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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皇子眾多

2024-04-29 20:59:37 作者: 涼子姑娘

  全京都知現在春風得意的是四皇子梁騏,浮淰和褚公府自然也都知道。

  

  褚槐幾日前更是春風得意,梁騏聽了浮淰的幾句枕邊風,便去梁帝跟前說了幾句褚槐近半年的苦勞,梁帝也像是有意讓梁騏高興,也順了他的話,讓褚槐升回到原來的正品了,官銜還是五品,加了俸祿。

  從品變為正品,褚槐腰杆子都硬了,那些以往來往次數多的府門和同僚,更是在他為正品後踏破了褚公府的門檻。

  不過,他到底是老練有度,混了官場這些年,自然知道在局勢沒穩定的情況下,不可太過自傲。

  褚槐只張揚了三日,第四日時就稱病不出了。

  每日從宮中回來都速速閉府再不出,那些想巴結的同僚們也都作罷了。

  不過,梁京的風向已經變了。

  滿大街隨便尋一個小酒館,都能聽到一些傳言:

  甲:「現在得意的四皇子,大皇子好像有意做陪襯,這褚大人府上的六姑娘又是四皇子心尖尖上的人,往後這褚公府啊,怕是指日可待地要攀附上高枝了。」

  乙:「是啊,早年這褚家嫡女嫁入達國府時,這還都說什麼五姑娘必定會耀褚家祖宗的,可誰曾想,嫡女沒靠上,最後還靠上了庶女,你說說這叫什麼事。」

  丙:「現在褚家閉門謝客,也是為怕風聲太大,瞧著吧,這往後什麼達國府郭國府的,怕是都得瞧褚公府的臉色行事了。」

  ……

  眾口相傳,褚家如今已是梁京的紅門府了。

  褚槐是時而擔憂,時而又竊喜。

  他擔憂的是,捧得再高,若是摔個稀巴爛,就是全府遭殃了。

  他竊喜的是,如果四皇子真的能冊封太子,那到時候褚公府升國府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褚槐在湪汐軒這幾日也激動得睡不好覺,做夢都能夢到他在換褚國府的匾額。

  曲姨娘瞧著褚槐,本想勸解幾句,可也不知從何開口。

  她不過是個姨娘身份,她的弟弟雪隸跟了達道在武官院還算不錯,她也尋了幾次機會見過雪隸。

  雪隸知道他姐姐現在褚公府,為了姐姐的安危,他還是會提點幾句,「姐姐,宮中的事,現在還沒個著落。你一個婦人家,弟弟本也不該與姐姐說起這些事。可如果涉及到姐姐的安危,弟弟還是忍不住要同姐姐講。四皇子也好,大皇子也好,誰都不知最終會如何。望姐姐在府中多多提點褚大人,切莫張揚,凡事低調些,將來即便有了變故也好應付身後事。」

  曲姨娘一直記得雪隸的這些話,她也前前後後提點過褚槐多次。

  褚槐自是聽進去了,可還是免不了沾沾自喜。

  今日他更是坐立難安,「你說,府上出閣的這些個姑娘們,這齣閣也不知道回娘家府上瞧瞧她們的爹。這個家裡以往是多熱鬧啊,怎的現在這般冷清了,沒意思沒意思。」

  曲姨娘把燙熨好的衣服掛在衣屜上,她整理著衣裳,「怎麼,官人這是想她們了?」

  褚槐:「想了,著實有些想了。」

  褚槐轉身走到曲姨娘跟前,「若嶼啊,你寫五份帖子,今日就安頓人送到這些姑娘們的婆家府上去。明日就是新秋節了,也是個小團圓的日子,咱們趕在中秋節前好好在家裡熱鬧熱鬧。這也是許久不曾見過我這些沒心肝的女兒們了,自是該吃個團圓飯。」

