不出話的浮沁,再是笑著走到白穆跟前,「白兄,有備而來?」
他人還沒走近呢,白穆伸手,一把捏住他的胳膊,再反手一個側摔,張隴被重重砸向船身。
船瞬間起了顛簸,漣漪圈四起。
之歌速速穿好衣裳,她出來跪在白穆跟前,抱著他的腿求饒:「公子,是他勾引我的,是他給妾身吃了藥,將妾身誆騙到此處的,妾身什麼都沒做啊。」
白穆一把甩開之歌,把臉撇過去。
此刻的浮沁已然緊張得說不出話了,這場景她何曾見過啊。她的腿都在發抖,她抬頭看到之歌伸手進了船艙時,又瞬間不軟了。
浮沁一腳邁到船上,再一把掀起帘子將之歌的手拽出來。
之歌淚眼婆娑地縮著身子,可憐地看著浮沁。
浮沁先是摸了之歌的衣袖和腰帶,沒尋到她要找的。她再忍著害怕,低頭鑽進去。
她把船上的燭燈撿起,再摸到了火引,將燭燈點燃。
之後她順著船上的厚褥和墊子處翻找了半天,再摸到墊子後尋了半天。總算是在之歌坐過地方,一伸手摸到了一包藥。
浮沁一臉竊喜,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此刻她不再害怕,有了這包藥,她就能還瑾書一個公平了。
她掀起帘子出去,將藥包打開,湊到鼻尖一聞。
之歌明顯已經慌了,她伸手去搶,被浮沁一個耳光打趴在地上。
白穆愣住,不懂這是何物。
浮沁把藥包小心包好,塞進衣袖,「官人,這事還得關起門來審。」
白穆速速招手,那些家臣趕緊上前,三兩下就堵住了之歌和張隴的嘴,再很熟練地捆結實,扔到了馬車上。
張隴被家臣拽著,沒進馬車。
一切安頓好後,浮沁和白穆才長嘆氣,彼此互看。
白穆看著浮沁,一臉寵溺地撥弄著她的發。
浮沁也心虛一笑。
此刻她內心比方才還慌,之歌剛才的模樣,這不為人知的閨閣鬧事,怎麼他能如此淡定,能如此坦然呢。
浮沁有些怕,都不敢與他的眼神對視。
白穆又將她拉上來,再拉緊她的衣襟,「夜裡涼,回府去?」
浮沁點頭。
到了白府,大門已上了門栓,主廳燃著燈,院內都是今晚跟出去的家臣。白穆一腳邁進去,浮沁跟著邁進去。
主廳內,白老爺和夫人剛睡醒,但聽聞此事,立馬睡意全無,都震震地看著之歌和站在下方的張隴。
廳內再無一人說話。
白老爺連著扇了自己好幾個耳光,叨叨幾句家門不幸。
之歌已經完全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尷尬的局面,而跪在門外的阿蕪,已經瑟瑟發抖的頭都不敢抬了。
浮沁努力讓自己平緩下來。
她幾步上前行禮,再站到大娘子該站的位子上。
白穆進來,圍著張隴轉了幾圈,又看向之歌,「之歌姨娘,船上你二人深夜顛簸一事,可是要如實招來?」
白夫人一臉燥熱,「別問了,不知廉恥,不知廉恥。我白家世代清白,從未出現過這等不要臉的齷齪事。快些打發了人,連夜給賣走吧,真是家門不幸啊,怎麼有你這個貨色都敢來偷人了!」
白穆:「母親,此事還得再審審。」
白穆再看向張隴,「張公子,你身為男子,可得解釋解釋,為何與我這個貴妾,出現在外郊的船上。且你二人,還做了苟且之事,衣衫不整?」
張隴爬起來,端正行了禮,「白老爺白夫人,還有白公子和大娘子,這事還真賴不到在下的頭上。在下清清白白一個庶子,在自己府上彈琴作詩,偶時提筆練字。不知何時這張公府上,多了一位白家的貴妾小娘子,今日來插花,明日來做繡樣。每次來都是穿著艷麗衣裳,又是搔首弄姿,又是撫著鬢髮的各種勾搭在下。」
之歌聽著這些話整個都傻了。
