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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原來是雙胞胎

2024-04-29 20:52:22 作者: 涼子姑娘

  燕州豐鄉。

  雪箐的事,浮沉還在想法子。

  達道攔截的信箋中,雪箐多次提到在梁京做腳奴的弟弟,浮沉想著,或許這個弟弟,可做突破雪箐,讓她忠心自個。

  但弟弟又遠在梁京,實在不知如何突破。

  若是回梁京,首先就得肯定雪箐是自己的人。

  這些年,她待雪箐也是甚好的,她只負責養護花草,從不做粗活。且自個又有意授她刺繡、書法和各種閨閣女子的護身技能。芒山說過,也就前半年她一直往梁京送信過,之後便一直再沒了動靜。

  

  浮沉猜測,或許,多半也是愛上了這樣愜意的日子。

  落日餘暉照著念溪閣的屋檐,幾隻雅雀落在檐處嬉鬧。浮沉閉眼,享受日光傾城的晌午。

  半個時辰後,褚上宅來了人:「五姑娘,我們娘子說備好了姑娘愛吃的酥肉粥和溜丸子,讓姑娘去嘗嘗呢。」

  浮沉一聽有好吃的,顛顛往外跑,被之青攔住,扯著到了銅鏡前,「姑娘現下可是咱們的女主子,不可隨意一穿就出門。」

  浮沉低頭一瞧,才看到自個穿著寢衣就往外蹦躂了。

  她換了一件抽絲綠羅裙,梳了髮簪。

  走了半個時辰到了褚上宅,一腳邁進去,就是裂開牙床子地喊叫:「大嬸嬸,可是有溜丸子吃?這過個年,浮沉最想念的便是大嬸嬸的溜丸子啦。」

  剛邁進正廳,浮沉傻眼愣住了。

  這哪裡是什麼吃溜丸子呀,簡直就是大型見面會。

  只見正廳坐著三位娘子、兩位小哥,還有憋笑的褚笙。娘子旁邊站著一位束髮、別腰、攬起袖子的清秀帥氣姑娘。浮沉一瞧她看似就是會些拳腳的,再一瞧站立的位子,便知這位帥氣姑娘,就是笙哥哥的正娘子了。

  她再一斜眼,猛地後退幾步。

  她,瞧見了捂嘴笑的芒山。

  芒山旁邊的長椅上,坐著淡然撫茶盞的達道。

  別看達道一臉淡然,內心早已慌如亂蟻。他處理完梁京就職一事後,快馬回豐鄉。一路上想了數萬種藉口找浮沉。最後都把一顆亂心寄託到了褚笙身上。

  到了褚上宅,又知娘子剛巧有意叫浮沉過來,達道這才放了心,靜等見浮沉。

  彼時的浮沉,收起嬉笑臉,恭恭敬敬上前行了禮,問了安。

  退到一旁,靜聽娘子開口。

  娘子柔聲一笑,「咱們這位五姑娘,與我性子合些,素日也常來府上玩,被我慣得沒了規矩。」

  一旁穿深綠衣衫的娘子細細打量著浮沉,一臉喜歡,「五姑娘不愧是梁京長大的,與我們豐鄉姑娘不同。你瞧這皮膚,嫩得能掐出水兒來。」

  浮沉賠笑,她最受不慣的就是恭維。

  娘子指著深綠衣的娘子道,「浮沉吶,這位是豐鄉章文司的胡娘子。」

  她又指著一旁穿素衣,不曾梳簪的娘子道,「這位是平鄉地方林府門的蘇娘子。」

  浮沉趕緊上前,再行了禮,問了好。

  娘子又指著端坐在一旁的兩位小哥道,「左邊這位是胡娘子的嫡子章瀲。右邊這位是蘇娘子的嫡子蘇林茂。都與你年歲相仿,未曾議親。」

  這後四字一出來,達道剛喝一口的茶水瞬間噴出。

  茶盞跌倒,達道茶水噴至好遠。他一臉泛紅,趕忙起身回禮,「冒失了冒失了。」

  芒山忍著笑,憋紅了臉,遞給達道一塊巾布。

  乖乖。

  浮沉更是一臉驚慌,聽娘子這話茬,這哪裡是什麼坐坐,這分明就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相親!

