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有人碰瓷

  「陸銀歡！」當老師念到銀歡名字讓她上去領書的時候，賽金鳳激動的手錶鏈子都扯斷了，銀歡無奈的笑笑，從容淡定的拿了書說了一句謝謝。

  班主任是一個年輕溫柔的女人，名字叫林蘭，林老師。

  回家的路上，賽金鳳一遍又一遍的翻看那些書，聞著上面的油墨味，知識的味道是這樣清新好聞。

  正式讀書是街天，店裡很忙，賽金鳳要送銀歡讀書，銀歡百般推辭賽金鳳才作罷，去店裡忙。

  銀歡一個人走在鄉間小路上，土地的味道，花草的芬芳，抬頭間看到天邊一朵彩雲，遇見彩雲是吉祥的象徵。

  「陸銀歡，你媽媽怎麼沒來送你讀書。」田小夢看著一個人去學校的陸銀歡嘲諷道：「是不是你媽媽顧著賺錢不要你了，你媽媽不要你了。」

  「你媽媽來送你，你媽媽賺不了錢，你就沒錢買書，買辣條，買新衣服啦！」銀歡呵呵一笑背著書包繼續走。

  

  「媽媽，是不是我們家沒錢了。」田小夢是個小孩子，銀歡這樣一說立馬帶著哭腔問道。

  「傻孩子，我們家怎麼會沒錢呢，那死丫頭家才是沒錢，窮鬼鄉巴佬。」四姨看著銀歡的背影罵到。

  開學第一天老師隨便說了幾句就開始教學，a，o，e，1，2，3。

  銀歡記得她啟蒙比較晚，開始的時候她直接不能理解這些知識，也不知道背書怎麼背，惶惶無助，背不了還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現在這些知識對銀歡來說卻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其實想過跳級，不過想了想，這樣就遇不到曾經傷害自己的人了。

  重生之後，只想替自己討個公道。

  每天上課不是睡覺就拿個小本子寫東西，銀歡在寫一本小說，她以前就喜歡幹這個，大一的時候寫過，被室友玩她電腦的時候刪了，還冷嘲熱諷一番。

  林老師教著語文和數學。那時候鄉下的小學到了三年級才有《自然》，三年級以前就語文，數學，一個星期一節的美術，體育。

  很多次林老師看到銀歡睡覺，寫字就讓起來她回答問題，可是結果都是每一次快速回答，準確無誤，作業也一次錯誤都沒有。

  林老師還發現銀歡是個很特別的孩子，淡然，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然與她的年紀實在很不符合。

  有時候她側頭看著窗子外面的世界，那波浪不驚的眼神讓人覺得她好像一百歲了。

  下課，孩子們一窩瘋的跑出去操場上玩，只有幾個孩子在教室。

  林老師沒回辦公室，下一節課也是她的。

  「陸銀歡，你上來一下。」林老師對她實在很好奇。

  銀歡放好筆記本走上講台：「老師，您有什麼事兒嗎？」

  「陸銀歡，為什麼不出去玩？」林老師從沒在課間操場上見過她。

  「她們也沒有出去啊！」銀歡看著幾個坐在座位上的同學說道。

  「好吧，那老師問你，你上課為什麼不聽講，總是睡覺，還有你在紙上畫什麼？」林老師想一個學a，o，e的孩子是寫不來字的，只會畫吧。

  銀歡想了一下，她想感受一下做神童的感覺：「因為很簡單，我都懂了。」

  看著林老師詫異的臉，銀歡覺得自己始終是一個俗人，還是會在乎別人的眼光，還是有著人類特有的虛榮。

  「你真的都懂了？」林老師手裡的鋼筆掉在作業本上，磕出幾滴紅墨水，映染出了幾個紅斑。

  「嗯。」銀歡記得一個老師說過，虛榮是被寫進人類基因裡面的，這樣想想也就不鄙視自己了。

  「十五加六等於多少？」林老師提了一個超綱的問題，才開學一個月，這樣的算術題還沒開始學。

  「二十一。」銀歡立馬就回答出來。

  「叮鈴鈴～」

  上課後，銀歡繼續寫小說，她做最後一排，一個人坐，很清靜。

  銀歡抬頭看了幾眼，這一節課林老師有點飄忽，怕是嚇狠了。

  從此以後，林老師對銀歡就很在意了，自己掏錢給銀歡買小學奧數題，這樣一個天才自然要好好培養。

  銀歡哭笑不得，這逼裝得深沉。

  一天，陸銀歡和田小夢做值日，銀歡去倒垃圾，回來的時候田小夢已經走了。

  銀歡不以為意，回座位打算收書包走人。手伸向書包的時候停住了，書包的擺放有輕微的變化。第六感告訴她，有問題。

  果不其然，銀歡小心翼翼拉起書包一看，是一個老鼠夾，這老鼠夾的力量可以夾斷一個七歲孩子的手。

  「唉，既然你不知死活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銀歡看著嶄新的老鼠夾喃喃一句，漆黑如墨的眼眸冰冷一片。

