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梁駱書元暖心護浮沉
2024-04-29 21:00:21
作者: 涼子姑娘
浮沉一直拘束著。
她覺得這位雲娘娘,實在不必與她這般客氣。她是宮中娘娘,是要和先帝之後爭太后之位的人。
而她,不過就是一個臣婦而已,一無誥命二無封命的,這位娘娘如此客氣,多半是有什麼講究在的。
浮沉坐在最後主客的位子,小宮女端了小青團倒入茶盞中。
這小青團,只在夏日時節。
這都快入冬了,能見到也實在是稀奇。
雲宸妃示意浮沉品茶,「褚娘子,這小青團是本宮種在屠壁的,那裡的土潮濕些,最適宜種小青團和小橘團這些茶了。褚娘子嘗嘗,若是覺得喝著順口,走時讓人裝幾罐,帶去給達大人也嘗嘗。」
梁駱早年跟著達道久了,最是了解他飲茶的習慣,「母妃,書元哥不愛喝這些小團茶,大哥愛的,是在荔山上產的荔子茶。」
浮沉趕忙回話,「承蒙娘娘抬愛,臣婦回府定會帶幾罐的。陛下,飲茶不在茶是什麼,而是茶性。忙碌時,茶杯里兌著白開水尚且都能喝,小青團自是也能喝的。」
浮沉大大方方,也不懼怕這些周折,梁駱其實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嫂子,「嫂嫂說得極是,品茶,品的就是茶性。」
他又禮貌再問雲宸妃,「母妃,屠壁已是舊城了,怎的您還在那種了小青團?」
齊雲放下茶盞,擦拭著嘴角,「母妃在後宮也是閒來無事,梁京不適宜小青團,屠壁算是母妃的老家了。當年母妃與母妃的兩位姐妹,都是在屠壁長大的,母妃對那個地方,最是懷念了。」
兩位姐妹。
浮沉這下明白了,這拐彎抹角地扯了半天,說到底原來是為了這個。
浮沉知道,齊雲召見她,怕就是為了這些舊事。
巧的是,她對這些事也是滿心期待,迫切地想知道。
梁駱本想追問,外頭有內監傳話進來,說太和殿有官員要面見陛下。
梁駱起身,匆匆再出了雲宸妃寢殿。
出了寢殿,到了外園時,他才長吁一口氣,舒展幾個懶腰,「這裡也是規矩,那也是規矩,要憋屈死了。」
跟在身後的侍衛飛羨也跟著他伸懶腰,「陛下,此刻沒什麼人,您就隨便舒展吧。」
梁駱拍拍肩,「太和殿是誰?」
飛羨:「尹大人。」
尹柄。
梁駱打起十二分精神,他知道尹柄一來,關在牢中的大哥和四哥那邊也就有消息了。
他速速挪步,朝太和殿方向走去。
雲宸妃的寢殿內,小宮女添了香,珠簾下的懶貓起來跑幾下,又慵懶地趴在床沿下外。
屏風背後是長條瓶花,插一朵殘敗的荷花,葉子已皺。
浮沉覺得,這種乾枯的乾花插進瓶內,倒也是一種別樣的美。
她飲了兩杯茶,雲宸妃也再沒說別的。
浮沉挪幾下屁股,再換個姿勢規矩地坐著。
這一挪動,倒惹得雲宸妃笑了,「褚娘子,方才你一動,本宮覺得你這個側臉,和本宮的駱兒也太像了。你別說,本宮瞧著你,還真是像他。」
浮沉趕忙起身,速速跪在絨毯上,「娘娘,臣婦有罪。」
雲宸妃一愣。
她心裡實在是鄙視浮沉規矩多,事也多。
從方才進屋,她雖事事謹慎小心,但也事事都做得落落大方,絲毫不懼怕宮裡的這些規矩。
雲宸妃等著讓她犯錯,可她就是等不到浮沉有什麼不規矩。
她瞥了浮沉一眼,再笑著示意她起身,「你這孩子,這好端端的怎就還跪下了,起來說話吧。」
浮沉伏在絨毯上,頭貼著絨毯,「臣婦有罪,臣婦容貌與陛下相似,臣婦犯了忤逆之罪,還請娘娘責罰。娘娘若是不責罰臣婦,待臣婦回了府,自會長跪家祠不起的。」