  浮沉想溜,卻找不到藉口,只能幹杵在那。

  章瀲起身行了端禮,「方才聽娘子說,這年過完,姑娘就十六了。我比姑娘大兩歲,姑娘喚我哥哥便好。」

  浮沉恭恭敬敬道,「瀲哥哥好。」

  蘇林茂一瞧,也不落下,趕緊嬉笑著上前,「我比姑娘大三歲,姑娘喚哥哥也好,喚名字也罷,都可以。」

  浮沉趕緊喚了一聲,「茂哥哥好。」

  蘇林茂再問浮沉,「再過幾日,咱們豐鄉青葉草綠,甚是美。姑娘可來平鄉的低谷玩,到時候我帶姑娘去獵草兔。方才見姑娘冒失著進來,想必姑娘也是個嘴饞的。這草兔獵得後,用微火來燉,味道鮮美。」

  浮沉尷尬笑著。

  達道坐不住了,他微欠身子,朝褚笙使勁擠眼色。

  褚笙明了意,上前賠笑,「蘇兄,怎可在姑娘們面前談論如何吃兔兔呢。兔兔那麼可愛,對不對五姑娘?」

  浮沉再賠笑。

  褚笙行了禮,「母親,既是年紀相仿,那母親就與嬸嬸們在上廳說話,我帶五姑娘和幾位公子去後園坐坐。」

  娘子嬉笑著,「對對對,都去後園,我們這些年長的,在正廳說些話便好。」

  浮沉終於解脫了,趕緊行了禮,跟在她笙哥哥身後速速出去了。

  褚上宅後園。

  章小哥和蘇小哥屁顛地跟在浮沉身後,又是介紹平鄉,又是誇讚浮沉美貌不可多得。這瞧著,二位小哥像是都看上了浮沉,有意爭執不下。

  達道一直跟在身後,想尋個說話的茬口,一直逮不到。

  褚笙的娘子覓兒,她跟隨達道在暗門多年,顯然了解面前這位上司的慌亂。方才在廳內,他噴水而出時,覓兒就瞅出了端倪。

  在後園,她又細細觀察片刻後,心中一陣笑意,扯過褚笙到一旁,「你可真是糊塗,枉你與書元認識多年,竟看不出他的心思?」

  褚笙一愣,蒙在鼓裡。

  覓兒一臉邪惡的指指浮沉,又指指達道,兩隻小拇指一湊,示意褚笙。

  褚笙再一想,急拍腦瓜子,「啊呀,我怎就沒想到,還是娘子深知上司心思啊。我就說這書元向來穩妥,怎會噴水作怪,哈哈哈,我這就去解了書元的難題。」

  褚笙小跑上前,兩手摟著這二位小哥,借著賞景為由,將二人擄去了後宅湖旁。

  浮沉一瞧人走了,長吁一口氣,抬眼時,看到了閃現在面前的達道。

  她先是一愣,隨即仔細看他。

  一別三四年,面前這個公子,早已讓浮沉牽掛多年。他留芒山在豐鄉,護住自己前程路,這份恩情,已讓浮沉感激萬分。她做過許多夢,夢見他被刀劍刺破,夢見他被敵軍追趕。每次夢醒,都驚出一身冷汗。

