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試探

  「瑤兒是個很好的姑娘，也很善良。」

  「你若是傷害了這份善良，我保證讓你活著比死了還要難受。」

  顧承佑說完站起身就要走。

  「姐夫，你沒，沒有其他想要問的了嗎？」

  

  楚忱現在忽然想說了。

  他心裡壓著的秘密和仇恨，無人傾訴。

  現在他一個可信之人也沒有，或許寧王世子可以幫他。

  「沒了。」顧承佑轉頭看向這個內心無限糾結的孩子。

  「如果你想報仇的話，那就好好活著，好好長大。」

  「從小我就知道一個道理，人活著就還有以後。」

  「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不光是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其他人。」

  顧承佑屈起食指敲了一下楚忱的腦門，然後微微一笑。

  楚忱的表情從悽惶到明悟再到感動，幾種情緒在他的臉上像是開會一樣熱鬧。

  「姐夫……」楚忱的聲音帶著哭腔。

  母妃死的時候他沒有哭，恩公一家為他赴死的時候，他也沒有哭。

  但是現在眼淚就要止不住了，好像是一腔的委屈都找到了發泄的途徑。

  「忍著，是在忍不住的話，想想你該跟誰哭。」

  顧承佑趕緊讓他打住，哄孩子什麼的他不擅長。

  「謝謝姐夫，您的教導我都記下了。」

  「我一日是楚忱，一輩子都是楚忱。」

  「不管將來如何，楚家就是我的家。」

  楚忱的眼淚最終還是落了下來，越發顯得他可憐巴巴的了。

  一場大火他沒了母親沒有了家。

  但是被長姐撿回來，他又有家了。

  「你還真的賴上了，算你小子走運。」顧承佑說完就走了。

  他之所以沒有再多問什麼，想到了自己年幼的時候。

  雖然他年幼的時候日子過的不算好，但是總有母親護著。

  但是現在的楚忱，連母親都沒有了。

  至於父親。

  若是父親真的可靠，想必玉妃也不會把兒子送上一條未知之路了。

  楚瑤從來沒有想過楚忱有什麼隱秘的身份。

  就算是有，她也不在乎。

  她只相信自己的感覺，還有緣分。

  反正她就認定了這個弟弟了，誰說什麼，他都是楚家人了。

  楚瑤一天換了四個身份，總算是扮成了一個賣花的姑娘混進了白家。

  「你在這裡等著吧，我們家小夫人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杜鵑花了。」

  「也算是你的運氣好，說不定小夫人還會給你賞錢呢。」

  領著楚瑤進來的僕婦讓楚瑤在二門口的耳房等著。

  她去稟告春娘。

  春娘雖然明面上是白奉啟的妾侍，但是地位不低。

  白奉啟的內宅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沒有當家主母在的白家，春娘能夠在白家呼風喚雨，這件事情本身就不正常。

  而白家上到老夫人和族老親戚，下到掌柜和奴僕，全都對春娘讚頌有加。

  除了偶爾有些說春娘魅色無邊的話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了。

  楚瑤一路上暗中觀察，這個白家院子的設計還有花草樹木的擺設跟尋常人家略有不同。

  高低錯落的花樹，看似沒有章法，實際上蘊含玄機。

  白天看不出來什麼，但是晚上的話，極容易走錯或者認錯。

  「看來這個白家跟龍虎山也是有些聯繫的。」

  楚瑤覺得這幾次的事情，怕是都出自同一人或者是同一組織之手。

  楚瑤覺得這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也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平靜的日子過得是舒坦，但是太過於平靜就像是一潭死水。

  對於楚瑤這樣的人來說，生活還是需要一點調劑的。

  她正想的出神，只覺得有一雙眼睛似乎在暗中盯著她似的。

  楚瑤低眉順目地站著，花籃中鮮嫩的杜鵑花還在微微顫抖。

  把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賣花姑娘表演的相當逼真。

  那道視線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很長時間才移開。

  楚瑤泰然自若，連呼吸的節奏都沒有變化。

  一個頂級僱傭兵的素質，若是連這點小場面都應付不來的話，她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很快外面就出來了腳步聲，人還沒到，先是飄進來一股花香。

  這花香非常的濃郁，若是離得近了估計都嗆人。

  只是嗅覺靈敏的楚瑤在這嗆人的花香當中聞到了一股清苦的味道。

  這就不大正常了，不管是薰香還是胭脂香，若是為了清淡些都會加冰片和薄荷。

  但是這種清苦的味道更像是某種藥材，只是被濃郁的香味遮蓋了。

  如果不是楚瑤這種嗅覺敏感，又對藥材如數家珍的人，很難發現。

  「聽說有最新鮮的杜鵑花，我看看怎麼樣？」

  春娘人未到聲先到了，聲音嬌媚，甜膩的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小夫人好，小女特奉上鮮花，恭祝小夫人青春永駐。」

  楚瑤把花籃送到了春娘面前，嬌艷的杜鵑花讓春娘眼前一亮。

  「果然不錯，怪新鮮的，只是數量太少了。」

  「若是再多一些的話就更好了。」

  春娘塗著深紅蔻丹的指甲扒拉著那些杜鵑花的花瓣。

  「小夫人不知，如此花朵碩大濃郁芳香的杜鵑花只有最險峻的山崖上才有的。」

  「若是想要更多，不如小夫人給些定錢，小女找人幫小夫人採摘。」

  楚瑤抬頭討好地一笑，然後迅速地把頭低了下來。

  「你倒是個會做生意的，咦，這些小花是什麼，倒是粉紅可愛。」

  春娘的目光被花籃中另外一小把粉紅色的野花吸引了。

  「這是小女隨意在山間採摘的，若是小夫人喜歡，下次再多帶一些給小夫人。」

  楚瑤低著頭繼續說道，眼中流光飛轉，露出幾分瞭然的神色。

  「倒是個聰慧的，這些就賞給你了，明天再多送些杜鵑過來。」

  「另外這種野花多多益善，用來做配花最好不過了，若是整株採摘的話，賞錢會更多。」

  春娘很喜歡那粉紅色的小野花，隨手就扔了楚瑤一個銀錠子。

  「多謝小夫人賞，多謝……」

  楚瑤口中連連道謝，行禮的時候有些笨拙，不小心跌在了春娘的腳邊。

  手撐著地起來的時候，不小心按在了春娘的繡花鞋上。

  「小夫人，小女不是故意的……」

  楚瑤像是被嚇壞了似的。

  「無妨，下次謹慎些就是了，送她出去吧。」

  春娘看了看自己的繡鞋並未有什麼異樣，就讓人送楚瑤出去了。

  楚瑤跌這一跤可不是平白無故就摔的。

  她手上沾著特殊的藥粉，能夠驗證春娘是否接觸過某些特殊成分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