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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陳內監逼宮

2024-04-29 21:01:15 作者: 涼子姑娘

  「等?」

  陳內監一時沒反應過來,「難道新皇陛下知道老奴手中有什麼東西?」

  梁駱靠近陳內監,眼神中沒有半分猶豫,「您今晚涉水而來,想必也遭了不少罪吧?」

  陳內監:「正如新皇陛下所言,老奴被人盯上了。」

  他在尹莊就察覺到了異樣,好像一直有人暗中觀察他。

  他今晚能進宮都是千難萬險來的,旱路水路都被人死死圍住了,每走一步都有人跟蹤。他尚不知這些為何人,最後還是扮作女嬤嬤,混進出莊採辦的老嬤嬤中出來的。

  

  梁駱早就瞧見他嘴角的一抹胭脂粉了,「大人涉險而來,所為何事?」

  陳內監把長匣子遞上,見梁駱沒打算瞧它。

  他思慮片刻,欲打開匣子。可惜他的所有動作,都被梁駱重重落下的手給摁住了。

  二人互看,僵持住。

  陳內監已經猜到了,這位小陛下,絕對知道他要拿出什麼,「陛下?」

  梁駱重重摁住他的胳膊,手指掐在衣袖中,「大人,朕只問大人一句話,如今這梁元國,誰為帝王?」

  陳內監趕忙跪下,「自是陛下為帝王。」

  梁駱再問,「既是如此,大人可明白,先帝駕崩,梁國已為先朝之國。既是已去之國,這梁元國如今還是朕說了算。大人今晚前來宮中,就是先朝國舊人進宮,大人手中拿著的東西若是真的在這打開了,大人可曾想過後果?」

  陳內監狐疑地看著梁駱,「陛下此話何意,先帝留有密旨,此旨意放在老奴這,老奴夜夜不可安睡。老奴受先帝臨終託付,自是為了把這密旨宣讀。可這密旨之前,老奴一直在等那位大人做完先帝對他託付的事,如今,老奴沒等到。老奴只能先拿出它,逼迫這位大人了。」

  梁駱絲毫不想聽這些,「大人在尹莊有處老宅子,此宅乃是父皇親賜。父皇駕崩後,大人在尹莊安度晚年。閒時垂釣,忙時打理院內晾曬的藥材。朕知道大人看慣世事從不貪圖享樂。所活一生不過求一處安定和一個貼心伺候的自個的人罷了。大人,若還想活著,此物這輩子,都不要打開,更不要宣讀。」

  陳內監鎮住了,他緩緩起身,「陛下?陛下怎會這樣說,這是先帝所託啊!」

  梁駱眼神凌厲地盯著他,「陳內監,朕尊您一聲大人,您自當有所分寸,如今這朝政為誰所管,這梁元國為誰的天下!」

  「陛下!」

  陳內監低聲嘶吼,「陛下不該這樣的啊,陛下您這是怎麼了,先帝看重您,在您幼時他常去雲殿的後園中聽著您念典籍。他雖看似最不在乎您,可他一直默默歷練著您啊。他把這梁國託付給您,不惜為了您的後路平坦,一早設計讓大皇子回京,讓大皇子與四皇子暗自爭鬥。他布局這一切,就是不想給您一個登基後還得您自個善後的天下啊。」

  梁駱聽著這些,心都在滴血。

  可他不能露出任何膽怯和害怕,他依舊面不改色,「先帝所做,朕自然知道。先帝已經駕崩,此密旨所寫處置暗門和達將軍、夙葉將軍一事就此作罷。」

  「陛下!」

  梁駱再次厲聲打斷他的話,「若是大人不肯,尹莊宅子以及大人身後表親,朕會一個個,一個個地全都流放再獲罪!」

  「陛下啊,」陳內監跪下,「陛下您怎麼這樣了,您不是這樣的啊。先帝當初看重的便是您歷練有持,做事秉公處理,從不忤逆啊!」

  「朕沒變,暗門如何,達將軍和夙葉將軍如何,朕心裡比誰都清楚,」梁駱伸手,「陳大人若是個知分寸的,這密旨自當給朕。陳大人伺候先帝多年,朕自會給大人一個尹莊安穩,絕不會擾了您的清靜。」