  看著他囫圇個地站在面前,浮沉想哭,一直忍著哭意。

  達道先開口,「一別幾年,五姑娘倒是長高了不少。」

  浮沉趕緊應聲,「公子在肅州一切可安好?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出什麼事?」

  達道嬉笑,「我囫圇個地站在你面前了,怎會出事。」

  浮沉細細一瞧,看到他眼角一道淺疤,心中一緊,「達小哥前去肅州,本該帶著芒山一起前去的。卻為了我,留他在此地,讓你涉身險境。」

  達道一聽,急了,趕緊解釋,「我不帶芒山是有緣由的……」

  浮沉打斷他的話,行了禮,彎著眼笑,「總之,達小哥的恩,浮沉記得了。」

  看著那一臉可愛,達道緊繃的神經迅速舒緩。奔波多年,好像只有這張臉,能隨時讓他平靜下來。

  他掏出那道免廉孝的摺子,遞給浮沉。

  浮沉細細瞧著。

  達道在一旁解釋,「我雖不知有何用,想著還是與你商議。你雖在豐鄉,有一日終歸是要回梁京的。褚公府的事,能有個把柄在手,也是有益於你的。」

  浮沉看著摺子,知道浮漪被打、達道升正一品太保,他假意免褚槐副掛名一事後,心裡漸漸豁開了。

  她終究是,能名正而歸了。

  這便是唯一的一次機會。

  她為邱老太守孝三年的孝女之名,同三品之位。若是褚槐的副掛名暫且被免去後,府中有一人是「謙孝女」五品之名,就可與副掛名相抵。

  也就是說,褚公府沒了副掛名,公府宅院就會被收入官宅,若是想繼續住,就算是租賃。

  褚公府沒了依靠,褚槐仕途有恙,浮沉又得了「謙孝女」五品之名。褚槐定會抓牢浮沉這根救命稻草,風光接浮沉回梁京,以高嫡女和謙孝女雙名,喜開府門,迎浮沉而歸。

  彼時,她終是懂了莫娘子當初說的那句:「心存善念,方得善終。」

  當然,浮沉善的時候,也一直牢牢謹記那句:「睚眥必報。」

  她不害人,也不放過害她的人。

  許久,浮沉合上摺子,遞迴給達道。

  她跪下,「若是真的能讓父親暫免副掛名,讓他急片刻,我就能回梁京。」

  達道扶起她,與她四目相對,「你說,我去做便是。」

  「只是……」浮沉嬌羞,「只是,要次次麻煩公子,但我又沒別的法子。」

  覓兒靠在褚笙肩膀,裂開牙床子湊一句,「五姑娘,不麻煩的,大不了日後,以身相許。」

  覓兒是個豪爽的,說完就笑。

  浮沉羞紅了臉。

  達道「唰」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褚笙在一旁,下巴險些都掉地上了,猛搖頭:「怪哉怪哉,書元竟也有臉紅時。中邪了中邪了,無量天尊,無量天尊!」