  曲姨娘心裡膈應得慌。

  褚槐說話時眉毛都險些飛上天了,這哪裡是什麼家宴什麼團圓飯啊,這分明就是想讓姑娘們回來,好好炫耀他的正品,炫耀如今的褚府了。

  曲姨娘一笑,問道,「六姑娘的帖子不送嗎?」

  提到浮淰,褚槐更是一臉地竊喜,「浮淰的帖子由我親自寫,親自派人去送。」

  他喜滋滋地提腳往門外走,又轉頭再添了一句,「對了,你再給容公府的浮蘭也送上一份,她娘家遠,我們褚府也算是她的娘家了嘛。」

  喲。

  曲姨娘真是汗顏了。

  褚槐向來不喜歡浮蘭的,什麼好事都記不起容公府。還是剛過完年容亦錚為梁帝診治時醫術高明得了提拔,褚槐聽聞後趕忙辦了小家宴,讓容二夫婦來家中小坐,意思了一下。

  以往,他對浮蘭隻字不提。

  現在到了炫耀的時候,又想起了浮蘭。

  曲姨娘收拾好衣屜上的衣裳,提筆寫帖子。一旁的帘子下,褚岱趴在蒲團上,手裡拿了一把葉子牌在那玩。

  玩累了,就「阿娘阿娘」地喊。

  每每他喊阿娘,曲姨娘就上前與他玩。

  褚岱的兩顆小虎牙露出來,咧嘴笑,「阿娘。」

  曲姨娘笑彎了眉。

  達國府內,浮沉坐在蒲團上插著花。

  這個插花的手藝是梁京今年入秋剛時興的款,她這些日子閉門沒出,還是之青學來,再教給她的。

  大宅那邊的老太太和達亦呈還有林氏一行幾人,一併去了榴奮老宅後,達國府都安靜了許多,再也沒人來鬧騰了。

  達麒倒是來過幾次見他的弟弟達麟,兄弟二人在前廳說了許多話。

  梁愫亞說,「這你大伯父也是個實在人,那晚老太太鬧騰的事到現在還惦記著呢,你大伯父這些日子得空就來賠禮道歉的,光那些賠禮的都不知收了幾馬車了,今天才算是說好了,往後再不送禮了。眼下這又是京中的緊要關頭,這府門都各個緊閉著的,咱們也悠著點,少出門為妙。」

  「母親,」浮沉認認真真地插著花,「祖母去了老宅,咱們也能安心多了。」

  梁愫亞一臉的坦然,「是啊,安心多了。」

  浮沉想起關媽媽,「母親,關媽媽是您的陪嫁丫鬟,跟著您從宮裡出來的,這些年,她和大宅那邊到底是怎麼聯絡的啊。還有,關媽媽在大宅這些年,就沒察覺出什麼?」

  提起舊事,梁愫亞一臉的懷舊,「這都是多少年的事了,那時我剛嫁來達府,懷了書元後一直嘔吐不止的,心情也不好。那幾個月胎沒坐穩,性子難免急躁些。關媽媽那時候吧,和她現在的丈夫劉家談起了議親,她在我跟前伺候多年,她一提議親我就急了,一旦議親嫁了出去,我身邊可就沒人了。」

  梁愫亞長嘆著一笑,「那時候我也是年輕氣盛的,酸了她幾句,然後還阻止了她和劉家這門親事,這才被老太太逮住了機會,她試圖拉攏關媽媽,還越過了我,尋了老爺把親事安排妥當了。我那時候可氣了,挺著肚子就鬧騰關媽媽,以為她背叛了我,跟了老太太呢。關媽媽想著我也是孕期,一直也沒同我說起過。我生了書元出了月子後,她才同我說起這事,說當初她是假意跟了老太太,讓她越過我和劉家結親了。關媽媽說知道我的性子,她也不想拖延才這樣的。事後我一想,這還真是我的錯。」

  浮沉聽著梁愫亞說這些,一臉幸福地看著她,「那後來呢?」

  「後來,她就假意從了老太太,但還是踏實地待我好,」梁愫亞偷偷一笑,「我對她也是愧疚,便把劉家也招到了府上,還有暢丫頭,我都當是自個的姑娘一樣疼愛,免了她的奴籍讓她做了平民,能進女子學堂,能讀書,將來再為暢丫頭尋門好親事,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浮沉:「哎呀,真好啊母親,這樣真好。」

  聽著這些事,浮沉看著之青和月兒,幻想著將來之青議親,月兒嫁人。

  雖不知是何時,可她一想就幸福。這就像是嫁閨女一樣,為她置辦嫁衣,為她置辦嫁妝,若是能和關媽媽一樣留在她跟前也是極好的。

  梁愫亞一邊吃糕點一邊說,外頭進來傳話的女使,「夫人,玉簪姑娘過來了。」

  「玉簪?」

  浮沉趕忙起身。

  梁愫亞:「讓她進來就好。」

  女使速速下去傳話。

  玉簪來了,浮沉還是有些擔憂,「母親……」

  「你莫急,玉簪與咱們都是自己人。」

  哦?