  「若是老奴……不給呢?」

  梁駱甩開衣袖,「那就不能怪朕來搶了。」

  陳內監死死抱住匣子,「陛下別忘了,密旨有兩份,就算您……」

  「朕自會尋來第二份,暗門二位將軍何罪之有,為先帝賣命多年,為何要被如此不公地處置了。陳大人最好掂量掂量,如今這是梁元國,你的命,先帝說了不算,朕說了才算。」

  梁駱眼神示意飛羨。

  飛羨持刀上前。

  陳內監冷哼幾聲,「陛下翅膀硬了,硬了啊。即便您再折騰,您也不敢在太和殿要了老奴的命,您瞧瞧太和殿的後方。」

  梁駱下意識退後幾步,他從帘子瞧去,面前的百官,讓他錯愕一驚。

  這已是入夜了,可在他太和殿後方,這些官員穿著朝服站在寒風下一言不發。

  像是在等什麼,又像是在瞧什麼。

  梁駱皺眉,深覺不對。

  這些官員全都是老臣,是先帝在世時,效忠過先帝的老臣們,有十餘人。

  梁駱幾步上前一把摁住陳內監的衣領,「陳內監,當真是拿朕不當回事。飛羨,郭內監呢。人在何處,怎的不回稟朕後殿的事!」

  飛羨:「太后像是身子不適,讓郭內監去太醫院取藥了。」

  此番,倒是把他架在舉步艱難之地了。

  陳內監甩開梁駱,指指門外,「陛下,該來的總會來。」

  外頭的這些官員,是陳內監傳了話給三品老臣,他拿了先帝令去了三品老臣府上。這些三品老臣再一一互相傳了話,悄聲穿官服進了宮。

  因是官員進宮,侍衛皆不阻攔。

  梁駱一時沒了法子。

  陳內監理好衣衫,輕推開那扇朝後殿的門,梁駱抬腳出去。

  這十餘官員跪下,「陛下!」

  陳內監弓著身子給梁駱行禮,「既是先帝留了密旨,在場眾官都是效忠先帝的老臣了。老奴就當著這些老臣的面來宣密旨。先帝託付給老奴此事,老奴一刻都不敢忘。」

  這些老臣自是跟著附和,「先帝信任內監大人,自當把此重任託付給大人。陛下在,老臣們都在,內監大人可放心宣讀旨意。至於另一份密旨,大人宣讀完,另一份自會出現。」

  「不知內監大人,此密旨涉及的是?」

  陳內監:「暗門將軍。」

  「暗門將軍?」

  這些官員各個面面相覷。

  這四個字,足以鎮住他們數人。暗門是先帝一手創建,這些將軍至今朝中無人見過。朝中和梁京都在猜是誰,都覺得他們行陰詭之事,人人沾血,定是被先帝養在宮外,至今不知在何處呢。

