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哭泣

  宮女一走，小公主扭頭就見慕慕眼帶笑意看著自己，她頓感不自在。

  「瞧本公主做甚！我只是覺著這糕點不吃太浪費了，並不是想嘗一嘗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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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慕笑而不語，沒有拆穿她的真實想法。

  不論怎樣，確實也不該浪費。

  「您就吃一塊吧，我真的知錯了。」慕慕拿起一塊，作勢要餵到她的嘴裡。

  這可給小公主嚇了一跳，她驚得後退了兩步，實在退無可退，這才勉為其難地從她手裡接過。

  「這可是你逼著我吃的！」

  慕慕聽她把罪責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忍不住捂嘴笑道：「你要是消氣了，怎麼說都行。」

  看她這麼誠心誠意地份上，小公主總算是沒再同她計較此事。

  糕點香軟入味，豆沙更是極為軟綿，方才的不快很快便被拋之腦後。

  小公主臉上露出淺笑，還主動同慕慕搭話問道：「若你大舅舅真的辦了相親大會，你是怎麼想的？你覺著你大舅舅究竟喜歡什麼樣子之人？」

  「小公主，你怎生八卦起了這事？」慕慕揶揄一笑，心中也不由感嘆，人這喜歡八卦之心，便是從小便有的。

  小公主臉一紅，故作兇惡掩飾道：「本公主同你說道說道，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我說，我說便是。」

  慕慕略一思索，之前確實未曾想過此事，這會兒小公主一問，她還真有些想不出來。

  「你這個做侄女兒的，連你舅舅喜歡怎樣的都想不出來嗎？」

  小公主撇撇嘴，眼裡帶著幾分狐疑。

  慕慕面上閃過一絲羞赧，眼珠子顫了顫，咳嗽兩聲佯裝鎮定道：「大舅舅喜歡什麼，我這個做侄女兒的都應當支持才是，若真要說出個一二三來，我倒覺著大舅舅應當會喜歡性格文靜些的人。」

  大舅舅長得五大三粗的，心思卻十分細膩，想來一個性子文靜之人能讓他面上多幾分柔情。

  「我到不覺著。」小公主搖頭晃腦，「你大舅舅光站在那兒就讓人心生害怕，那些性子文靜之人，便是遠遠看見就不敢接近了，更別說同你大舅舅成親了。」

  她這麼一說，慕慕也覺著頗有道理。

  「你這麼一說倒也在理，不過性子什麼不是最重要的，凡是兩情相悅，都不是什麼問題。」

  她的幾個舅舅，能夠成親的都是兩情相悅。

  更何況她的祖父祖母，當時能夠在一起，也是彼此互有好感，祖父主動求娶得來的，旁的不說，光府上這麼多人都能彼此和睦，不勾心鬥角就足以令人驚嘆。

  小公主卻沒這般樂觀，語氣帶著幾分煩悶道：「兩情相悅的可不多，我倒是聽說越是豪門望族，這成親之事越要謹慎，甚至不能自主安排，當由家裡人指腹為婚。」

  她說的這些，慕慕自然也是知道的。

  蘇家雖無此事，可好端端的小公主怎麼會想到這些？

  「小公主，可是別人在你面前說了什麼？」

  慕慕同她對視，看出她眼底的掙扎。

  「我……」小公主輕咬下唇，心中煩悶，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事若是說出去，也不知會不會節外生枝。

  「小公主，若是你不想說，那我便不問，待你想說了再說也不遲。」慕慕微微一笑，便將視線移開，免得令她糾結。

  慕慕喝了口方才宮人泡的茶，這茶帶著幾分花果清香，當是用火輕微烘烤過，竟還有幾分焦甜的乳香味。

  再咬上一口糕點，正好中和豆沙的甜膩。

  見她竟然專心致志吃起了點心，一點詢問自己的意思都沒有，不知為何，小公主鼻子泛起了酸意，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聽見水滴滴落木板上的聲音，慕慕略帶幾分疑惑道：「外頭竟然下雨了嗎？」

  可很快便覺出不對，那聲音近在耳邊，不像是外頭傳來的聲音。

  聽見小聲抽泣聲，慕慕這才確定原來是小公主留下了眼淚。

  「小公主……你，你怎麼哭了？」慕慕手足無措地掏出帕子，讓她抹抹眼淚。

  方才還好端端的坐著呢，這會兒卻哭得這般傷心，也不知道所為何事。

  小公主沒接她的帕子，反倒直接趴在了桌上，嗚咽著哭出聲來。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慕慕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打探她究竟因為什麼這麼傷心。

  沒多時，慕慕手指一僵，面上染上幾分愧色，輕拍她的手愈發的輕柔。

  等了好半晌，見她聲音終於緩和了許多，慕慕這才問道：「小公主，你方才想說什麼，我其實一直好奇，但是我不敢……」

  見她哭得眼睛有些紅腫，看著有幾分駭人，慕慕趕緊讓宮人取些消腫的東西來。

  「我來吧……」慕慕從宮人手裡接過冰塊包著的布，並未假他人之手，按照之前別人替她消腫時的手法替她敷上。

  宮人一走，整個室內又恢復了寧靜。

  「好了，小公主，你現在可願意說了？」慕慕動作輕柔，聲音透著幾分無奈。

  她沒想到小公主傷心的原因會是因為她沒有多問一嘴。

  不過若是她再細緻一些，或許會儘早發現小公主在說到此事時害怕之色。

  方才一哭，小公主心裡積壓的憂愁總算是宣洩出不少，她哽咽著抹了抹眼淚，這才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慕慕。

  慕慕滿眼心疼，儘管方才早一步知道此事，可小公主親口說出時，她更能深切體會到她語氣中的委屈和難過。

  「別害怕，你還小呢，況且也從未聽過皇后有想讓你同誰聯姻的想法，她也不是故意說給你聽的，說不定只是恰巧討論此事，說上一兩句罷了，做不得數的。」

  慕慕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安撫。

  「我知道，可是母后也說了，我身為皇家人，便要擔起責任，這今後的事情，也不是我說了算，而是父皇說了算……」

  說到這，她哭得更傷心了。

  她心目中一直敬仰的父皇母后，背地裡竟然不過將她視作可以交換的籌碼一般，平日裡的那些關懷，以為是親情，現在卻變得極為可笑。

  慕慕緊抿雙唇，這些皇室之事，她摻和不得，更無能為力，也不知道該從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