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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四皇子被逼謀反

2024-04-29 21:00:07 作者: 涼子姑娘

  此話一出,浮沁也有些懂了,「醉翁之意不在你我,那便是在五妹妹跟前了?」

  浮瀅點頭,「尹柄和大姐夫都是跑腿的小官罷了,如今又是在國喪期間,這位管附層的慶大人讓自個夫人給咱們送帖子來,這哪裡是請姐姐與我去參加什麼鴻門宴啊,這分明就是要從你我之間出手,來牽連出五妹妹。」

  「是啊,這國喪的七日是宮中最難熬的七日,先帝有無立詔書都未可知,這亂,就亂在此處了。五妹夫是什麼人我們都知道,先帝的立嗣詔書七日過後定會由五妹夫拿出的。這位慶大人是大皇子跟前的人,這齣戲,真正搭台子的,怕是這位大皇子了。」

  浮沁眼神凝重,她想起白穆在宮中,就很不安心。

  心裡盼著這七日快快過去,早過早安生。

  浮瀅顯然是已經有了主意,她戳戳帖子,「咱們還是去找五妹妹一趟,此事不簡單,達國府還得走一趟。事關生死,如今咱們也不是計較過去的時候了。」

  浮沁自是十分贊同這話,生死存亡之際,就算浮沉把她從達國府趕出去她都得去這一趟。

  姐妹二人換了老媽媽的粗布暗色衣裳,從尹次府挨著半山竹林的小路出發,繞到萊蕪山後面,再走了外郊,順著萊蕪湖的小路繞了半晚上,總算在天擦亮時繞到了國府的青瓦牆背後。

  還好巧不巧地趕上之青開側門提著飯屜往外走。

  

  這是浮沉老早在做的事。

  國府的青瓦牆附近常年有野貓出沒,餓得瘦了吧唧的,乾癟癟的貓兒蜷縮在牆角雜草中。一到入冬,它們就冷得沒地躲。

  浮沉撞見過好幾隻,一隻橘色的貓兒瘸了腿。

  一隻虎斑貓兒一隻眼睛殘了。

  浮沉心疼,見不得這些小生物受委屈,便叫之青在四周布施貓食,隔幾日放一次,也好暖暖這些小傢伙的可憐。

  之青提著的飯屜,就是裝貓食的。

  她沒仔細瞧,還以為這兩位是趁亂行乞的,她捂住飯屜,「這不是給人吃的。」

  她要關門進去,浮瀅趁機拽著浮沁鑽進去。

  之青:「唉唉唉,這……」

  浮瀅取下帽檐,之青認出了她。

  為著謹慎,之青故意開口,「既是餓了來逃難,那二位填飽了肚子再走也可,只是不可惹事,不可在府中亂走,免得衝撞了我們娘子和府里的夫人。」

  浮瀅:「是,多謝多謝了。」

  之青速速合上側門。

  暮兕齋的門閉得嚴嚴實實,關媽媽來送湯羹,之青和月兒拽著關媽媽含糊著打鬧。

  關媽媽識趣,再沒進院子。

  浮沉拿著浮沁和浮瀅拿來的帖子,思慮了許久,「正如三姐姐所說,這確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書元。」

  「浮沉,」浮瀅連茶都沒心思喝了,「我和大姐姐也是擔心,此事怕是衝著五妹夫來的,也不敢私下裡拿個主意,只能冒險來尋你了。眼下還是國喪,這帖子,咱們該如何是好。」

  浮沁:「五妹妹,這個慶大人,是你大姐夫和三姐夫的附層上官。」

  浮沉把帖子再遞給浮沁和浮瀅,「二位姐姐,不知這位慶大人與二位姐夫,在官場上可有過照拂?」

  浮沁搖頭。

  浮瀅也搖頭,「自是沒有。」

  浮沉:「那二位姐姐怕不怕得罪這位慶大人?」

  浮沁還在想,浮瀅兩手直搖,「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怕不怕的,先帝駕崩,容我在五妹妹這說句大不敬的話,這新帝誰都不知是誰。自古新帝一旦登基,朝堂上的官員都得跟著有所調動,如今這個時候,這位慶大人拿此帖想用我們來要挾五妹夫,自是不自量力。」

