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謠言又起

  傷經動骨一百天。

  自上次被衛靜姝打了一頓，劉瘸子養了許久。

  每每想到那日的慘狀，身子便止不住顫抖起來，怨恨纏繞著不甘心，一下一下抨擊著他的心。

  他正想著如何報復，這不，口渴了有人送水喝。

  「李柔本來就是你的媳婦兒，讓那個賤丫頭搶回去了，你打上門去要回來咋了？」

  剛剛上門的周氏，三兩句話挑起劉瘸子的怒火。

  想到李柔的身段，劉瘸子又是一陣心猿意馬，與之而來的就是不甘心。

  二兩銀子換來一頓毒打，換誰誰樂意？

  他隨手把門推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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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氏確絲毫不懼，順勢給了劉瘸子二兩銀子：「我知道李柔那事對不住你，這不是給你把錢還回來了，但咱的事既然說了那就是成了，李柔妥妥是你的媳婦。」

  周氏攛掇著：「哪有媳婦一直住在娘家的？」

  劉瘸子也不傻：「周老太太，李柔是好，但姝姐兒可不是吃素的。」

  雖然在家養傷，可村裡的事他是一件沒落：「你家一家三口對上姝姐兒都沒勝算，我一個人能有啥勝算？」

  他坐下來晃著腿：「左右不過是一個女人，二兩銀子，能買的多了去，我呀，不缺這一個。」

  說罷，卻是直勾勾盯著周氏腰間的錢袋子。

  他可看見了，裡面還有不少銀子。

  李柔他要，錢也不能少。

  周氏暗暗嗤笑，順勢解下腰間的錢袋子，在劉瘸子的面前晃了晃，引著劉瘸子的視線跟著轉。

  「這不是來給你賠罪了，這錢啊，就是李柔嫁給你的嫁妝。」

  她鄭重將錢袋子交到劉瘸子手中：「拿了嫁妝，以後咱可就是一家人了。」

  「娘。」劉瘸子臉上的肉堆成一團，忙不迭失將錢袋子揣進懷中。

  ——

  大雪覆蓋的冬日，村中突然多了一段葷話。

  話中場景那叫一個香艷，這村里男男女女，有意無意都往傳出話的源頭那裡躥。

  一來二去下，也聽出些端倪。

  「劉瘸子說的，不就是長林家的跟他嘛。」

  「沒想到啊，長林家的平時看起來這么小家碧玉的一個人，玩得這麼開。」

  「你們女人都一個浪蕩樣。」

  「女人咋了，要不是你們男人管不住下身，有我們女人啥事。」

  簡單一個談話，卻吵得不可開支，因此，引發這段爭吵的原因被大肆傳開。

  李柔臉色慘白，死死拽住衣袖。

  衛鈺衛霜對話中的香艷懵懵懂懂，卻知道是個十打十的侮辱。

  許是受衛靜姝影響，衛鈺衛霜不再口頭抱怨，不約而同操起棍子，氣勢洶洶往外走。

  衛靜姝一手一個抓回來：「你倆好好待在這裡。」

  「劉瘸子這麼侮辱嫂子，就該打死他。」衛鈺義憤填膺。

  衛霜也應和著點頭。

  「打死一個他還有很多個他，有啥用，都給我安靜點。」

  冷眸一瞥，衛鈺衛霜就像是被凍住一般，遲遲不敢說話。

  李柔也茫然抬頭：「阿姝，你的意思是——」

  衛靜姝抓住李柔的手，無聲安慰，解釋道：「才讓奶丟了二兩銀子，轉眼就傳出這個，我看啊，她們是看對付不了我，拿嫂子出氣嘞。」

  「那就更應該教訓教訓了。」衛鈺嚷嚷著。

  衛霜則又暗搓搓去拿自己的小棍子。

  衛靜姝半路截過：「這事沒這麼簡單，你倆別衝動。」

  「可嫂子都被這樣欺負了。」衛鈺嘀咕道，被衛靜姝一瞪，又趕緊閉嘴。

  「嫂子，我看奶她們絕對不僅僅是準備了這麼點，這些話難聽，你先帶樂兒去縣裡看病，順帶避一避，等把這些謠言解決了，我再接你回來。」

  李柔略帶遲疑：「可……」

  「嫂子，聽話。」衛靜姝面色沉凝，不容置疑的表情傾斜出上位者獨有的氣勢。

  李柔恍惚一陣，好似回到了充滿權勢的京城。

  她搖搖頭，將腦海中的東西晃掉。

  「好，我聽你的。」

  徵得李柔的同意，衛靜姝又去找了周庭遠。

  周庭遠早早猜到衛靜姝會來，早已經備好了茶水糕點。

  「當真不要我幫你解決？」周庭遠將一碟糕點推到衛靜姝面前。

  衛靜姝難得沒看吃食。

  「不用，你讓你的人將我嫂子安全送到縣裡即可。」想了想，又補充道，「這幾天不太平，你也跟著去避兩天。」

  猜出衛靜姝是要專心處理這件事，周庭遠並沒拒絕，順帶提議：「我把幾個小的也帶著走。」

  衛靜姝猛地抬頭。

  周庭遠挑眉：「如何，不願意？」

  衛靜姝臉一紅，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給我留一個能做飯的人。」

  上次在劉郎中那大展身手，初初還能勸勸自己，可越想越覺得。

  自己做的那玩意兒，還不如喝營養液。

  周庭遠「噗嗤」一聲，衛靜姝的臉更紅了，瞪圓眼睛，作出凶神惡煞樣：「看什麼看？」

  周庭遠含笑挪開視線，掩唇一瞬，又為衛靜姝倒了一杯茶：「我把周三留下，周三廚藝好，武功也不錯，能幫你。」

  衛靜姝毫不客氣應下，這才端起糕點一塊一塊往嘴裡塞。

  糕點糯糯的，卻不黏牙，甜而不膩，入口帶有一股淺淺的花香跟著鑽入鼻中。

  只一口，她便愛不釋手，糕點一塊一塊往嘴裡塞，直到鼓起兩個小臉包，還在不急不緩地咀嚼下咽。

  看這模樣，周庭遠不免生了好奇。

  當真有這麼好吃？

  抱著嘗試的心態，玉指捏住一塊送入口中，薄唇未及指節，卻已將糕點捲入口中。

  他學著衛靜姝的模樣，好心情地發現，確實美味不少。

  平素鮮少碰的東西，今日卻難得多吃了幾塊，又要再拿的時候，卻被一隻手拍開。

  小姑娘兇狠式護食，眼中好似有騰騰殺氣。

  他淺笑著收回手，無奈卻又寵溺：「好好好，我不跟你爭。」

  衛靜姝不自在地縮縮脖子，嘀咕一聲：「奇奇怪怪。」

  說罷，一手一碟糕點，拿著就走，看都不看周庭遠。

  當天，周庭遠就帶著李柔跟幾個小的去了縣城，偌大的院子頓時只剩下衛靜姝與周三。

  其中，周三並未現身，而是藏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