  先帝駕崩,新皇登基,暗門自該成了擺設。

  新皇會有他的「暗門」。

  這個舊暗門,先帝自會處置了。

  這些下方站著的老臣們,多多少少也曾受過暗門要挾或是搜查過。但凡手上不乾淨的,心裡都膽怯。

  此刻聽到密旨是處置暗門的,他們面帶喜色。

  暗門將軍啊,風光時在暗中風光著,獲罪時自當公開是誰。這些人是拿著聖旨辦事的劊子手,仇家太多了。

  一旦公開,仇家上門,廝殺開始。就算先帝不除他們,就尋仇的人可能都能把暗門將軍五馬分屍。

  他們等著看好戲。

  梁駱攥緊的手全是汗,他還在想對策。

  前殿門開了,飛羨去了前殿喊侍衛,沒多久的工夫,一無等眾人全都持刀上前,將梁駱護在身後。

  一無穿一身甲,手持長刀站在梁駱面前。

  他高高的個頭,將他護在自個背後。

  只瞥了他一個側臉,梁駱心底掀起一圈圈漣漪。

  這個從關軍轉來梁京宮中的小男子,他認得。

  那時年紀尚小,宮中學堂分男子與女子學堂,這學堂中除了他們幾個皇子以外,剩下的空位老學識都分給了國公二府的公子們來競爭。

  一無就來了這。

  梁駱知道,他叫褚敖,是褚公府褚槐之子。

  他的手稍稍鬆開,肩部顫抖著,他不敢抬頭看他的背影,每看一眼,心裡的波動都難以讓他支撐著站在此處。

  他紅了的眼眶被一無擋著。

  他可以稍稍放鬆,把這委屈。難過的神色藏在他背後。

  陳內監呵斥一無:「你是誰,此地一無賊寇二無人作亂,為何手持刀來見聖上?」

  一無:「卑職為太和殿守衛頭軍,自轉進宮內,為的就是護陛下周全。既是飛羨護衛傳召卑職來此,卑職自當只為護住陛下。」

  陳內監懶得再廢話,他站直挪腳緩緩走到下方。

  再輕輕嗓子,把長匣子的蓋打開,抽出那道藏在匣子內的密旨。

  梁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陳內監雙手舉起,在場眾人全都跪下,梁駱也跪地,發紅的眼眶盯著那道密旨。

  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保護不了該保護的人。

  即便位在帝王又如何,到了要守護的人時,他依舊什麼都做不了。他腦海里反反覆覆想到的是達道,還有浮沉。

  他低頭捂著胸口,咬牙堅持著。

  陳內監像是抓住了梁駱的心一樣,「老奴受先帝所託,來傳先帝密旨。此密旨事關暗門二位將軍,望各位跟隨先帝的老臣給老奴作個見證。密旨一旦宣讀,望陛下遵從先帝遺願,著密旨辦事,切莫辜負先帝所託!」

  他清清嗓子,緩緩打開。

  就在打開的瞬間,陳內監的瞳孔慢慢放大,他啞口地盯著密旨,不知如何開口了。

  這藏在匣子內的密旨,竟是空白的,「這這這,這不可能啊!」

  梁駱立馬意識到了,他示意一無。

  一無立馬幾步,與飛羨一起將陳內監摁在地上。

  陳內監手中緊緊抱著密旨,「這不可能啊,為何是空的,為何什麼都沒有!」

  梁駱幾步走向官員跟前,厲聲道,「你們一個個仗著為老臣,事事不聽從朕,事事反抗朕。今晚竟能被一個老內監拿著假密旨召進宮來。朕實在不知你們是想看朕的笑話,還是想看先帝的笑話!」

  此言一出,這些官員嚇得頭都不敢抬。

  各個跪地求饒,「陛下贖罪,微臣們……微臣們也實在惶恐啊……」

  「你們不是惶恐,你們是犯上作亂,要踩在朕的肩上反了!」

  梁駱再吼道,「來人,將這十位梁元國的好臣子,統統給朕關押進牢中看守,沒有朕的旨意,不得探視,不得私放!有違抗者,格殺勿論!」

  一無率眾侍衛將這些官員全都押走了。

  陳內監還在那狡辯,他費盡了腦子都沒想出來,此密旨為何成了空的。他記得清清楚楚,當初是他親手將它放在匣子中的,為何竟是空白的。

  梁駱一把拎起陳內監,「內監大人,密旨在何處?」

  陳內監慌了神,「這定是有人換了,定是有人換了……」

  「荒唐!」梁駱將他一把拎起,再塞給飛羨,「你口口聲聲說什麼密旨,什麼不辜負先帝所託。朕瞧你倒是在倚老賣老,拿著所謂的密旨在這夥同眾官,難不成是有什麼要扶持登基的新帝?」

