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盤算

  村長怒不可遏：「我看你簡直不可救藥，心思歹毒到連自家人也不放過。」

  眼見著衛二山成為眾矢之的，周氏趕緊出來打圓場：「村長你彆氣，這孩子就是一時拐不過彎，他打小跟他哥親，這家說分就分了，一時氣不過。」

  有了周氏這話，衛二山更是理直氣壯，伸長脖子，洋洋得意盯著衛靜姝。

  村長還想說話，周氏接著補充道：「村長，難道在你看來分家出去了，姝姐兒他們幾個就不是衛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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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我不怪二叔。」衛靜姝忽而開口，端的是善解人意。

  望一眼看過來的眾人，衛靜姝接著道：「我們雖然分出去了，但到底是一家人，可村里人有啥錯，不能因為二叔的一句不樂意就耽擱大家的時間吧？」

  「對啊，你們的家事，咋就盡耽擱我們。」有人附和。

  面對眾人的怒火，周氏訕笑兩聲：「對，是這麼個理。」

  她挨個道歉：「這是我們家二山的不是，但他還是個孩子，都是遠親近鄰，大傢伙別在意啊。」

  又一次聽到「還是個孩子」的言論，衛靜姝驚訝捂住嘴，不可思議看著周氏。

  周氏眉頭一皺：「你這是什麼表情。」

  衛靜姝趕緊搖搖頭，解釋道：「原來二叔是個二十多歲，會賭會罵的孩子。」

  二十多歲，別家男子二十多歲成家立業，獨當一面，衛二山二十多歲陷害侄女耽擱鄰里，就這還得原諒他？憑什麼？

  就因為這麼一句話，鄰里原本漸漸平息的怒火又一次被挑起，謾罵聲不絕於耳。

  村長瞪了衛靜姝一眼，無聲張口：「看你做的好事。」

  衛靜姝眨眨眼，靈動的眸子中布滿了無辜，村長便好似有一口氣壓在胸口處，指責的話如何也說不出來。

  衛靜姝便又笑了笑，再次開口：「各位叔叔伯伯，我們衛家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就今天這事，我奶甘願給大家銀子，賠償耽擱的這段時間。」

  一聽到錢，周氏頓時炸了，卻見衛靜姝穿過人群，單手拎起厚重的長凳，小步走來，輕輕往周氏面前一放。

  看似堅如磐石的長凳瞬間碎成幾塊，周氏的話瞬間卡在脖子裡。

  而聽到錢的一群鄰里，可不管你家裡有什麼事，紛紛附和，更有甚至，已經擺出凶樣，更是揚言：「要是不給，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衛二山的身上是有些肉，可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剛一對上，氣勢就弱了下來，縮著脖子，恨不得鑽到自己的龜殼中。

  「娘，要不咱還是給了吧。」

  村長站在一旁看著，也不阻止。

  周家母子時常找事，如今給個苦頭吃吃，他樂見其成。

  母子二人一陣嘀咕，最終盯上了尚且虛弱的衛大丫。

  二人衝進衛大丫的房中一陣地毯式搜索，好不容易搜出五兩銀子，可來的人不少，就算兩人分得扣扣搜搜，也整整分出去了二兩。

  鄰里如願離開，其中獨獨留下四人，面對害自家丟了二兩銀子的衛靜姝，周氏就像是被什麼卡住了脖子，別說是衝上去爭鬥一番，就是罵兩句也覺得難以開口。

  「姝姐兒，錢也賠了，我家不欠你啥了，你趕緊走吧。」衛大丫看見衛靜姝就瘮得慌，壯著膽子趕人。

  衛靜姝自是不動，一家三口人人有怨言，卻無一人敢開口。

  「二姐。」衛鈺從屋外衝進來，拉著衛靜姝往外走，「樂兒病了，你快跟我去看看。」

  這一家三口，擺明了死豬不怕開水燙，怎麼教訓都不知道怕，明面怕了，拐過頭去又接著搞事。

  她琢磨著，該給這一家三口一個恰到好處的教訓。

  衛靜姝一走，周氏一家頓覺空氣都流暢不少，可這樣，又不甘心。

  「娘，咱就這樣給那個死丫頭坑騙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

  周氏腦海中閃過什麼，破碎的記憶隨之拼接起來。

  「咱對付不了她，不是還有那仨嘛！那仨，還不是任由我們拿捏。」

  「娘……」榻上的衛大丫顫顫巍巍開口，提議，「我們還是別招惹那個女人。」

  「瞧你那慫樣。」衛二山完全忘了自己面對衛靜姝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場景。

  「哥，你聽我說——」

  「好了。」周氏不耐煩打斷衛大丫的話，「你怕就好好待在家裡，別往外跑。」

  周氏索性把衛二山拉到一邊說。

  這邊，樂兒的小臉很燙，迷迷糊糊吐著泡泡。

  李柔記得不行，劉郎中也被請了過來。

  他仔細給樂兒看了一番，但他本人並不擅長給孩子看病，只給出中肯的判斷：「我給開一劑藥，先給孩子喝兩天 ，要是還不行，只能帶到縣裡烏春堂去看看。」

  幾人交談間，衛靜姝已經給樂兒掃描了一番，樂兒的身體數據沒什麼大問題。

  或許是許久沒見到這個姑姑，樂兒衝著衛靜姝的方向擼擼嘴，又「哼唧」幾聲。

  衛靜姝忽地笑開，將小傢伙從搖籃中抱起來。

  小傢伙終於是露出兩節剛露出的白牙，咿咿呀呀，嘴裡沒個停歇。

  衛靜姝跟著樂呵呵，颳了刮小傢伙的鼻頭：「姑姑太久沒抱樂兒了，樂兒是不是不高興了？」

  「咿呀咿呀。」樂兒揮舞小手，似在回應。

  這一動，小傢伙的身子便歪了歪，衛靜姝的心一抖，急忙扶住小傢伙的腰。

  又趕緊回想劉郎中當初的教導，一手拖著小屁屁，一手扶著腰。

  小傢伙還在「咿咿呀呀」，話多的好像說不完。

  衛靜姝也跟著「咿咿呀呀」起來，小傢伙笑得更開心，眼中星辰起伏流轉。

  「樂兒這樣子，看著又不像病的。」劉郎中嘀咕一聲，接了李柔遞過去的診金，囑咐道，「孩子的事沒有小的，記住啊，要是臉上的熱沒降下去，一定得去縣裡看看。」

  李柔趕緊應下，又把劉郎中送到門口。

  回來見衛靜姝跟小傢伙玩得開心，也沒打擾，把空間讓給兩人，去教周不願女工去了。

  家中三個女娃子，衛靜姝就知道在後院中處理木材，衛霜則是日日跟在周一屁股後頭要學武，只有周不願日日纏著李柔要學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