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浮沁給之歌的鉤子
2024-04-29 21:01:46
作者: 涼子姑娘
滿月宴回府後第二日,郭憂就收拾好行囊,再踏上了外州的路。
浮湘哭得眼睛都腫了。
她哭,並非是郭憂走了,而是就在昨晚,郭王氏強行讓郭憂與莫甄行了事,「人家進門有數月了,這都翻年了,還是一個黃花閨女。你娶人家進門,忙著不搭理人家,如今你也回來了,這都要走了,若是再不行事,你可別怪母親難為你的娘子。」
郭憂不敢忤逆,但也小聲反抗了,「這不關我娘子的事。」
郭王氏:「她是你娘子,就該為妾室行事一事操心,怎麼不關她的事。」
郭憂無奈,為了給浮湘求一個安寧,他與莫甄行了禮事。
浮湘哭了一夜,敢怒不敢言,只能看著莫甄成了名副其實的姨娘。
主屋內,莫甄端著茶,恭敬給浮湘遞過去。
不料被浮湘一把打翻。
莫甄一滴滴落著淚,嚇得哆嗦跪下,「大娘子,妾身不知怎麼惹到了您,求大娘子寬恕。大娘子在外,妾身在府中伺候老爺夫人,絕不敢含糊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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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湘實在是受夠了這種惺惺作態的假象,「莫姨娘不必在我這裝什麼可憐,莫姨娘在這府中可是享盡了大娘子的派頭和風光。婆母走到哪都帶著你,什麼集會什麼馬球會蹴鞠的,哪哪都有你。莫姨娘真是好大的體面啊,處處應酬送禮的,也不知你這樣一個剛嫁來的姨娘,哪來這麼多禮拿去送人。」
莫甄解釋,「實在是大娘子不在府中,夫人一人應付不來,這才讓妾身也跟著去了的。夫人說了內宅事就是你送禮,她還禮這些周折。夫人自有各府夫人們互送,大娘子您不在京中,夫人就說讓妾身代為拿大娘子的名義去送,不失禮儀和分寸就好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需要你來替我送!」
浮湘一直都想忍著,心平氣和地對待,可她只要看著莫甄的臉,就想起昨晚她和郭憂的雲雨事,立馬就淡定不了了,「莫姨娘也算名副其實了,既然你與我都算是姐妹了,這姐姐如何,妹妹如何,還望姨娘有分寸些。如今我已在府中,往後大娘子要做的事,姨娘莫要插手。你是後院的人,舉步也不能邁出這院子幾步,往後啊,好好待在你的後院繡花養魚吧。」
莫甄還要為自己辯解時,浮湘一句「送客」就把她打發走了。
這事傳到郭王氏耳朵里,把她樂了一整天,「哎喲,這可真是熱鬧了,大娘子和妾,真是有的熱鬧可以看了。」
她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吩咐下人,給莫甄處送了許多好東西和防著倒春寒的炭火。
還故意讓這些下人繞道先去的浮湘主院,再說什麼送錯了,又拐去了莫甄處。
浮湘看著郭王氏這些么蛾子,內心毫無波瀾,「送的這些東西千好萬好,也不及郭憂放在我跟前的管帳本子強啊。」
她悠悠一笑,不打算搭理郭王氏。