  陳內監瞳孔瞪大,面前的梁駱如今堅定,他看他已全是模糊樣了,「陛下,您是新皇,您這個新皇,已經與從前完全不一樣了。到底是這龍位讓您生了疑心,還是您本來就是如此。」

  「大膽!」

  陳內監此刻好像不怕了,「陛下,暗門將軍就是達……」

  後幾個字未出口,飛羨一拳將陳內監砸暈拖下去。

  梁駱險些沒站穩,汗珠滾落,他顛簸著往殿內挪動。心七上八下,久久沒法平靜。

  此事該如何解決,該如何往下走呢。

  他想護住要護住的人,卻也想護住自個的命。在這艱難之下,就算他得知所有真相,可還是片刻不敢松。

  他從未覺得如此累,如此乏困。

  老臣全被扣押在宮中,梁京一夜之間全亂了。

  與達國府有些交情的官員府上,連著進出達國府,「長公主看在我們老爺與您家老爺有些交情的面子上,得幫著我們在宮中打聽著。老爺連夜進宮,說是有急事,這一去就再沒出來過啊。」

  「是啊長公主,這都三日了,也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達公子是正一品,又是太保大人,我們全都指望著達國府能探出什麼消息了。」

  梁愫亞悠悠坐著,「各位夫人莫急,你們知道我也甚少進宮去,這事又是前朝事,我也沒法子打聽啊。再者你們都知道,我家書元與我甚少親近,一直待我冷冷的……」

  梁愫亞可不敢答應這事,但她也不能太過婉拒。

  這些夫人們索性都跪下了,「我們一介婦人,實在是打聽不出……」

  還未畢,關媽媽著急忙慌地跑來,「夫人夫人,不好了,二公子那邊傳來話,說是雲鶴公主要生了!」

  「啊!」

  梁愫亞急得跳起來,總算是有法子逃離了,「各位夫人們,我這府上也是諸事繁多。雲鶴公主要生了,哎喲,耽誤不得耽誤不得啊!」

  她邊說邊往外走,幾步上了馬車,朝公主府駛去。

  這幾位夫人見沒法子,浮沉又是個孕婦不便出來,她們坐了片刻,也都各回各府,各找各媽了。

  昨晚太和殿的事,達道全都說給了浮沉,他還不忘補充一句來寬慰浮沉擔心的心,「褚敖關鍵時候站出來,護住了陛下。太和殿那邊再無事,只是眼下,前朝怕是要亂上一亂了。陳內監闖宮說密旨一事,怕是紙包不住火了。即便密旨是空白的,可也難免無人參議,無人提出異議。」

  達道嘆息,他很擔憂梁駱,「人口一句,猜忌和新老臣子都是各持意見。陛下這個皇位,坐得很不安穩。」

  浮沉聽著都心急如焚,太和殿的事,她想起就後怕,「如果他沒被雲太后推向這兩難之地,現下他……」

  浮沉忍著淚,「罷了罷了,說這些還能做什麼。眼下,所有的難都攢在一起,唯有他最後一搏,才能換來一個朗朗乾坤。」

  達道收起擔憂,再看向浮沉,「要說這周全謀劃,我當真是佩服娘子了。此番事,全是尤姨母的功勞了。咱們為顧全她的性命,早就囑咐過她只瞧密旨上的字,可她倒是乾脆,直接偷了出來。」

  「是啊是啊,三姐姐也厲害,立馬就照著密旨備好了空白的再放回去,這一切,全靠這位尤姨母了,」浮沉感嘆道,「要說這世間事,還真是沒個定數。尤氏攪和褚公府,尤姨母又是心善卻事事由不得自個的人。明明都是一樣的面容,可這性子和所求,當真是完全不同。」

  月兒從院內進門,遞給浮沉一個木筒,「豐鄉傳來的。」

  浮沉打開仔細瞧。

  她緊縮的眉頭,總算看到了舒心一展,「嬸嬸說,那個章文司府上的嫡子章瀲是個正經人家的孩子,說他考鄉考還是會考都很優秀,只是風評不好。章家府上除了她母親,還有一位姨娘。她母親性子弱,這個姨娘為了他的庶子能超過章瀲,處處說章瀲的不是。還傳出話說他瘋了傻了的,說他生性風流。這都是幾年前的舊事了,嬸嬸說我回梁京那一年,章老爺就把姨娘和不務正業的庶子趕去了遠州外的老宅子。這個章瀲至今未曾婚配,也是因遇不到合適的人。嬸嬸說他視姻親為最美好的初始,不將就。」