  在這暮兕齋中,浮沉竟也有一日能聽到姐姐維護達道的話,她還真是感嘆萬千啊。

  浮沉的態度比方才稍稍溫柔了一絲,她提著水銚子,倒入熱茶到浮瀅的杯中,「是啊,姐姐說的話,正是我想說的,眼下這些事誰都不知如何。這位慶大人如今還認不清局勢,還想著用附層來壓制人呢。為今之計,二位姐姐只有死不出府,才可保全我們彼此。」

  我們彼此。

  這四個字,讓浮沁眼神閃躲,浮瀅尷尬一笑,「是啊,唯有這樣,大家才能安生。」

  「二位姐姐放心,此事不會讓姐姐們為難的,我……」

  浮瀅放下茶,做出要走的姿勢,「我知道五妹妹想再麻煩五妹夫抽些人出來護著我們府上,還是不必這樣麻煩了。白府和尹府,我們自個護著就是。五妹夫在宮中正是緊要關頭,只有五妹夫好了,大姐夫和尹柄才能好,我們才能好。」

  浮沁也跟著起身,抬腳往門外挪,「浮沉你且留步,我們各自護著自個就行。」

  之青跟在身後送她們往側門方向走去。

  浮沉扶著門框,看著二位姐姐拐過長廊。

  她低頭,無奈一笑。

  她伸手撫肚子,抬頭盯著長廊盡頭,「搞得如此煽情,還真是讓人徒增煩惱。」

  之青送走後速速進到屋子內,「這二位姐姐,如今倒很會顧全大局。」

  浮沉提筆寫了字條,交給之青,「你尋到雪隸,將這個交給書元。慶大人的事得讓書元知道,他在宮中不能放過這些人做的任何事。」

  之青小心收好。

  浮沉:「姐姐們是顧全大局,也是怕此事牽連到我的姐夫們身上,這樣做是最好不過的。方才本想著分些守衛過去的,既然姐姐們謙讓,那我也就謙讓吧。相信她們為人娘子這幾年,也自會用這些人來保護好自己府邸的。之青,吩咐下去,守好各門,鑄好咱們的鐵牆,一刻都不得馬虎。」

  這鐵牆,不僅僅是護著達國府。

  它還得護著她肚子裡的孩子。

  雪隸把字條從京內帶回翰林院給達道。

  達道閱畢,再轉交給芒山。

  芒山:「公子說,卑職去辦。」

  達道的眼裡沒有一絲善意,這些人敢動浮沉,他的眼裡就沒有善意了,「秘密解決。」

  芒山領了命。

  第二日早起,慶大人暴斃在自家府中的房檐上,慶夫人不敢聲張,差府中人把屍首搬回屋內,憋著嗓門哭了一早起。

  話傳到梁鐸耳中已是晌午了,梁鐸的心久久不能平復。

  他但凡遇到急事心慌時就喜歡坐在棋盤前,獨自一人一局一局地走棋,解死局。

  每解一局,就有了主意。

  可慶大人這事,他愣是沒解開。

  死局僵持了三個時辰,梁騏在外頭急得來回跺腳,愣是等到申時才等來了梁鐸出書房的時辰。

  「大哥,慶大人死了,他可是朝廷命官,誰敢下手殺?」

  梁鐸心裡厭棄梁騏的蠢笨,「自是咱們這位達大人了,想來是這褚姓姐姐們去尋了達國府,達大人這位娘子又傳話到了翰林院。達大人疼愛嬌妻,他也猜到了咱們要走別的路來試探,這才趁著國喪一不做二不休地下了殺手,給慶大人一個痛快,給咱們一個警鐘。」

  梁騏發虛汗,久久不知如何回話。

  眼看著國喪還剩下四日了,梁鐸不打算再等了,「四弟,咱們再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梁騏有些猶豫,本來他是堅定了意志的,但見達道如此快刀斬亂麻的態度,他有些後怕,「大哥,如果,如果那詔書上寫著我的名字呢?咱們豈不是多此一舉?」