而她故意說得很大聲的這話,同時也傳到了郭王氏的耳朵里,「那個郭二真是個傻庶子,你說你好端端賺了錢,又把這管帳本子給她做什麼用。再怎麼成家了,這官俸還是咱們郭家的。」
郭王氏心裡琢磨著,得把這帳本子名正言順地要回來才是。
她還愁著沒主意呢,這不巧的是,浮湘送上門來了。
這日晌午過畢,莫甄端著盞茶再踏上了浮湘的門,「大娘子,依著梁京城的敬茶規矩,妾身與公子行了周公禮後,大娘子得再喝一盞妾室的茶,妾身才敢與大娘子姐妹相稱。」
她跪下,舉起茶盞。
浮湘剛抬手,她本不想打翻這茶盞的。
不料袖口剛挨到茶盞,莫甄手好像是故意鬆了的,「啊!」
這滾燙的茶水就倒在莫甄手上了,她趕忙擦拭掉,再跪下大哭,「大娘子您討厭妾身大可以說出來啊,妾身不再來府中便是了……」
郭王氏一直盯著這裡的動靜,聞聲趕來,「喲,莫甄這是咋了?」
她撫著她的手,故作心疼地看著她,「你瞧瞧你,總是這般好心餵了狗。」
「母親!」
浮湘站起身為自己辯解,「母親,我壓根沒有要打翻這茶盞啊,是她故意的啊。」
郭王氏讓婢女扶著莫甄下去。
她穩穩坐下,環顧四周,再伸手,「把帳本拿來吧,你善妒,連一個妾都容不下,看什麼我們郭家的帳本。」
「母親,這是郭憂交給我的!」
浮湘還在為自己維護著體面,身後已經有家臣在她後廳屋內搜出來了。
這般明搶,浮湘還是第一次見過,她都要被郭王氏這系列操作給震驚了,「母親這是明搶啊!」
郭王氏把帳本拿在手中掂著,冷笑地往門外走,「等你什麼時候有了大娘子的樣,再來要回這管帳本子吧。你且記住,郭憂的官俸,每一分錢都是我們郭家所有,絕不是你們兩個人的。郭憂雖為庶子,但我們郭家從來都不會分家獨府別住,以前沒有,將來也不會有。以前老爺大度不計較郭囿和郭憂二人官俸如何處置,可今日是你善妒算計人在先,我這個婆母,也不能徇私。」
說畢,她哼著曲款款走出去。
浮湘被這一番操作驚得都啞口了,「她她她……」
她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對比尤氏,再對比褚公府,浮湘猛然懂了。女子一旦出閣,婆家的關係壓根不是任由自己性子隨意來了,婆家非娘家,即便當初的尤秋柔再怎麼裝模作樣,都不敢這樣亂來。
此刻她敢這樣,還是因這是婆家啊。
她扶著椅框,跌坐在椅子上,腦袋放空,想不到一絲能應對的法子了。
浮湘這裡一片亂。
浮沁那裡像是走出陰霾的晴空萬里一般陽光普照。
科考在即,之歌這些日子連著外出,入夜才回。她現在不針對浮沁了,一門心思伺候弟弟科考,等著中了榜,再翻身與浮沁在白公府爭個高低。
她以為她在暗處,可在浮沁的盤算下,之歌才是在暗處的那個人。
白穆最近入夜回府,早起離府進宮,浮沁對他比從前多了些關照和問候。只要浮沁扔個甜棗,白穆立馬就巴巴上來黏著不走了。
正如浮瀅以前說的,「並非是之歌手段高狐媚子,而是大姐姐懶得關心大姐夫。一旦大姐姐開竅了,就沒之歌什麼事了。我這位大姐夫,最喜歡的還是飽讀詩書有才情的人為他的伉儷情深。」
這話浮瀅說得很實在。
現下的白穆,越發黏著浮沁了,一入夜就各種尋藉口,生怕浮沁讓他睡到別處去。
浮沁也想明白了,她心裡有了盤算,也不會讓白穆去別處。夫妻二人,難得過了一段伉儷日子。
浮沁拿著熨柄熨燙著瑾書的衣裳,「之歌又走了?」
水芯:「是,剛走沒多久,這次又拿了許多後廚做的糕點和羹肉,又給她的那個科考弟弟送東西去了。」