「沒那麼嚴重,你這孩子快些起來回話。」
浮沉故意表現得沒見過世面,故意驚慌失措,「娘娘,臣婦今日入宮前,因不知進宮的這些規矩,故而來之前就去向臣婦的姐姐們討教了,還去了褚府問了父親,這才進了宮的。若是臣婦容貌衝撞了陛下,臣婦自會請罪,哪怕是毀了臣婦這容貌,臣婦也不敢有所怨言。」
雲宸妃真真是見識到了。
眼前這位褚娘子,將自個鎖在那厚厚的圍牆下,她是絲毫近不了身的。
她看似蠢笨的皮囊下,藏著的是旁人夠不到的格局。她偽裝著蠢笨和失措,更是她護著自個不受干擾的屏障。
雲宸妃為何看懂了浮沉。
因為她就像是看到了曾經在後宮舉步艱難的自己。
她扶著鐲子起身,半蹲著身子攙扶浮沉起身,「褚娘子未免也太過謹慎了些,你是本宮要召見的,本宮也不過是嘴瓢說了句胡話,你就這樣謹慎地來認錯了。褚娘子啊,當初達大人向先帝求娶你時本宮還納悶呢,這達國府是皇戚,怎的就看上了一個公府家的姑娘。今日見你這謹慎樣,本宮算是明白了,你當真是梁京城獨一無二的聰明,有你在達大人身邊服侍,做他的娘子,他定會能當好這個太保,好好扶持駱兒的。」
浮沉委婉地笑著,她稍稍往後退了幾步,始終保持著與雲宸妃的尊卑距離,「娘娘,臣婦不過是內宅婦人罷了,臣婦管好夫君事,管好內宅事就足夠了。至於朝中事,自有朝中大人一起扶持新帝。」
雲宸妃也跟著一笑。
她再坐回自個的位子上,「你也是婦人,本宮也是。現下朝中都喊駱兒為陛下,可後宮的這些事眼下還沒個定奪,後宮還得尊著先帝的舊稱。本宮是駱兒的母妃,這左一個娘娘又一個娘娘的,叫得本宮是渾身都不自在。褚娘子,你說依著規矩,這該叫本宮什麼為合適呀?」
這話一出,浮沉倒也不怕了,「娘娘您召見臣婦進宮,臣婦嘴拙,怕極了這張嘴會誤事惹禍。您的尊稱,本該是前朝的事,臣婦一介女子,實在不敢在這放出狂言擾了宮裡安靜。」
浮沉再跪下,「臣婦求娘娘饒過一命,臣婦不敢擔娘娘尊稱,更不敢在後宮妄言啊。」
這個褚娘子,當真是油鹽不進,一點縫都不給她留。
不過,她有一張底牌還沒露出。
她笑看浮沉,心裡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
既是已經進了宮,何不好好瞧瞧她的寢殿內有什麼,供奉著什麼。
齊雲很清楚,能撼動浮沉,動搖她本心的,也就唯有這一張底牌了。
雲宸妃:「好了好了,說這麼多話也怪累的,褚娘子既是進了宮,就用過午膳再走也不遲。本宮早年在屠壁,最喜食酥肉、炸肉這一類了,今日本宮知道你也愛吃這些,就讓小廚房做了許多糕點,娘子切莫推脫了本宮的好意,用過午膳後再回府也不遲。」
浮沉起身行禮,「多謝娘娘款待。」
她心裡憋著的那口氣,總算是放鬆了。
雖說這午膳她尚且不知有什麼貓膩,但至少這第一關算是平安度過了。
達道守在雲殿外頭,死死盯著那道門。
芒山找了人,問了話,打聽到的消息是:「雲娘娘請咱們大娘子進的雲殿,又在殿內說了好些話。對了,陛下那會也在,這會已回太和殿了。說完話後大娘子挪去後方殿歇息,好像是要用過午膳才給送回府。」
達道眼睛都不眨,「雲殿可有什麼動靜?」
芒山:「沒什麼動靜,公子,咱們是不是太過於小心了些,這陛下在、宮女也在,又是在宮中,她雲娘娘敢動什麼手腳。難不成,在午膳的飯菜里下毒?」
達道使勁敲芒山的額頭,「她若是敢下毒,我就敢殺進去。」
芒山捂著額頭,「是是是,大娘子是命。」