  達道:「既是風評和傳言,為何祖母會當真?」

  浮沉一笑,「祖母和林伯母只想著把玉簪處置了,壓根就沒派人去打聽吧。」

  她挪步走到書齋前,提筆寫好紙條放在小木筒內,「把這個捎去榴奮。」

  「娘子寫了什麼?」

  浮沉歪頭一笑,「我說了章瀲的家世,讓玉簪妹妹自行選擇。遠嫁雖不是最為中意的,可若是玉簪妹妹遠嫁能逃離梁京得一處安穩,也算是逃脫虎口了。燕州不如梁京,仕途不怎麼好,人也不怎麼多。可人活著,除了在這梁京拼搏,也可在燕州等地享一處安定。嬸嬸說章家娘子與她很談得來,為人很好相處。玉簪嫁過去算是下嫁了,她娘家在梁京,又有咱們這層關係支撐著,在婆家的日子不會很難。這些事我都與她說清楚了,如何抉擇全在她。」

  達道不摻和,這些事浮沉怎麼做他都滿意。

  月兒:「對了姑娘,雲鶴公主好像是要生了,夫人已經去公主府了。」

  「什麼!」

  浮沉急忙往門外走,被達道摁回榻上,「安心坐著,公主府那邊一切都有母親。」

  女子生產,一隻腳邁在鬼門關。

  浮沉擔憂了一晚上都沒見梁愫亞回府。

  第二日關媽媽早早回了府,速速去見了浮沉,「娘子放心,母子平安。」

  「雲鶴生了?」

  關媽媽:「生了個哥兒,二公子和夫人都在公主府伺候著呢。生的時候很順,只是雲鶴公主哭著要母妃耽擱了一陣子。鶯太妃如今是太妃不便出宮來,夫人心疼雲鶴,她帶了話要留在公主府幾日,等十幾日過了,那邊安穩了再回來。」

  「好好好,」浮沉激動得語無倫次,「公主府那邊的老人都是老媽子,到底是沒個能操心的。母親好好留在那就好,我這邊還早,她不必牽掛。關媽媽也去吧,多少能幫襯著母親。」

  浮沉倚在門框外,看著馬上要過除夕的冷天,想起雲鶴生了個哥兒,她愁苦多日的臉上也算是展眉了。

  達道進了宮,許是也得幾日才能回府。

  陳內監闖宮還有老臣被扣押宮中一事,怕是沒那麼容易解決了。

  浮沉很怕,他怕梁駱舉步艱難。

  宮內已經一片風言風語了。

  齊雲在慈寧院聽聞老臣被扣押一事後,笑得合不攏嘴,「這孩子到底是年輕,到底是年輕啊,這般沉不住氣,這事可不是這樣處置的。」

  元內監看著齊雲,嘴角一抹冷意划過,「太后,齊家翻案一事……」

  去雲收回笑意,「既然已經亂了,那就再亂上一亂吧。元內監,你去太和殿給陛下傳話,就說哀家這裡等不及了。如果再不翻,哀家怕是也會和陳內監一樣急得失了分寸,什麼話都往外說了。」

  「是!」

  元內監自上次見達道,已然是投奔了這位將軍,「這是太后吩咐的,大人看該如何。」

  達道:「你且回慈寧院,有事再來傳。」

  元內監退下。

  第二日早朝。

  殿內官員少了許多,新臣不敢言語,中間黨派的幾位臣子開口,「陛下,老臣們為何被扣押?」

  「陛下,微臣聽聞先帝有密旨?」

  「陛下,暗門將軍是誰?是否是這朝中人?」

  「陛下……」

  「陛下……」

  梁駱疲憊看向眾官,此刻,他好像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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