浮沁放下熨柄,抖抖衣裳,再仔細揪著線頭,「科考剩下沒多少日子了,各個書院這些日子也都開始忙了。水芯,我讓你之前打聽的事,你可打聽全乎了,人可尋來了?」
水芯興奮湊到跟前,給浮沁遞來一碗茶水,「您囑咐奴婢的事都打聽了,人也尋來了,定不會出差錯的。更何況這些事,也不是咱們瞎編的。她在避鎮一直暗中接濟著一個張姓男子,且這男子非她的哥哥也非她的弟弟。這事絕不會錯,也不敢含糊。至於這個張姓男子是誰咱們也不知。」
「好……」
浮沁抬頭看了一眼外頭的院子,「要天黑了,公子是不是要回來了。」
「是,這些日子都是這個時辰出宮回府。」
浮沁走到窗外,「人可都備好了。」
水芯:「備好了,就在馬車內候著呢,就等著之歌姨娘回來呢。」
「好,」浮沁的神色沒有絲毫慌亂,「那便好,好戲要開始了。」
白穆是酉時三刻回來的,用過晚飯後是五刻。天色漸晚,一入夜還是有涼意。他給瑾書剛換了寢衣,浮沁剛坐在銅鏡前取下簪子梳著發。
門外看門小廝就著急在院內傳話進來,「公子,外頭有一男子正與姨娘扯著糾纏不清,也不知是為了何事。」
白穆一愣神,他把瑾書放回榻上,穿了一件外衣出去了。
浮沁看著銅鏡,摸著自己的發。
白公府門外,街面上已沒什麼行人,這裡地處橋州北面,沒夜市的地方,故而入夜街面人不多。
白穆遠遠就瞧見一個男子死死抱著之歌的大腿不鬆手。
他幾步衝出來,一把扯開他的手,「何人敢在白公府門口擾亂!」
只見那男子怯怯抬頭,伸手指向之歌,「她是我妹妹,怎會是白公府的人……」
「你妹妹?」
之歌一慌,一把拽著白穆就往門內走,「公子,這是一潑皮無賴,您莫要信他的胡話。給他賞點碎銀打發了便是,莫氣莫氣!」
白穆還在納悶,浮沁也披著一件外衣出來了,「這是怎麼了?」
白穆見浮沁出來了,沒打算再跟著之歌回去。
之歌心一涼,縮在那不敢再開口。
浮沁邁著門檻出門,先是瞧瞧地上的人,再是瞧瞧之歌,「官人,這是什麼意思?」
白穆搖頭,「我也不知。」
浮沁蹲下,盯著他看了半天,再搖頭道,「之歌有兩個哥哥三個弟弟,這個咱們是知道的。官人你給這哥哥弟弟安排在避鎮做著小生意,怎麼,你又是哪個哥哥?這事可不能就這麼含糊過去啊,這都入夜了,你在我們白公府門口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
之歌才打算開口時,被浮沁再攔住,「帶他先去正廳候著。」
下人將他扯起來,拉著往門內走去。
之歌:「大娘子,這就是一潑皮,實在沒必要在正廳問吧。給他一些碎銀打發了便是,這樣也太抬舉他了。」
白穆:「大娘子說得對,是得好好問清楚。」
白穆此刻,已經猜出多少之歌的貓膩了,她眼神躲閃,白穆一瞧就知必有妖氣。
白公府正廳內,這男子怯怯跪在下方。
白穆讓他抬頭,再伸手指向之歌:「你是誰,與她是什麼關係。」
這男子眼珠子一轉,「奴姓張名帽,是之歌妹妹的同鄉,也是之歌妹妹指腹為婚的夫君……」
「你撒謊,你……」
之歌急著跳出來解釋,被白穆一把拽回原位,「若還顧著體面,就別擾了夜裡的安靜。」
之歌從未見過白穆這般冷漠的眼神,嚇得一哆嗦。
白穆再看向這男子,「繼續。」
張帽:「奴與之歌是同鄉,跟隨之歌的哥哥一同來到梁京的,因沒梁京身份算是黑戶,只得住在避鎮不敢入京來。奴在避鎮用閒散錢租了一塊地,種陳皮、甘草皮、羊皮紫草和羊皮脂這些藥材為生。」
