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欺負回去

  「好了，不說這個。」李柔打著圓場。

  衛靜姝明顯看到衛鈺眼中的黯然，手裡的雞湯泡飯瞬間不香了，越過小巧的桌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待他看來時，揚起自認為溫和的笑容：「小鈺，二姐會讓你有學上的。」

  「二姐，你笑得好傻。」衛靜姝的笑在衛鈺眼中純純就是傻，他的陰霾一掃而空，捂著肚子笑話起來。

  李柔跟衛霜也跟著笑起來，一個兩個，就僅著衛靜姝一人笑話。

  過分，實在過分！

  衛靜姝氣得飯也不吃了，揚起手凶神惡煞地追著衛鈺。

  「嫂子，救我。」衛鈺猛地從座位上竄去，咋咋呼呼往外跑。

  他驚起時不小心碰到桌子，險些掀翻了一桌子好菜，可把衛靜姝心疼壞了。

  

  衛靜姝趕緊扶住桌子，穩住桌上的湯湯水水，這才追了上去。

  李柔看著兩人跑遠，全然沒有勸架的意思，反倒是給衛霜盛了滿滿一碗雞肉：「你多吃點，你二姐和你哥跟土匪似的，一盅雞湯往他倆嘴邊一過，味都不帶剩的。」

  衛霜被李柔的話逗笑，捂著嘴笑得直不起腰。

  與此同時，隔壁屋裡。

  衛大丫與衛二山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躁亂不安卻找不到出路。

  「二哥，你想想辦法啊，咱娘都進去這麼長時間了，再不出來，咱倆真躲著那幾個小畜生一輩子？」

  周氏被捕快帶走後，衛二山就進縣裡去找法子救人了，衛大丫生怕被衛靜姝揍，日日躲在家裡，僅剩的一些乾糧都快吃沒了。

  「我打聽清楚了，我們沒分家，那個小畜生就是娘的重孫，算不上賣，縣令就是讓人教訓教訓，過幾天就放出來了。」

  衛二山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往榻邊走。

  他昨晚在銷紅院快活了一宿，現下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哪有心思聽衛大丫說了些什麼。

  看著倒頭就睡的衛二山，衛大丫氣得不行，罵罵咧咧道：「虧得娘這麼疼你，你就只顧著自己快活，一點兒都不關心娘。」

  衛二山被衛大丫吵得心煩意亂，隨手抓起榻邊的擺件砸過去，罵道：「你心疼娘，你對付那個小賤人去啊，跟我吼什麼？又不是我讓娘進去的。」

  「別煩我，再煩我，你就是我老娘我也揍你。」

  罵罵咧咧完，衛二山再次倒頭就睡。

  衛大丫卻好像被衛二山點醒了一般。

  是啊，都是衛靜姝那個瘋丫頭，要不是她，娘咋會進去，她又怎麼會用得著像個老鼠一樣躲在房間，連門都不敢出。

  都怪那個瘋丫頭，傻就好好傻，做啥要好起來。

  衛大丫的臉一陣扭曲，對衛靜姝的恨到了空前的一種狀態。

  忽然，她的眼睛一亮，遂又瞪了眼榻上呼呼大睡的衛二山，嗤道：「沒本事的玩意兒，我自己替娘討回公道去。」

  次日，老趙頭就帶著人親自送來賣熊的錢，就算是分給那麼多人，剩下的也足足有二兩銀子。

  自衛長林故去後，一家人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多銀子，正好樂兒要滿月了，加上最近也繡了不少繡品，李柔當天就去縣裡賣手絹，買雞蛋跟一些東西。

  儘管如此，她還是讓衛鈺衛霜盯著衛靜姝，就怕衛靜姝陽奉陰違。

  臨到晚上，李柔還沒回來，衛靜姝帶著衛鈺衛霜頻頻往來的路看，把望眼欲穿都刻在臉上了也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嫂子不會出事了吧？」衛鈺緊張地抓著衛靜姝的衣袖，衛霜也眼巴巴看向她，都等著她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答覆。

  縣裡的治安挺不錯的，應該不會出什麼事，要是真出了問題，當時在來的路上。

  「放心吧，嫂子不會出事的，你們看著樂兒和家，我去找嫂子。」兩人對衛靜姝很是信任，她輕易安撫住二人。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乾脆往角落一走，把那根鋼棍從機甲里拿出來交給衛鈺，叮囑道：「有誰欺負你們就打誰，但是不許打頭，下手也不許太重。」

  嫂子說過，打死人要償命的，衛靜姝不得不叮囑一下衛鈺，確定衛鈺聽明白後，她又轉向衛霜：「你看著點小鈺，必要時拉住他。」

  衛霜還沒回復，衛鈺就推著她往外走。

  衛靜姝沿著主路往村口去，遠遠看著一堆人聚集，她本不在意，偏生在路過時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我們家阿姝也是你能造謠的？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是嫂子！

  衛靜姝有些慌亂，掀開人群衝到裡面，就見李柔滿身凌亂，眼尾猩紅，憤怒之氣溢滿。

  她的腳邊，正是奄奄一息的江老三。

  「長林媳婦，老三知道錯了，都是一個村的，何必把事情鬧得這麼大。」

  一個大叔開口，卻讓李柔淚染衣襟：「都是一個村的，他就這麼造謠我們家阿姝？」

  大叔一噎，訕訕道：「可能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李柔一口回絕，一改往日的怯弱，昂首挺胸面對眾人，「我家男人是沒了，但是他們幾個小的還有我這個嫂子，誰也別想欺負了去。」

  說完，李柔好像才注意到旁邊的衛靜姝，抓起旁邊地上裝滿雞蛋的籃子往她手腕中一挎，架著她就擠開人群往外走。

  衛靜姝聽見後面的人絮絮叨叨，嘀嘀咕咕，無外乎是衛長林娶了個悍婦。

  這些人，嫂子那麼溫婉的一個人，要不是江老三侮辱，嫂子又怎會被逼到這個份上。

  衛靜姝氣不過，想給他們一些教訓，卻被李柔死死抓住：「阿姝，別衝動。」

  衛靜姝冷哼一聲：「他們就會拱火。」

  李柔不置可否，腳步又快了一些。

  走出人群的視線，李柔忽然腿一軟，衛靜姝眼疾手快扶住她，不管自己手裡還有一籃子雞蛋，打橫抱起李柔往劉郎中家跑。

  「阿姝。」李柔哭笑不得叫住衛靜姝，「嫂子沒事，只是剛才跟江老三動手了，有些腿軟。」

  衛靜姝將信將疑把李柔放下，李柔堪堪扶住她的手，回想剛才的場景。

  從李柔臉上細碎的笑容中，衛靜姝能看出她是高興的。

  「我剛剛回來，在路上聽到江老三說你跟老趙頭有腌臢，你跟老趙頭我都清楚，不是這樣的人，我原本沒打算理會，可他看見我了，拉住我說你的不是。」

  「嫂子知道，都到這種份上了，要是我還忍氣吞聲，下次他就能欺負上咱家來了。」