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錦衣衛

  「此事與沈姑娘關係非淺，還是一同留下來聽一聽吧。」蘇老將軍發了話，沈若嵐略微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點頭應下。

  只聽蘇老將軍聲音輕緩地說出他的顧慮和打算，內容足以令人驚駭。

  「沈姑娘？」

  沈若嵐被這一句喚回了神。

  「沈姑娘不日啟程吧，時間緊迫，若是應貴妃反應過來，只怕是會讓人殺到將軍府來將你擒走。

  蘇夫人神色擔憂，「真有這般嚴重嗎？會不會是你想太多了？」

  這應貴妃不過宮裡的一個嬪妃而已。

  「皇上早已同蘇家生了嫌隙。」蘇老將軍面不改色道出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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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的話不必說出來，也能明白。

  既有嫌隙，旁人遞過來一把能夠斬殺對方的刀，又怎麼會拒絕呢？

  自從上次交談過後，沈若嵐便從蘇府消失了，蘇景龍以出門經商的理由離了蘇家。

  之後幾日，宮裡果真有了動作，蘇景生被召入宮中，臨危受命南下查案，至於蘇景卓，也悄悄傳了消息給蘇家。

  「老三這是被皇上***了……」蘇夫人看著信上文字有片刻失神。

  又想起自己之前的疑慮，卻只覺得背脊一陣寒涼，心中也生出幾絲可悲來。

  「別嘆嘆氣了。」蘇老將軍攬住她，兩人相互依偎著，這麼多年的相濡以沫，無聲的安慰便足以撫慰心中傷痛。

  這份靜謐未維持多久，便聽見外頭管家匆忙的敲門聲。

  兩人對視一眼，一同起身出了廂房。

  「老爺！老爺不好了！」管家衣衫因為疾馳大敞，半邊衣襟更是溜到了胳膊上。

  可他此刻顧不上這些，甚至因為說話太急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蘇老將軍後面聽懂了。

  「皇上派了錦衣衛來？」

  管家瞪大眼睛，點點頭，又搖搖頭。

  還未等蘇老將軍問清楚，一陣陣急促沉穩的腳步聲朝這邊趕來。

  不過片刻，原本還空曠的院落里擠滿了人。

  「蘇老將軍這府上還真不好進，奴僕一個個更是衷心，也不打聽清楚便往這些個侍衛劍上撞。」男子跨進院裡，臉上帶著一抹笑意，隨意掃了幾人一眼。

  說著，男子身後的錦衣衛將幾具身染鮮血的屍體帶上來隨意朝地上一丟。

  看著地上幾人，蘇老將軍等一眾人都忍不住變了臉色。

  「袁大人這是何意？」蘇老將軍看著眼前之人，忍住怒意開口。

  男子乃是錦衣衛的指揮僉事袁振，先前便聽聞此人行事張揚，更是不給任何人情面，辦事狠決，今日直觀感受到，蘇老將軍不免感慨，不愧是皇上手裡的一把好刀。

  「蘇老將軍，皇上收到密信，你蘇家通敵叛國，勾結別國細作，在戰事上做手腳，信件便是藏匿在蘇老將軍您府上，皇上自是不信，特讓本官前來搜查一二，還蘇老將軍清白。」

  蘇夫人白了臉色。

  通敵叛國？他們蘇家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蘇老將軍冷笑一聲，「什麼還老夫清白？想讓老夫坐實罪證才是真的吧！」

  袁振似笑非笑瞧著他，「蘇老將軍這是不答應？」

  「哼——」蘇老將軍冷哼一聲，「袁大人自便！」

  「但老夫醜話說在前頭——」他又開口說道，「袁大人這般強硬闖入我蘇府，還殺我府上之人，如若沒查出什麼，袁大人當為此事做個交代！」

  「好！」袁振眸子泛冷，想也未想直接應下，「蘇大人還有什麼其他想說的？」

  答應之快令蘇夫人品出一絲不對勁來。

  這袁大人怎麼好像篤定蘇家一定有東西似的……

  還未等她細想，蘇老將軍已經拉著她側身讓路，胳膊上輕輕一捏，像是給她安慰似的，蘇夫人不露聲色同他對視一眼，瞧出他眸中淡然，心也跟著沉靜下來。

  半個時辰下來，錦衣衛皆是無功而返。

  「大人，沒有搜到什麼信件。」

  「袁大人。」蘇老將軍看向袁振，「先前你我約定，可還記得？」

  「蘇老將軍，本官也是替皇上辦事，來前皇上口令，若遇人妨礙公務，殺無赦！」袁振面色不虞，「此次消息有誤，既然已證蘇老將軍清白，本官自然會向皇上稟明實情。」

  聽著他搬出皇上，想將此事就此揭過，蘇老將軍只冷眼看著。

  袁振心裡頗為惱怒。

  來之前，應貴妃就派人給了他准信，是以入了蘇府，他並未收斂半分，斬殺幾個下人也是為了震懾蘇老將軍一番。

  方才同蘇老將軍約定一事，就是篤定蘇家此次在劫難逃，可誰知道竟然沒有搜出那些東西。

  「袁大人真是巧舌如簧，世人皆道袁大人忠心耿耿，怎不見袁大人對家中之人關心一二。」

  蘇老將軍出言譏諷。

  袁振臉色陰沉，額上青筋暴起。

  眾人皆道他心狠手辣，一是因為他的手段，二便是因為他府上因受案件牽連，為求自保，在出事前便進宮面聖，將袁家之事抖摟得一乾二淨。

  龍心甚悅，也知他無路可退，因其將功補過，他這才未牽連進去，不僅如此，還得了皇上重用。

  讓他進入錦衣衛，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地位。

  眾人雖不曾提起，可早年間他也沒少忍受眾人異樣的眼色，更有直白之人，見到他便拂袖離開，留下一句「不與豎子同一屋檐下」。

  只不過這些在他手有實權之後便銷聲匿跡，並未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這事，此時蘇老將軍卻說出這些……

  「蘇老將軍若是不滿，本官可帶大人進宮面聖，當年之事，也可讓皇上聽一聽將軍之言。」袁振聲音帶著一股子狠勁，好不容易壓下心頭的怒火。

  「你當老夫是被嚇大的？」蘇老將軍接過話頭，沒有絲毫猶豫，「走！此事就讓皇上評評理，看是皇上真不顧念半分君臣之意，還是你私心使然。」

  袁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應下他這個請求，雖心生詫異，轉念一想也未嘗不可。

  「既如此，蘇大人請吧。」

  他做出請的手勢。

  錦衣衛一走，眾人這才嗅到周圍濃郁的血腥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