浮沁的眼神瞬間來了光,聽到羊皮紫草和羊皮脂時她猛抬頭,轉頭看了一眼這男子。
她對什麼都可以忘記,唯獨對這兩樣東西記得很清楚。之歌給瑾書從小放置的香中混合的東西,就是這兩樣東西。她早就觀察到了,這男子說出這些時,明顯之歌也一慌。
她定不知道,這些事浮沁全都查出來了。她斷定,之歌定是從這男子處得來這些髒東西的。
浮沁沒有打斷他的話,她很冷靜的繼續聽。
張帽繼續:「可惜這藥材今年不適應梁京濕地,沒什麼收成。之歌常來奴這要一些藥材,他一直接濟著奴。這位公子,奴並不知她的身份是這梁京的姨娘啊,且之歌每次來,都不說她的身份,一直說她沒出嫁,說她是高門府上的女使。奴還一直以為,她還記著這門指腹為婚的親事呢……」
「張帽,你可別惡人先告狀!」
之歌跪下,剛要開口解釋,又被笑盈盈的浮沁再打斷,「你說你不知之歌是姨娘,那你今晚為何要守在這等她?」
張帽:「奴已有數月不曾見過她了,身上的貫錢周轉不開,便去尋了她的哥哥。奴說話很吵,哥哥懶得搭理奴。索性說了之歌在哪個府當女使,剛巧與奴聯繫的藥商拿了兩張路帖,奴這才敢踏足京內的。奴今晚尋之歌,本意是想尋些碎銀來,候在外頭多時了。可方才您說,之歌是姨娘,這這這,奴是真的不知啊?」
白穆瞪向之歌。
之歌跪著滑到他跟前,「公子,他就是妾身的一個同鄉,流落在梁京避鎮實在可憐,妾身也是瞧著他無處可去,才一直接濟他的。至於他說的什麼指腹為婚,這都是莫須有啊。妾身與他本本分分,從來不敢有這些事的。」
白穆冷冷道,「你尋他,是拿什麼藥。」
浮沁靜等之歌開口。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忍著,避免打草驚蛇。
說到藥,之歌反倒是可憐上了,「公子您不知道……」
她沒說完,阿蕪很巧妙地跪下,接上之歌的話,「公子,姨娘夜裡睡不安穩,總是做噩夢,每次都在夢中喊公子救她。因次次夢魘,白日裡又甚是乏累,傷到了心肺,這才一直喝著藥的。姨娘怕公子擔憂,說公子與大娘子才安寧了沒多少日子,不想給公子添麻煩。」
浮沁心裡一個勁地翻白眼,這主僕二人真是配合默契啊,一個側身,阿蕪就知道之歌的意思了。
白穆顯然沒被這話給打動,「生病看郎中,私下尋什麼藥,這個張帽,你來說說要怎麼辦。」
之歌急切開口,這次又被一旁聽了許久的浮沁攔住,「官人啊,這個張帽所說的話,我倒是信幾分。之歌說的話,我也是信幾分的。之歌畢竟是跟著我一同來到白家的,她與我一同長大,我大她兩三歲,對她知根知底,知道她是有分寸的姑娘,斷不會對這等男子產生什麼情分。這什麼指腹為婚的事,想必之歌壓根就沒當回事,都是為了念及同鄉,才伸手幫忙的。」
之歌都愣住了,浮沁這一番維護她,當真是讓她感動了,「姐姐最懂妹妹了,姐姐這番話,正是妹妹想說的。」
白穆沒理之歌,溫柔看向白穆,「你當真信?」
浮沁點頭。
白穆:「既然娘子信了,那我也就信了。」
之歌瞬間覺得自己有救了。
白穆再看向張帽,「可是他要如何處置?」
之歌急切道:「公子,他交給妾身,公子放心,妾身絕不會讓他再回到梁京來的。」
「妹妹,不如把他交給我可好?」
這一下,之歌好久才明白過來。
原來方才那番話哪裡是什麼懂她啊,這浮沁這不就在這等她著呢!