  本來看著田小夢只是一個小孩子，就算曾經有什麼摩擦也就罷了，不打算報復她了，今天看來自己太天真了。

  在校門口焦急等待的田小夢看著銀歡悠哉悠哉的從學校走出來，心中驚奇不已，她怎麼沒被老鼠夾夾住。

  她很討厭陸銀歡，為什麼她這麼聰明，為什麼這麼可愛，所有的人都喜歡她，即使她不咸不淡的樣子，還是很多同學和她玩。

  媽媽說她是一個窮鬼鄉巴佬，鄉巴佬憑什麼和自己爭。

  銀歡慢慢走著，目光就那樣定定的看著田小夢，清亮而犀利，仿佛洞悉一切，嘴角帶著一絲邪魅的笑，笑容頗含深意。

  田小夢不自覺的低下頭，她的目光好像地獄熊熊的烈火。

  「唉，難道我真的是白蓮花（不管別人怎麼虐都做好人做好事，心地善良得讓人想抽她）！一副好人心腸。」銀歡邊走邊罵自己。

  田小夢這樣狠毒的對她，她本來是想整得她生活不能自理的，可是就是狠不下心。

  「樂樂，樂樂怎麼了？」銀歡走到村口等時候看到樂樂一個人蹲在村口大樹下哭。聽到喊聲抬頭，肉嘟嘟的臉頰又紅又腫。

  「奶奶打的，大姐對不起，我和樂樂玩，樂樂不小心推了我一下，奶奶就給了樂樂幾巴掌。」說話的是二伯家的大兒子，陸字林。

  「奶奶呢？」銀歡很平靜的問道。

  「回去煮飯了。」陸銀石回答道。

  銀歡拉著樂樂的手就直奔奶奶家。

  「歡歡，快帶你妹妹回家吧！等會你爸爸媽媽就回來做飯給你們吃了。」奶奶把廚房門關起來，萬一姐妹倆看見飯菜不肯走賴下來吃怎麼辦。

  「你為什麼打樂樂？」銀歡目光犀冷的看著面前這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曾經樂樂傻掉就是因為她不管不顧，今天她又這樣打一個小孩子，她怎麼做得出來，銀歡真的很想把她的心掏出來看看是鐵的。

  「誰讓她推林林。」奶奶冷冷的回答。

  銀歡看著奶奶，瞳眸里的森寒散逸而出：「樂樂和林林就是鬧了玩，林林也沒受傷，你憑什麼這麼打樂樂？」

  「就憑我是奶奶。」奶奶輕飄飄的看了一眼樂樂：「林林將來是要給陸家傳宗接代的，樂樂反正也要嫁出去，打壞了又有什麼關係。」

  「奶奶？你這老不死的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奶奶。你一年吃我家那麼多供奉，現在竟然說得出這樣絕情的話，你是不是狼心狗肺啊！」銀歡端然玉立，嘴角一模嘲諷的笑容很是燦爛。

  「你說什麼？」奶奶氣身子都在顫抖，這兩個孫女她一直看不起。

  「說你是老不死的，你這樣狠心就不怕死了下地獄嗎？」銀歡說罷就拉著樂樂的手回家了。

  銀歡很清楚今天說這一番話的後果，可是她不怕，她倒要看看能拿她怎麼辦？

  「姐姐，是樂樂不好。」樂樂低著頭走到銀歡面前，低聲低氣的道歉。

  銀歡把她的頭抬起來，眼淚汪汪的格外惹人憐惜。

  「樂樂，今天你並沒有做錯，不用給姐姐道歉。不過你記住以後有人欺負你，不要怕，你有姐姐，有爸爸，媽媽。」銀歡給樂樂擦著眼淚。

  「可是如果姐姐，爸爸，媽媽也怕呢！」

  銀歡看著樂樂的眼睛，純淨得像雪山湖泊，她多希望妹妹能這樣一直純淨下去，不要被世俗污染。

  「姐姐永遠不會怕任何東西，任何人。姐姐會永遠永遠的保護你。」銀歡緊緊抱住樂樂。

  她多希望曾經也能有這樣一個無所畏懼的人來保護自己，她竭盡全力保護樂樂也是對自己心靈的一種慰藉。

  「歡歡，樂樂，我回來了。」陸寧坤提前回來做飯。

  「坤，我心口好疼。」陸寧坤還沒踏進屋子，奶奶就蹣跚走過來了。

  陸寧坤趕緊扶住：「媽，你怎麼了？」

  「歡歡，她，她……」奶奶一陣顫抖說不出話。

  「歡歡怎麼了？」急得陸寧坤滿天大汗。

  「她罵我老不死的。」奶奶說著就嗚嗚哭了起來。

  銀歡半靠在門框上打了個冷顫，默默的豎了個大拇指，這演技什麼奧斯卡小金人直接不在話下嘛！

  「哎喲，我的心口好疼，快送我去醫院，哎喲！哎喲！」奶奶哼得聲音不小，中氣十足。

  「想碰瓷，沒門！」銀歡清清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