  芒山淡定站在一旁,無奈攤手,「卑職已經,習慣了。」

  浮漪昏迷了兩日之久。

  浮瀅和浮湘一直近身服侍,尤秋柔也常去蔚聽閣。現在的浮瀅,多少也有點懷疑這個表面殷勤,事事只為她的六姑娘作打算的尤娘子了。

  浮淰現下不過七歲,在梁京宮中學堂,年歲尚小,卻是個聰慧姑娘。才七歲,就會插花、葉子戲、書法、刺繡和各類酥糕製作。

  浮瀅知道,尤秋柔幾次三番常去國府女眷中走動,去時一直帶著下學來的浮淰,從不會帶著自家姐妹。從浮漪到她自己,為著姻親一事時,也都是一些低門。

  褚槐雖不言語,心中也有幾分掂量。府中庶出姑娘們居多,但他還是不想都嫁入低門。畢竟,為這些姑娘攀附一門好姻緣,對他仕途也有益處。

  雖說浮淰他也疼愛些,但到底是年紀尚小,十五歲及笄還有近八年。褚槐熬不動八年,她先惦記的是遠在豐鄉的嫡姑娘浮沉,再是眼跟前這幾個亭亭玉立的姑娘。

  這些,都是褚槐上升仕途的好門面。

  這幾年,他也從尤秋柔溫婉賢良的身上,看出了一絲她待府中姑娘們的不同。褚槐從不言語,心中倒是有杆子秤。

  浮漪昏迷這些日子,一直乘坐一輛馬車挨著褚公府門口探望。她還有幾日才算是出月子,不敢隨意再去走動。

  白穆陪同她,這幾日常來公府門口。有院內的婢女常來通報,說二姑娘上了藥,也能動彈了,也醒來了。

  浮沁這才放了心。

  她在公府外,看到有小孩在馬車外嬉鬧,心中就一陣難過。

  生頭胎時,她故意難產的。

  那時她心尚且不穩,劉氏的中風病,浮沁生怕會遺傳給孩子。她思來想去,懷孕時很少飲水,致使羊水過少。

  第二胎時,也是憂思成疾,早早就服了墮胎藥。那時,他已對白穆多少有了感情,可每每看到劉氏,還是害怕孩子也遺了此病。

  第三胎時,她下了心,要為白穆生一胎。第三胎一直小心伺候,可惜,前兩次傷勢太重。孩子誕下後,黃疸過多,又加之身子太過虛弱,只養活了三日就沒了。

  浮沁懊悔不已,一直埋怨自個。

  如今,自己造的孽果,怎麼都得受著。

  她回過神,沒再想傷心事。白穆欲趕馬車回府時,頭一撇,看到了孟瑺縮在公府石獅背後,畏畏縮縮,幾次想上前叩門,又縮回去。

  浮沁瞧著那畏首之輩,一臉疲乏。

  孟瑺是孟遠府嫡子,比浮漪尚且小兩歲,還未到二十冠禮之年的他,早年休過一位正娘子。據說這位正娘子是鄉下女子,嫁去遠府,才知是啞巴。

  孟母思慮再三,原想著是和離,後來一想和離後該女子還會另嫁,便心一忍,一紙休書。

  一旦被休,這位正娘子,也就一生都得在這一紙休書中度日了,再無再嫁之可能。

  除了被休的這位正娘子,孟瑺府中妾室就三位,還有幾個小婢女做通房。人風流、嘴甜,擅送些首飾胭脂,在遠府姑娘閨閣中,孟瑺一直風評風流,卻也是姑娘們心生嚮往的公子。

  浮沁最瞧不上的,便是孟瑺之流。

  府中妾室成堆,還滿嘴皆是愛皆是情,浮漪就中了這嘴巴抹蜜的手段,二人情意多年,浮漪現下便是非孟瑺不嫁。

  自個妹妹惹了這麼一個花公子,浮沁頭疼欲裂,卻也無法子可施。畢竟自個已嫁入白府,不好多參褚府之事。

  她一直在想,當初拿捏尤氏推自己落水的證詞,現下再瞧,好像薄如蟬翼。她猛然醒悟,才深覺尤娘子早已是自個無法撼動的了。哪怕她現下說了當初落水一事是尤氏親手陷害,可她已嫁入白府,又與白穆生了情意,與婆母關係融洽。若是貿然揭穿,父親不會信,尤氏更會想法子洗脫。

  當然,也會牽扯到白府。

  浮沁心思飄然,看著遠處的孟瑺,攥緊拳頭,想撕碎這位公子的心都有。

  白穆看見後,他幾步出去,一把提溜著孟瑺上了馬車。

  孟瑺個矮,坐在浮沁對面。

  白穆小心護著浮沁在他身後,「為何蹲在府外不進去?」

  孟瑺不敢瞧浮沁的眼睛,「我是遠府下等府門,實在不敢叩公府的門。不知大姐姐可知浮漪還好著些?這幾日一直擔憂,恐難入睡。」

  浮沁微閉眼,她忍著心中怒火,「孟大公子,你與浮漪相識幾年了?」

  孟瑺:「四年。」

  「四年為何從不上褚府提親?」

  孟瑺聽到這個,才敢抬頭瞧浮沁,「大姐姐說到我的傷心處了,府中上下一直都想娶浮漪入門。可褚大人不點頭,提親過三次,都被褚大人拒之門外了。之後大人又從文司使去了翰林院高升,咱們遠府,更是配不上浮漪。」

  白穆接過話茬,「既是覺得配不上,為何不早早斷了浮漪的念想?」

  孟瑺被問住了,低頭沉默。

  浮沁:「孟大公子,我今日便把話說開了,眼下浮漪被打,皆是因你沒能護住她所致。她從十六議親之齡等你到如今已是二十之齡。那些同等府門的公子都已錯過。是你們遠府不懂規矩,耽誤我妹妹至今未嫁。雖說我從未覺得她能配得上你,但眼下她又非你不嫁。現下已然耽擱了,若是嫁你,倒也不是不可以。」