  梁鐸心裡鄙視梁騏的自以為是,「四弟,父皇不會立你,也不會立我。這位子不在你我之中,我們都是被議儲的皇子,為官者還能存活,為兄弟者,生在皇家,只有骨肉相殘。」

  梁騏:「大哥……」

  梁鐸:「四弟,你再想想你與誰關係最好,咱們這群兄弟,哪個繼位能放過你我一馬。」

  梁騏擦拭著汗,「大哥別說了,動還是不動,如今也由不得我們了,既然大哥已經安頓好了,那就由大哥來安排吧。」

  此時的梁騏還惦記著浮淰呢,心想等他為新帝時,再派人尋回浮淰。

  梁鐸趁著夜色,派人去京內打聽得知,清含關過來的第一批兵已經進到梁京城內了,就等著梁鐸一聲令下,他們就可在這無人為帝的京內作亂了。

  而這些區區四五百人,正是夙葉放進京城內的誘餌。

  此刻的梁鐸還對他的清含關深信不疑,以為守在京外的大部隊還在等著他的一聲令下呢。可他怎麼都沒想到,暗門的勢力比他預想要大得多。

  外頭的那些兵馬,夙葉和幾位副軍早早拿下。

  此刻,這些人,就是瓮中之鱉。

  亥時,梁鐸傳了密話給京內的誘餌:「子時一到,殺人放火。」

  國喪的第五日,梁京內亂正式開始。

  燒殺搶奪,這些人瘋了一樣從暗處衝出,砸酒館、燒客船和碼頭。

  一夜之間,梁京上下滿布瘡痍,流離失所。外郊和避鎮不在夙葉監管範圍,這裡當真是被這些賊人掠殺太多,沿路都是百姓逃竄的身影。

  城內因早就換了暗門的人,故而只是雜亂,並無多少屍首遍地。

  這四五百人瘋了一樣製造混亂,天擦亮的梁京早就沒了從前的安靜,那條靜靜流淌的遊河,挨著外郊的地方,已被血染紅了。

  梁京高戶處,守衛不當的婢女和家臣都被拽上了梁京城羞辱。

  別的府守衛得當,倒是沒這些悽慘事。

  容公府用錢財打點,戚國府有三位舅舅鎮守,褚公府自有褚槐嚴防死守。人人面面相覷不敢多言,都守著各自的府邸。

  白次府和尹次府也有守衛。

  其中一半還是浮沉不放心,連夜調撥過去的。

  褚槐平日裡窩囊,到了如此要緊的時候,他鎮守方元廳,一撥一撥的侍衛換著守住大門。

  曲姨娘把褚岱安頓好,她也在方元廳守著。

  梁愫亞和達麟守在前院,讓關媽媽看著浮沉不可去前院,「府中自有老爺照看著,上下都已打點妥當,晾這些賊人也不敢動達國府的心思。你好好看著浮沉,不可近身前院,好好在暮兕齋待著。」

  浮沉乖乖聽話,她帶著之青偷偷爬上二樓隔間,窩在小邊角,透過屏風,盯著遊河附近。

  看著這些亂,浮沉心酸不已。

  活著才是最要緊的啊,什麼算計什麼取捨,哪有活著重要。

  此刻,她想明白了很多。

  戚國府內,老太太坐在床沿上,手握著珠子來回地轉,「這下真的出事了!」

  張媽媽:「老太太您別慌。」

  老太太:「可有聽說,這伙子人,到底是怎麼亂起來的。」

  張媽媽搖頭,「老奴也不知,方才有人爬上圍牆去瞧,看著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女使,也不知是哪個府上的,被強拽在巷子口,竟被……竟被三五個賊人輪著羞辱……」

  「啊!」

  老太太氣不打一處來,「豈有此理,這是梁京城,是天子腳下,他們真是膽大妄為。」

  戚國府是武官世家,自是見不得這樣的事。

  張媽媽再道,「不過您放心,大公子和二公子見不得這些,從側門出去教訓了那幾個賊人。那些賊人瞧著也是認得咱們公子的,撒腿就跑了。那位婢女被救了,現下在守門處歇息著呢,等這陣子亂了,再讓她走吧。」

