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關係(二)
2024-05-23 03:43:43
作者: 念你年少
「大老子,洗完了?」得弟笑著道。
大老子抬頭看見是兩姐妹,笑了笑,眼角露出淺淺的皺紋,「馬上就洗好了。兩姐妹這來洗什麼?」眼睛看了看得弟手中的木盆,裡面放著的……
得弟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幾聲。還是招弟接過話茬兒,「我們洗豬內臟呢!」
說著兩姐妹就在下流的方向蹲了下來,把東西拿出來。
「這……」大老子明顯一愣,想想,難道是因為才分家家裡困難了?面上也沒有露出不屑來,「那東西能洗乾淨?」
招弟笑笑,「試試唄!反正這東西不值錢的。」說著已經大概把豬內臟放在水中過了一次水,那些髒東西就隨著溪水往下流去,然後把抓來的鹽巴放在木盆里,並把大腸放進裡面使勁兒揉搓。
得弟對這東西能否清洗乾淨是沒有信心的,不過還是照著招弟的動作開始清洗。
大老子衣服已經洗好,「你們剛才放進盆里的是鹽巴?」聲音有些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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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弟道:「嗯,就是鹽巴。」
大老子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那你們慢慢洗,我先回去了。」
大老子回去的路與她們不一樣,而是沿著另一個陡坡上去了,這也正是大院子為何叫河溝的對面「對門」的來意。
因為鹽巴少了一點點,所以洗的時候力道大了不少,擔心仍舊去不掉異味,大概揉搓了盡半小時才算作罷。
得弟仍舊擔憂道:「這能洗乾淨嗎?我怎麼聞著還是有點味道。」
「放心吧!沒味道了。」招弟信心十足的安慰著,腦里不禁想,等晚些時候香噴噴的豬大腸上桌時,各人的神色。
劉氏心心念著的藥菊賺錢的事情,所以吃了午飯,把碗筷往鍋里一扔,都沒有清洗,就帶著大家出門準備去摘菊花了。
對於哪裡有這些菊花,劉氏是最清楚不過的,所以在她的帶領之下,一家人一下午竟是摘了兩籮筐多的菊花。
雖然這菊花拿回家還要分類,但是算算,這麼一下來,就是處理好過後,這些菊花也能有一斤左右。
在回家的路上,劉氏滿心的算著,難掩興奮地道:「這可比我的繡品容易多了,光是這麼一下午,我們一家子人就掙了五十文,還不用花什麼本錢。」
田光明微微頷首,表示十分同意這話,話本來就少的他也忍不住道:「這比種莊稼也容易得多。」
招弟微笑道:「摘這個也要看季節性,怕還等幾天,便不好找了。」
劉氏贊同道:「那我們可得趁著這些日子多摘一些。」頓了頓,微微思量,「不過明兒我們可能就要去稍遠一些地方摘了。」
「這樣,山上的路不好走,大妹二妹明兒就在家不出來,處理一下這些菊花。」
兩姐妹點點頭同意了下來。
一家人才回到大院子,遠遠的就看見況氏在追著幾隻雞跑,嘴裡罵嚷道:「叫你亂拉屎,看我今兒不打死你。」
得虧那腳有些不利索,不然那雞指不定就被她打死了。
招弟記得閒著的時候聽大人聊天,聽著了關於況氏那次摔跤的事情。過後想想,寒毛都止不住的豎立了起來。
那是風中已經帶著冰涼的深秋,幾日綿綿小雨過後,泥路變得淅瀝瀝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那下午快到傍晚的時分,況氏出門到了沒有她家地的地方……就那麼的摔了一跤。後來況氏硬說:「是肖家的那老頭拉我的。」
肖家同住在大院子的另一邊,是清溪村中人口最多的家庭了,但都分開了過,房子卻是連著的。而況氏嘴中的肖家老頭已經不在人世好多年了……
得弟眼尖,盯著前方不確定的道:「娘,姑婆是不是追著我家的雞在跑?」
劉氏從賺錢的興奮中回過神來,立馬眼睛一瞥,果然如此,真是追著她家的在跑。
當下蹭蹭的就往前走,邊走邊道:「餵——你這是做什麼?」
那況氏看見這麼一家子人回來,心裡咯噔了一下,面上一慌過後就冷靜了下來,「幹什麼?」冷哼一聲,不甘示弱的瞪了回來,「你們出門的時候都不把雞關好,你看看那地壩,全是你家雞拉的屎,髒不髒臭不臭?」
招弟後面趕上來聽見這句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番,額頭上也出現了兩條黑線,以前沒分家,家裡的雞都是養在一起的,關在三叔家後門,她記得,那時候整塊地壩也全是雞屎!現在分了家,她們不過才養了兩隻母雞與一隻公雞,哪有那麼好的本事,拉屎拉了整塊地壩。
劉氏怒氣直冒頭頂,氣沖沖的道:「全是雞屎?我家不過三隻雞,你也不看看你家的那十來只雞拉屎都拉到了什麼地方,你也好亂說!」
況氏自信滿滿道:「我家的雞?我家的雞現在都關在雞圈裡,哪有那本事在外面拉雞屎!」
劉氏一聽,就知道這是況氏搗的鬼,可一時也不好再胡攪蠻纏了。畢竟她還不過是三十來歲左右,人年輕,比不得況氏人老糊塗,這吵下去只對她的名聲不好啊。
可就這樣叫她咽下這口氣,她也不願意啊!
忽而,有人道:「娘,您又亂說些什麼?」
原來說話之人是況氏的兒媳婦,馮輝倫的女人許氏。此人生得有些矮胖,卻是極會為人的。要不是因為有個許氏在,馮輝倫在村子裡的口碑怕更是差了。
許氏賠笑著臉道:「我家娘老了,愛亂說話,知芳你就別在意啊!」
至少現在有了一個台階下,劉氏也不好再說什麼。
倒是況氏不願意了,罵罵咧咧道:「我家二兒怎麼就娶了你這麼一個媳婦,別人都欺負你家老娘了,還有心情在那裡笑著臉賠不是,真是丟盡了我馮家的臉面。」不解氣的狠碎道:「什麼時候叫我家兒子休了你,你才知道老娘的厲害。」
許氏冷冷的瞥了況氏一眼,你早晚有求著我的時候。面上沒有過多的表示,只是冷聲道:「飯好了,再不吃就冷了。」轉身便進了屋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