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有人要害瑾書
2024-04-29 20:58:44
作者: 涼子姑娘
浮瀅和浮蘭在那日入夜時各回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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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瀅很清楚浮沁不是弱,而是不甘去折騰這些,現在浮沁想明白,開始顧著瑾書了,她也就放心了。
白府接下來的事,浮沁完全可以自己應付。她也沒出什麼主意,畢竟她是客,白府上下究竟如何她也不知多少,作為外人不好參與內宅事,看情況收手,才不會讓浮沁難做人。
浮瀅與浮蘭坐的一輛馬車,浮瀅先送浮蘭回容公府。
馬車內,浮瀅看著這夜深人靜的巷子,再看看浮蘭,她慚愧道,「蘭妹妹,今日的事,說到底也是我急了些,有些莽撞了。你自來到梁京,我們姐妹從未幫襯過你什麼,你也鮮少與我們來往……」
浮瀅慚愧地低下頭,「我們姐妹,自小在褚府長大,那時候尤氏是我們的嫡母,我們四個,也從未顧過五妹妹,有的自私,有的愛耍嘴皮子,有的愛惹她。大家打打鬧鬧地長大,如今各自嫁了人,做了母親,才知這大宅院內沒個容易的。現在越發地懂得,姐妹同氣連枝,但凡有一個遭了罪,我們都得遭罪。但凡有一個有出息的,我們在婆家,也過得好些。」
她再道,「蘭妹妹,以前浮湘有說錯話的地方,還望你多擔待些,她在郭國府也不易,總有一日,這些事她都會想明白的。今日在大姐姐那邊的事,麻煩妹妹了。」
浮蘭對浮瀅,也沒多少不喜歡。
相反她從來梁京開始,就覺得這個三姑娘雖話少,但她做事很沉穩理智。
她慚愧一笑,「三姐姐,我既是姓了褚,自然是以各位姐姐為親姐姐的。我與姐姐同在褚家宗姓族譜中,自然也是同氣連枝,出自一脈。姐姐放心吧,我若是日後有用到姐姐的地方自然也會吱聲的,姐姐也別客氣,需要我出診瞧病什麼的都可以。」
她又想起浮湘,「不過四姐姐嘛,只要她不惹我,我也斷不會去招惹她。四姐姐喜歡叨叨,愛圖個嘴皮子快樂,這些我都不會去計較的,我知道與她都姓褚,不為著,也得為著各位姐姐不是。可但凡她有一日動了我,或是讓我難堪了,那我勢必也是要還回去的。」
浮蘭一直客客氣氣地笑著。
這話一出,浮瀅覺得有些不適。
原本好好的姐妹情分氣氛,都被浮湘這個話題給打破了。
她連連點頭,「那是自然,不過你放心,她就是圖個嘴皮子而已,動真格什麼的她不會。」
浮蘭禮貌一笑,她掀起馬車帘子,剛巧路過的地方是達國府門口。
府門外掛了閉客燈。
浮蘭知道,此刻浮沉怕是已經在水雲里莊子了,夜色深,穿過達國府,再往前走拐到護城河一側,再進巷子,就到了人多的容公府門口。
浮蘭下了馬車。
浮瀅與她寒暄了幾句,馬車再拐出巷子,往偏僻一點的巷子處駛去,沒多久的工夫,浮瀅也到了尹府門口。
浮瀅下了馬車,捶著肩膀剛到門口,就看到尹柄穿著便服急匆匆地跑出來,「相公這是要去哪?」
因是朝中緊密要務,尹柄也不方便告知浮瀅,「娘子回來了,快些去歇著,朝中派了內監傳喚,我得連夜進宮一趟。」
說畢,他便急匆匆地上了馬車。
浮瀅回到屋內,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細細思量著,「陛下召喚,按理說,他是下等官,即便傳喚也輪不到陛下親自派內監來啊。這得從五妹夫手中傳喚才是啊。」
浮瀅隱隱覺得不妙。
難不成,尹柄又和她五妹夫有什麼事?