張隴繼續:「在下是個不曾娶妻,不曾納妾的小男子,清清白白的,哪能受得了小娘子這個明里暗裡的勾搭啊。這一時被美色所迷,船上乃是情到深處無法自拔,這才失了分寸,與小娘子走了火。」
「你撒謊!」
之歌哭得眼眶都紅腫了,她伸手指著張隴,咬牙切齒道,「明明是你,是你勾搭我的。那次下雨你在巷子裡要與我共傘,在張公府院子裡又明晃晃地來勾搭我,你這個小人,如今把什麼都推給我了?」
張隴一臉無奈地看著之歌,「小娘子是白公府的貴妾,在下好端端的在張公府待著,怎麼就是在下主動勾搭你了?」
張隴又補一句,「這誰都能瞧見,是小娘子飢不擇食,以插花點茶為藉口,跑去張公府勾搭在下的。」
之歌慌了,一緊張就語無倫次。
她一臉期待地看著白穆,她對白穆還抱著一絲期望。
白穆沒開口。
坐在正上方的白老爺長嘆一聲,「你們如此作為,張口閉口勾搭,勾搭,當真是不拿公府為說辭了。你二人,全然不顧我白家名聲,深更半夜行苟且之事,這白府留你之歌更是無用了!」
之歌一臉求饒地看著白穆。
浮沁站在那,終於等來了掏藥包的一刻,「父親,處置這苟且之事前,我這裡還有這個東西,需要父親過目。」
她把藥包遞給白老爺。
之歌的心「咯噔」一響,此刻,她還沒意識到這個藥包的致命性。
浮沁:「這是我在那船上搜到的,這個味道很熟悉,早幾年我懷瑾書的時候,在我那個屋子裡,老能聞到這個香。」
浮沁故作大悟地看著之歌,「對了我想起來了,這還是妹妹給我的,說是有助孕婦醒神,能助睡眠啊。」
之歌趕忙解釋,「這並非什麼不好的東西,姐姐用過的。」
浮沁笑了。
之歌立馬慌了。
浮沁笑著再看向之歌,「妹妹啊妹妹,事到如今,你還說這是個好東西呢。」
白穆雖不知浮沁要做什麼,但他已經悄悄護住了他的娘子,站在他身後了。
浮沁示意一旁的水芯。
水芯速速邁出門檻,沒多久就把張帽拽進了廳內。
之歌看到張帽的那刻,她瞬間傻了。
她狐疑看向浮沁,那眼神對視的一瞬間,之歌全部都明白了。她知道今晚的事是個局,不對,整個張公府和張隴,還有她的貴妾身份,全都是浮沁謀劃好的局。
難怪她走得如此順遂,原來浮沁早就安排好了她的路。
浮沁把張帽一直放在身邊,這事她一直都知道。
而她之歌自己從未把張帽和那羊皮紫草扯到一起。因為她壓根沒想到,浮沁能查到這一層關係。
此刻看到張帽,再看著那藥包,之歌徹底懂了。
從瑾書身子慢慢變好,慢慢熬藥少的時候這一切就已經變了,柔弱不堪一擊的浮沁,已經查到了瑾書的病身子,更是查到了這羊皮紫草的事。她柔柔弱弱雲淡風輕,一步步地看似疏忽,將她越發的抬起,越發的高傲。
這才讓她,大意失荊州。
張帽跪下,浮沁一把撇過張隴,「父親問問,這個羊皮紫草和羊皮脂混合而用,有什麼療效。」
白夫人豆大的汗珠落下,她最煩的就是內宅算計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帽被關的這些日子,早就受盡了折磨,他一聽白夫人如此厲聲,立馬哆嗦著回話,「這兩樣是用到香料中的,羊皮紫草乃是一種香料……將此香放在用羊皮脂浸泡過的香中混合著用,就是一種慢性毒……」
張帽哆嗦著頭都不敢抬,「這些浸泡過的香料揉碎,再做成香灰水,就能在這兒看到一層漂浮在水面上的油脂。這層油脂,是羊油脂物,日子久了,就是劇毒……此毒常人無礙,孕婦和幼子會傷及到,日子久了,侵入肺腑,幼子就成了病身子……」
白老爺氣得坐不穩了,「荒唐!膽大妄為!」
之歌跪在那,身子都嚇得發抖。
浮沁留意到白穆的身子都在抖,顯然,他壓根不知道這事。此刻他的臉煞白,眼神惡狠狠地看著之歌,攥緊拳頭,異常的可怕。