達道再堅定解釋道,「她並非什麼命,只是在我這裡,她半點委屈都不能受。」
達道說畢,瞧了一眼太和殿。
猛然間,他立馬就有了主意。
對啊。
現在是梁駱為帝,他怎就不能求到他跟前呢。
達道提腳,速速拐著彎進了太和殿。
達道說完訴求,可憐巴巴地盯著梁駱。
梁駱放下手中的摺子,穿好外衣袍,「既是不放心,那朕就替哥哥走一趟。朕也是許久沒陪著母妃用過午膳了,剛好趁著這機會去陪陪。」
梁駱如此暖心,倒是讓達道有些尷尬,「陛下這樣忙,這書桌上擺了這麼多摺子等著看,微臣還這般麻煩您。」
梁駱到底是孩子心性,「若是再跟朕這般客氣,朕可就不去了。」
達道立馬作揖,「微臣恭送陛下聖駕移步雲殿。」
梁駱得意調皮地笑笑。
雖為帝,可他稚嫩樣子,最愛辦的就是這些事了。
梁駱走後,達道喊來飛羨,「方才陛下在太和殿召見了誰?」
飛羨:「尹大人。」
達道謹慎問道,「說了何事?」
達道是太保,這些事他不得不問。
飛羨:「好像是大皇子那邊捎來了話,說是要見一個人。具體是誰,卑職也沒聽到。」
達道知道,他要見誰。
大皇子要見的,自然是暗門將軍。
那晚褚公府門前的動亂,是他出面阻止的。而他附在大皇子耳邊說的,就是他知道暗門將軍是誰。
梁鐸在清含關數年,最想知道的便是這個暗門將軍了。
只是,達道不懂,身在牢中的大皇子,此時要見暗門將軍又是為何呢。
他來不及想這些又得帶著芒山去雲殿外守著他的小浮沉了。
雲宸妃心術不正,鬼知道她要做什麼事。
再說雲殿內,午膳已擺好,梁駱在,浮沉在,雲宸妃也在。
這下樑駱一來,可是把雲宸妃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
她還想借著用膳的機會,讓浮沉瞧瞧那供奉在殿內隔斷處的牌位呢。用膳之前她就尋了很多與浮沉單獨相處的機會,可梁駱又寸步不離地跟著浮沉。
而且還是跟死的那種。
齊雲說:「本宮這裡有許多舊繡樣,還有幾處繡壞了的,褚娘子若是得空,拿回府給本宮翻繡翻繡。」
梁駱跟在屁股後面,「母妃,是什麼樣的繡樣啊,兒子也想瞧瞧。」
齊雲沒好氣道,「就是女兒家的東西,你不看也罷。」
梁駱憨憨地笑著,「那兒臣也想瞧瞧,等日後兒臣娶了嬪妃,也能討個喜歡。」
齊雲一臉無奈。
過了一陣子,她又藉口要帶浮沉去後殿說話。
梁駱又死死跟著,「兒臣自登基以來,甚是覺得苦悶無趣,母妃不要嫌棄兒臣更不要丟下兒臣,有什麼話你們說得,兒臣自然也說得。」
梁駱說完這些話,自個都覺得臊得慌了。
太難為情了,可是為了護他的浮沉嫂嫂,他也只能繼續難為情、不要臉下去了。
一旁的浮沉,自是知道梁駱為何如此。
她看著他扭扭捏捏的樣子,覺得真是可愛極了。那一瞬間,浮沉鼻子酸了。
長這麼大,這樣被保護起來的感覺,還真是除了她的書元哥哥,唯有面前這位小她三歲的皇弟了。
皇弟。
她還是第一次,在心裡默認了他為皇弟。
齊雲回過神,指指桌上的菜,「褚娘子,這些都是你愛吃的。」
浮沉試探性一問,「娘娘怎知臣婦愛吃這些?」
齊雲:「本宮也是聽說。」
梁駱:「聽誰說的?」
齊雲心裡已經在罵娘了,還沒開始呢,這兩位居然默契聯手了。
不過,她很欣慰梁駱待浮沉這樣好。唯有他們如此好如此相護,等真相揭穿的時候,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才是真正的自相殘殺。