入了夜的白次府,之歌房內的燈亮著,白穆還宿在書房內,桌前點了一盞燈,鎮紙下壓著一摞書,他看一會,再提筆寫一會。
入夜有些微的涼,他穿得單薄,都不曾留意到風從鏤空的窗戶內鑽進來。
許久,蠟燭閃爍幾下。
怎的那股涼意沒了,覺得腿底下還有些暖意。
白穆低頭一瞧,竟不知自個讀書太過入迷,誰把暖爐塞在他腿底下他都不知。
已快到子時,他眼神微困,放下書,揉揉眼睛。
慢慢再睜開,看到眼前的此情此景,他覺得有些恍惚,許是出現了幻覺。再低著頭揉揉眼睛,再睜開時,這好像不是幻覺。
是啊。
他已有好些時候,不曾見過他的娘子這般模樣了。
浮沁穿著一件寢衣,背對著她站在窗前,她放下扶窗栓子,把鏤空有縫隙的窗戶用一張絨毯堵住。
她再輕輕撥端燈芯,再回頭時,與白穆眼神相撞。
白穆久違的,心如小鹿般亂撞。
此刻的浮沁穿著淺粉色寢衣,長髮披肩,沒有別的飾物,只一根粉羅帶綁在長發後面。
從他的角度瞧,顯得落寞,也顯得孤單。
浮沁嫁與她時是十八花樣之齡,如今的浮沁已是二十幾歲的花信之年,她少了十八歲時的花樣靈動,多了婚後花信為美的韻味,有些嫵媚,又有些孤獨。
像一朵薔薇花。
白穆失魂地站起,不由得張口吟詩:「薔薇泣幽素,翠帶花錢小。嬌郎痴若雲,抱日西簾曉。」
他與浮沁,已許久不曾相見了。
讀完,覺得自個失態了,「娘子,方才失態了。今晚已夜深,娘子不在屋子中,怎有空來這了。」
這兩人,明明已惦念數月,可一見面,彼此倒是尷尬了許多。
「瑾書這幾日睡得有些不安分,我也睡得晚,方才無趣,路過廊下瞧見官人還在書房忙碌著。推門進來官人也沒察覺,我便讓水芯端了暖爐進來給官人暖著腿,這鏤空的窗戶早該讓人換了窗紙才是,雖已過了冬,可夜裡還是涼,官人也得時刻注意著身子才是。」
白穆愣住了。
浮沁突如其來的關心讓他有些驚慌失措,他已許久不曾見過她這樣了,此刻他的心早已慌亂了,他猜不透面前的這位娘子到底要做什麼,也怕她突然地關心,是為了別的。
他有些落魄,又有些期待。
幾次想上前拽住她的手,可最後都怯生地不敢上前。
他站在她對面,他看著她,她望著他。
彼此相看許久,也不覺得尷尬,也不知要說什麼。
最後還是浮沁打破了這尷尬,「官人,子時到了快歇息吧,這些日子官人輪休,可也得顧著身子,免得到時候回朝身子不佳,誤了朝中的差事。」
浮沁轉身欲走。
白穆不知所措地伸手,拽著她的衣襟,「娘子要回去?」
浮沁:「是,我就路過看看。」
白穆想了半天,總算找到了搭話的機會,「瑾書丫頭這幾日怎麼睡不好了,我也是忙,都顧不上這丫頭,明日……」
浮沁鬆開他拽著的衣襟,打斷他的話茬,「明日官人來瞧瞧這孩子吧,她雖是個姑娘,可她也是白府的嫡長女,官人也得顧著她,別冷落了她。」
浮沁說畢,推開門出去。
白穆呆呆地站在那,嘴裡小聲呢喃道,「我從未嫌棄過她是姑娘,從未。」
水芯跟著浮沁一併往回走,路過廊下,水芯小嘴一直都樂著笑,「咱們大娘子總算是想通了,這下好了,往後公子就是大娘子一人的了,晾之歌姨娘也不敢做什麼。只要大娘子一出手,之歌姨娘就得靠邊站。」
浮沁的心七上八下,她到廊下,突覺胃裡不適,扶著柱子險些都吐了。
方才她憋得太難受了。
看到白穆,她就想起那些曾經,他冷落她的曾經,他忽視瑾書的成長,他對之歌的好,他守著之歌生產時的樣子了。
她覺得噁心。
表面上的冠冕堂皇,全都是假的。
水芯拍著她的背,「大娘子可是吃了幾口冷菜的緣故?」
浮沁擦拭著嘴角,扶著水芯的手往前挪動,「我與官人,再回不到從前了,如今做的這些,都是為了我的瑾書而已。」
她再沒多說什麼。
浮沁還是有些不放心水芯,當初她的陪嫁丫鬟是之歌,自古姑娘出閣別府,心腹都是陪嫁丫鬟。
之歌已是妾室。
水芯是白夫人給的,家養的奴婢,浮沁之前沒多想,如今她有些擔憂了。她怕這個水芯被之歌動了什麼手腳。
浮沁心裡暗自打算,得尋個機會,試試水芯了。
再說回達國府。
這一行人走了兩日,到了環島上的莊子水雲里。