  老太太還沒反應過來,浮沉的大舅戚元符和二舅戚元徽匆匆進來,「母親,國府上下均已守好,宮中來了內監傳話,這梁京亂,宮中更亂,咱們得進宮一趟。」

  老太太:「元北呢?」

  戚元徽:「元北留在府中。」

  「好,」老太太挪著身子,「既是亂,就速速進宮去。只是你二人要記得,做事不可仗著有功在身索求太多。如今新帝不知,詔書也不知,你二人又是武將,得先帝照拂多年。如今再回京,想必也是先帝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日的,既是為朝效力,只做本分事,不可貪圖太多。」

  元符寬慰老太太,「母親放心,兒子在外州當差這些年,自是知道這些。」

  他們請了禮,開府門騎馬朝宮中速速飛奔而去。

  元符和元徽所到之處的梁京,早已千瘡百孔了。

  元符的馬蹄子小心繞過這些瘡痍,從東門進了宮。

  果然是京內亂,宮裡更亂。

  翰林院據守文官眾多,此刻早已無心搭理典籍了,「我府上可沒有什麼守衛啊,這誰能想到能亂到京內來,這些賊人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城防兵是幹什麼吃的!」

  「我家中老母八十,若是出了意外,我可如何是好啊……」

  先帝駕崩,此刻的梁京,真是群龍無首。

  誰說話都不頂用了。

  翰林院的文官急。

  武官院和鈺皇后那已經是一鍋亂麻了,「這些人真是反了天了,本宮還在宮中呢,先帝是駕崩了,但這國尚在,朝尚在,怎麼,這才是國喪第五日,就這麼急不可耐了?」

  鈺皇后自是知道這亂是誰為首的,她雖不贊同這樣魯莽行事,可事已經發生了。她此刻能做的,就是盡力維護好她的四皇子。

  太傅也故作焦急,「皇后娘娘,城防兵已經出動了,今晚定會處置了這些賊人的。只是要可憐梁京百姓了。」

  有些官員站不住,心急如焚,「太傅大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在朝為官者,敢問這些大人哪個的府邸和家眷沒在京內。卑職聽說,這百姓倒是不涉及,最亂的是國公次三府據守之地,高戶之地的賊人才是最多的。太傅大人的府邸挨著宮牆,您這樣說,是不敢保證賊人會闖到宮牆跟前去?」

  太傅此刻自是不敢惹這些急躁的官員,「各位大人莫急,宮中出亂,咱們得揪出禍根出自哪,至於這府邸,他們鬧騰一陣子自會無礙的。」

  太傅剛說完,就有急報:「皇后娘娘不好了,宮牆下……宮牆下殺人了!」

  鈺皇后也坐不住了。

  即便她是皇后,若是這些官員不聽勸阻她也攔不住啊。

  殿內的官員一聽宮牆下都敢殺人了,文官哪見過這些事啊。有人昏厥,有人嚎哭,此刻也無人在意官不官了,都嚷著要出宮去救府。

  危急關頭,戚家二兄弟進殿了。

  對文官而言,這二位,宛如救星啊。

  達道在翰林院,久久不動身。

  芒山來回話,「戚家舅舅進宮了,現下守著宮城,宮外也是戚家舅舅在安排。」

  「舅舅們調遣的兵是何兵?」

  芒山:「城防兵。」

  「大皇子的城防兵啊,」達道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走,「這些人有四五百,宮外候著的再無人接濟,區區四五百,舅舅們足以抵擋了。芒山,這些城防兵內,就沒安插幾個暗門的?」

  芒山得意地笑著,「自然是安排好了的。」

  「暗門對城防兵,幾成勝算?」

  芒山拍拍胸脯:「十成。公子難道沒聽說過,戰場上沒有孬兵,只有孬將軍。舅舅們可不是孬軍,咱們的暗門自然也不是孬兵。」

  「好。」

  達道別一把軟劍到腰間,「這亂沒惹到達國府吧?」

  「沒有,公子放心。」

  達道別好軟劍,再抽出那把青龍劍別在腰間,「這些誘餌已經入瓮了,剩下的,就看咱們這位大皇子和四皇子急不急,能不能熬到國喪第七日了。」

  達道離開翰林院,進了太和殿。

  守著太和殿典喪禮的,只有梁駱一人。

  其餘的幾位皇子,大皇子和四皇子達道自是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五皇子偶時來幾次。