她等著呢,等著他們波瀾不驚的臉上,再看對方時的恨意。她更等著浮沉那個聰明勁被擊垮的那一日。
「聽你鶯娘娘那邊的宮女說起過,」齊雲一直溫柔的笑著,「駱兒今日怎麼有空陪母妃用午膳了。」
梁駱咳嗽幾聲,「今日不忙,來陪陪母妃和嫂嫂。」
齊雲:「莫不是看在你嫂嫂的面子上,你才來陪母妃的?」
浮沉又不敢動筷子了。
梁駱連忙道,「哪裡的話呀,自是今日當真是不忙,這才過來的。」
齊雲:「可本宮聽說,你的奏摺都堆成山了。」
梁駱的眼神閃出一絲不解,浮沉瞧見,他聽了這話,皺了一瞬間的眉頭,「母妃,兒臣這幾日,日日奏摺堆積成山的。」
齊雲再沒問話。
三人圍坐而坐,默默吃完這頓午膳。
用過午膳半個時辰後,雲宸妃還是有意留下浮沉,想與她單獨相處,「褚娘子若是不忙,留在宮中可好,本宮還有許多話想與娘子說呢。」
浮沉還沒開口,梁駱搶先開了口,「母妃,浮沉嫂嫂兒臣得帶走,雲鶴姐姐想見嫂嫂得很,差了好幾撥人來傳話呢。」
「哦?既是如此,那本宮就不留褚娘子了,」齊雲起身,讓小宮女端來四罐小青團,「這裡是四罐,娘子可好好喝著。」
浮沉下跪行禮,「多謝娘娘抬愛,等再入了冬,到冬至時臣婦再給娘娘請安。」
浮沉和梁駱一併退下。
離了雲殿,走在長街上,浮沉捂著胸口,大氣都不敢出,「人家都說進宮一次沒半條命,敢情這半條命是嚇死的啊。」
梁駱被浮沉這莫名的可愛勁給逗笑了,「原來嫂嫂也怕啊。」
「自然是怕的……」浮沉抬頭,瞧見了梁駱的龍袍,她又立馬改口,「陛下恕罪,臣婦狂言了。」
「嫂嫂不必拘謹,朕與嫂嫂,從不在乎這些禮數,嫂嫂想說什麼便說,想怎麼罵人就怎麼罵人。」
梁駱說得大方乾脆,浮沉愈發地不敢了。
她還沒適應他是新帝的身份,她一直告誡自己,要小心適應才行。
出了雲殿,達道已朝浮沉狂奔而來了。
見浮沉無恙,達道才算是放了心。
梁駱輕輕捏住浮沉的袖口,將她的手交給達道,「完好無損,一根頭髮絲都沒少地給哥哥還回來了。」
達道攥緊浮沉得到手,再行禮,「微臣多謝陛下成全。」
浮沉調皮一笑。
此刻,她可真是被愛包圍了,滿滿的關切和愛。
梁駱再提醒浮沉,「嫂嫂記得,去趟雲鶴姐姐那裡。」
浮沉點頭。
方才是尋了這個藉口才出來的,自是要去一趟的。
達道帶著浮沉速速出了宮。
進了國府馬車,達道再謹慎瞧了瞧四周,他那顆戒心才算是放鬆了。
馬車拐出宮,過了護城河後,二人再看彼此,再會心一笑,「還好,一根頭髮絲都沒少。」
浮沉:「你在殿外候了我幾個時辰?」
達道老實點頭,「等得我是肝腸寸斷,娘子啊,下次遇到這種事,一定得和我商議好才是。切莫再急著進去了,也切莫再覺得我忙,怕擾了我。你瞞著我,才是我最大的心慌。」
浮沉靠在達道肩處,「好好好,我記得了。」
她回憶在雲殿的細節,「不過,書元哥哥,雲娘娘今日倒是十分奇怪。她不像以前穩了,陛下來之後,她一直想尋著機會與我單獨相處。陛下死死跟著我不放,她才沒機會的。我總覺得,她今日像是要與我說什麼事。」
達道:「她還如何難為你了?」
浮沉滿意地笑著,「難為了幾句話,不過都被我擺平了。既沒給她什麼把柄,也沒給我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做得謹慎,裝著蠢笨,想來也沒什麼事落在雲娘娘手中。」
浮沉一想,「我的直覺告訴我,雲娘娘藏著什麼秘密,而今日她很迫切地想把這個秘密告訴我。」