浮沉住水雲院,老爺夫人住在主院水裡院,兩院並排挨著,梁愫亞很是高興。
水雲里莊子在赫鎮,浮沉剛到鎮子上,就和達道一起乘坐馬車去了鎮子上莊子負責的酒館、茶館和衣館。
許久不來,浮沉和達道逛到了晚上才回到莊子的。
這鎮子遠離梁京,人多,基本都是外來戶,故而吃食上都不如梁京。
回到水雲里後,二人才換了衣裳,放鬆地在屋裡鬧騰。
這裡暖和,夜裡不敢厚被褥都不涼。月兒趴在床沿前換了被褥和絨毯,見達道和浮沉都換好了寢衣,這才湊上前問道,「姑娘,怎的之青沒跟來,奴婢今日還瞧見,關媽媽也沒跟來莊子上。」
達道整理著浮沉的衣裳,「那你可瞧見誰跟來了?」
月兒一笑,「夏至姑娘跟來了莊子上,今日姑娘和公子外出,沒瞧見夏至和芒山在莊子外的流泥河上玩耍的樣子,當真是讓人羨慕呢。這芒山惦記咱們夏至可有些日子了,只是奴婢還是不懂,之青和關媽媽怎麼都沒跟來。」
浮沉盯著達道,二人意味深長的一笑。
那晚達道說起莊子一行,浮沉和達道早就密謀出了「出行莊子、單引內宅老虎」一計。
浮沉把芒山查的一些事,還有小翠和關媽媽是同鄉,以及小翠舉止怪異這些全都告訴了達道。
達道隨即脫口而出,「娘子可有什麼打算?」
浮沉暗戳戳地一笑,「這些貓貓狗狗的算計,咱們在府中的時候是什麼都察覺不到的,她們還顧及著我們呢,做事不敢露出馬腳。可這次我們是全府來莊子,大可以把關媽媽和小翠等人留在府中,大宅那邊老太太定會趁著我們不在府中做些什麼么蛾子的。到時候,再看看關媽媽到底是人還是鬼,之青留在半路上,她雖不會什麼拳腳功夫,但她反應快,很會處理突發的事。」
浮沉拽著達道的手,「不知我家官人,可允許你的小娘子,來處理了這檔子事。大宅那邊的動靜今日有,明日沒的,實在是太惱人了。母親那邊想必也有什麼事不敢在老太太跟前多嘴,與其這樣被掐著脖子睡覺,不如快刀斬亂麻,索性來個痛快的。到時候揪出這些鬼,我們再談後事。」
達道想都沒想,「芒山我得帶去莊子上,那我把雪隸留給之青可好?」
「這麼說你同意了?」
達道寵溺地看著浮沉,「自然是同意的啊。」
他又問道,「不過,母親的起居一直都是關媽媽伺候的,她走哪都會帶著關媽媽的,你這把她留在府中,母親那裡,要如何去說?」
浮沉得意一笑,「我自有法子。」
浮沉的法子很簡單,她完全抓住了梁愫亞的死穴,「母親,咱們去莊子,圖的就是清靜,我與書元婚後也沒個孩子,讓您和父親抱孫兒的心愿也落空了。」
梁愫亞一聽「孫兒」,立馬神經緊繃,「這也不能怪你,你何須說這些呢,這子孫的福分都是命中注定,求不來的,你與書元盡力就好啦。」
「母親,我前些日子還專門尋了郎中,人家說了,我這是心慌煩亂所致的抑結之症,需在一個安靜的鄉下靜養些日子,院內伺候的人也不能太多。這次我們去莊子,本就人多,之青我就不帶她去了。她在梁京多年也沒回過老家,這次趁著空閒,讓她去老家一次。母親覺得,這樣安排可好?」
梁愫亞:「她是你的陪嫁丫頭,怎麼去怎麼來的當然是你說了算。」
浮沉:「母親覺得無事便好。」
浮沉點到為止,說完就走了。
梁愫亞在堂前坐著,一個人出神地想了許久,越發覺得浮沉說得頗有道理,「確實如此,確實如此啊,咱們這一大家,里里外外這麼多人,浮沉看著都心煩,還怎麼給我生孫兒呢。」
她起身,喊來關媽媽,「這次去莊子,我還是不放心這府中,你就留著吧。莊子上也沒什麼好伺候的,沒有這府中事多。對了,你身邊跟著的那幾個女使也留著,我帶一個跟著去莊子就是了。」
關媽媽有些慌神,「可是夫人,這老奴也從未離開過您啊,這猛地讓老奴留在府中,還真有點不適應呢。」
梁愫亞:「怎的,我們都走了,府中無人也不好啊。再說了,那邊還有位老祖宗呢,你可得給我留意著。」
梁愫亞把身邊伺候的人全都留在了莊子上,她謹遵浮沉的話,把跟著伺候的人減得剩了一人。
而大宅那邊與浮沉打配合的,就是達玉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