  孟瑺一愣神,「大姐姐但說無妨。」

  浮沁厲聲道,「發賣妾室,遣散通房。」

  孟瑺一聽這八個字,瞬間慌了,「萬萬不可啊,小靈生有一女,雙兒也是個可人的……」

  浮沁死死盯住孟瑺,打斷他的話,「你的靈兒也好雙兒也罷,總之你若是想讓浮漪嫁入你們遠府,她的門內,一個妾室和通房都不可有。浮漪性子單純,她斷不會處置你的美人。總之,你什麼時候乾乾淨淨一個人時,什麼時候再來娶浮漪。對了,若你因這些耽誤浮漪,我有法子收了你們次府門牌,遣散你們回鄉下,當個名正言順的鄉府,永生不可再進梁京。」

  這話,嚇懵了孟瑺。

  浮沁自個也心慌不安,畢竟,這些皆是大話唬人的。她沒那個本事,白府更無。

  但這話,足以嚇倒孟瑺,浮沁的此番言語也就達到目的了。

  白穆又一把揪著孟瑺,將他扔下馬車。

  孟瑺呆滯片刻,一溜煙鑽進回遠府的巷子。

  達道此次離豐鄉,走的水路。

  正一品太保的船隻停靠在鄉河碼頭,前來送行的是燕州知府與豐鄉縣府的一干人馬。挨個與達道辭行。

  豐鄉這等偏僻之地,也算是出了個正一品太保,這些官員各個容光煥發,將達道視為豐鄉的神,絲毫不敢怠慢。

  達道為了自己前去梁京,有人護著浮沉,特意給褚老宅送了帖子。彼時的浮沉,拿帖子送行,不戴長帷帽,光明正大地送行。

  她看著鄉河波光粼粼,盯著遠處大大小小的船隻,深覺正一品的官威。

  達道應付完這些人,挪步到浮沉跟前。

  浮沉想起一事,「公子去到梁京,還得幫浮沉尋一人。」

  浮沉仔細回想一會,「雪隸,在梁京公府中做腳奴。這個男子的姐姐,是我跟前伺候的。」

  她這麼一說,達道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點頭,「五姑娘放心,你說的我都會一一辦到。」

  達道盯著遠處的船隻和波光圈,低頭沉思,「五姑娘,今日一別,再相見怕是就在梁京了。豐鄉的事務我已然處置完畢了,現下就是回到翰林院,做梁京的朝務事了。」

  他故意再提點浮沉,「五姑娘可是公府嫡女,父親又是四品文使,斷不能在這窮鄉安然一生。」

  浮沉心中知道達道此番話的意思。

  她雖是悟到了何意,但也不敢明說,恭恭敬敬地點頭,像是被訓話的小姑娘一般可愛。

  達道依依不捨辭行,上了船艙。

  芒山又被再次拉在了豐鄉,此次被拉下,不是為了護住浮沉,而是為了護住那些被拉扯來與浮沉相親的男子。

  達道:「芒山……」

  芒山趕緊上前,「公子放心,絕不會讓五姑娘相親,或與別的男子有接觸!」

  達道話被截了半截,又被赤裸裸地說出來,他深覺臉上掛不住。伸手,一拳砸向芒山。

  被芒山憨笑著擋住。

  芒山看著船隻遠行,深覺這次的任務,比上次還要艱巨。

  黃昏落日,波光點點。水面映照石橋,正月冒尖泛綠的麥芽抬眼就可見到。再瞧一眼,碼頭那處,又是一茬新栽種的藥材。

  花苞待開,一切都在備好迎春日。

  浮沉看著船隻駛遠,她舒緩身子,抬眼鑽進離去的人群中。

  猛地一瞬,她抬頭。

  對面船艙背後的空地上,她像是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尤秋柔。

  浮沉腦子一熱,朝人堆鑽去,之青不明所以地跟著浮沉。到了船艙處,浮沉立住,一直在找人。

  方才,是她看花眼了嗎?

  她分明看到一個與尤秋柔一模一樣的婦人,穿粗衣,扯著一個小男娃。

  不不不。

  她堅定,她絕對沒有看錯,那女人,分明就是尤秋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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