  浮沉知道了,原來梁愫亞也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玉簪是假裝的了。

  玉簪穿一件繡著竹葉底子的長褙子進來,「嬸嬸,浮沉嫂嫂也在呀。」

  她今日瞧著倒是精神多了,浮沉還是第一次見如此精神的玉簪,覺得眼前一亮。

  玉簪行了禮,坐下。

  梁愫亞示意下人退下,之青合上了門。

  屋內,就玉簪和梁愫亞還有浮沉三人了,梁愫亞見沒了人,趕緊上前問玉簪,「你這些日子可好些了,那事過了後,你在我這休養不到四日,你母親就派人將你接過去了,我還一直擔憂呢,怕大宅的那些人為難你,現在瞧你無事,我也安心些了。」

  玉簪溫柔的笑著,浮沉發現,玉簪不裝痴傻時的樣子,當真是好看極了,「嬸嬸放心,母親那日接了我回去,也只是質問了幾句。祖母雖有懷疑,可她也無可奈何,事已經發生了。今日我前來,是為著那晚嬸嬸還有二叔還有書元,還有浮沉嫂嫂幫著我逃過了一劫。書元哥還守住了國府沒走漏半點風聲,護住了玉簪的名聲。」

  她再走向浮沉,行禮,「全謝嫂嫂和書元哥了。」

  浮沉:「自家人,彼此渡船,彼此依靠,沒什麼謝不謝的。如今祖母和伯母走了,亦呈也走了,大宅那邊,你也算能安穩些日子了。若是有什麼難處,我和母親都會幫著你的。」

  玉簪連連點頭,「嬸嬸,今日我來,還為著一事。」

  梁愫亞:「還有何事?」

  玉簪眼神怯怯地瞧了一眼四周,湊到梁愫亞和浮沉耳旁小聲道,「自祖母回京,我觀察過祖母和母親,我發現母親這個人,特別奇怪。她會在祖母起夜時偷著往地上撒一些蠶豆粒。祖母的腿不好,以前就有郎中瞧過,說是現在暫且能支撐著,若是日後不小心跌倒或者摔了,哪怕是一次,都足以要了命。可母親夜夜放這些蠶豆粒,難道,她想絆倒祖母不成?」

  梁愫亞趕忙捂住玉簪的嘴,瞳孔都放大了,「孩子,往後再不能說這樣的話了,不管是不是有意要絆倒,只要沒絆倒,就不可過分猜忌啊!」

  玉簪點頭。

  梁愫亞還是不放心,「這事你還告訴誰了?」

  玉簪:「大宅的人全都以為我是瘋子,在大宅我自是謹言慎行,絕不敢含糊了誰不敢開口的。伺候我的婢女也不知我的多少事。祖母和母親的這種事,我絕不敢隨意開口說出的,只有嬸嬸和浮沉嫂嫂知道。」

  梁愫亞一刻都不敢放鬆警惕,「孩子啊,你一定要知道,不可過度猜忌,尤其咱們內宅這些彎彎繞繞,一定要做一個糊塗人,這樣才能保命啊。老太太和你母親的這些事,在沒有任何苗頭之前,你就做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