浮沁:「官人,這張帽雖說和之歌妹妹確無什麼情分在,可這人已經進咱們府門了,黑白是非,誰能說清。官人知道我姐妹多,這個人,我能安置一個去處,給他一份差事做。之歌妹妹在梁京一沒娘家二沒有姐妹的,能安頓他的法子也少。這人一旦有了是非和事端,只有放在自個跟前才是最安穩的。官人,人言可畏,之歌妹妹畢竟是你的姨娘,是咱們白府的後院。」
這招數,讓之歌徹底慌了。
她此刻最為擔憂的,是浮沁順著張帽查到那藥材上來,但眼下她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得嘴上謝過浮沁的幫忙,「多謝姐姐幫襯了,以後這些事上妹妹定會自當小心的,絕不會再出差錯。」
白穆自然也是高興的,浮沁現在比以前精神了,也比以前說的話多了。像是一潭死水突然泛起了好看的漣漪,她說什麼,他都會順著她來。
而浮沁今晚故意為之,就是早就查到了這個張帽,再略施計,找人假扮了之歌的哥哥,故意把張帽引來白府的。
巧合的是,浮沁是想著在張帽和之歌暗自來往的秘密中查出她的名聲問題,誰曾想竟順藤摸瓜,查到了這些髒東西是誰所給。
這麼有用的人,浮沁又怎會讓他偷溜出京呢。
之歌感到害怕了。
她回屋的腿都在打顫,怯怯坐在蒲團上,眼神都沒了光,「張帽那傻子,如今落到了浮沁手上,這可如何是好啊。」
阿蕪:「姨娘,大娘子又不知那些香啊草啊的事,再者,張帽所種藥材皆是救人命的藥,又不是什麼害人的藥,您怕什麼呀。」
「你是不知道,她那裡有懂藥理的人,張帽這貨真是傻了,好端端地撕扯上來,真是大傻子!」
阿蕪:「姨娘您多慮了,那些個事,都是瑾書那丫頭很小的時候開始放,如今咱們已經有一年沒用過了。就算大娘子現在有心去查,也沒有什麼東西能讓她查啊。」
「對啊,」之歌一拍腦門,「那些香灰都不知倒到何處被雨水沖刷多少次了,哎喲,白擔憂了,白擔憂了。」
之歌總算放心了。
但同時她的擔憂也隨之而來,「不過咱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浮沁今晚明顯就是針對我,想把張帽壓在她跟前,試圖探出什麼話來。浮沁現在對我,好像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自然我也不怕她,我生有白府二子,只要她肚子不爭氣,再也生不出嫡子,我的兩個哥兒就是白府的嫡子。她浮沁,也得意不到幾時去。」
浮沁這裡,她的謀劃也開始了。
她把張帽安排到了白公府剛立為公府後內屋院分下來的一處小宅子內做灑掃的活,簽了賣身契,且安排了身邊的一位家臣與他一同去這小宅子。
浮沁很會安穩人心,她知道對張帽而言此刻最艱難的並非什麼面子,而是碎銀和溫飽。
她給了張帽比尋常人家府上高出好些的銀子,又給了他一處溫飽之地。他自然老老實實,為了這碎銀安穩紮根。
人籠絡到了跟前,剩下的問題,就是她調理身子一事了。
浮沁等到浮沉月子坐滿,又坐了十幾日後,再去了一趟達國府。她送了許多滋補品和隨禮,還有自己縫製繡好的小孩子衣裳。
浮沉靠在門框處伸著懶腰,「日光好,春日也好,哪哪都是暖和的。我在這床榻上整整一個多月,都快憋死了。總算能走動,能出府門去逛了。大姐姐,你今日來,可不是為了單單送禮吧?」
浮沁並排與浮沉站在一處,伸手夠著芭蕉葉,「五妹妹,過些日子白府估計會有鬧騰事,我怕萬一出了事會傷到瑾書,今日特意來求五妹妹。若是白府那邊有什麼動靜,還望五妹妹能把瑾書放在達國府幾日。這孩子喜歡你,老嚷著要來你這裡。」
浮沉點頭:「沒問題,不過瑾書不是在溪上宅那邊的學堂?」
浮沁嘆息:「我是怕萬一,萬一到時候學堂休課,萬一剛巧是學堂沒開的幾日。」
浮沉看出了浮沁的擔憂,連連點頭應下來。
暮兕齋那邊,在容公府服侍浮蘭的夏至和之青一併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背著小包裹的小姑娘。
梳著雙馬髮髻,腰間好像戴了鈴鐺,一走路就發出悅耳的聲音。
夏至行禮。
這個小姑娘也怯怯地行了禮。
之青眼裡閃著淚光,「姑娘,這是豐鄉來的。」
豐鄉?
浮沉的眼眶立馬就含了淚,她嘴唇顫抖,「你是月兒的妹妹?」
她怯怯抬頭,嘴角一笑,露出一對淺淺的梨渦,「奴叫皎兒,今年八歲了。」
浮沉知道,這是達道派人去豐鄉打聽來的事。自月兒出了事,達道很周到地派人去豐鄉打聽了月兒的家人,說剩下誰,就把誰帶到梁京來。
浮沉看著小小的皎兒,心裡一陣心疼。
來了她一個小娃娃,也就是說,月兒的家人,便只剩下這個妹妹了。
她都沒來得及感傷,就被夏至拽到一處,「姑娘,陛下派人到了容公府查蘭姑娘產子一事,可是……老爺和夫人……愣說沒這回事…….」
「沒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