浮沉再一想,「今日說起來,也是好險。若是沒有陛下死跟著我,我怕是就中計了。她能說出口的事,無非是關於我母親的。一旦扯上我母親的事,都是震驚我的大事。」
浮沉拽著達道的手,輕輕放在肚皮上。
達道還納悶呢,「這是做什麼。」
浮沉嬌羞一笑,「今日陛下能跟著我,定是書元哥哥求來的。書元哥哥還不知道吧,若我真被這個秘密給衝撞,再生了氣,動了亂。那這個孩子,今日怕是就在雲殿沒了。」
「什麼!」
達道雙目震驚,「你你你,你你你…….你……」
達道都緊張得結巴了。
他指指浮沉,再指指肚子。
浮沉肯定地點頭。
達道不敢相信,他伸手,小心地湊到跟前,又速速抽回,反反覆覆好幾次。
最後一次被浮沉拽住,放回肚子上。
達道又開始結巴了,「褚褚褚……褚浮沉,你當真是……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梁駱回了太和殿,第一件事就是秘密讓飛羨去徹查他身邊伺候的人,「好好查查這太和殿和尚書殿,還有朕常去的那些地方。身邊伺候的宮女也好內監也罷,一個都不能放過。若是有哪個宮人為後宮耳目,私下傳了話,惹了事,朕絕不輕饒。」
方才在雲殿,雲宸妃說他奏摺堆積如山的那一刻,他已認定身邊有人為後宮耳目了。
不是他不信自個的母妃,只是這些耳目,便是宮中禍事開端。
他一個都不放過。
他為帝王,誰都不會偏頗。
母妃也好,別的也罷,他定不會讓宮中再有禍起蕭牆之事。
雲殿內,雲宸妃已摔了三杯盞茶。
今日沒得逞,她實在是憋屈,「本宮籌劃多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把這些真相捅在戚柒後人跟前。達國府把這個公府娘子看得死死的,本宮也是有了權力後才召見她進宮的,好不容易來一次,竟不承想落了空。還有那個梁駱,好端端地怎就跟死了公府娘子。這還沒說呢,就這樣上趕著的來巴結他的親姐姐嗎?」
老嬤嬤:「娘娘莫急,這麼些年咱們步步為營,如今六皇子為新帝,還有什麼是等不起的。供奉的牌位,將來娘娘自是有機會讓她親眼瞧見。娘娘沒聽說,那位娘子走時說了,待到了冬至,再來給您請安呢。到時候又是一個機會,咱們已經領教了一次,到時候再籌劃好便是了。」
「冬至還早得很呢,」齊雲有些著急了,「本宮怕是等不到冬至了。鈺皇后那邊一旦穩定下來,誰為太后,誰為太妃自會有個勝負的。若是本宮為太妃,怕是就晚了。」
她怯怯地坐在蒲團上,「還有,先帝忌憚齊家這麼多年,又怎會沒留一道密旨處死本宮。等不及了,本宮當真是等不及了。」
齊雲:「你跟了一路,今日他們出宮去了何處?」
老嬤嬤:「確實是去了雲鶴公主府上,與公主倒是待了好些時辰。」
齊雲樂呵呵地笑著,「這伙子人做起樣子,還真是有模有樣,絲毫不露出什麼破綻啊。」
「那娘娘還有何打算?」
齊雲:「再去尋人,再去打聽國府的動靜,本宮要見縫插針,但凡有點機會,一定得讓褚浮沉進宮來。」
她又想起一事,「對了,可有聽說她有身孕一事?」
老嬤嬤搖頭,「這個倒是沒有,沒請過郎中,也沒聽長公主說起過。而且瞧那位娘子的姿態,一點都不像是有了身子的人。」
齊雲得意地撐著下巴,「倘若下次見,她若是有了身子,那便是最好的了。這樣一來,如此振奮人心的消息,定會讓她小產的。哈哈哈,那樣,本宮又是捎帶手,給國府添了一樁喜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