  玉簪點頭,「嬸嬸放心,我記住了。」

  梁愫亞陪著玉簪說了好些話玉簪才走的,這才剛走,她就一臉八卦地開始議論老太太和林氏了。

  浮沉看著梁愫亞,越發覺得她可愛死了。

  府門外小廝遞來褚公府的帖子此刻也送到了,浮沉打開一瞧是家宴。

  這,還不得不去。

  凡是父母上方遞出的家宴、團圓飯一類的帖子,基本作為晚輩都得出席。

  梁愫亞一看是褚府的,也發愁了,「你們這一大家子姐妹湊到一起,保不齊又得出事,這書元又不在,你一人能應付嗎。」

  浮沉一笑,「瞧母親說的,我可是在這龍潭虎穴中出來的,如今再回去,不過是適應適應罷了。放心吧,既是家宴,還是得去應付。」

  剛入了秋的梁京還尚未開始涼,荔山的楓葉也沒變紅,遊河上減少了客船的往來,梁京這幾日對進出城門的人開始管理嚴格起來了。

  以前沒路條還可逗留十五日,現在外鄉來的連三日都待不了。

  褚公府門口閉門幾日,今日早起難得熱鬧。

  這些姑娘們乘坐著各自府上的馬車,挨個停靠在褚府大門口。

  達國府來的,郭國府來的,還有白次府、尹次府,還有排在最後方趕來的容公府馬車。

  褚槐瞧著眼前這些,自覺風光無限好。

  這可是他這一輩子拼了半生才拼來的榮光啊,都說生兒子生兒子,可每每到了府門外停馬車的時候,他就覺得這閨女生多了是真好啊。

  由閨女帶來的一連串姻親和府門的關係,都能把褚公府高高捧起了。

  褚槐和曲姨娘站在門口,將這些姑娘們一一接回了府內。

  浮漪本也跟著出來的,可褚槐覺得她和離晦氣,就安排她去偏門收這些姑娘帶回門的回禮了。

  浮沁帶著瑾書一起下了馬車,浮瀅身後跟著之衫。

  浮湘和郭憂也一團和氣地跟在身後。

  褚槐的這些姑爺中,眼下可能也就郭憂這一位姑爺是得空,能陪著自家娘子參加家宴的了吧。

  浮瀅一瞧見瑾書就趕忙抱起她,「小瑾書也過來啦。」

  曲姨娘招呼著,「姑娘們難得回來一趟,快些都進去吧,後廚從昨晚就忙著準備姑娘們愛吃的了。」

  浮瀅攙扶著曲姨娘,「辛苦姨娘了,還得顧著我們這些。」

  曲姨娘一笑,她覺得眼前這些姑娘們到底和在府中時不同了,到底是嫁了人也長大了,說話客氣了,也不帶刺了。

  好像只有嫁人了,才能慢慢懂得那份維繫多年的情分。

  浮沉和浮蘭一見面就拉著手,彼此說了好多話。這兩個還是等著姐姐們都進去了,才從撇角處出來了,「姨娘。」

  二人憨憨地上前。

  曲姨娘看到浮沉和浮蘭,眼眶立馬就濕了,「五姑娘和蘭姑娘也到了,快些進去吧。」

  是啊,怎麼算都是豐鄉一起出來的,將近半年不見,再見已哭成了淚人。

  浮沉也酸酸的,她拽著曲姨娘的手,三人一併邁進門檻。

  褚公府方元廳的院子內,褚槐連夜就讓人把這段時日梁帝還有四皇子送來府上的好東西統統擺到外頭顯擺去了。

  有對耳壺,雙煞門劍,還有上等的三十八雙兔擺件,還有一口大銅鼎。

  褚槐憋悶數日,無處顯擺,現在終究是得了機會了,「這些都在庫房堆放了多日,我瞧著今日天色好,拿出來曬曬。」

  褚槐一臉得意,他清清嗓子,「這都是陛下和四皇子賞的,庫房裡都堆滿了,實在是數不過來了,你們今日既是來了,也瞧瞧這些好東西。陛下如今看得起咱們褚家,你們在婆家,也能多些盼頭。」

  這話一出來,在院內的這些姑娘們無人接話。

  這一幕,浮沉倒覺得奇怪。

  按照以前來說,早就有浮湘之流按捺不住性子上趕著地去巴結了,可此刻,竟單單把褚槐一人給晾在那,大眼瞪小眼地獨自尷尬了。

  無人應答,鴉雀無聲。

  等了許久,浮瀅故作無知地挪了幾步上前,褚槐一臉期待地盯著浮瀅,等著浮瀅的奉承話。

  浮瀅放下瑾書,抬頭瞧了一眼天色,「父親啊,您說把這些御賜的物件拿出來是晾曬,可我瞧著這天倒像是要下雨了。父親即便是想顯擺,還不如挑個好天色拿出來,這若是沾了雨就糟糕了。那羊皮氈褙可是萬萬不敢見雨的。」

  浮瀅說畢,拖著瑾書的手往屋內走。

  院內的眾人全都憋著笑,有的憋不住只能死憋,憋紅了臉都不敢笑。

  浮沉也憋著笑,可她還在想別的,這次的家宴,氣氛好像和從前完全不同了。

  會發生什麼呢,浮沉表示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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