浮沁確信,方才在船上的一切,白穆早就知道了。
張帽連著叩頭,「求老爺饒了奴,奴也是聽了姨娘的話才給她供著這香的……奴不知她拿來是害人的,奴什麼都不知道……」
白穆上前一把拽住他,再指向之歌,「你老實說,是誰讓你供這些香和毒的!」
張帽閉眼,伸手指向之歌。
之歌剛伸手要抱白穆的腿時,被白穆一腳踢到門檻處,她趴在那,連吐幾口血。
浮沁再指指那藥包,「這個,就是之歌妹妹新尋來的羊皮紫草,也不知妹妹是打算用它再次來害我這個孕婦,還是想再害我肚子裡的孩子。瑾書小小年紀就抱著藥罐子長大,起初我一直都很自責,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給她過了病氣,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另有高人從中作梗。」
浮沁走到之歌跟前,一把拽住她的衣領,「妹妹,此事周密謀劃,瞞得我好苦啊。」
之歌擦拭著嘴角的血,沒敢抬頭。
浮沁再走到張隴跟前,「據我所知,張公子早年做藥材生意時,也是為了生意方便,識得許多藥材。」
張隴點頭,剛要開口,被之歌打住,「張公子!」
之歌對張隴,還抱著一絲情分和期待,她以為這個張隴會在關鍵時候護住她,會憐惜她的遭遇。
可他,從未有過憐惜之情,「這個羊皮紫草是小娘子日思夜想之物,今晚船上的事,也是小娘子寬衣解帶,為求此物而來。在下雖不知它是什麼毒,能與什麼搭可以害人。但在下知道,這位小娘子對此物,是志在必得。」
浮沁問完話,退到一旁。
白穆還沒在此事上回過神來呢。
白夫人已經紅了眼眶,她走到之歌跟前,半蹲著身子,「你這孩子當初為我們白府的妾室時,我記得很清楚,那晚很大的雨,你跑來哭訴。你說我的兒子不理你,嫌棄你。我這個當夫人的可憐你,還讓你喊我母親,讓你跟著我進出白府。還在浮沁不管內宅事時放心把這白府交到你手上。之歌啊之歌,我待你不薄,不承想你竟然都是這種勾當!」
之歌一把抱住白夫人的腿,哭得鼻青眼腫,「夫人夫人不是這樣的,這些人合夥來陷害妾身,那個羊皮紫草就是一種香,妾身並不知它是什麼慢性毒。夫人您相信妾身,這些惡事妾身絕不會做的啊!」
白穆一把扯開她的手,又是一腳將她踢開。
浮沁:「我為大娘子,沒有盡過大娘子的責任,此為一過。我為人母,沒有照顧好瑾書,此為二過。我為人妻,沒有顧好夫君,此為三過。今晚這事過了,我自會反省。只是害我瑾書,害她落下一輩子病根的人,今晚不能這麼算了。」
浮沁忍著心裡的難過,走到之歌跟前,「當初我是真心讓你為白府妾室的,如果你沒那麼多害人的法子,如果你沒把手伸向瑾書,或許這事也不會鬧到如此境地。我從不愛與人爭執,也不愛參與內宅事,我喜歡清靜。可這一切,都是你劉之歌一次次打破,你謀害瑾書多年,讓她生不如死。就這一點,我作為母親,都饒不過你。劉之歌,我曾想用同樣的法子去算計你的路遙和路煬,可我後來一想,用蛇蠍對蛇蠍,實在非我品性。」
白穆看著這樣的浮沁,他心裡一絲難過。
他已經分不清,在浮沁心裡,他是一顆棋子,還是有情義知冷暖的夫君了。
他回過神,看向白老爺,「父親,此事要如何定奪。」
「傷及人命,謀害嫡女,之歌留不得了。」
之歌這會倒是有勁了,立馬爬起來,「不,你們不可以這樣,我是白府的貴妾,我可是生有庶長子的!我的弟弟為朝廷命官,你們不可以就這樣把我處置了!」
之歌笑著再看浮沁,挪步走到她跟前。
她靠近浮沁時,白穆一直緊張地看著浮沁,試圖尋好位置護好浮沁。