  達道燒了一炷香,叩拜完畢,與梁駱說了幾句話就挪步去了大殿。

  戚家兩兄弟進宮後,這些官員才算是稍稍放心了。

  這達道一到大殿,他們又都揪著不放,「這亂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人人心知肚明,人人卻一字不提。

  達道抬眼望去,這些人全都在逼迫著他提早拿出詔書。

  鈺皇后言下之意也是如此。

  可達道呢,偏偏不往詔書的事上扯,只扯亂、扯動盪、扯賊人到底從哪進來的。

  「夙葉將軍嚴防死守,卻不承想竟還是讓他們混進來了,等入夜後,戚家兄弟自會帶著城防兵出動的,各位大人且放心。這梁京有皇后娘娘在,是不會再亂下去的。」

  鈺皇后試探問,「國喪還有幾日,本宮也不知,梁京能不能挺過去。」

  達道不言,只拘著禮。

  宮中殿內不見大皇子和四皇子的身影,他們披著孝衣,坐在東府的附案前,手拿梁京地圖,盤算著從哪衝進去。

  梁鐸指著東門和北門,「就在今晚,我只是順著四弟你來的,四弟切記,將來你為帝,我為臣。我是輔佐,你才是新帝。」

  梁鐸幾句就把梁騏給整的飄飄然了,「大哥放心,一品親王等著大哥呢。」

  梁鐸:「既是如此,四弟往前走,哥哥我是為你善後的。」

  梁鐸誠意滿滿,他為梁騏寬心,把城防兵的兵權虎符都交給了他。

  梁騏此刻,只覺天下盡收囊中之感。

  入夜前太傅也到了東府,三人商議了一個時辰,就等著子時一過動手。

  靈娘在屏風前聽著這些算計,她雖有疑慮,可也是到了眼前這一步,走不走都得走了。

  靈娘起身往門外走,推開門的瞬間,梁京城內洋洋灑灑地飄起了大雪。

  燭燈很暗,照著這些雪落下,消失不見。

  靈娘伸手接過雪在掌心,她抬頭瞧著,「這才是深秋,還未入冬,怎的就落起了雪。」

  這可是梁京今年的初雪。

  分外好看。

  子時的鐘聲敲響。

  梁鐸讓人傳了話,夙葉事先備好的暗門人假扮的誘餌,二百人,順利進京內。

  梁騏換了一身盔甲,手持虎符。

  他翻身上馬,和梁鐸一前一後,朝宮東門一步步駛去。

  雪漸大,馬蹄踩出長長的印子。

  像是作別,也像是不舍。

  梁騏到了東門外,戚元符和元徽對視一眼,「四皇子……」

  話未畢,城防兵的二位小廝上前蒙住了這兩位的眼睛。

  東門下鑰。

  北風呼嘯。

  刺骨的冷襲來,梁騏臉蛋通紅,他接過梁鐸遞來的弓弩,朝宮牆上的古鐘射去。

  被推開,梁騏策馬狂奔進宮。

  梁騏抽出長劍,城防兵火速跟在後方,「殺啊!」

  梁騏已邁入宮中,手持虎符,身後跟著城防兵。就在他回頭看向身後的梁鐸時,梁鐸騎在馬背上,他伸手,重重合上了那扇漆紅的宮門。

  梁騏意識到不對勁,「大哥?」

  宮門合上,梁騏在內,梁鐸在外。

  梁鐸的計策,是親手送梁騏為忤逆反派者。

  也在宮門合上的瞬間,梁騏身後再無人時,他猛然意識到,身在虎穴,不得不為他人魚肉的苦衷。

  原來,他才是案板上的魚肉。

  「四皇子反了!」

  「皇后娘娘,四皇子反了!」

  一陣陣急報,打破了梁京初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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