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播種命種

  大頭收穫蟻們擁有一定的記憶、思考、辨別能力，它們記得斑布的樣貌，記得斑布的住處。

  搶劫種子的行為立即引得群情激奮，大量兵蟻從蟻巣出發，浩浩蕩蕩沖向斑布的巣室。

  「小氣的傢伙。」

  「昨天的果實可是我給你們摘的。」

  斑布就站在洞口，晃動觸角釋放威脅的信息素，原力生物獨特的氣息威懾下，前來鬧事的大頭收穫蟻兵蟻頓時踟躕不敢上前。

  雙方僵持了片刻，蟻群鳴金收兵。

  「只記仇，不計恩，不能算是智慧生命，低等智慧都算不上。」

  斑布無奈的搖晃觸角。

  

  他當然不可能跟這些體長僅有自己十分之一的小傢伙斤斤計較。

  相處時間久了，還很欣賞蟻類的生存智慧：不分晝夜的工作忙碌，勤勞；年老族類負責危險的偵察和放哨工作，犧牲；沒有指揮者卻能完美協作，通過分工合作完成繁瑣的工作，團結……

  它們具備各種人類社會所推崇的優良品質。

  ……

  叢林生存很不容易。

  荀草田成熟的草籽將一群飛鳥吸引了過來，飛鳥才是真正的強盜，它們肆無忌憚掠奪大頭收穫蟻辛勤耕種的成果，還發出嘰嘰喳喳的嘲笑。

  遊蕩在荀草田的那幾條小蛇如今只剩下一條，而且體長超過了200，它有了口福，偷偷摸摸潛伏在草叢中，成功捕獲一隻飛鳥。

  類似的掠食和被獵食，叢林中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飛鳥來得突兀，去得也快，未能及時收割的荀草田被它們糟蹋的一片狼藉，只留下少量種子散落地面。

  大頭收穫蟻們還是那麼任勞任怨，仔細搜尋，將一粒一粒的草籽收集起來，曬乾儲存。與此同時，更多的大頭蟻加入了除草隊伍，它們用雙顎將草葉咬斷，切割成小截碎片。

  一場大雨後，草葉碎片慢慢腐爛，沉積，成為荀草田的有機化肥，以這種原始方式保持田地的肥力。

  斑布默默關注著面前的一切，觀察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現象：幾乎被貼地截斷的荀草在暴雨後竟然重新抽出了翠綠新芽。

  斑布想到了一種可能：荀草可以一年收穫兩季！

  越想越覺得可能，在大頭收穫蟻的經營下，初春播種，盛夏時節收穫第一季，晚秋時候收穫第二季。

  「荀草的生命力也很頑強啊！被割掉一茬，還能長出新芽。」斑布首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我用荀草籽孕育的命種，若能熬過冬季，是不是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春生，夏榮，秋枯，冬死，壽命短是草本植物的致命弱點，所以傳承記憶中，完全不推薦使用草籽孕育命種。

  斑布接著觀察了一整天，發現荀草嫩芽完全不懼烈日暴曬，恰恰相反，充足的光照下，長勢迅猛。

  謹慎思考後得出結論：荀草不懼炎熱，埋藏土壤的成熟根系可以為嫩芽提供足夠的水分，因而才能很好生長。

  既然如此，那就可以考慮將自己的第一顆命種播種下去！

  而且很有必要播種下去。

  斑布L1時候，甲殼吸收宇宙原力的速率維持成長綽綽有餘，如今L2，成長所需的宇宙原力增加，甲殼的吸收速率卻不見增長。按照這個趨勢，可以預測，大概L4以後，甲殼吸收宇宙原力的速率將跟不上需求，延誤成長。

  辦法有兩個，最好的是進食原力果實，不僅能獲得原力，還能強化基因能力。正常情況下，有部族長輩照顧，初級戰士都是這樣渡過弱小期。

  然而，斑布的情況不正常，部族長輩掛了，茫茫叢林也不知去哪兒找其它的長輩求助，只能自力更生。那就只有另一個辦法，儘早播種命種，藉助命種輔助，攝取成長所需的原力。

  一場雷陣雨堅定了斑布的想法。

  命種安置在距離巣室最近的一株欒樹下，向陽的東側。

  位置很講究，上午時候，傾斜的陽光可以照耀到；正午時候的烈日則被茂密欒樹枝葉遮擋；下午時候，夕陽餘暉又能照耀到。

  播種下去兩天後，鮮嫩新芽破土而出，兩者時間建立起一種很微弱的「息息相通，性命相連」的奇妙感覺。

  斑布搬來石塊，在命種幼苗的周圍布置一個圍欄，全天候守護，提防被劍角青蝗之類的食草昆蟲啃食。

  運氣很好，又碰上了一場暴雨，有充足的雨水澆灌，嫩芽順利的發展成三條葉片。

  按照叢林夏季的降水規律，接下來將面臨數天時間的「乾旱期」，地表淺層土壤的水分將很快被烈日曬乾。

  斑布提前準備，找到一根中空的植物枝幹，每天凌晨從樹葉上收集露水澆灌，保持命種附近土壤的濕度。

  如同預料的那般，命種一直保持旺盛的長勢，幾乎每天都能提升5的高度，而且越長越快，順利渡過了最脆弱的階段。隨著草株成長，那種「息息相通，性命相連」的奇妙感覺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

  一場雷陣雨後，斑布小心翼翼的將它挖掘出來，移植巣室洞口。

  洞口的土壤，斑布特地尋了些鳥獸糞便參和進去，提升肥力。

  移植也很成功，植株長勢更加迅猛，比那些擁有成熟根系的第二茬普通荀草還快。

  葉片與普通荀草略有不同，葉脈經絡呈紫黑色，更加厚實堅韌。植株吸收的原力，一部分用於自身成長，用不完的就儲藏在葉脈當中。

  命種與自然誕生的原力植物有著共同的特性：當葉脈中的原力儲量飽和，夜晚時候就會散發出朦朦朧朧的深紫色光暈，這是它們在釋放多餘的原力。

  非常危險，各種趨光性飛蟲被吸引過來，緊跟著，小型夜行性捕食動物被吸引過來，然後，很可能將大型獵食動物招惹過來，搏殺當中，脆弱渺小的植株很可能說一個不慎就被殃及魚池。

  經過近距離的觀察，斑布推測，自然界中誕生原力植物的概率沒有想像中的那麼低，只是由於這一特性，導致夭折。

  原力植物夜晚發光的特徵又有它的合理之處，死亡動物的屍骸腐爛後會成為很好的成長養料。

  斑布目前還用不上命種的原力，不過這個問題很好解決。每天傍晚時候就開始晃動觸角，不斷釋放代表憤怒情緒的信息素，原力生物的氣息縈繞，可以很好的震懾驅逐各種飛蟲。

  飛蟲不敢靠近，後續麻煩自然就從根源處被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