之歌:「褚浮沁,你們褚家的姑娘個個都是豺狼,今晚這些所有……不,從我被抬為貴妾開始,你就開始你的算計了對不對!你可真是厲害,真是牛了!」
浮沁款款一笑:「妹妹這話怎麼說,難不成是我抬著你去張公府的,難不成那船上你露肚兜的事是我強拽著你去的?」
「你!」
之歌厲聲呵斥浮沁,剛開口,白穆重重一個耳光甩過去,「來人,拖下去!」
家臣上前,拽住她往下走。
之歌瘋了一樣撒潑,「白穆,你壓根就沒愛過我,你身為白家嫡子,只拿我當一消遣之物……白穆你個天殺的!」
之歌的喊叫聲,越來越小。
直到聽不見她的謾罵聲後,白穆再指著張隴,「張公府從此與我白府再無瓜葛,張公子往後在仕途上若還想靠我們白府,還有你們走的輔職生意上再需要我行方便的話,這件事,就給我緊緊閉嘴。若是聲張出去,到時候別怪白某不留情面。」
張隴求之不得,他說了幾句恭維話和保證的,速速離去。
張帽被家臣帶下去,白老爺和夫人還沒緩過神來,他們先回了屋子,一切都等第二日再定奪。
一陣鬧騰後,白公府得了片刻的深夜寧靜。
主屋內,浮沁還沒安定下來。
白穆坐在蒲團上,連著飲茶。
浮沁忍不住,盤腿坐在他對面,直勾勾看著他。
白穆溫柔的笑著,他給浮沁斟茶,再遞給她,「鬧騰了半夜,總算安靜了。」
浮沁看了他許久,「官人,今晚船上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白穆被浮沁問的這話逗笑了,「我還能未卜先知啊?」
浮沁沒笑。
白穆知道搪塞不過去,他放下茶盞,把浮沁拽過來,「好好好,我說。之歌被抬為貴妾時我就知道,此事並非你真心。之歌常去張公府這事,我全都知道。張隴這人,風流倜儻,與那些妾室通房勾搭已經是常事了,之歌抬為貴妾後異常興奮多情,我自然也看出來了。今晚船上的事,我雖不知能發生什麼,但心裡也有底,所以看到那一幕時,也沒覺得多意外。」
浮沁皺眉。
白穆再道:「只是,瑾書的事……我一概不知……」
白穆語氣哽咽,「我對不起這孩子,讓她受了委屈,讓她落了病根……」
浮沁心疼擦拭著他的淚,「都過去了。」
白穆握住浮沁的手,小心問道,「浮沁……」
浮沁搶先道,「官人,你包容我的程度,都到了要不惜一切代價順從我,由著我來摘除之歌的份上?」
白穆一愣。
浮沁慚愧地笑著,「方才在去碼頭的馬車上,你對我是猜測,是懷疑。可更多的是順從是信我。即便今晚之歌什麼錯事都沒做,你也會站在我這裡。官人為了白府的安寧,為了我的以後,都會順我的意思來?哪怕是委屈了之歌,冤枉了她,你也不顧了?」
白穆點頭,「對。」
這一個字,讓浮沁心裡一陣暖流。
白穆:「因為這是我造成的錯誤,就得由我來守護。只是我怕,我怕娘子對我,只剩下利用了。不過有時候想想,就算是利用又如何,至少我對你,還是有用的……」
他還在說,浮沁雙手環肩,輕輕蓋上了他的唇。
這一個吻,勝似千言萬語。
第二日,白夫人將之歌先送去了白府老宅子,就隔著遊河對面的白水鎮上。路遙路煬這兩個孩子倒是出奇地沒吵鬧,沒喊著要阿娘。
白穆和浮沁和好如初,彼此信任,再也沒了隔閡。
浮沁沒讓白穆動之歌,「她最惦記的,便是我這一胎是男是女了。」
白穆瞬間就懂了,「那就讓她好好養著,等孩子出生,我一定第一個告訴她,免得她牽腸掛肚。」
白公府的風波,算是暫時平息了。
梁京宮中也迎來了朝貢禮。
梁駱的箭,終於要射中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